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糧食都已經發下去了,都是按照您說的,每人隻允許吃個半飽,要不然的話,如果任由這些人亂吃,說不定真的要撐死幾個,哎,看到這些,我就想到當年剛到皮子島時候的事了,隻是,大人,如果任由這些人幾這麽呆在這裏,我們就算有再多的糧食也不夠他們吃的呀,你看有什麽辦法嗎?”從離開雁門關之後,方駿馳一群兄弟就將稱唿給改了,對石磊不在稱什麽少爺,兄弟,都以大人相稱。


    看著那些吃了糧食之後,臉上終於有了一點人氣的流民,石磊的心中終於鬆了下來,隨即笑著說“哈哈,方大哥放心吧,對於這些人,我早就有安排了,你就不要著急了,別說是這麽點人,就算是來的再多,我也不怕,反倒會越高興,我現在擔心的到並不是這些流民,而是我們眼下的處境呀!”


    “我們眼下的處境,大人,難道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還是有誰想對我們不利,大人盡管放心,真有事情的話,我等兄弟也會保護大人安然無恙的。”方駿馳說道。


    “那倒不用,畢竟我還是朝廷正式冊封的縣令,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我,怕就怕,有人在暗地裏使陰招呀!”石磊說話的時候,眼睛已經盯上了兩道身影。


    “哈哈哈哈,下官衛長青見過石大人,不知大人前來,下官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還請大人快快進城,我等好給大人接風洗塵,我們榆林從上任的周大人走後,已經一年多沒有縣令了,今天大人前來,我榆林可就有了主心骨了。”從城頭下來,衛長青跟潘無畏兩人,快速的穿過人群,來到了石磊的麵前。


    看著站在眼前,滿麵笑容,態度親和的衛長青,石磊的心中一陣惡寒,衛長青的話說的雖然客氣,可那話中的意思卻透露出了許多的消息。


    心中雖然清楚,石磊卻也臉上帶笑的說道“啊,原來是衛大人呀,本官突然來到,原本沒有想要驚動各位大人的,沒想到衛大人的消息如此靈通,居然這麽快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們兩人也算認識了,本官初來乍到,對著榆林的情況還不了解,以後還希望能夠多多得到衛大人的支持呀!本官先在這裏拜謝了。”


    “哎,大人見外了,見外了,我等身為石大人的屬下,為石大人分憂也是應該的,怎能當得大人的謝禮。”看到石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衛長青眼中的戒備神色更加濃鬱了。


    就在石磊跟衛長青寒暄一陣之後,站在衛長青旁邊的潘無畏開口說道“本官榆林衛指揮使潘無畏見過石大人,石大人千裏迢迢來到這窮困的榆林,真是讓我等好生佩服呀,隻是,不知道石大人的手下怎麽會有如此多的蒙古人呢。”潘無畏身為榆林衛指揮使,按照官職乃是世襲的五品官銜,是不用前來迎接石磊這個七品縣令的。


    可大明從土木堡之變後,那些跟隨太祖,成祖打天下的功臣勳貴都死絕後,大明就迅速的從文武平等變成了文貴武輕,又經過百十年的發展,到了現在文官勢力已經達到頂峰,武官麵對文官,天生就低賤了許多,別的不說,就袁崇煥殺毛文龍一事,崇禎居然隻是斥責了一番了事。


    聽到潘無畏的話,石磊兩眼一眯,淡淡的說道“哦,潘大人說的是這些蒙古人呀,也沒有什麽,隻是這些人在本官半路之時,企圖攻擊本官,卻被本官給俘獲了,現在他們都是本官的俘虜,潘大人不用在意,說起來,眼下叛軍囂張,四處攻城略地,我榆林能不能太平安穩,以後還要多靠潘大人了。”


    石磊的話一出口,衛長青跟潘無畏兩人眼前就一直發黑,心中同時怒罵道‘俘虜,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吹大氣也不講一個地方,如果是內地的話,還有人相信你的話,可這裏是邊關,蒙古人什麽樣,我們會不知道嗎,一千多的蒙古人,你俘獲,不把你打得死無全屍已經對得起你了’。


    可是,兩人的話隻能心裏想想就行了,卻不敢說出來,畢竟無論什麽原因,反正這些彪悍的蒙古人都是聽從石磊調遣的,這就是事實。


    “啊,那個衛大人,本官想要問你一下,對於這些流民,衛大人是準備怎麽解決的,要知道,本官初來乍到,對這些事情還不了解。”看到兩人臉上那微變的表情,石磊心中暗暗得意的開口問道。


