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又迴到了季秋白身上,劉彩剛要說話就被她男人拉住了。

    季有財給妻子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後轉身笑吟吟地對季秋白道:“難道大侄女你覺得三叔公說的不對?!”

    季秋白看了眼幾乎要吹胡子瞪眼的三叔公,幾乎沒衝她大伯翻了個白眼,您老真會給我拉仇恨,不過她的仇恨值一向都是滿滿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何況這三叔公看著是一派公正,可做出來的卻實打實的偏幫之心,讓她弟上不是擺明欺負她們家沒男人!季秋白一向聰明,有些事情稍微融合貫通也就很快想明白了,聯想到之前胡子來的事,她大概也猜出來這三叔公為何偏幫她大伯家,於是上前一步也扯了個笑臉,道:“這是合規矩了,可是不合法吧!”

    此話一出,頓時驚得大家抽了一口氣,三叔公是最德高望重的族老,村子裏的事隻要他發話了,大家都是一應照辦,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權威的,這也太大膽了吧,就連季母也連連擺手,讓她不要再說下去。

    季秋白心裏歎了口氣,季母千般萬般好,就是性子太軟太膽小了,身體原主人也是,老實沉默寡言,遇到欺壓也不會反抗,怪不得之前她們一家子一直被壓迫著,日子越過越差。不過現在換了她來當“季秋白”,她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了。

    三叔公手中的拐杖重重一頓,止住了議論紛紛的村民,渾濁的眼珠子緊盯著季秋白冷哼一聲問:“哦,這哪裏不合法了?!”

    季秋白朝季母安撫性地笑了笑,道:“其實剛剛三叔公也說過了,現在是新社會,新社會最講究什麽,大家應該都知道吧,如果不知道還可以去外麵的宣傳欄看看呢,咱們村子近來不是天天喊著口號宣傳麽,這可是法律都規定死了的東西,”季家村地處偏僻,經濟也欠發達,至今還保留著很多舊時的觀念和規矩,但時代終究是在進步的,一些新觀念新想法也是時候走進大家的認知裏。

    眾人麵麵相覷,有好事的已經跑出去看了。

    村支書卻看著從容不迫的季秋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他本來以為對方就是個無知小丫頭罷了,他歎了口氣站起來打斷了季秋白接下來的話:“既然這樣,你們兩家自己決定人選吧。”

    季秋白滿意地笑了,果然是明白人。

    劉彩和季有財一陣愕然,劉彩更是急了,她的如意算盤打得正好,哪甘心就這麽被打斷,正要說點什麽又一次被季有財拉住了,她氣急敗壞地看著自己男人,季有財朝

    她努了努嘴,示意三叔公。兩人不愧是夫妻,隻是一個眼神,劉彩馬上明白了丈夫的用意,這是要把三叔公當槍使,他們坐等漁人之利呢。

    三叔公真的氣得吹胡子了,厲聲問村支書,“規矩呢?這要把規矩放在哪?”

    村支書開始覺得頭疼起來,對方是德高望重的族老,自己也不好讓他沒臉,無奈地擺擺手,正要說點什麽,剛剛跑出去看宣傳欄的人迴來了,大聲叫著:“是男女平等,好大的字。”

    眾人又開始議論起來,一些爺們很不以為然,當然這是因為女人沒話事權這個觀念已經在他們腦海裏根深蒂固,雖然經常說什麽現在男女平等的,但誰放在心上,但一些大媽大娘們心理卻開始有一種微妙感了,平日裏她們也聽說了要男女平等什麽的了,但說得比做的還好聽,實際上還不是一樣,哪家要生了個女兒還不是哭喪著臉,說香火要絕了,村裏什麽大事還不是沒她們女人說話的地方,還有季有富家小兒子才十來歲,小孩子懂什麽事,不是擺明欺負人家嘛。

