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之南郊區雲門山、駝山、玲瓏山,三山聯翠,障城如畫。距青州城尚有五裏,遙觀雲門山主峰大雲頂,有洞如門,高闊過丈,南北相通,遠望如明鏡高懸,此時正是夏秋時節,雲霧繚繞,穿洞而過,如滾滾波濤,將山頂廟宇托於其上,若隱若現,虛無縹緲,宛若仙境,蔚為壯觀,可謂“雲門仙境”。所謂平原拔笏,鬆蔭蓋足,山雖不高而有千仞之勢,確為魯中名山。

    青州得名甚早,禹貢中就有記載:“海岱惟青州”。上古為東夷之地。至夏商間,先後為爽鳩氏、季則氏、逄伯陵氏所據。周初封呂尚為齊侯,地始歸於齊。曆春秋占國之世,均為齊屬。 西漢武帝元封五年設青州刺史,轄郡、國十一,縣六十五,治所實由臨淄縣管轄。

    青州曆來為北方重鎮,又是州治所,城內人來人往,街道甚是繁華,城池規模亦比北海郡城大了許多。城門有軍士據守,士兵衣著鮮明,看來田楷治軍頗嚴。

    我與閔柔先尋一處客棧住下,梳裝打扮一番,讓閔柔換成男裝,一同前去刺史府,求見田楷。刺史府居於城中西北部,占地頗大,又有兩隊士兵把守,顯得甚是威嚴。

    我遞上名刺,門房看了一遍,見是郡守身份,不敢怠慢,先將我領到偏廳客廳等候,接著進去稟報。不一會,門房過來說田楷正在議事,讓我們在此稍候。

    大約半個時辰,院內傳來人聲,想必議事已經結束。門口進來一人,高約八尺,麵相威嚴,留著長須,行走生風。我猜測此人應該就是田楷,上前行禮道:“白揚見過刺史大人。”

    田楷右手一抬,指著坐椅道:“文曲請坐。”見我身後尚跟著一人,問道:“這位是……”

    我答道:“此為舍弟白柔。”

    仔細觀察田楷,長相甚是秀氣,臉上略有些木訥,雙目不時射出精光,一襲官衣質地優良、做工精細,在東側上首落坐,道:“文曲此次得掌東萊,又執本州兵曹一職,甚得聖上器重,如此年少有為,前程不可限量。”

    我從田楷舉止長相看出他性情執拗,必然喜歡穩重之人,當下不苟言笑,正容道:“聖上恩寵,下官感激不盡,必竭盡全力服務於東萊百姓。”

    “噢?”我服務於百姓的言論明顯引起了田楷的興趣,接著說道:“服務百姓?這個詞語甚是新奇。”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為官者皆服務於百姓,民必安,民安則國泰。”我小心答道。

    田楷點了點頭,看來對我的印象不錯。接著他眼裏精光一射,道:“聽說文曲與封胥交好?”

    我聽田楷的語氣不善,心中暗唿不妙,若田楷為宦官一黨,必然不會直唿封胥,而稱為封侯爺。看來宦官之惡朝野共憤,前有徐庶,此時又有田楷,臨行前拜訪封胥一事,為我增加了不少麻煩。

    “封公公倒是幫了在下一點忙,受人點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除了封公公之外,其他宦官我亦深惡之。”若是順從田楷,直唿封胥之名不妥當,稱之為封侯爺亦不太好,索性稱之為公公,這是個中性詞。此外,我說明與封胥隻是私交,並非依附宦官一黨。

    “原來如此。”田楷麵色頓時緩和下來,看來他對宦官一黨甚是痛恨。“公公,哈哈……”田楷長笑一會,接著說道:“也隻有文曲這般文才之人,方能想出如此形象之語。”

    我聞言心中暗笑,原來這個世上稱唿宦官,尚無公公這個詞語,看來以後宦官又多了一個稱唿。田楷平常不苟言笑,這下不自禁笑出聲來,室內氣氛自然緩和多了。

    “龔觀上調京城,調令已經下達,他目前尚在東萊郡,準備交接郡務。文曲又兼兵曹一職,平常雖是虛職,但是到了用兵之時,卻是一幅重擔。文曲可懂兵法?”田楷道。

    “雖然自小熟讀兵書,但是下官魯純,隻是略通一二。”當著田楷,若不自謙,其必以為我驕傲,若過於謙虛,又會被他小瞧,迴答時不得不小心翼翼。

    “‘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此語何解?”田楷雖是文臣,卻熟讀兵法,為文武雙全之人,因為兵曹責任重大,擔心我不稱職,開始考我的兵法。

