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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請梁王與江都王來見朕……”劉徹扭頭對王道說道。想了想,似乎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劉徹又補充道:“先請梁王,再請江都,江都比梁王晚半個時辰……”


    “諾!”


    看著王道遠去的背影,劉徹抿了抿嘴唇。


    在漢室,想要將一個諸侯王送到地獄去,可不像後世那麽簡單。


    不僅僅需要抓到對方確鑿的證據,而且還得證明這個家夥,確實是道德淪喪,無藥可救的社會渣滓,不殺了他,這個世界就會混亂,上帝神明就會生氣,百姓也會惶恐不安。


    就如吳楚之前那樣,哪怕明知道,吳楚兩個諸侯王,心懷不軌,朝廷也隻能削藩。


    在漢室,想要讓一個諸侯王,死有餘辜。


    僅僅證明他是個壞蛋,是不夠的!


    在一般情況下,隻要不是謀反、不孝、亂、倫這樣的大逆無道,十惡不赦的罪行。


    撐死了,也就是個削封國,訓斥的結果。


    最多最多,逼其服毒自殺。


    想要對一個諸侯王明正典刑?


    幾乎是不可能的。


    像現在,哪怕是明天廷議上,劉徹力排眾議,讓廷尉去審理此案。


    哪怕劉辟光束手就擒,不做任何抗辯。


    最後的結果,劉辟光也不過是撐死了被削掉一個縣的封地,然後再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但,這樣的結果,劉徹是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既然已經決定下手,那就幹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劉徹可不想,給以後的子孫,留下一個大麻煩!


    “齊魯諸王……哼……”劉徹在鼻孔裏冷哼一聲。


    劉辟光這次不惹事,劉徹可能還不想起來,他們兄弟的光輝往事以及他們家族的謀反傳統。


    齊王劉肥的子嗣。跟劉徹這一係的皇室,可謂是有著血海深仇!


    首先,劉徹這一係的皇位,可以說是從齊哀王劉襄嘴裏強搶而來的。


    至少。劉肥的兒子們,是這麽認為的。


    然後,劉徹這一係的皇室手上,可謂是沾滿了劉肥的兒子的血。


    哀王怎麽死的?


    這個事情,劉徹再清楚不過了。


    在滅亡諸呂的過程裏。身強力壯,甚至能披甲殺人的劉襄。


    在太宗即位後,不到一年,就死了。


    死因是‘抑鬱成疾,忽然暴卒。’


    這個死因,別說是騙劉襄那些精明的兄弟了,就是三歲小孩也騙不了。


    所以,濟北王劉興居,很不服氣,果斷抓到漢匈大戰的機會。起兵謀反。


    然後,劉興居自然被殺全家。


    再算上,本來的曆史上,應該謀反的膠東、膠西、濟南、淄川。


    還有謀反未遂的濟北、齊國。


    這整個劉肥的子孫,就全部是叛賊與逆賊!


    一個好東西都沒有!


    這樣想著,劉徹就越想越氣。


    任誰養了一群白眼狼,都不會高興。


    半個時辰後,王道迴來稟報:“陛下,梁王已在殿外候詔!”


    “宣!”劉徹立刻就想也不想的說道。


    不多時,梁王劉武就意氣風發的走進來。對劉徹微微躬身而拜:“臣梁王劉武拜見陛下,未知陛下急詔臣來,有何要事?”


    劉徹站起身來,笑嗬嗬的道:“皇叔不要多禮。都是一家人,這些虛禮,在外人麵前用用就行了,私底下,吾與皇叔,以家人禮而見就可以了……”


    劉武聞言。心裏麵雖然歡喜的要命,但嘴上還是說道:“陛下,禮不可廢啊,且夫,當年太上皇,尚且掃帚以待高皇帝……”


    然而,他的腰杆,卻在不知不覺中挺直了。


    劉徹看了,也不以為意。


    這麽點無關緊要的細節,劉徹也不會放在心上。


    當然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劉徹盯上了劉武的小金庫——那筆在史記中記載的,足足多達四十餘萬金的黃金儲備和數十萬萬的鑄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武現在,比劉徹還富有!


    但今天,劉徹找劉武過來,卻不是要打他的財富的主意。


    “皇叔請坐下來說話……”劉徹笑著讓人為劉武準備坐席,等對方坐下來後,劉徹才道:“皇叔可聽說了濟南的事情?”


