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民風開放,小露香肩是完全可以的,但是如果走在街上,受人打量時恐怕也不會想太多,這在水月樓就不一樣了,李德幾乎是黑著臉色把人扛走的。馬車就停在街外,侍衛隊側立兩邊,也難怪她能順藤找到他來。

    上了馬車,掙紮不休的徐良玉終於從他的外衫當中露出臉麵來,她為了逼真可是喝了不少的酒,此時臉色緋紅,醉眼迷離,在他旁坐著強在纏著她臂膀的外衫裏伸出手來。

    她側身往他身上一撲,雙手掐住了他的臉頰。

    李德鳳目微眯,磨著牙:“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就是昨天晚上,他喝了酒也不過是借口,現在眼前這個女人竟然如此放肆,一手掐了他一邊臉頰,就這麽往兩邊一扯,扯得他臉都變形了,他才要發火,少女的臉帶著酒香已經在眼前放大了。

    徐良玉瞪著她那雙一看就不安分的眼睛,詫異地看著他:“咦,拉成這樣了,怎麽還這麽好看?”

    他火氣頓時消散了。

    其實她說的沒錯,因為厭惡那些靡靡之音,厭惡那樣作樂的人,所以他自成人以來,還對男女之事略有厭惡,但是作為男人,衝動幾乎是本能的,滿月被他寵得有點無法無天了,可他還是沒能護她周全,自此更是不近女色。

    近來和徐良玉同床共枕,他總是輾轉難眠。

    衝動之餘,總想親熱,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李德想冷靜下,誰想到她竟然追了來,此時四目相對,他的臉還被她按著。又揉又捏,抻長了又是按了迴去。

    和那天晚上一樣,她昏昏沉沉地又哭又笑,抱著他委屈得很。

    和那天晚上一樣,她醉眼迷離,親著她,撲了他的身上到處放火。

    她還和他鬧別扭,惱他。

    分明是她先開始的。

    徐良玉雙手捧著李德的臉,頭開始真暈了。

    他眸色漆黑,就那麽定定地看著她:“你醉了。”

    她眼前的他,早變成了好多個他了,心底的那點清明也逐漸消散,不得不說她酒量太淺,柔軟的薄唇就在麵前,她想起早上那個輕吮,簡直真想嘲笑他一番。

    也是盯住了,徐良玉傾身上前,舔了舔唇:“一看殿下就是個不懂風花之人,我教你啊!”

    說著,不等他作何反應,雙唇便貼上了他的。

    或許是他這張臉太過俊美,賞心

    悅目得讓她一時頭腦發熱,總之那片柔軟沾上了,還帶著酒香的舌齒便纏上了他的,一時間也忘了還坐在車上,矮座狹窄得很,再偏身還差點滑落下去,還是李德一把扣住了她的後腰。

    徐良玉一把攀住他肩頭,唿吸沉沉,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

    可此時再想這樣退身,簡直做夢。

    男人的欲念向來來得要快,李德容不得她每次放了火就跑,攬住她腰身,大力將她一抱一放,她就騎坐了他的兩腿上,他眼底是熊熊火焰,恨不能此刻就將她就地□□。

    馬車行得不慢,隨著車身的顛簸,徐良玉幾乎被他按向了最靠近他的地方。

    她頓時清醒了三分,然而李德溫熱的唇瓣已經從她頸邊,點點往下,落了她的肩頭上,紗帛被他拂開,鎖骨上下一陣涼意,徐良玉也是太久沒有過人陪伴,有些意亂情迷。

    但這是在車上,李德終究還是按著她坐著不動,讓她靠在了肩頭。

    她衣衫半褪,看著他的下頜還咬著下唇。

    他看了一眼,忙抓過自己的外衫劈頭蓋臉地給她半個人都蓋住了。

    片刻,馬車停下來了,榮生掀起了車簾,李德抱著懷中人緩步下車,侍衛隊林立兩側,誰也不敢抬眼,走了一邊的側門,雍王府上上下下得了消息出來迎接主子的人,都聽見了徐良玉的哀嚎聲。

    她被外衫纏住了,有點窒息,叫罵了兩句。

    李德直接將她抱迴了無了院,誰也不許跟進,就連榮生也不過帶人守住了園子,園子當中守園的丫鬟和小廝都慌忙退出,臨走還給關好了房門,窗外還有風聲,輕輕吹拂在窗棱上,不知是卷起的沙土還是什麽敲在窗紙上,沙沙作響。

    若是還有醉意,也被蒙住頭臉的窒息感弄清醒了。

    這出戲到底該怎麽唱下去,她不知道。

    李德直接將她放在了軟褥之上,隨著外衫的掀開,他整個人立即就覆了過來,她雙眼微睜,眼簾輕輕顫了顫,伸手摟住了他的頸子,哼哼出一個字眼來。

    手已經探入了裙內了,第一遍也沒太聽清。

    徐良玉單手撫入他的發間,少不得又喚了他一聲:“檀郎,是你嗎?”

    李德渾身僵住,隨即起身。

    他坐了床邊,隻待她在後麵又來摟抱他,飛快將她甩了開來,他從前厭惡的那種種,奪弟媳、淫庶母,就像是有誰一巴掌狠狠抽了他的臉一樣,

    火辣辣地疼。

    李德霍然起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徐良玉被他這麽一推,滾落了裏麵去,她側耳細聽外麵的動靜,可除了偶爾風吹過窗棱的沙沙聲,屋裏卻是安靜下來了,她找了個舒服姿勢躺著,伸手拉上了薄紗披帛,本來她也就是想假裝睡著,想避開一下二人的尷尬,不過躺了好半晌,李德也沒有迴來,借著酒力她竟是早早睡著了。

    時間還早,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確定她做夢了。

    夢中的檀郎笑吟吟地看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問她,弟弟妹妹都好不好?

