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大事?”遼幽州鳳凰嶺一間房屋之中,紫貞仙君屏退左右之後,問向渤海使者高豐成道。


    “為何大事,難道仙君不知嗎?”高豐成微微一笑後,反問道。


    “你們是渤海人,而我等為漢人,你們想做什麽事情,我鳳凰嶺又如何知道?”紫貞仙君有些不悅的說道。


    “哎,高公子,你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有何事情直說便是,又何必藏著掖著啊?”尹伯見場麵有些尷尬,於是從旁勸道。


    “仙君莫怪!”高豐成也不願繼續打啞謎了,於是開口對紫貞仙君說道:“昏君無道,濫殺無辜,視萬民如豬狗,令尊之事,家父已經得知。家父得知是捶胸頓足,怒蒼天不公,恨世道不平,對令尊之事,也是不勝惋惜,因此家父欲舉兵吊民伐罪,討伐無道昏君,為令尊鳴不平,不知仙君可否相助我等一二?”


    高豐成是讀過幾本漢書的,倒也是說的頭頭是道的,同時也因此由他聯絡各處,共同起兵反遼。


    “令尊厚意,小女子感激不盡,多謝高公子了。”紫貞仙君聞言盈盈一拜後,微微一笑後說道:“可我鳳凰嶺勢單力孤的,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也。況且小女子不過是個婦道人家,談何討伐無道昏君,吊民伐罪?”


    渤海之事紫貞仙君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說什麽替父報仇申冤的,什麽吊民伐罪,純粹是胡說八道,不過是為了複國而已,為了一己之利而已,不過是想利用鳳凰嶺而已,紫貞仙君對此是心知肚明的。


    紫貞仙君欲替報仇雪恨,這是不假的,可也不願意為他人所利用。


    為他人所利用,說不定父仇未報,又添新恨,將自己手中這點人馬折損殆盡,還會連累到部曲及其家人的。


    “哈哈...”高豐成似乎是猜到了紫貞仙君的態度,於是幹笑數聲後說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也!難道仙君真的不欲報此不共戴天之仇嗎?我渤海大軍起兵之日,便是你仙君複仇之時呢,如此良機,實在是千載難逢,錯過了隻怕是後悔莫及。我渤海有句話,那就是酒醒不見烤牛肉,是哭都哭不出來啊。仙君方才所言勢單力孤,在下其實以為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鳳凰嶺人確實是人少,我這裏說的人,指的是兵,而不是民,仙君你兵少,因此我等也不會過多奢求你們了,隻求一件事情,仙君隻要答應,我渤海願與仙君共立盟約,取了這天下,你我兩家二一添作五,如何?”


    “高公子所求何事?不妨說來聽聽。”紫貞仙君聞言似乎是有些心動了,於是看著高豐成說道。


    “他是什麽人?”高豐成早就注意到了一直躺在地上,被捆作一團的李三堅,此時將要說出一件大事或者說打算與紫貞仙君圖謀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於是實在是忍不住了,指著李三堅問道。


    “他是...”高豐成相問,使得紫貞仙君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李三堅的身上,看到李三堅拚命向著自己“擠眉弄眼”的,於是有些詫異的問向李三堅道:“你想說話?”


    聰明,好一個聰明的小妮子,李三堅聞言心中大讚了一句後,就向著紫貞仙君重重的的點了點頭。


    “放開他,讓他說話”紫貞仙君見狀吩咐手下道。


    就算是待斬人犯,在臨刑之前也要給他喊冤的機會的。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被他們捉來當作“祭品”...


    對此,其實紫貞仙君心中是極為不忍的,但為了大業,為了替父報仇雪恨,無奈之下,也就默許手下這麽做了。


    “仙君,此人身手極為了得,捉他之時,還傷了好幾個弟兄呢,不如就此一刀兩斷吧。”一名手下聞言勸道。


    “馬大哥,還是扶他起來吧,我倒想聽聽他想說什麽。”紫貞仙君不許,但卻是輕聲細語大吩咐道。


    這麽多人,還怕他跑了不成?或者是害怕他動手不成?除非他是三頭六臂,紫貞仙君又細細的看了李三堅一眼,除了模樣生得較為英俊之外,並非是三頭六臂之人啊。


    扁平而寬闊的麵門,眉毛短粗並耷拉向下,鼻子碩大,感覺整張臉就似個肉球般的,此為契丹人大多數人的麵目特征,而此人卻是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輪廓分明的嘴唇,端的是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是俊美異常。


