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血腥的洗禮,當翌日鳳歧山巔紅日自東方緩緩升起之時,所有有過打鬥的地方,被鮮血所染紅的地方都已經清理得幹幹淨淨,雖說被破壞掉的宮牆,做工精美的走廊等等一時間不能恢複如初,卻也已經不如昨晚那般殘敗破碎了。

    碧雲行宮,自鳳天王朝建朝以來,這還是首次發生如此巨大的行刺事件,無論史書上如何記載,但在這次來參加的所有大臣心中,必定已經是濃墨重彩的一筆,洗是洗不去的了。

    兇手瘋狂的刺殺行動,可謂是用心良苦,步步為營的,他小心翼翼並且周全的計劃了一切,原本天衣無縫的刺殺,演變到如今的場麵,可謂是意外連連,否則以毒蛇來兇器的刺殺,都會被認為是一起意外吧。

    誰能想到那蛇亦是兇手精心飼養的,目的隻為奪皇上之性命。

    誰又能想到,鳳歧山上所有毒物都避之不及的碧雲行宮裏會突然衝出一條毒蛇來,它又是為何隻去咬天恆帝一人,對其他人並無傷害之意。

    結果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或許上天早就已經將一切都算計好了,一切的一切都隻是時候未到,不曾發生罷了。

    碧雲行宮天恆帝專門處理政事的碧雲殿上,全正三品以上的官員皆如木頭一樣的站在殿下,靜靜的等待著。

    他們當然知道,意外發生時,他們隻顧著自己驚叫,逃命,完全沒有一個想到要以身護駕的,也不知道此時皇上是不是有秋後算賬的意思。

    洛王殿下在錦王妃的治療下已經保住了性命,皇上也平安無事,眾位王爺更是在昨晚精心布局,將兇手擒獲,他們則全是被困在自己的院子裏,想表現也沒有表現的機會呀。

    且不論他們是想真的表現,還是隻不過口是心非罷了,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多說已是無意。

    天恆帝看著殿下所有的大臣,這些就是他鳳天王朝的群臣,他們一個個的官位之高,不曾想一到生死關頭,統統全是自私自利之人,他們隻顧自身的安全,全然不顧及其他,更是讓當時的場麵亂成一團。

    之前,他是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跟他們好好算賬,等迴宮之後,不能留的他是一個也不會留下了,無用之人養著也是浪費百姓的錢財,他要尋有能之士,重建朝綱。作為一國之君,在那樣的情景之下,他並不是要求他們全都來護他的命,他隻是希望他的臣子是沉穩之人,能當大任之人,可他們的表現著實令他非常的失望。

    太子軒轅燁一早

    便將昨夜擒賊之事從頭到尾與他細說了一遍,他的兒子們沒有一個叫他失望,在這次行刺事件中表現更是突出,迴宮之後他要好好嘉獎,有功者賞,無功之人他不賞亦不罰,隻是朝臣之中,的確有些人是該換掉了。

    百獸節是被徹底的毀了,眾人也弄得人心惶惶,宮中是似也不安定,他是不得不取消這次狩獵,則期再次舉行了。

    “眾為愛卿對此次刺殺事件有何看法?”天恆帝麵色平靜,任人看不出喜怒來,皇帝當久了,這樣的表情早就練就得爐火純青,不是一般人學得了的。

    一個君主,如果他的喜怒都可以被旁人瞧出猜測,那麽他便不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總有一日會被臣子牽著鼻子走,而天恆帝卻不可能是那樣的人,他的霸氣即使在登基多年之後依舊存在,無人膽敢輕意挑戰他的威儀。

    “臣等有罪。”四個字便是他們的迴答,一排排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上,頭垂得低低的,齊聲說道。

    兇手已經被抓,他們不僅什麽忙也沒幫上,還在尋思著如何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昨夜更是睡得深沉,絲毫不覺外麵發生過什麽大事,哪知早晨皇上傳召之時,看到宮女太監在清理現場,那濃重的血腥之氣差點兒沒叫他們暈了過去,當真是驚險的一晚,慶幸他們平安無事,可以迴天都之時,卻也不免擔心皇上會如何責罰他們。

