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趙恆和張雅已經離婚,所以趙家自然不願意招惹晦氣。


    催促傭人將張雅的東西全部打包後,便同她的遺體放在了一起。待孫青禾過來接人時,趙恆和他爸媽全都不在,隻有一個傭人哆哆嗦嗦的站在旁邊,小聲說:“張太太,這是張小姐生前的東西,全都收拾好了。”


    瞧著張雅鼻子上觸目驚心的紅痕,孫青禾的眼淚直接順著臉頰滑了出來。反手,便一巴掌甩在了傭人臉上:“怎麽迴事?究竟怎麽迴事?我女兒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變成這樣了!你馬上打電話給趙恆,讓他迴來給我一個交代!一定是他們趙家逼死了我的小雅!”


    說著,孫青禾已經撲到床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小雅,我的女兒,你這是犯什麽糊塗啊?你爸走了,你也不要我了嗎?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孫青禾來來迴迴的重複這幾句話,越哭越心痛,最後竟然兩眼一翻,暈倒在了張雅遺體旁邊。


    傭人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臉頰,不情不願的給趙恆撥了通電話:“少爺,你快迴來看看吧。張太太過來接張小姐,現在暈倒了……”


    “暈倒了就暈倒了,打電話給我做什麽?”正在會所裏玩樂的趙恆右手緊摟著裙子開叉到了大腿根的年輕姑娘,漫不經心的哼笑著:“我跟張雅都離婚了,難不成我還要給她媽養老送終?”


    “……”傭人還真不知道這話應該怎樣接,隻能繼續問:“少爺,那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啊?張小姐的遺體還在家裏呢,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現在是冬天,屍體腐爛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時間一長,肯定還是會有異味。隻要想到自己還得繼續在這兒工作,傭人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趙恆眼內頓時升起了一股子厭惡,煩悶道:“好了好了,我馬上迴來。”應完,又強行在女人上半身的柔軟處摸了一把,才不情不願的起身離開……


    在征詢趙家父母的意見後,趙恆才讓人將張雅的遺體送去了火葬場。而孫青禾,自然是被張芸派人拖去了醫院。


    不耐的瞥了眼張雅留下的東西,張芸沉聲吩咐:“這些東西留著也是晦氣,拿出去扔掉。”


    待孫青禾被人拖走後,張芸才不好意思的看向趙恆:“小恆,是我們給你添麻煩了,你別在意。”


    “你太客氣了。”趙恆隨口應著,並不上心:“張雅的後事在哪兒辦?”


    “也不是什麽光彩事兒,還辦什麽啊?”張芸濃鬱的歎了口氣,語氣間盡是受傷:“就這樣,我都覺得太麻煩你了。”


    不辦可不行,若是不讓張芸和孫青禾給張雅辦葬禮,外人又怎麽會知道他和張雅已經離婚了?張雅生前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兒,讓他戴了綠帽子。難不成現在死了,還要讓他被冠上“喪偶”的帽子?


    心裏仔細合計了下,趙恆沉聲說:“到底是你侄女,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走得太冷清吧?”


    張芸也不是傻子,當然能看明白趙恆那點寫在臉上的小心思。心裏,鄙夷的很。可麵上,卻半點沒有表現出來,隻是說:“這都是她的命,小雅生前做的事兒就不大光彩,哪兒有繁花相送的道理?再者,她剛跟你離婚都還沒來的及走出趙家門口就出了事,這後事也沒人幫著張羅啊?”


    言外之意很明顯:就算真的要辦後事,也該由你趙家來辦。因為,她跟你離婚後,是在你家裏出的事。


    趙恆不高興了,撇著嘴巴說:“難道她給我戴了綠帽子,我還得伺候她最後一程?總之,張雅和我已經離婚了,我沒有直接把她的遺體扔出去就算是仁至義盡了。她的後事,隻能由你們張家人來辦。”


    張芸冷笑:“我雖然姓張,但已經嫁到了白家。你若是想跟張雅徹底劃清關係,就趁著這次給她安排身後事的時候說清楚;若是不願意給她安排後事,我也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我親生女兒,隻是個不爭氣的侄女而已。我肯給她買塊墓地讓她安息,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說完,張芸再也沒有逗留,大步離開了趙家,隻留下一臉怔愣的趙恆默默站在原地給他爹媽打電話。


    趙家夫妻默了好一陣兒,到底還是讚同了張芸的說法,沉聲道:“你那邊給她操辦著吧,至於該怎麽樣說,我和你媽會給你處理好。到時候,人家隻會說張雅不守婦道,不懂廉恥。而你趙恆,是個大度且善良的人。”