    聽到石磊的問話,衛長青還沒有開口,潘無畏倒是搶著說道“石大人,這些個刁民,整日裏聚集在這城門口,惹是生非,攪擾的本城百姓不得安寧,依本官看,不如派人將他們全部給趕走,省的天長日久升起禍亂。”


    “啊,對呀,對呀,石大人,潘大人的建議非常好,據下官所知,叛賊管用的伎倆就是先派遣一批探子,暗中潛伏在城中,然後等到叛賊的大軍來時,在城內製造混亂,從而讓叛軍輕易攻破城門,所以,下官早先也是這樣想的,隻是,那時候大人還沒有來到,下官不敢擅自做主,現在既然大人已經來了,還請大人做主。”潘無畏的話一說,衛長青馬上借坡下驢的隨著說道,由此可見兩人的配合十分默契。


    聽到兩人的話,石磊心中頓時閃過一道厲色,差點想要抽刀砍死這兩個人的打算,可是同時心中也萬分悲哀,同樣是人,僅僅因為身份的差別,這兩人就能夠輕易的決定上萬人甚至更多人的生死,如果真的按照兩人的話去做的話,那麽榆林城門口的這些流民隻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被趕走後,餓死在路上,另一條就是加入起義的隊伍,成為他們這些人的勾魂使者。


    不僅是現在,後世的時候,石磊就萬分想不通,為什麽許多明明知道後果的事情,卻不願意去改變,坐等著災難的發生,就好像洛陽的福王一樣,明知道李自成打破洛陽的話,自己沒有好下場,但就是死死守著自己的銀子,到了最後,自己被李自成給做成了福祿羹,那滿屋子的銀子也歸了別人,向如此例子,簡直數不勝數,可卻還是有人前仆後繼,這不得不讓石磊感到人們的略根性。


    “哦,這件事兩位大人就不用操心了,既然本官已經來了,那麽這件事就由本官處理了,好了,多日趕路,本官也辛苦了,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衛大人帶本官進城,前往縣衙。”心中一陣煩悶的石磊,不願意在跟這兩個愚蠢的人說話,直接開口道。


    “啊,石大人請,快請,下官前麵引路。”


    穿過城門,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座看起來有些破舊,可紅磚綠瓦,莊嚴氣派的衙門出現在眾人眼前,滿口兩隻高大的石獅子張牙舞爪,彰顯著威武,朱紅大門早就已經打開了,從門口就能夠看到巨大的照壁。


    雖然在京城時候,見多了那更加氣派的六部衙門跟燦爛輝煌的皇宮大院,可是看到這個殘舊的縣衙,石磊的心卻禁不住湧動了起來,“這做縣衙是我的了,這也是我的起始地,這是我在這大明輝煌的起點。”


    將石磊等人領到縣衙之後,衛長青就借故離開了,石磊這個新縣令給他帶來了太多的變故,讓他原本的許多打算都落空了,所以他急需要迴去思量一個對策。


    “大人,這個縣丞衛大人可不簡單呀,看起來挺和氣,對大人也挺恭敬的,可卻是一隻笑麵虎,想要對付的話,一定很困難的。”看著衛長青離開的背影,一隻沒有怎麽露麵的賈漢卿在石磊身邊低聲說道。


    聽到賈漢卿的告誡,石磊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說道“哼哼,你就放心吧,老賈,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會忘了我們來這裏的初衷是什麽,是不會被他給牽著鼻子走的,在說了,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牽我石磊的鼻子的,如果他真的老老實實的,也就罷了,我就留他一命,如果他真的敢給我下陰招,使絆子,到時候我就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石磊的話,聽到賈漢卿的耳朵裏,不僅沒有讓他感到難受,反倒笑著說道“如此就好,我還生怕你一時被他的表象給迷惑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你準備怎麽對付他。”


    “這種小魚小蝦,還不值得我專門費工夫,等到他們有動作了再說,目前的當務之急就是,那些城門口的流民,現在你就辛苦一點帶著方駿馳他們將門口那些流民都登記造冊,將那些精壯的男人跟老弱都分開,我有大用,一定要快,還有就是蘇皖部的蒙古人,也要妥善的安置,他們可是我們能夠在榆林立足的關鍵所在。”石磊一臉嚴肅的吩咐道。


    雖然賈漢卿不知道石磊想要做什麽,可還是領命而去,因為他知道,石磊絕對不會做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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