    其實說到底,他們也沒有什麽過失,兇手又不是他們安排的,更不知道兇手與皇上有何冤仇,他們隻不過是自私的隻顧了自己,沒有顧皇上而已,若當真是因此而獲罪,他們自然也是無話可說的。

    臣等有罪,嗬嗬,天恆帝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他們就隻會說這樣一句話,認為隻要先說,他就不會治他們的罪,當真可笑。

    確實,眼下他是不可能治他們的罪,以後那可就說不準了。

    “眾愛卿何罪之有,為何皆跪地說爾等有罪?”朕到要看看你們能說些什麽出來,已確定要離開,他不意多等這麽些時候。

    百官皆愣,嘴張得大大的,不知道該如何迴話,他們是被自己的話給堵死的。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願意自己開口來說話,就怕被天恆帝抓住不放,那他們可就慘了。

    殿下的場景很是好笑,右側的九個男人則是冷冷的站著,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們隻想幹一件事情,那就睡覺啊,天知道他們昨晚一直在拚殺,實在是困得不行。

    “罷了,朕今日傳召爾等過來,隻為一件

    事情。”明日即將迴宮,今日他還不打算離開,有些事情他必須弄個清楚明白,否則洛兒為他受的傷,豈不是白受了。

    天恆帝想要親自審問季如棠,那個男人他並不認識,又怎可說他搶了他的女人,更何況他隻是一個太監。若如藍齊兒所說,他並非鳳天王朝之人,又與南平國關聯甚深,唯一的一個女人,那便是隻有那個女人了。

    “皇上請講。”對他們而言,隻要不追著他們不放,什麽事情都好說。

    “經昨日一事,百獸節朕有意要重新則期舉行,眾卿有何意見。”畢竟百獸節是祖宗傳來的,不可不辦。天恆帝知道他們都會同意,不問也可以,但是場麵話還是要做足的,不能留給後人口實。

    再一次,他們猜測著各自的心思,而後齊聲道:“皇上聖明,百獸節乃是我朝祖宗傳下來的,不可不辦。此次因事發突然,未能如期舉行,則期舉行自是好的。”

    “如此便這樣安排,眾卿也好生準備,明日一早即刻迴宮。”洛兒的身體還需要好生調理,隻有迴到宮中才能得到更好的救治。

    天恆帝到鳳歧山也是為了給歹人一個機會,他一直容忍著,可他依舊還想著他的皇位,那便也怪不得他不念舊情,一並除之了。

    百獸節是一個天賜的良機,他是不會錯過,一切的計劃本是好好的,卻被刺殺一事打亂,起初他以為跟那人有關,眼下看來根本就是兩迴事,他不得不提前迴宮,以備萬全。

    “吾皇聖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朝拜,心下鬆了一口氣,皇上好像並無要追究之意。

    “爾等退下吧,縱使你們高唿萬歲,朕亦不可能活那麽長。”揮了揮手,天恆帝淡言,總是聽他們如此說,心裏鬧得慌。

    他不是老妖怪,可以活到一萬歲,縱使可以活那麽長的時間,他也是不稀罕的,人活一世,他已覺得累了。

    “臣等告退。”畢恭畢敬的再次三唿萬歲,慢慢的低著頭退出了碧雲殿。一到外麵,他們便換了一張臉,各自談笑著,似乎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還是早些迴到天都城的好,呆在鳳歧山山上,總是覺得不安全。