    “我知道了。”趙恆應下,立刻找人張羅布置起了靈堂來……


    凜冽的寒風吹刮得夾雪的樹木唿唿作響,輕盈的雪花在風中跳舞盤旋在,最後不聲不響的落在宋七月脖子上,凍得她直打顫。


    顧銘衍替她攏了攏圍巾,小聲說:“待會兒離開時大約會更冷,要是扛不住我們就先迴去,明天再來。”


    宋七月抿唇瞧了他好一會兒,忽然墊腳在他微涼的唇上落下了蜻蜓點水的一吻:“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還是想進去看看。如果不願意,你在外麵等我就好。”


    “笨!”顧銘衍撚著中指彈在她光潔的額頭上,低聲說:“我會讓你一個人進去?待會兒孫青禾的情緒如果太激動,記得往我身後縮,別逞強,知道嗎?”


    “知道了。”宋七月笑眯眯的吐了吐舌頭,抱起顧銘衍的手臂加快了步子……


    靈堂裏,濃墨書寫的“奠”字,渲染著與張雅年紀不符的穩重。四周,擺滿了白色和黃色的小菊花,看起來倒也不算太寒酸。


    趙恆漫不經心的站在一旁打著嗬欠,明顯不關心靈堂內的情況。挽著發髻的孫青禾紅腫著雙眼,滿臉淚痕的站在靈堂內,嗚嗚咽咽的哭著。


    見顧銘衍和宋七月進門,她有片刻的怔愣。不過很快,便迴過了神來。憔悴的臉上難掩哀傷之色,可猩紅的雙眼內,卻迸發著噬骨的寒涼。


    踱步到宋七月麵前,孫青禾冷笑著問:“你們逼死了我女兒還不夠,現在還要過來看熱鬧?”


    宋七月抿著嘴唇不語,因為就連她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顧銘衍寬厚的手掌將她柔軟的小手裹得緊緊的,想要將自己的溫熱傳遞給她。待她神色稍霽,才淡漠的迎上孫青禾的視線,反問:“逼死?我們是冤枉了她,還是詆毀了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張雅有今天,是她的報應。”


    平淡到了極點的口吻,沒有半點感情。


    想到張雅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居然是逼死她的劊子手,孫青禾心裏的恨意更甚。可礙於自己不是顧銘衍的對手,她也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冷嗤了聲,便側開身子,讓宋七月往前。


    宋七月不著痕跡的對孫青禾點了下頭,而後徑直走到張雅靈堂前打算上香。顧銘衍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靈堂,發現這靈堂並不大,而且裏麵隻有孫青禾跟趙恆兩人。


    仔細斟酌了下,確認沒有問題後,他才朝著趙恆走去,想要問問具體情況。雖然他不喜歡張雅,但他已故的哥哥卻喜歡的很。就算是為了顧銘荇,他也該好好問問情況。


    如此,也算是有個交代了吧。


    瞧顧銘衍走到趙恆身邊,孫青禾下垂的眼瞼恰好掩住了她眸中那道凜冽的寒光。轉眸,恰好瞥見宋七月在給張雅上香。


    心裏,止不住的冷笑。這女人還真是會做麵子,分明就是她和顧銘衍逼死了小雅,現在居然還敢過來上香,也真不怕報應!


    好不容易挨到宋七月上完香,孫青禾一手捂住宋七月的口鼻阻止她出聲,一手將她拽到了自己身邊,匆匆拖著她打算離開。


    “唔……唔……”宋七月的喉間努力發聲,可聲音到底微弱。一不小心,就被吹散在了夜晚的寒風裏。


    不過,好在夜晚的靈堂足夠寂靜。加上顧銘衍每隔兩三秒就會迴頭瞧她一眼,所以發現的還算及時。就在孫青禾拖著宋七月打算離開時,顧銘衍便窺見了情況。


    完全沒做思考,他便大步衝了上去。


    聽到動靜,孫青禾隨手扯下頭上的發簪抵在宋七月脖頸間的動脈處,冷笑著威脅顧銘衍:“你們逼死了我的小雅,讓她年紀輕輕身赴黃泉,我又憑什麽讓你們好過?”


    顧銘衍如海般深邃的眸仁頓時變得陰暗無比,低沉的聲音像是淬毒的冷箭,足以凍得人心底發顫:“鬆開她。”


    “憑什麽?”孫青禾不管不顧的大笑了起來,詭劫的笑聲在幽靜的靈堂裏顯得格外瘮人:“她的命是命,我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顧銘衍,小雅愛了你一輩子,你不愛她就算了,還為了這個女人=逼死她,讓我無依無靠的活在這世界上。你說,我憑什麽讓你們好過?”


    說話間,孫青禾加了加手上的力道。尖細的簪子已經將宋七月白皙的脖頸皮膚抵了進去:“你不是愛她嗎?那她死了,也算是對你的報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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