    根本不像一個契丹人,反倒有些似南朝之人,此刻紫貞仙君是滿心狐疑。


    此名名叫馬大嘴的手下聞言無奈將李三堅自地上拎了起來,拔去了塞在他口中的破布,卻未解去李三堅身上的繩索。


    “此事決不可成,必敗無疑。”李三堅可以開口說話之時,第一句話便將紫貞仙君,便將屋中諸人給嚇了一跳,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刻李三堅命懸一線,開口的第一句話必須引起對方的注意,引起對方的重視,方才有繼續說話的可能,否則開口便喊冤叫屈的,說不定立刻會被對方再封上嘴,甚至推出去立即斬殺,並非是沒有可能的。


    紫貞仙君等人所謀之事,躺在屋中聽了半響的李三堅當然是大體已經了解了,無非就是起兵造反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


    按說李三堅對此類事情是不感興趣的,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堂堂大宋使臣怎可參與到這種事情當中去?若被人知曉,不但契丹朝廷饒不了李三堅,就連宋朝廷也許也不會饒過李三堅的。


    可此時李三堅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這麽做。


    “契丹狗賊,竟敢咒我大事不成?”馬大嘴聞言大怒,推了李三堅一把怒斥道。,


    “非也!”李三堅怒視一眼馬大嘴後說道:“其一,某非契丹人,為宋人;其二非某咒爾等大事不成,實為爾等乃是螳臂擋車,如蚍蜉撼樹,自不量力是也;其三,某非狗賊也,乃是大宋堂堂使臣。”


    “噗嗤!”紫貞仙君聞言不由得笑出了聲,隨後又感覺有些不妥,於是慌忙收住了笑容後問向李三堅道:“你是南朝之人?還是宋使臣?”


    “仙君,休要聽他胡說。”馬大嘴取了李三堅的官牌後,遞給紫貞仙君後說道:“遼狗官牌在此,豈容他狡辯?”


    官牌之上刻的是契丹文字,而馬大嘴就連漢字都大字不識一個,哪裏知道官牌之上的契丹文字寫的是什麽?


    “使臣節牌?”紫貞仙君倒是識得漢字、契丹字,看了看官牌之後對馬大嘴說道:“使臣節牌,看來他真的是使臣了,馬大哥,看你們真的的捉錯人了,快給他鬆綁吧。”


    “啊?仙君,他...真的是南朝人,非契丹人?”馬大嘴聞言張開了大嘴,支支吾吾的說道。


    “這是當然!”李三堅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笑道:“某乃是大宋使臣禮部郎中李三堅,奉旨出使遼,酒樓小酌,卻落到爾等手中。”


    李三堅?眾人聞言均是發出一片驚唿之聲,紛紛盯著李三堅是左看右看的,就連紫貞仙君也捂著小嘴,吃驚的看著李三堅。


    李三堅之名此刻已經名揚天下,這個天下不但包括宋地,還包括遼地,是傳遍了大江南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行走江湖的藝人早已將李三堅的故事編成了曲藝、雜劇,傳遍了天下。


    “南朝開封府杖斃當朝國公的李判官李大官人?”紫貞仙君隨後驚訝的問道。


    “正是李某!”李三堅點點頭看了一眼眾人,又看著紫貞仙君詫異問道:“姑娘識得李某?”


    “李青天之名,是家喻戶曉,就連久居北地的小女子也是略有耳聞的,百姓皆言我北地為何沒有如此這般的人物呢。”紫貞仙君聞言抿嘴輕笑道。


    “區區薄名,不足掛齒。”李三堅笑著擺手道。


    李三堅也沒想到,自己的事情居然傳到了遼地?使得李三堅是頗感意外。


    “方才李大官人言大事難成,不知是何用意啊?”紫貞仙君隨後問道。


    “是何用意,難道姑娘不...”李三堅答道。


    李三堅話未說完,便被渤海高豐成打斷道:“仙君,南人狡黠多詐,說的話可不能相信啊,仙君,我等所圖之事...”


    高豐成之事被李三堅硬生生的打斷,心中是極為惱火,同時李三堅身材高大魁梧、相貌英武,而紫貞仙君對他還似乎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使得高豐成心中沒來由的泛起了一股子的幹醋。


    李三堅身材高大魁梧,紫貞仙君身材也是婀娜高挑,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男才女貌,是較為般配。


    而高豐成個頭雖不矮,也長得較為敦實,但與李三堅相比,卻遠不及他了。


    高豐成唯一的優勢便是年齡,年齡比李三堅年輕數歲,不知道怎麽迴事,高豐成忽然在心中與李三堅比較起來。


    “此事我隻有計較。”紫貞仙君隨後對李三堅說道:“李大官人,請入堂說話。”


    鳳凰嶺不是缺少援手嗎?此刻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紫貞仙君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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