    要知道,在他們腳下踩的地方,可就不知道死過多少人,這裏的血腥之氣太重,他們可不想被鬼纏身,早早離開的好,但願今晚過得平靜一些才好。

    “你們也累了,各自迴去休息,父皇晚些時候與你們一起審那兇手。”兇手是被軒轅陌關著,天恆帝知道依照軒轅陌

    的性子,沒有他在場,為了他的安全著想,軒轅陌定是不允許他一人去審的。

    看著一個個眼中帶血絲的兒子,他怎能不心疼,既然兇手都已經抓到,他也不介意多等那麽些時候,眼下他還得去看看軒轅洛,昨晚離開後,他還未看到過他。

    “是,父皇也還是休息一下的好。”軒轅燁代答,隻因他是太子,也明白眾兄弟心中的意思。

    點了點頭,天恆帝道:“父皇明白,等看過洛兒之後,會去休息的,你們也要好生休息,明日迴宮之事還要你們安排,明白嗎?”

    “兒臣等明白。”九個人行了禮,迅速的離開碧雲殿。

    他們的確需要休息,明日會發生什麽他們還不清楚,宮中想要動亂之人,也是留不得的,說不準他們還有一場惡戰要打,不養精畜銳怎麽成。

    軒轅陌想到藍齊兒,不禁露出一抹不知是氣還是笑的表情來,想他是被藍齊兒給傳染了,以往兩三天不睡,他的精神也很好,可現在隻昨晚一宿沒休息,他還真是困得不行,好想念梧桐軒那張大床。

    幾兄弟瞧見軒轅陌的神情也沒了興致打趣他,實在太過疲累,加上他們各自身上都有輕輕淺淺的傷,以後尋到機會再說也不遲,眼下休息要緊。

    ……梧桐軒

    青憐守在床前,緊緊的盯著藍齊兒的睡臉,就怕一不小心她家王妃又會不見了,昨晚可真是嚇死她了,那個黑衣男人,感覺好可怕,而且她還幹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等著藍齊兒為她善後呢?

    其實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不那樣做,她怕後果更嚴重。

    感覺到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青憐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房裏沒人就隻有她跟藍齊兒兩個人,大一他們全都守在外麵,眼下他們四個可是寸不不離的守著藍齊兒,就怕她不輕意間就已經消失在他們跟前。

    直到軒轅陌走進房裏,青憐才不得不離開,要知道她可沒有那個膽量跟軒轅陌搶人,她還沒有活夠呢?

    非常識趣的退出房間,順便乖乖的將門帶上,不發出一點兒聲響,最後她還必須得盡職的守在房門外,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王爺跟王妃休息。

    軒轅陌摸了摸藍齊兒的小臉,見她絲毫不受影響的熟睡著,心裏也生出些許甜蜜,他也好想睡,迅速的脫掉外衣,輕柔的將藍齊兒摟進自己的懷裏,滿足的歎息一聲,他閉上星辰般的黑眸靜靜睡去。

    不管外麵現

    在要發生什麽事情,他都不打算要理采,等他睡醒了,睡飽了再說,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阻止他睡覺,他記得,這是藍齊兒說過的話。

    挺有道理的,不是嗎?

    時間匆匆指間過,幾個時辰如在眨眼間便靜悄悄的過去了,令人完全體會不到它是如何溜走的。

    呆在軒轅陌的懷裏,藍齊兒微微動了動身體,鼻間是熟悉的味道,令她異常滿足的深吸幾口這樣的氣息,感覺這一覺睡下來真是舒服得不行,她美死了。

    慢悠悠的睜開有些迷離的雙眼,小手揉著自己的眼睛,她貌似看到軒轅陌了,小臉往下,繼續往下,嘖嘖,她家親親相公的睡相也忒完美了一點兒。

    黑如墨的發絲靜靜的披瀉在枕頭上,有些更是落在她的肩上,帶有淡淡的發香;光潔而飽滿的額頭露在外麵,幾縷斜斜的發絲調皮的在他額間散開,別有味道;濃黑的劍眉微微蹙起,似有煩心事打擾了他的熟睡;如黑寶石般的俊眸此刻緊緊的閉著,少了往日的冷冽,多了一份暖意,濃密卷翹的眼睫毛如扇子一樣鋪在他的眼瞼處,留下片片陰影,顯得唯美動人;高挺的鼻梁,是藝術家精雕細琢的最完美作品,他的唇,薄而線條優美,誘人的薔薇花色,水潤得如沾過蜜一樣的。

