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許子將的身份之後,我一直思考如何讓這位賢才出仕。根據史書研究,許子將才能並不下於徐庶,當初製定招賢榜之時,我大意了這位人才,直到攻打淮南之時,看到許子將這個名字,這才想起許子將大才。

    讓有才華的人臣服,必使其心服才會奏效,我決定親自與許子將相見。我到達茶樓,許子將已來了一段時間,與往常一樣,坐在二樓臨近窗戶的位子上,要了一杯香茗,一邊品茶,一邊傾聽南來北往的客人談話。

    我身著一身白色儒衣,與洛陽尋常青年文人打扮沒有什麽異樣,又讓隨從在附近駐留,不想讓許子將覺察有異。讓人心服有個絕竅,不要讓別人生出先入為主的概念。

    茶樓客人不多亦不少,我見過許子將的畫像,一眼就認出了他,我沒有直接走向他,而是走到其前方一張桌子上,恰好與其能夠互視。

    茶樓布置得甚是典雅,客人亦比較高雅,不像酒館那樣吵鬧。許子將見我坐下,友好地向我點了點頭,我也點頭示意,以為還禮。許子將相貌清奇,眼神銳利,動作幹脆,說明其思路清晰敏捷,辦事幹脆練達。

    我點了一壺鐵觀音,交待夥計先洗一遍茶。古代的鐵觀音與現在不同,那時不存在農藥殘留,隻需要將茶洗一遍,將附在茶上的雜物泡下來即可。三國時期還沒有洗茶這個概念,我詳細囑咐夥計洗茶的時候,許子將顯然非常好奇。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友善地對他笑笑,道:“既然是來品茶,自然要講究一點。”我的聲音不大,恰好能讓他聽清楚。

    許子將點了點頭,道:“閣下是茶道高手,能否過來一同品茗?”

    目的已經達到,我點了點頭,踱到許子將對麵坐下,步伐不急不緩。許子將善於觀察,能夠從對方的舉動猜出許多東西,要想引起他的注意,每一個細節都要很注意。

    許子將詢問我洗茶的道理,慢慢引出許多話題,許子將表情逐漸凝重,我說的每一句話合理且大有新意,而且我的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和諧,許子將無法判斷我的喜好,甚至無法了解我的優缺點。

    話題很快轉到時事上,顯然許子將在繼續試探我,想弄清我的深淺。許子將先談戰事,道:“近聞諸葛亮大敗劉備隻用了兩天時間,實屬史上罕見之經典。”

    我笑道:“以十餘萬大軍攻打萬餘兵力,隻要籌謀得當,提前準備充分,兩日攻取一郡又何足道?廣陵郡隻有安廣占據易守難攻之地勢,郡城雖固防禦兵力又顯單薄,沙頭鎮簡陋又準備不足,水軍船隻基本沒有利用。劉備最重要是輸在人謀上,他手下謀士王甫、伊籍均是理政人才,沒有敏銳的軍事洞察力。張達、孫仲之流皆非大將之才,安廣戰略位置異常重要,沙頭鎮又是唯一退路,如此排兵布陣,焉能敗得不快?”

    許子將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依閣下之見,此戰當如何布置?”

    我笑道:“以萬餘士兵固守一郡,並非上策。廣陵東臨大海、南臨長江,西北皆臨強敵。昔日孫堅棄守長沙堅城轉戰交州,終得交州之地而擠身諸侯行列,懂得先棄而後得。看似兇險,實則戰略得當。劉備以一郡之地能夠應對袁術四郡之兵,實乃袁術不敢傾全力一擊,否則劉備如何能支撐得住?劉備得益不是其攻守得當,而實為袁術西部、北部皆臨強敵。從戰略上講,劉備得廣陵一地為良機,但卻約束了他的思路。戰略失誤,戰術不當,劉備焉得不敗?”

    許子將思索良久,道:“以閣下之意,劉備該當如何?”