    劉武裝作一個壓根不知情的樣子,搖了搖頭,問道:“陛下,濟南出了何事?”


    劉徹見狀,在心裏麵搖了搖頭,劉武這分明是在裝傻充愣,不想攪合進這趟渾水。


    但劉徹,卻已經打定主意,要把劉武拖下水了。


    道理很簡單,首先,劉武輩分夠高。


    至少,在名義上來說,是濟南王劉辟光的大兄,也是宗室諸侯王中裏的大兄。


    他的輩分,僅次於宗正劉禮以及紅候劉富。


    其次,作為太宗皇帝幸存的唯一一個兒子,先帝的同胞手足,梁王劉武,天然就在宗室內部有著特殊地位,在某些時候,劉武可以作為宗室的宗伯,執行家法。


    這一點很重要!


    別看劉辟光是犯法,但實際上,這依然是老劉家內部的家務事。


    既然是家務事,那當然就是由家長或者長輩來處置了。


    旁人在一邊隻能乖乖看戲。


    雖然作為劉氏宗族的家長,劉徹確實有那個資格和地位,來決定劉辟光的死活。


    但,偏偏,劉徹不適合親自開口要求嚴懲劉辟光。


    這道理很簡單,在輩分上,劉徹隻是個侄子。


    即使是君臣,也沒有侄子親自下場,要把叔叔送上斷頭台的先例。


    讓劉武來開這個口,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因為,大兄教訓甚至痛斥小弟為非作歹,丟人現眼,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也符合人們的三觀和先行的普世價值。


    劉徹聞言,嗬嗬的笑了兩聲。


    “皇叔,自家人麵前,就不要隱瞞了……”劉徹揮手屏退殿中的侍從和宦官侍女。然後走下台階,看著劉武的麵孔,道:“齊悼惠王的子嗣,跟皇叔。跟朕,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劉武聽了,抬起頭看著劉徹,點點頭。


    在這個問題上,到不需要糾結什麽。


    劉肥的兒子。跟劉恆的兒子,要是能對上路,那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簡單的來說,當年,要是登上皇位的是劉襄,現在劉武能在睢陽城裏吃香喝辣,劉徹能在未央宮裏發號施令?


    恐怕都在代國啃沙子……


    更可怕的是,可能連沙子都沒得啃……


    而劉徹利用的,就是劉武的這個潛意識心理。


    劉徹很清楚,跟劉武講什麽法律製度道德和天下。都是對牛彈琴。


    劉武非但不會聽進去,甚至可能會產生逆反心理。


    你想啊,今天皇帝能因為劉辟光不過稍稍的‘多征了點百姓’就要‘致法’。


    明天,皇帝會不會因為自己不小心做錯了事情,也要對自己下手?


    宗室諸侯王們,現在之所以,站在劉辟光那邊,基本都是這麽個心理。


    所以,麵對劉武,劉徹是絕對不能談什麽法律民心。


    那沒有用!


    哪怕是對劉武這樣的文青來說也是如此!


    但劉徹很清楚。老劉家,內部從來就不是一團和氣。


    事實上,別說是皇室了!


    就是民間的普通家庭,為了家產。而鬧得老死不相往來,甚至如同仇寇的兄弟,自古以來,就多如牛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矛盾。


    就是齊魯的劉肥諸子們來說。他們彼此,也是矛盾重重。


    “當初,濟北劉興居舉兵叛亂之時,太宗就說過了:此皆非朕臣!”劉徹緩緩的道。


    對劉興居,每一個太宗皇帝的子孫,都必然是會恨得咬牙切齒的。


    原因不在於他叛亂,叛亂的諸侯王多了去,在破壞力跟影響力上,吳楚比劉興居要可怕的多!


    但劉興居的問題,就在於,他打起的旗號是‘代王非高帝子’。


    這可是直接就否認了,劉徹兄弟,劉武和他的兒子們以及代王那一係的皇室的血脈高貴與合法。


    與之相比,吳楚的叛亂,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小問題了。


    隻要鎮壓了下去,成王敗寇,自然沒有什麽問題。


    但劉興居的叛亂卻不同。


    旁的不說,任何一個劉恆的子孫,隻要想起曾經有個叫劉興居的家夥,居然打起旗號否認自己的血脈的高貴與純潔。


    除了將那個家夥在心裏麵撕成一萬塊碎片外,不會有第二個想法。


    而劉興居是齊王劉肥的老三。


    他的哥哥是那個曾經跟太宗競爭皇位的齊哀王劉襄。


    劉辟光是劉興居的同胞弟弟。


    那麽,問題來了。


    大哥跟三哥,都是對劉徹這一係的皇室心懷怨懟,惡意滿滿的家夥,老四老五老六老七的心裏又會是個什麽想法?