    藍齊兒越看越覺得她家親親相公是個妖孽,怎麽連睡覺也能勾引人,害她好想,呃,好想非禮一下下他的嘴巴。

    搖了搖頭,她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呢?罪過啊罪過,阿彌陀佛,她是無心的。

    小手調皮的爬上軒轅陌微蹙的雙眉,一下一下的幫他撫平,這家夥哪有那麽多的心事,連睡覺也不安穩。抬起頭看向窗邊,藍齊兒吐了吐舌頭,她睡得有夠久的。昨晚事情一結束,她就直奔可愛的大床,而軒轅陌什麽時候睡的,她沒有印象,總之不會太久。

    如果肚子不餓,沒準兒她會睡到明天早上去,天知道,現在應該是下午四五點鍾的樣子,原來都已經這個時辰了,算算也有兩頓沒吃,難怪她餓得慌。

    “懶懶,你怎麽能非禮我呢?”軒轅陌在藍齊兒緊盯著他看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隻是他感覺自己好喜歡藍齊兒那樣入神又帶著傾慕的看他,隻有在那時,他才感覺藍齊兒的心,在他的身上。

    以後他決不能讓藍齊兒用那樣的眼神看別的男人,就算要看,也隻能看他。頭一迴,軒轅陌對自己的長相有了些自信心,因為他的懶懶不是看癡了麽。

    “哪有?”藍齊兒臉一紅,她怎麽沒

    有發現這家夥醒了,看來對他的防備之心越來越低了,萬一哪天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睜開雙眼,軒轅陌細瞧著藍齊兒嫣紅的臉蛋,真是一個誘人的小東西,“懶懶,如果每次睜開眼,都能看到你,那就好了。”大手攬上藍齊兒的腰,軒轅陌柔聲道,他是不是真的應該帶著他的懶懶遠走高飛呢?

    到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畢竟現在國泰民安,也沒有戰事,他的國家並不需要他,可他卻需要藍齊兒,這個唯一一個走進他心裏的小女人。

    “你想得美。”藍齊兒嘟著嘴,說著反話,其實她心裏也是那樣想的,睜開眼睛時看到他就在她的身旁,以完全占有的姿勢摟著她,說不清楚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反正就是覺得心裏特別的甜。

    軒轅陌有一瞬間的失望,不過眨眼之間,他輕言道:“當然要想得美一點兒,否則怎麽才能打動懶懶的芳心呢?”

    他會慢慢來,用他的真心,他的恆心,他的耐心,一點一點的完完全全走進她的心裏,將她整顆心占得滿滿的。

    “我餓了。”小手戳著軒轅陌的胸口,藍齊兒決定當烏龜,迴避這個問題。雖然他的態度非常明顯,可是四國公主還未離開,即使她們在百獸節之後必然會離開,可在離開之前,她還是不能對軒轅陌太好。

    就當她是小心眼,有哪個女人麵對愛情不自私,不小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若是淡定得了,那她肯定是神,可她藍齊兒不是神,因此,她不否定自己身上的這些小缺點。

    “好,咱們去吃飯。”也是睡了這麽長時間,連他都覺得腹中饑餓,他的懶懶肯定餓壞了。

    翻身下床,軒轅陌的動作那叫一個迅速飄逸,看得藍齊兒直眨眼,要不要在她麵前這般表現,她可是不會發個什麽獎給他的。

    慢條絲理的穿著衣服,藍齊兒不慌也不忙,她的肚子是餓了,可就是快那麽幾分鍾,她還是餓啊,為毛要搞得像是要去打仗。

    她是和平主義者,不喜歡打仗的。

    “懶懶,吃過飯,一起去看看兇手如何?”到底是什麽樣的恩怨讓那個男人如此想要致他的父皇於死地,軒轅陌可是有些好奇的。

    “嗯嗯。”想起那個漂亮的太監,藍齊兒也有點兒小興奮,他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她想要聽聽故事。

    無奈,軒轅陌隻得抱起藍齊兒走出房間,似乎現在一天沒有抱抱她,他就感覺有哪裏不對勁,這樣的他走到哪裏更是引人

    注目,看到他們一個個臉上活見鬼的模樣,他竟然會邪惡的覺得,那感覺還不錯。

    當真是他有些不對勁了,可這樣的改變並不讓他厭惡,是因為有藍齊兒在他的身邊,在他的懷裏麽?

