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陣並沒有因為宇文白離開而宣告解散,而是找向了高翼,也就是把高翼當成了第二個宇文白。疾如狂風驟雨一般,很快就把高翼圈在了到處都是劍影的劍陣當中。


    然而,高翼輕功之高,遠在十三個女子之上。


    除非她們的修為能夠達到了“坐照”初段,否則哪怕是“具相”高段,也沒有辦法將高翼死死困在劍陣當中。


    所以僅僅隻是過了二十多息時間,高翼便仗著輕功高超,就從劍陣裏出來了。


    詭異的是,不等那十三個女子施展劍陣找上高翼,高翼發出一聲大笑,竟然自動進入劍陣之中。


    如此過了六次之後,那十三個女子輕功再好,劍陣再強,也無法繼續與高翼消耗下去。


    隨著一連串兵器碰撞聲響過,那十三個女子手中長劍全都掉在了地上。


    高翼要殺她們,也就舉手之間而已!


    不過高翼沒有殺她們,而是向後退了出去,笑道:“高某從來不殺女人,你們全都退下去吧。”


    那十三個女子將長劍撿迴手中,待要施展劍陣與高翼鬥下去,忽聽那坐在肩輿裏的女子冷聲說道:“全都給我退下!”


    聞言,那十三個女子誰都不敢不尊,整齊劃一退到了肩輿後方,複歸平靜。


    王默看到這裏,心裏不由暗想:“沒想到江湖上除了花狐堂之外,還有這等女子勢力。難道這些女子全都是‘四海神龍’盧隱的手下?”


    正猜想間,隻聽那坐在肩輿裏的女子沉聲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與我們為敵?”


    高翼故意說道:“你們是誰?我為什麽不敢與你們為敵?”


    那女子冷冷說道:“我叫淩若梅,乃‘丹鳳令主’座下四大護法之一。”


    “丹鳳令主?”高翼微微一怔,“丹鳳令主是誰?我以前怎麽沒有聽說過?”


    “你當然沒聽說過!”淩若梅一副盛氣淩人神態,“丹鳳令主修為‘入神’,倘論武功,普天之下,隻僅次於神龍令主……”


    “等等,你說的神龍令主難道就是四海神龍?”


    “不錯!”


    “這麽說,四海神龍的修為早已踏入了‘入神’段位?”


    “廢話!”


    高翼聽了,也不生氣,笑道:“原來四海神龍的修為比不老聖人還要高,我今天倒是長了見識。”


    “神龍令主的修為當然要在不老聖人之上。”淩若梅冷笑道,“就連丹鳳令主的武功,也比不老聖人高。”


    “既然丹鳳令主這麽厲害,那我倒要請教一下這位丹鳳令主到底是何方神聖,她姓甚名誰,有過什麽輝煌事跡。”


    “丹鳳令主乃世外高人,豈是你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哈哈。”高翼大笑,說道,“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但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


    “什麽?”


    “這裏是陳錢山。”


    “那又如何?”


    “你不知道陳錢山是禁地嗎?”


    “在我眼裏,除了兩個地方之外,皆不是禁地。”


    “哦,哪兩個地方?”


    “一是神龍令主的龍府,二是丹鳳令主的鳳宮。”


    “原來是這兩個地方。”高翼笑了一笑,說道,“既然你不把陳錢山當做禁地,那我隻好教你怎麽做人。”


    淩若梅麵色一變,沉聲道:“你想幹什麽?”


    高翼說道:“不幹什麽,就是想讓你留下一件東西,然後滾出陳錢山。”


    “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難道你打得過我?”


    “你……”


    “我雖然不殺女人,但我不介意教訓某些不識趣的女人。”高翼解釋道,“因為這種女人隻會讓我覺得麵目可憎。”


    淩若梅的修為乃“坐照”初段,屬於絕頂高手,從來隻有她教訓別人的份,沒有人敢教訓她。


    然而今天,她終於遇到了對手!