    三叔公氣得不輕,他沒想到這丫頭片子會拿他之前的話來堵他,但他總不能矢口否認自己打自己臉吧,隻好重重地敲了自己的拐杖,常年的威嚴讓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既然有法可依,那就按著去做吧,反正我老頭橫豎大不過國家去。”言下之意在指季秋白用法律來壓她,不尊老。

    劉彩有點不忿,但季有財拉緊了她的袖子,示意她別說話,她想了想,這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成不成對下麵的結果都沒影響的,他們可是掌握了最有力的依據,何必咬著不放耽擱時間,早點把小山頭的歸屬權弄到手才是正經的,於是也就閉嘴了。

    村支書終於鬆了口氣,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道:“好了,下麵開始吧,有財,你說說,你們家孩子怎麽帶著這麽一群家夥在有富家的果園子……”那個“偷”字到底沒說出來,“還被大夥逮了個正著!”

    季有財馬上擺出一副冤枉死了的樣子,大聲道:“村支書,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咱們在自家果園子裏幹啥不行。”

    季秋白在旁邊冷笑,“自家園子?!大伯你不是還沒睡醒吧!”心下卻暗暗算計起來,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的,隻是不知道對方要使什麽招數。

    季有財臉一沉:“大侄女,你就是這麽和長輩說話的?”

    “尊敬長輩也是要看情況看場合的,難道人家都要奪我家財產了,我還得陪著笑臉!”季秋白毫不客氣地諷

    刺道。

    季有財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感情到了這地步你們還是不肯認清事實!”

    季秋白隻覺一陣惡心,“大伯也別把自己想得那麽高尚了,無非就是想把我家小山頭陰了去,有話就說吧,掩掩藏藏看著就讓人生厭。”

    毫不客氣的一句話,人群裏就有人不小心笑出聲來,季家的小山頭是季父指定留給小兒子的,這點村子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可現在季有財口口聲聲說是他們家的,這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真當大家是傻子啊。

    季有財一噎,惱羞成怒了,也幹脆不廢話了,直接道:“三叔公,各位族老,鄉親們,大家都知道我爹當年臨死前把小山頭指定留給了我弟,這老人家的遺願我們做兒子的自然是沒異議的,可大家不知道的是,我爹生前曾經借了隔壁村馮凡達家兩萬塊錢,說好五年還清,如不能還清就拿小山頭抵債,這雙方可是立了字據按了手印的。”

    季有財這些話猶如在平靜的湖麵投入一塊巨石,驚起巨大的波瀾,眾人如炸了窩的螞蟻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說起來,這可是兩萬塊啊!還有馮凡達,不是隔壁村有名的混混麽,前些年才被抓到監獄去了。

    季母在旁邊喃喃道:“怎麽可能,公公一直沒說過!而且這都過了多少年了……”

    三叔公和村支書重重一咳,大家騷動的心隻得壓抑了下來,兩人示意季有財繼續說。

    季有財得意洋洋地和自家婆娘交換了個眼色,繼續道:“大家也應該知道,馮凡達家本來就隻有他一個人,前些年他出了點事,吃公家飯去了,就一直沒來討債,可人家現在出來了,還把欠條保留的好好的,前些天就直接討到我家來,讓我們要麽還他兩萬塊要麽把小山頭的地契交出來,我一看那字據,我的天,還真是我爹的手印,問我娘,原來當年還真有這麽一迴事,可是馮凡達一直沒來討,我娘也就忘了,唉,果真是欠債的都是要還的,甭管過了多少年,可是小山頭是我爹的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這要是用來抵債給了人家,我怎麽對得起列祖列宗,我就是砸鍋賣鐵也得把錢還上啊,因此好說歹說讓馮凡達寬限了我兩日,弟妹一家是指望不上的了,我找親戚朋友借遍了,硬湊了兩萬塊才把字據拿迴來!”

    眾人又是一遍嘩然,兩萬塊,季有財居然出了兩萬塊錢把字據贖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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