    我接著說道:“劉備得了廣陵一郡,沒有根據實際情況,及時製定合理戰略,因此其後行動即便合理,亦不足以彌補戰略問題。其得了廣陵,應當盡可能快的利用資源,招兵買馬,擴充實力。有了盡可能強的實力,一郡之力不足以供養士兵之時,擴張之心才會堅決,才有可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時機。劉備為了仁義之名,顧慮民心,不敢盡快擴充武力,是其失敗的一大根源。倘若我是劉備,在初得廣陵之時,廣招賢才,以為左膀右臂;征召壯丁,以迅速增強軍力;千方百計征集錢糧,打造戰船、兵甲、武器,同時勤練兵馬,增強戰鬥力。招降揚州江北境內的黃巾餘黨,如此劉備兵力何止兩萬?打造數萬精兵之後,若用廣陵空城換取袁術三千精兵,袁術必然應允。然後揮兵南下,繞過吳郡而去攻打會稽王朗,勝率應在八成之上。合了會稽士兵,與孫堅、嚴白虎在江南形成三足鼎立之勢。然後設計讓兩虎相爭,坐收漁翁之利,擴充勢力,至少亦是諸侯之一。”

    許子將聞言思索良久,點頭道:“閣下所言極是,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我微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識,今與閣下有緣相會,便為一件快事,問及姓名反而俗了。”

    許子將笑道:“世上高人賢士皆是如此,吾自命清高,卻想不透這個道理,閣下才是真正的雅士。”

    “過獎。”我笑著搖了搖頭。

    許子將又問道:“閣下以為何為太平盛世?”

    我笑道:“國強民富,以法製國。”

    許子將聞言琢磨一會,道:“莫非閣下是法家人?”

    我笑道:“非也。法家亦有所長,亦有所短,應取百家之所長而治世,如此則會國強民富。若真能做到國強民富,以法製國,實是一件難事,非一人之力能為。”

    許子將道:“昔漢武推行獨尊儒家,難道有誤?”

    我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時代在變製度法製不需要改變嗎?儒家講究忠信仁義,又講究中庸之道,若是太平時期,民眾道德整體提升而達到治國目的。若是到了戰亂時期,兩軍博殺,講究謀略,無所不用其極,鬼穀門兵家則有用武之地。諸子百家皆有利有弊,獨崇一家,絕非長久之計。”

    許子將呷了一口茶,又仔細打量我一眼,忽然觸起一人,麵露訝然之色,道:“莫非閣下是白……”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在我微笑點頭的瞬間,他確定了我的身份。

    我見許子將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僵直,笑道:“相見便是有緣,閣下高明之士,既然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何須明言。”

    許子將臉色迅速恢複平常,道:“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方知傳言非虛。吾走遍九州,閱人無數,今日方識大賢高才。吾敗軍之將,無顏再赴仕途,敬請見諒。”

    許子將非常聰明,他意識到我的身份以後,就已猜出自己身份已經暴露,因此直言不諱。我獨身前來,說明我無害他之心,許子將自然猜出我欲請他出仕,因此當麵拒絕。

    我淡然地呷了一口茶,沒有接話。許子將拒絕出仕有幾個可能,一是因為投奔袁術,擇主不明,袁術剛亡,此時另投主人,恐惹天下人恥笑;二是許子將不願居於人下,我手下賢士雲集,出仕後職位如何安排,能否受到重用,亦是他的顧慮;三是許子將家業頗豐,想過閑雲野鶴般的日子。

    我連續呷了幾口茶,依然沒有確定許子將的心意,道:“身負所學而不能濟世,先生不覺得可惜嗎?”

    許子將苦笑道:“學子莫不以效力朝廷為榮,如何不想濟世為民?怎奈剛棄故主,如今另擇明主,非時機也。”

    許子將既然闡明他的顧慮,自然容易說服,我放下茶杯,道:“先生畏懼世言,此乃高士所為。依先生之見,何時適於出仕?”

    許子將望了我一眼,迅速低下頭去,良久沒有說話。我見許子將心情甚為矛盾,問道:“袁術乃漢臣否?”

    許子將答道:“自然是漢臣。”

    我又問道:“先生出仕為漢臣否?”

    許子將立即明白我的話意,點點頭道:“大將軍言語犀利,我已是無話可說。”

    我接著問道:“漢臣為今上之臣否?”

    許子將臉露困惑之色,道:“自然。”

    我搖頭道:“非也。漢臣為大漢子民之臣,而非今上之臣。臣子之所以分為忠臣或是奸臣,因為百世之後,百姓評價其人皆視為百姓出力多寡而定。先生既然畏懼流言,應當為大漢子民盡心盡力。”

    許子將低頭沉思半晌,仰天大笑,隨即拜伏於地,道:“聞大將軍之言,方知天下至理。今投大將軍麾下,為國盡忠,為民盡力,死而後已。”

    自此,我的麾下又多了一位能臣。許子將出山之後,擔任揚州牧,管轄原揚州江北三郡、淮南、廣陵五郡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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