    她氣得臉色鐵青,很不得上去與高翼鬥一鬥。


    可是她摸不清高翼的底細,不知道高翼是什麽人。


    萬一她打不過高翼,豈不是自討苦吃?


    她固然目中無人,可還沒有無知到自認能夠穩勝高翼的地步。


    “你叫什麽名字?”淩若梅暗壓怒火,盡量讓自己的情緒沒什麽波動。


    “高翼。”


    “出身何門何派?”


    “無門無派。”


    聽了這話,淩若梅不由一愣,說道:“你沒有門派?”


    高翼笑道:“這很奇怪嗎?”


    淩若梅說道:“當然奇怪。如果你真的無門無派,為何敢與神龍令主為敵?”


    高翼說道:“我沒說過要與四海神龍為敵。”


    “可你的所作所為……”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總之,不管你是什麽人,來此何幹,在離開之前,得留下點東西,如果你不願意留下的話,我不介意幫你留下。”


    淩若梅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手段!”


    高翼哈哈一聲大笑,身形一晃,竟是朝肩輿撲了過去。


    淩若梅見高翼來勢奇快,不敢大意,急忙從肩輿裏飛了出去,想要避開高翼。


    然而高翼輕功之高,當世罕見,淩若梅身法再快,也不是高翼對手。


    數息之後,淩若梅不但沒有將高翼甩開,反而被高翼追得越來越近。


    淩若梅深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索性不與高翼比試輕功了,而是停止身形,一掌拍出,瞬間打出六道掌影。


    高翼仗著輕功出神入化,轉眼避開掌影,不等淩若梅再次出手,右手閃電朝淩若梅頭上抓去。


    “放肆!”


    淩若梅怒喝一聲,雙掌齊出,灑出一片掌影,少說也有二十六道,虛虛實實,令人難以捉摸。


    不料,隨著高翼一聲怪笑以後,淩若梅發出的掌影盡皆落空,連高翼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著。


    霎時之間,高翼已然退出八丈開外,說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淩若梅伸手往頭上一摸,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原來她頭上原本有兩枚發釵,但現在已經少了一枚,自然是被高翼在眨眼間拿走了。


    淩若梅驚怒不已。


    老實說,她以前不是沒有遇見過實力在她之上的絕頂高手,但像輕功這麽高的絕頂高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因為在她看來,這種輕功隻有神級高手才能施展得出來。


    可是,高翼卻絕非神級高手。


    這說明什麽?


    隻能說明高翼的輕功已經達到神級!


    “你……”淩若梅叫道,“你竟敢羞辱我……”


    高翼哈哈一笑,說道:“如果這也算羞辱的話,我不否認。”


    話音剛落,突聽一道冷哼傳來。


    半息過後,場中倏然多了一個人,身材高大,儼然男子,但她絕不是男子,而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子。


    高翼自認輕功天下一流,當今世上能在輕功上勝過他的不是沒有,而是修為必須得是“入神”。


    但修為真正“入神”的人,宇內又有多少?


    然而那老婆子身上,卻有一股巨大的壓迫力,就好像修為已經是“入神”段位。


    這使得高翼禁不住警惕起來,暗中戒備。


    “你就是丹鳳令主?”高翼問道。


    那老婆子微微哼了一聲,身上散發出一股全場之人都會驚駭的氣息,說道:“本座不是丹鳳令主。”


    “那你是什麽人?”高翼又問。


    “本座姓穀,名叫穀千秋。”


    “穀千秋?”


    “認識本座的人都叫本座穀七娘。”


    穀七娘!


    高翼神色大變。


    “前輩真的是穀七娘?”有人問道,但不是高翼,而是祁雲鶴。


    王默聽了,不覺暗暗吃驚。


    祁雲鶴有多大年紀,他十分清楚。


    當今武林,能夠讓祁雲鶴叫一聲“前輩”的人,不是沒有,而是極少。


    這穀千秋的年歲至少已是百歲,甚至有可能過了一百一十歲。


    “本座就是穀七娘。”穀千秋望了一眼祁雲鶴,皺皺眉,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祁雲鶴。”


    “關東一霸?”