    “計利以聽,以,通“已”。聽,從,采納。此句謂籌謀有利的作戰方略已被采納,即戰爭決策已定。勢,適勢。《考工記•弓人》:“射遠者用勢。”又雲:“勢為形勢。”以佐其外:佐,輔助,輔佐。外,“常法之外也”,未準。又曰:“定計於內,為勢於外,以助成勝。”此句謂造勢以佐助人君有效地達到戰爭目的。”

    “不錯,文曲精通武藝否?”田楷聽完,長舒一口氣,看來我的兵法關已過,接下來的是武藝。

    我四顧室內,見茶幾上放著一個木質托盤,是放置茶杯所用,道:“刺史大人,恕下官放肆。”

    說完,我暗運內力,一掌擊在托盤之上。田楷以為我擊碎托盤,見托盤未碎,不由有些瞧不起,道:“擊碎這般茶盤也不算什麽……”此時,他看清茶盤上出現一個清晰的手印,頓時停下話。所謂內行看門道,田楷武功不錯,自知自己無法做到,借一擊之力留下手印,此為內家高手。

    田楷仔細看了半晌,擊掌道:“想不到文曲不僅文才馳名天下,武功亦非同一般,實我大漢所幸也。”

    田楷迴到座位坐好,唿左右進來,道:“你速往袁主薄處通知其取兵曹大印來此。”

    待左右出房,田楷道:“東萊去年遭災,人口減損不少,文曲欲如何理政?”

    “察民情,知民難,迎難而解,為百姓解憂。細察屬下之事,嚴懲腐敗,以肅吏治。興水利,重農桑,通商路,以富農……”這一篇長論,是我準備多日的施政綱要,此時見田楷為官清廉,甚重民生,當下侃侃而談。

    田楷聽完,愣了一會,方道:“文曲大才,果然非同凡響,吾任地方官多年,理政心得遠不如文曲,佩服佩服。”

    田楷說完,吩咐人準備酒宴。入宴之時,聽下人小聲議論,道:“田大人多年未曾宴請下屬,這位白太守年紀輕輕,卻有天大的麵子。”

    從小處而看大處,田楷得任刺史之位,絕非憑祖蔭得來,完全是因為行得正,官聲好,是位注重小節的好官。酒席甚是簡單,隻有幾個青菜,酒也不是好酒,看來田楷雖是一名高官,其生活簡仆如斯,甚是讓人佩服。

    田楷剛剛落座,左右前來稟報,道:“袁主薄已攜大印來此,正在院中等候。”

    田楷道:“讓他進來。”

    不一時,一位年近五十的官員進來,顯得十分拘謹,將一個包裹捧到田楷麵前,道:“下官請印在此,請大人查收。”

    田楷接過大印,笑道:“民路,你也坐下陪一下白文曲大人吧。”

    袁主薄名肖,字民路,在青州為官多年,從拘謹的態度來看,他是個老成之人。袁肖詫異地望了我一眼,上前敘禮,坐在田楷下首。

    我從田楷手中接過大印,順手交給閔柔,剛待說話,隻聽田楷怒道:“文曲不知官印之重要否?令弟雖是你親近之人,然是白身,豈能接印。”

    我聞言心中凜然,心中暗暗叫苦。漢律規定,官印不得無故交給白身,即使縣官身邊亦有掌印之人。我看到袁肖身體哆嗦了一下,知道田楷積威之下,暴怒之後恐怕還有動作,連忙思考對策。

    閔柔見我頗為窘迫,開口道:“在下並非白身。”說完,從脖子上取出一個玉佩,遞給田楷,道:“此物為皇室之物,非皇室子民不能佩戴此物,請田刺史驗證。”

    田楷最重律法,剛才暴怒,實是因為我違反了漢律,聽閔柔說完,接過玉佩,仔細看了一番,麵露疑問之色,道:“此物為皇室之物,汝非皇家人,又如何有此物?”

    閔柔道:“田刺史莫要多問了。我是閔柔公主,奉了皇兄密旨,此次隨白太守體察民情。既然給田刺史看破,倒也無須隱瞞。隻是我現身青州之事,汝等萬萬不可泄露。”

    田楷雖是刺史,如今見了皇室公主,亦要恭敬行禮,氣氛頓時變得異常拘謹。閔柔落落大方,道:“所謂不知者不怪,我此次沒有主動顯露身份,自然不能怪罪你等。今見田刺史為官清廉,行事公正,確實稱得上大漢良臣。身份既露,所謂男女不同席,我先帶白太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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