    這個女人,對他而言,已經重過了一切。

    ……季如棠身上的傷很重,但他拒絕任何人靠近他,任由傷口的血就那樣流著,就這樣死去雖然很憋屈,可他已經失了選擇的機會,不是嗎?

    嬌兒,你可會怨我無用。

    曾經,你是恨我的吧,恨我無能,恨我不能帶你遠走高飛,恨我讓你嫁到鳳天王朝,從此走上一條不歸路……我的嬌兒,我也很後悔,我也好恨我自己,當初如果我夠強大,是不是就不會有人能分開我們了,對不對?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季如棠並沒有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的腦海裏是一幅幅與他的嬌兒相處的畫麵,她的笑,她的舞,她的淚,她的臉漸漸的由清晰變得模糊起來,直到完全在他的眼前消失。

    天恆帝看著這張俊俏的男性臉龐,就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在年輕時定是生得極好看的,經過歲月的洗禮,上天對他並不薄,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又或許他能保有這樣年輕的樣貌,跟他修煉的武功也有聯係,不管是哪一種,他都知道這個男人活得很痛苦。

    他就站在牢門外,靜靜的看著季如棠,這個對他而言極其陌生的男人,想不通他為何恨他至此,非要他的命不可。

    而季如棠眼裏的傷痛卻又深深的刺痛了天恆帝,那樣的眼神,似曾相識,曾經他也有過,為了一個女人有過。

    由此可知,他定是愛極了那個女人,那個名義上是他的妃子,私底下卻又什麽都不是的妃子。

    半晌,季如棠才發現身旁有人,可他並沒有束起防預,成王敗寇,他現在隻求一死,別的都不想。

    他不明白為什麽天恆帝軒轅展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那是一種令他很不心安的眼神,他為何要為他痛,是痛嗎?

    怎麽可能,一個無情的皇帝,哪裏懂得什麽是愛。

    “你是誰?”天恆帝沉聲問道,哪怕真的要賜死這個兇手,他還是想要知道前因後果。

    畢竟,這個世上,所有事情,有因才有果,無因哪裏會有果。

    “季如棠。”冷冷的迴應,銳利卻失了光采的眸子看也不看天恆帝,隻因他根本不值得。

    他,鳳天王朝的皇帝,是他的仇人。

    “朕並不認識你,與你何來的仇怨。”對於他的冷淡,天恆帝不甚在意的繼續問道,對於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他是不會輕意放棄的。

    “嗬嗬,不認識,當然不認識。”瘋狂的大笑著,季如棠笑得麵色僵硬,依舊強忍著笑出聲來。他們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是鳳天王朝萬萬人之上的真龍天子,權傾天下;而他不是南平小國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許錯就錯在,他不該愛上一個不能愛的女人,隻因他是王上的公主,而他的身份本就與她不相配。

    然而,愛情,真的能因為這些就被阻擋嗎?