    他們難道就未嚐沒有在心理恨過長安的天子?


    沒有在背地裏詛咒過太宗這一係的子孫?


    而前世的見聞,告訴劉徹:這些家夥確實在心裏對劉徹這一係的皇室懷恨在心,甚至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吳楚七國叛亂,幾乎所有的劉肥後代,都卷了進去。


    除了城陽王的屁股坐在了長安這邊外,其他的兄弟,都跟隨了劉濞反叛。


    “為子孫後代計,朕決意,除此大患!”劉徹看著劉武的眼睛道:“請皇叔助朕一臂之力!”


    劉武聽了,重重的點點頭。


    除掉齊魯的那些劉肥子孫,將他們從劉氏諸侯王的名單裏除名。


    這個事情,可不僅僅對劉徹有好處,就是劉武也有好處!


    最起碼,從此以後,劉武的子孫,就不用再擔心,被齊魯諸王從後麵陰了。


    “明日朝會,還請王叔秉公而言!”劉徹滿意的道。


    “陛下放心,臣知道怎麽做!”劉武拜道。


    “善!”劉徹笑道,想了想,劉徹覺得這樣還不夠保險。


    畢竟,劉武的態度和立場,是出了名的多變。


    萬一劉武明天上了朝,忽然改口,那怎麽辦?


    必須要下血本!


    “濟南除國後,朕有意將之改為郡……”劉徹神秘的道:“朕聽說王叔前不久新得一幼子,未知可曾取名?”


    劉武一聽這個事情,立刻就喜笑顏開。


    他的這個兒子,依然是他的王後所生。


    不得不承認的是,劉武雖然有很多毛病,但在專一和癡情這個問題上,任何人都唯有欽佩。


    一位漢家諸侯王,還是東宮太皇太後的貼心小棉襖,擁有著龐大的封國和無盡的財產。


    但劉武二十多年來,始終隻寵和忠於他的王後一人,從未變心,最多偶爾打點友誼炮。


    至今,劉武的全部兒子,都是他王後所出。


    這在封建時代,簡直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神話。


    與他相比,劉徹的老爹,還有劉徹自己,全部都要挖個地洞,鑽下去。


    “迴稟陛下,臣子還年幼,尚未取名……”劉武一說到自己兒子,馬上就滿臉慈祥,樂的都合不攏嘴:“既然陛下提起此事,不如就請陛下為臣子賜名!”


    “皇叔麟兒,也是朕之手足……”劉徹先丟一頂高帽子過去,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樣,然後道:“就以曆為名吧!”


    “曆者,以像日月星辰,願其將來,為我中國之星辰日月,作社稷棟梁,百姓賢君!”


    劉武聞言一愣,隨即大喜,拜道:“陛下賜名,臣謹代曆兒謝之!”


    像日月星辰?嗬嗬……


    劉武文采飛揚,博覽群書。


    哪裏不知道,曆除了像日月星辰外,還有一個解釋——曆山!


    所謂舜漁於雷澤,躬耕於曆山。


    而曆山在濟南國境內。


    天子的意思是什麽?


    劉武自己已經腦補出來了。


    滅了劉辟光,先除國為郡,再在未來,讓自己幼子過去為王!


    這濟南國,可是個好地方啊!


    地方雖然不是很大,也就五縣而已。


    但勝在土地肥沃,氣候適宜,自古就是華夏的膏腴之地。


    不然舜帝也不會選擇在曆山,帶領先民躬耕。


    除此之外,濟南也以噴泉聞名於世,其前稱‘躒邑’就是噴泉之邑的意思。


    劉武此刻,真是迫不及待的想飛迴睢陽,告訴自己的親親老婆跟兒子:愛妃!寡人已為吾子,定下未來社稷國家之所了!


    然後,老婆大人一個香吻,必然會馬上印在臉頰!


    就這樣,劉徹用一個不是承諾的承諾,忽悠住了劉武。


    劉徹相信,有了這麽根胡蘿卜吊著,劉武絕不會反悔了!


    也不可能有人能說動他動搖了!(未完待續。)


    ps:今天有些感冒了~~~~


    但是,今天的更新不會落下!


    等下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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