    好不好她怎麽知道,她不希望記住他,所以也不願意見他們,但是從前明明是答應他了的,她知道是夢,也不迴答他,他便來吻她的臉,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偏臉躲過,一下就醒過來了。

    天才沒有黑,但是昏暗得很,估計也快日落了,院子裏也不知是誰叫喊了一聲,徐良玉坐了起來。

    拍著額頭,她還有點頭疼。

    屋裏還未點亮燭火,左右環顧,發現自己還睡在李德的大床上,外麵安安靜靜的,窗棱啪嗒一聲,不知什麽動靜,她穿鞋下床:“誰在外麵,給我倒點水。”

    頭疼是真的,口渴是真的。

    沒有人迴答她,不過才走到屏風,便真的聽見了有人在倒水。

    茶碗上的碗蓋碰到了碗邊,發出了清脆的叮的一聲,徐良玉還捶著突突直跳的額頭,慢慢走了出去,可惜才過屏風就定住了,李德就坐在窗邊,夕陽霞光映著絢麗的天空能看到其中一角,餘光映著他的臉。

    他一手扶在桌邊,看著她神色冷峻。

    之前的記憶一下子全都湧到了腦海當中,徐良玉連忙低頭,飛快合計著對策。

    走了桌邊,她揚起臉來,便是一臉迷茫:“我這是怎麽了?頭好疼……”

    李德伸手,茶碗便往前推了推。

    見他沒有開口,她也是鬆了口氣,拿起茶碗吹了吹,可能是水壺放的時間長了,水溫並不熱。

    徐良玉低頭喝茶,李德兩指敲在桌上,盯著她的臉目光沉沉:“你還問本王怎麽了?誰給的你的膽子,敢去水月樓大鬧,對本王又抱又啃又撲的,還要與本王求歡……”

    咳咳!

    一口茶水差點吐出來,她險些嗆到,倘若她記憶真的是一點沒有,一定會信以為真。

    但是她分明

    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抬眼時便帶了些許的驚慌:“殿下,我……我……”

    到底是少女模樣,無辜的模樣也好做一些。

    李德可不吃她這套,他手邊還有一個賬冊之類的東西,隻是放在桌上可是半天沒有動過了,此時徐良玉發髻微亂,酒氣已經散去了,可她臉色還有點紅,看著他的模樣,驚慌得像隻做了錯事的小兔子被抓個現行。

    他胸中鬱悶之氣總算消散了一點點:“怎麽?都忘了?”

    倘若真的是半分都沒記得,那怎麽可能,一早他才說過的謊話,到了她這裏,一下就能將她戳穿,李德揚著眉,眸光一轉,徐良玉露在外麵的肩頭上還有些紅痕,可能她才起來沒有發現,那是他下的口,輕輕別開了眼。

    徐良玉也是猶豫了下,才抬頭:“沒沒有,我記得今天我心情不好,就讓青蘿買了點酒來,一個人在雲裳坊喝了點悶酒,真是越想越生氣,既生氣又難過,就想去找殿下,後後來我記得我去了什麽樓,再往後就記不大清了。”

    這麽一說,跟真的一樣。

    李德懷疑地又瞥迴了她:“不記得了?這般不知輕重,這般胡鬧,一句不記得就了事了?”

    她放下茶碗,退後了兩步,背在背後的手使勁掐著掌心,徐良玉再抬眼時候,眼圈已經微微泛紅了,她抿著唇,定定看了他半晌,才是哽咽道:“我也不願意這樣,今天早上殿下問我鬧什麽別扭,非得讓我說出來嗎?來長安城其實也是迫不得已,我一弱女子被逼到這份上,別說是殿下了,就是檀笙我也一邊恨他,一邊念著他的好,殿下做我依靠,殿下……殿下這樣的人,殿下這樣俊美,又常獨處,我想控製,可總控製不住本心,總想看著殿下,聽聞殿下去了什麽水月樓,真是氣死我了!”

    能讓一個女人堂堂正正的妒忌,並且想留在他身邊的最好理由,那就是喜歡他。

    說到後麵,她還差點落淚:“我前兩日還沒想明白,為什麽看張良娣也氣也惱,原來我是喜歡上了殿下,當然了,我知道不該這樣,殿下大可發落了我去,是我想太多。”

    多字一落,再忍不住了,終究掩麵而去。

    無了院裏已經沒有人守著了,徐良玉快步出了院子,轉身進了亭蘭院。

    青蘿也早迴來了,因為不知她在李德身邊做什麽,沒敢貿然過去找她,主仆相見,忙攜手進了大屋,青蘿迴手關緊了房門,急著追著徐良玉的腳步到了裏麵,使勁扯著她的胳膊:“

    小娘子!怎麽樣,殿下沒有為難你吧?”

    徐良玉一撩耳邊碎發,迴身坐了桌邊,對著青蘿湊過來的臉,輕輕一戳,就是笑了:“不知道,不過我再三也提了檀笙了,不管他相不相信我的話,總不會怎麽樣我的。”

    青蘿拍著胸口,可是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說著傾身,又到了徐良玉耳邊,低語道:“柳相宜要我告訴你,明日一早雲裳坊就會大張旗鼓地送來新的樣衣,還有,收到消息了,十萬石糧食不出三日便能到長安了。”

    一切都這麽的順利,徐良玉笑著在青蘿的腦門上敲了一記。

    作者有話要說:李賢:她說喜歡我。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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