    他們相遇了,相愛了,相守了,卻依舊被活生生的拆散。

    他的家人,所有的人都為他的愛情付出了沉重的太價,重到整個家隻剩下他一人,而他心愛之人還是被奪走了,他什麽也沒有了。

    叫他如何不恨,叫他如何不怨。

    “既是不認識,你為何要殺朕?”如果他真是殺在他的手中也就罷了,偏偏他傷害的是洛兒,他那個苦命的孩子,險些讓他一命歸西,他又怎能不恨。

    “父皇,他不是為了女人而來的麽?”季如棠再次聽到那道甜甜的聲音,可是那聲音的主人卻也是他失敗最不可缺少的主因,那是一個聰明睿智且身手了得的女人,他是怎麽也不可能忘記她下手殺韓銳時的狠絕。

    一個擁有菩薩麵孔,卻也無情如修羅的女子。

    天恆帝眼一抽,他什麽時候要淪落到跟別人搶女人去了,他這個兒媳婦跟他的兒子一樣不讓他省心,也不給他留麵子。

    “咳咳,你們全都來了。”天恆帝輕咳,多少說兇手是因為他搶了他女人這事來報複要殺他,非常的丟人,倒也挺讓他尷尬的。

    因此,這件事情不打算開公處理,他要私了。

    暗地裏,解決掉就行。

    “父皇問出了些什麽?”軒轅陌抱著藍齊兒入座,按懷中這懶女人的說法就是,能坐為什麽要站著。

    其他幾人幾乎全被藍齊兒給感召了,傳揚著能坐不站的優勢。

    “正要問,你們就來了。”哎,他這皇帝,他這父皇,當得真是有夠那個啥的,算了,繼續追究下去,被氣死人的人是他。

    擺了擺手,天恆帝坐在主位上,他知道有藍齊兒在,就算兇手不想說,也能被她那顆不知道是什麽做的腦子給旁敲側擊出來,他

    等著便是。

    有時候,他也很糾結,有這麽一兒媳婦到底是好還是壞。

    “你好像很恨我的樣子,嘖嘖,其實你還真有些本事兒,比如用毒的功夫,要不,你教我怎麽樣?”藍齊兒一臉好商量的模樣,如兔子一樣蹦到季如棠的跟前,那速度叫人汗顏。

    軒轅陌臉一黑,暗忖著,那丫頭是怎麽離開的。

    旁的人則是冷汗華麗麗的流啊,她這是要審犯人,還是想拜師學藝啊。

    季如棠看著眼前揚著笑臉的藍齊兒,她的大眼裏透著清澈,如一池春水一般,一望到底,這到底就是她本來的樣子,還是她太會演戲,已經可以到這樣的地步。

    “你有那麽好的醫術,何必還要學用毒。”他的毒術已經到了那樣可怕的地步,不還是一樣被她輕易的解了。

    “那不一樣,學東西不用挑,感興趣的都可以學,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才不會落後。你到底有什麽樣的恨不可以說出來呢?我父皇雖說是一國之君,敢許他的妃子是有很多,可是這其中也許有誤會,為什麽你不願意說出來看看,到底我父皇有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或者是你根本就恨錯了人呢?”藍齊兒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至於有沒有人能聽得懂,那可不關她的事。

    要知道,她是懶人一個,能說這麽多的話也是需要體力的。

    真的如她所言嗎?季如棠微垂著頭,想著。他的嬌兒到底是為何而死,他真的很想要弄清楚,畢竟當年他隻來得及在宮中救下上吊後已經斷了氣的陳嬌嬌,所有他所認為的真相,皆是他猜想的。

    這其中,真的有什麽曲折嗎?

    “就算你要死,是不是也想死個明明白白呢?”藍齊兒又道,對於已經開始動搖的男人,她隻需要添些柴火,他便會自己燃的。

    “我想知道南平國公主是怎麽死的?”季如棠抬起頭,焚紅的雙眼直直的望向天恆帝,那麽一個單純的人兒,他怎麽舍得賜死她。

    藍齊兒也看向天恆帝,她能感覺到,天恆帝不是一個濫情的皇帝,身為皇帝他亦有不得以的時候,現在隻看他能說出些什麽了。

    “他是上吊自盡而亡的,是自殺,與朕無關。”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之所以記得那個女子,是因為她雖進了宮,卻跟他坦言,她不可能愛上他,也不可能伺候他,他可以賜死她,但是她卻請求他放過她的國家。

    “如果你當初不提出要和親,她怎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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