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嵐嚐試站起來,卻不知道是因為久坐而腿麻了,還是身體虛弱,竟然直直朝地麵栽去,於思琪迅速上前幾步,卻仍舊沒能把人拉住,葉嵐就這麽倒在地上,頭部撞到地麵,暈過去了。


    “葉阿姨!”


    “葉嵐妹子!”


    於思琪和於媽媽將葉嵐送到醫院,醫生檢查後告知,葉嵐是突發腦出血,並且出血量已經超過三十毫升,需要馬上做手術抽血。


    “做手術抽血?是不是要開顱啊?”於媽媽聽說腦出血,嚇得不輕。


    “並不是這樣,以她目前的出血量來看,保守治療已經沒有作用,還有可能會耽誤病情,抽血是微創手術,不需要開顱,隻需要把病人的出血部位打洞然後將血液從那裏抽出來就可以了,一般不會有什麽危險。家屬最好盡快做決定,多一分鍾考慮時間,病人就多一分危險。”


    “好的醫生,我們同意您的治療方案。”於思琪立即說道。


    醫生點了點頭,拿出手術告知單和家屬簽字單。


    “你們是病人的什麽人,這個單子上需要家屬簽字。”


    於思琪看了看媽媽,迴答道:“我是她的侄媳婦,這是她的親家,我們可以代理簽字嗎?她的直係親屬……不在a市。”


    “侄媳婦?那你丈夫呢?讓他來簽字吧,我先去準備手術,最好讓他馬上趕過來簽字。”


    路上於思琪已經給顧乘風打過電話了,他聽說葉嵐病了,並沒有打算過來看望,隻是當接到於思琪電話說葉嵐腦出血需要馬上做手術,他放下了手裏的文件。


    葉嵐與他,沒有任何嬸侄之情,他對葉嵐隻有殺母隻恨,而葉嵐對他,除了懼怕,沒有其他。


    “醫生說需要你簽字才可以,你過來一趟看看她吧。”於思琪柔聲說,“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是她現在命在旦夕,好歹……她也是顧家人。”


    顧乘風趕到醫院,手術準備已經完成,於思琪將筆塞進他的手中,他雷厲風行的簽了字,轉身想要離開。


    “乘風,萬一出了什麽狀況我和思思頂不住,你還是留下來幫忙吧。”於媽媽擔心一會兒葉嵐還會有什麽問題,他們畢竟算是外人,有些決定不能幫忙做。


    於思琪拉著顧乘風坐在一旁的椅子裏,等待手術結束。


    顧諾一聞訊後趕了過來,簡單問了情況,倚著樓廊的牆壁,點燃一支煙。


    “就應該讓顧澤宇這個混蛋腦出血,直接出血而亡!”顧諾一氣急敗壞的說。


    “他逃的那麽快,又消失的這麽沒有蹤跡,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藏身之地,說不定現在正安逸著。”


    顧諾一直接將煙頭扔在地上,腳尖撚滅了火星,力度之大,讓那圓柱形狀的煙蒂已經成了扁的。


    “最好讓顧澤宇知道他媽成了這樣,讓他心中不安,安逸的日子到頭!”


    手術結束,醫生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金屬盤子。


    “家屬看一下,這是病人頭顱中抽出來的血液,現在人需要住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七天,七天之後如果沒有其他問題,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但是……”


    每每醫生說完話後麵帶‘但是’兩個字,就說明情況肯定不容樂觀了。


    “但是因為腦出血破壞了大腦神經,她恢複成正常人的可能性不大,後期要看她做康複的情況,如果康複做的好,說不定還能正常走路。”


    於媽媽拉著女兒,紅了眼圈。


    “隔壁鄰居家男人,五十多歲也是腦出血,現在能走路,但是畫圈,而且發傻,葉嵐妹子要是也變成這樣,她可怎麽辦啊?”


    顧乘風麵色冷峻,沉默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在逃犯顧澤宇的母親因為擔心兒子導致腦出血,目前正在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室,生死不明。”


    他將這條消息告訴給了認識的一個記者。


    他要讓顧澤宇知道自己母親病重的消息,讓他主動出現,這也許是抓到他的一個絕好機會。


    顧乘風聯係周巡,帶來幾個人在醫院臥底盯梢。


    周巡聽聞葉嵐腦出血住院,直接跑到醫院來看。


    “這個……這個事兒的確讓人感到很心痛,但是我不得不說,這可能是一件好事,顧澤宇就算再鐵石心腸,自己媽媽病成這樣,他知道了還不來看一眼?你們幾個,二十四小時輪流盯著,隻要顧澤宇出現,立即行動,記得帶著武器,我覺得他肯定身上帶槍了。”