    “不錯,正是在下。”


    “本座與你好像從未見過……”


    “家師名諱遊四海。”


    “你是遊四海的徒弟?”穀千秋神色微變。


    “在下怎敢在穀前輩麵前說謊?”祁雲鶴笑道。


    穀千秋恢複神色,說道:“祁雲鶴,你不必叫本座前輩,本座雖年長於你,但你師父與我師父當年平輩論交,真要說起來,本座與你屬於平輩……”說到這裏,目光陡然射向王默。


    王默被她看得心神一凜,急忙低下頭去,暗想:“這老太婆要幹什麽?難道她知道我是誰?奇怪,就算她知道我是誰,可我又沒有得罪過她,她幹嘛看我?”


    “小子,你是什麽人?”穀千秋問道。


    “晚輩姓王名默。”


    王默實話實說,畢竟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很少,即便是他的化名“何中二”,聽說過的人也比“王默”多。


    “你也姓王?”穀千秋愣了一下。


    王默剛想開口。


    王開說道:“在下也姓王。”


    穀千秋聽了,目中射出一道冷光,說道:“本座沒有跟你說話,你竟敢擅自開口,掌嘴!”


    宇文白大吃一驚,忙道:“穀前輩,他是晚輩門下,不知你老厲害,還請你老饒了他這一迴。”


    穀千秋冷笑道:“本座為什麽要給你麵子?”


    “晚輩宇文白。”


    “原來你就是宇文白。”穀千秋怪笑兩聲,說道,“你想要本座饒了你的徒弟,可以,不過你得說一句話。”


    “什麽話?”


    “獨孤寒煙不得好死。”


    宇文白麵色一變,問道:“穀前輩認識獨孤長老?”


    穀千秋目中泛出絲絲寒光,一字一句說道:“本座何止是認識她,本座恨不得一刀一刀將她的皮肉割開,讓她嚐一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驀然間,一個蒼老聲音自陳錢山西部傳來:“師妹,你都已是年過百歲的老人了,想不到脾氣還是那麽大。”


    師妹?


    眾人都是詫異。


    就連祁雲鶴,也有點意外。


    “住口!”穀千秋厲聲喝道,“獨孤寒煙,我與你早已恩斷義絕,你要是再敢叫我師妹,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唉……”獨孤寒煙輕歎一聲,說道,“既然你這麽說,那我隻好叫你一聲穀七娘了。不知穀七娘這次駕臨陳錢山,有何指教?”


    穀千秋冷笑道:“我來此是為了找刀浪子。”


    “楚島主正處於閉關之中,隻怕不能見你。”


    “他不見也得見!”


    “如果你真有什麽緊要事的話,可以跟我說。”


    “不行!”穀千秋冷然說道,“隻要楚浪還在陳錢山,他就得出來見我,否則……”


    話未說完,忽聽一個清越聲音問道:“否則你就怎樣?”


    瞬息之間,一人施展千裏追風之術,到了場邊,手中拿著一把砍柴刀,乃是個胡子拉碴的大漢。


    咻!


    那大漢舉起手中砍柴刀,朝著穀千秋砍了一下。


    此人架勢倒是很足,隻可惜他與穀千秋之間尚有七丈之遠,而以穀千秋的功力,是不會被他這一刀所嚇住的。


    然而就在眾人都以為大漢這一刀無法對穀千秋形成威脅時,穀千秋麵色大變,瞬間倒飛出去。


    隻聽“嘶”的一聲,穀千秋的輕功原本不在高翼之下,但不知何故,她輕功再好,也沒能完全躲開大漢的刀功,竟是被削掉了一片衣袖,如蝴蝶一般隨風飄向遠處,直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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