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昊受到打擊太大,默默地飄去住柴房了。戰白高高興興地打算迴暗莊,並且許諾會給梁二貨帶雞腿迴來吃。

    於是梁二貨他又精神了,蹲在柴房裏滿心期待地等待投喂,後來生生餓了一晚上,因為戰白自己吃的太開心就把他給忘了······

    這些都是晉王告訴我的,最近我身邊的人一個個人設都在崩,先是戰青,後是戰白,現在還有晉渣。他溫柔地給我講床頭故事的時候,我有一種身為靈異故事主角的驚悚感,總覺得他分分鍾能給我補上一刀。

    晉王你知道自己那麽鬼畜,和現在幹的事專業不對口嗎?我還受著傷呢你這樣嚇我真的好麽?

    我困啊,可是我嚇得睡不著啊,無比艱辛好不容易才撐到他講完了梁二貨和戰白的恩怨情仇。

    晉王幫我掖了掖被角,撩開我額頭的碎發,將頭埋到我的頸窩淡淡問道:“已經子時了,你該睡了。”

    ······雖然他的善解人意來得晚了一點,但我還是感動得差點流出了眼淚。

    然後他摸著我的臉想了想,接著說道:“你是不是睡不著?也好,那我便再陪你一會吧。”

    我的悲傷簡直要逆流成河。

    ······睡不著的是你吧,不要誣賴給我啊晉渣!

    我想他大概是真的挺喜歡我的,不喜歡我幹不出這事,真心的。

    晉王講完一百零八種虐死高正雍的方法時,又是兩個時辰過去了,過去了!

    我要愁死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正暴躁著,晉王卻湊過來,帶著點猶豫地、輕輕地抱了抱我。

    桌上殘燭燃盡,火焰撲閃了幾下終於呲地一聲滅了,嫋嫋青煙在晨風中緩緩消散。廊柱間的青竹簾高高卷起,稀疏的樹影就著初升的曦光灑落在對麵的牆上,遠遠傳來溪水流瀉的清涼響聲,仿佛窗外飄渺的微光一樣朦朧不清。

    他良久沒有說話,再開口時,聲音裏帶著些許的嘶啞,仿佛這些話在胸中存了許久,破喉而出時,便格外的沉,格外的重,隻是說出來,便是那麽的不容易。

    “阿玄,既然我看不得你受苦,就隻能對你好些。可我還從未對誰好過······這件事太難,我恐怕一輩子也學不會······若我做了什麽,你不要恨我,也不要怕我。”

    他頓了頓,抬起頭來,輕聲說道:“我隻希望,你能替我在這世上從心所欲地活上一

    迴。阿玄,我做不了的事,便由你來做。”

    愣了愣,我便覺得胸口酸酸漲漲地疼,於是茫然地抱住他,在他背上拍了幾下。

    ······晉渣這個樣子,我根本抵擋不住有木有。情商低什麽的沒關係啊,我不嫌棄他,反正我自己情商也低。

    他要是早像這樣好好說人話,我們沒準現在兒子都會打醬油了——如果我能生的話。

    無論如何,雖然現在還不是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那種,但我猜我是喜歡他的。當他這麽確確實實地告訴我他喜歡我,我便覺得很高興。

    誰沒有中二的時候呢,人這種生物,多多少少有些缺點,那些沒有缺點的早就成神不在地球上混了。

    所以我想我還是應該原諒晉王和他在一起,反正其他想跟我處對象的都已經被他給幹掉了嘛。

    不過後來高興了一會,我想想又覺得有點不對,你說晉王他一點都不想著積極進取學習怎麽疼老婆,就這麽輕易地就放棄了治療,我們以後夫夫生活還能不能好了?

    於是天一亮,我就以躺太久需要曬太陽為由,帶著他去梁二貨和戰白那裏觀摩學習。

    梁文昊自從搬進了晉王府的柴房,日子過得居然還挺滋潤,跟著戰白到處地撒歡,累了就在花園裏一起坐著,跟一對頭頂著頭互相舔毛的大狗似的,我認為就品種來說應該是兩條哈士奇,沒心沒肺,又蠢又萌。

    梁文昊和戰白在光天化日之下亮閃閃地秀恩愛,我和晉王就在旁邊暗搓搓地看。

    陪著人練了一會劍,梁二貨就有點無聊,於是賤兮兮地湊過去,攥著戰白的手執起來親了一下,問道:“阿白,你餓不餓?”

    戰白很是期待地看著他:“你有什麽吃的?”

    梁二貨嬉皮笑臉地後退一步,舉起胳膊放平了,歪頭厚顏無恥地對著戰白耍流氓:“我有塊棗泥糕備在身上的,可惜這會兒忘記具體放在哪兒了,不如你來我這裏細細地、一寸一寸地摸上一遍,找到了便給你吃。”

    戰白長大了嘴看了他半刻,伸出手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大包的糕點,沉痛地開口:“你隻有一塊,還找不到了?傻不傻啊,還真被老大猜中了,幸虧他之前給我塞了一包。”

    說完他抓了幾塊給梁文昊,大方道:“來,分你一半。”

    梁文昊沉默了一會才接過來,訥訥道:“······我怎麽覺得自己有一個老奸

    巨猾的丈母娘。”

    晉王看了一會兒,若有所悟,轉過頭來問我:“阿玄可是餓了?”

    原主還在那裏,你這麽照搬照抄真的好嗎?我一炷香之前明明剛灌下去一大碗白粥啊你還記得嗎?

    我不迴答,晉王便自己迴答道:“我覺得你餓了。”

    ···你覺得我餓了沒用啊,我還覺得你蛇精病呢。

    還未等我反對,晉王便轉頭對管家吩咐道:“老孟,拿一碗白粥上來。”

    我:······

    晉王端著碗,對我露出了寵溺的微笑:“來,我喂你吃。”

    我:······

    我心裏簡直雷鳴電閃,太虐了這個。

    吃完兩碗粥我的肚子馬上就要漲破了。

    然而更虐的是,晉王興致高漲地又捧來一碗,盯著我說道:“來,我喂你。”

    我:······

    不能好了,我要跟他分手,妥妥的。

    正當我終於忍不住想把第四碗粥扣到晉渣頭上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帶著幾分驚喜在旁邊響起。我轉頭看去,便發現一個少年跌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金光閃閃,卻已經少了一開始的驕狂之氣,明豔的錦袍在塵土之中鋪展,卻被泥濘染得髒皺不堪。

    “戰玄大人!殿下!”黎疏連滾帶爬地來到我們麵前,鬢發汗濕,衣衫淩亂,狼狽地想要抱住我的腿,卻被旁邊的管家一腳踹了個跟頭。

    他就這麽伏在地上,仰起臉看向我,神色之中盡是張皇與哀求:“求求兩位大人,不要把我趕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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