    “是!”五六個人同時迴答道。


    周巡摩拳擦掌,已經做好活捉顧澤宇的準備了。


    “他來的幾率也許隻有百分之三十。”顧乘風判斷。


    “我才至少百分之七十,他媽成這個樣子,他還不來看一眼的話,那簡直不是人了。”


    “那你最好把事情說的嚴重點兒。”顧乘風提醒道。


    家裏有吳媽和於媽媽,於思琪暫時讓照顧過葉嵐的家裏的保姆去了醫院。


    並且叮囑保姆,一定要看好葉嵐,一旦有什麽問題立即告訴她,如果顧澤宇來了,也要立即通知在旁邊的那些警察。


    因為人在重症監護室,家屬是不允許去見的,隻能每天等在監護室外麵的等候區,聽從醫護人員的安排去買一些病人需要用的紙巾之類東西。


    保姆記住了每一名臥底警察的臉,然後安心的呆在醫院。


    負責臥底的一名警察見保姆如此淡定,笑著問道:“阿姨,您心裏素質挺好啊,不擔心顧澤宇突然出現嗎?”


    “他才不會來呢,他要是能來,葉嵐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她親眼見過顧澤宇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母親的,她猜想,顧澤宇大概不會來醫院看望,於是心中並沒有那麽緊張。


    “你是說,他不會來嗎?”警察有些失望的問。


    “我覺得他應該不會來。”


    郵票案算是徹底破了,李豔死了,安迪的傷漸漸好了起來,安迪的母親被允許到醫院去照顧女兒。


    安迪的一隻手被手銬銬在床頭的欄杆上,下床需要提出申請,同房監視的女警察打開手銬她才能去方便或者下床散步。


    病房裏的電視,正在播放顧澤宇的母親腦出血住院的消息。


    “記者去了醫院,現在請看前方帶來的報道。”


    一名女記者,帶著攝影師走到醫院重症監護室,鏡頭對著牆壁上公示的病人名字拍攝。


    “果然,這裏有葉嵐的名字,我們去問一下醫生吧。”


    醫生早就被周巡找去單獨談過話了,隻要有記者來采訪或者有任何人來問,隻說葉嵐病的很重,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保姆也接受了采訪。


    “我是顧家人派來的,以前照顧過葉嵐,後來他兒子對她很不好,她又生病,有一次顧澤宇監禁她媽媽,顧家的大少爺顧乘風到了顧家,把她救出來了,可後來葉嵐擔心兒子,就又迴去了,我害怕顧澤宇,就沒跟迴去,現在葉嵐病了,顧乘風少爺讓我來照顧。”


    “也就是說,葉嵐現在的醫藥費都是顧乘風出的對嗎?”


    “對,顧乘風的妻子和嶽母,經常過來看望,還讓我過來照顧著。”保姆點頭道。


    “之前不是聽說顧乘風因為失去萬成集團,和顧澤宇的關係很不好嗎?為什麽現在要幫葉嵐呢?”記者的追問十分犀利,保姆倒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正巧此時顧乘風和於思琪到了醫院,保姆指著攝影師身後的兩人說:“這我家少爺少奶奶來了,你們不如直接問他們吧。”


    記者見到顧乘風,有些激動。


    “看來我們今天來的還真是時候,顧先生你好,我是電視台的記者,想要就葉嵐的情況采訪您。”


    顧乘風的表情十分冷硬,記者抬起頭,被顧乘風冷冽的眼神嚇一跳,心想看來這個人不願意采訪。


    誰知道顧乘風卻突然笑了一下,而且主動麵對了鏡頭。


    記者欣喜問道:“聽這邊的人說,葉嵐的情況十分危險,憑您對顧澤宇的了解,您覺得他會冒著被抓的危險來看望母親嗎?或者他會不會為了照顧母親選擇自首呢?”


    “不會。”顧乘風迴答的直截了當。


    “額……”記者倒是被這麽簡短又直接的迴答給弄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為什麽呢?”


    “因為他沒這個膽量,顧澤宇是個輸不起的人,他不敢迴來。”顧乘風麵對鏡頭,臉上帶著一次不屑,眼中滿是鄙夷的目光。


    攝影師的鏡頭晃了一下,他看著鏡頭裏這個男人的眼睛,覺得有種壓迫感。


    他將鏡頭轉向了記者。


    “看來,顧澤宇果然是個喪失了良知的人,自己的母親在重症監護室受著煎熬,他卻不願出麵見一見,真是讓人心痛。”記者煽情的說道。


    “也許是他不知道自己母親生病的消息,畢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記者立即轉頭看著鏡頭說道:“希望大家幫忙多擴散,讓逃犯顧澤宇知道自己的母親生病的消息,也希望顧澤宇能夠改邪歸正,早日迴頭,說不定還來得及見母親一麵。”


    顧乘風和於思琪躲在車裏,看著一波一波來了又走的記者。


    顧乘風輕笑一下。


    “看來周巡還真認識不少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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