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張光彩照人的小臉,顧銘衍心裏的不滿頓時消散了大半。抬手在她白皙的額間輕敲了下,哼笑著問:“明天不就知道了?”


    見他深邃的眸仁中蕩漾著澄澈的波瀾,當中並無半點陰暗的隱晦。宋七月懸著的心,頓時踏實了不少。笑盈盈的瞪了他一眼,“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你就不怕我擔心?”


    顧銘衍淺笑了下,沒答話。


    其實,他也是出門後才想到主意的。本想著迴去給宋七月一個驚喜,卻不想,她竟提前給了他一個驚訝。如此,也就沒了說出來的打算。


    好不容易等到大廳有了空位,服務生匆匆趕來領著兩人入座。這才剛坐下,李澤陽的身影便躥進了視線內。


    將近四年沒見,他似乎並無任何變化。麵上,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隻是手上,多了個與他氣質不和的密封文件袋。看見顧銘衍,李澤陽想也沒想便走過去坐下:“二哥,嫂子。”


    他的一聲“嫂子”,叫的宋七月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她當初不辭而別的事兒,李澤陽大約是知道的。如此,也不知顧銘衍會不會覺得丟臉。


    不動聲色的撇了眼他的臉色,見他麵色如常的看著菜單,七月才客氣的對李澤陽點了點頭。所以,顧銘衍約李澤陽的事兒,不是騙她的。他去和蕭胤見麵,隻是因為知道她會去而已。


    想著,七月忽然覺得有點心塞。


    李澤陽見她眉眼低垂,不禁笑了出來:“我應該長的不差吧?怎麽看著,你好像不大高興的模樣?”


    說話見,李澤陽自覺斟了杯茶輕抿了口,笑容更深了些:“難道是怪我做了燈泡?”


    “沒有沒有。”宋七月連連擺手,生怕他誤會:“我隻是在想霖琛而已。”


    李澤陽沒再逗她,轉身將手裏的文件袋遞到顧銘衍麵前,笑道:“喏,你要的東西。”


    單手接過,顧銘衍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隻是輕笑著問:“齊全嗎?”


    “就這樣短的時間,你還想要多齊全?”李澤陽哼唧著,“不過,你要你舅舅的這些東西做什麽?”


    舅舅?白啟還是白邵?


    宋七月的注意力頓時集中了起來,靈動的雙眼緊鎖在顧銘衍身上,內裏滿布疑惑:“這是什麽?”


    “能解決問題的東西。”顧銘衍粗糲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文件袋袋麵,繼而看向李澤陽,沉聲問:“這事兒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哪兒能讓其他人知道啊?”李澤陽白了顧銘衍一下,隨口調侃:“二哥,你是不是最近過的太順暢,所以出門都不帶智商了?這圈子裏查人,哪兒有讓別人知道的道理?這不是明擺著給人時間準備?”


    “那就想辦法讓他知道。”顧銘衍抽了張紙巾仔細擦著木桌,直到確定桌麵幹淨後,才將文件袋放下:“如果不知道,這出戲還怎麽唱下去?”


    “你逗我?”李澤陽瞪大了雙眼,驚訝不已:“你到底想做什麽?至少,也該給我透個底吧。”


    “總之不是什麽好事兒就對了。”顧銘衍笑得雲淡風輕:“就算透風你也注意著點,別把你自己給摻合進來了。”


    “到底什麽意思啊?”李澤陽收起之前的調笑模樣,麵色驟然嚴肅了起來:“連我都不能說?”


    “不止你,連七月都不知道。”顧銘衍輕歎了口氣:“不知道比較好,我也不希望這份東西有見光的時候。”


    聽到這兒,宋七月的腦子總算轉了過來:“這是大舅舅的資料?阿胤的父親?”


    “恩。”顧銘衍點頭,隨即立刻岔開了話題:“我點了流沙包,你待會兒嚐嚐,味道不錯。”


    都這時候,還想著吃呢?


    李澤陽的大腦高速運轉著,仔細聯係著顧銘衍方才的說辭,忽然問:“你跟阿胤,怎麽了?”


    顧銘衍本來沒打算將這事兒攤開說,畢竟,也算是家事。可既然李澤陽都猜到了,那他也沒了隱瞞的意思,坦然道:“出了點小問題。”


    “真是小問題?”李澤陽擺明了不信:“如果是小問題,你用得著從你舅舅身上下手?誰不知道,你媽疼蕭胤疼的跟自己親兒子似的?”


    “所以,你希望聽到什麽答案?”顧銘衍轉眸對上李澤陽的視線,口吻平靜且平淡:“澤陽,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跟人分享家事。就算我們關係再好,我也想給自己留點底線。況且,這實在不是什麽光彩事兒。”


    “好吧。”李澤陽忽然就泄了氣,“不想說就不說吧,隻要你沒事就成。從小你就幫我打架,現在你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直接跟我說就是了。”


    “你穩住你家嶽父,如果阿胤找他,你想辦法攔著。”


    “這絕對是你多想了。”李澤陽笑出了聲:“白邵和白啟不和了幾十年,阿胤怎麽可能主動找上門去啊?你最近大約緊張過頭了。”


    “但願。”顧銘衍聳了聳肩,便同李澤陽聊起了他最近的婚姻生活來。


    這幾年,白秋較之從前收斂了不少。而李家父母,也覺得得過且過,不想小兩口繼續折騰。畢竟,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鬧離婚,雙方臉上都不好看,所以也就變相的給李澤陽施加了不少壓力。甚至,還催著他和白秋要孩子。


    可李澤陽畢竟是個男人,隻要想到白秋新婚夜的自作自受,就覺得憋屈。仔細思索了番,兩人也也就攤牌了。他們約好,以後進入開放式婚姻的狀態,互不相管。但在雙方父母麵前,卻要扮演恩愛夫妻的角色。這一扮演,就扮演到了今天。


    所以,無論誰提起李澤陽和白秋,都不會說他們什麽不好,反而覺得他們較之從前恩愛了不少。兩家父母心裏的石頭落下,也沒有繼續逼迫他們早點生子,隻是偶爾會提一嘴而已。


    同之前比起來,這樣的婚姻生活倒也不算差。至少,李澤陽和白秋之間,和諧了不少。他們現在,私底下甚至可以像朋友一般相處了。


    聽到這段描述,顧銘衍唇角輕揚起了個淺淡的弧度:“你們能這樣過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是啊。”李澤陽點頭附和:“像我們這樣的人,難不成還能要求什麽所謂的真愛?能過就過,不能過也得想辦法繼續過,這就是命。”


    “別說的這樣淒苦,說不定什麽時候,你跟白秋就真的有感情了。”


    “開什麽玩笑?你覺得,我能接受一個新婚夜就不迴家的女人?”李澤陽的笑容裏,忽然多了抹僵硬的諷刺:“就算比不上你,可我也不差吧。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我都能找個比她幹淨的女人。”


    “幹淨?”顧銘衍嗤笑了聲:“你自己都管不住下=半=身,哪兒還有資格說人家是否幹淨?澤陽,有時候要求別太高了。外麵倒是有所謂幹淨的女人,你能,或者說你敢往家裏娶嗎?且不說你爸媽是否同意,就說你自己,你覺得你真能跟那些人過一輩子?再者,白秋雖然是自作自受,但她也在你身上吃了不少虧,有時候能打開心結,也沒必要繼續擰著。”


    “二哥,你別亂勸啊。”李澤陽端起麵前的茶水一飲而盡,語調不自覺的拔高了不少:“白秋是什麽人我可是清楚的很,她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適合做妻子。就拿結婚當天的事兒來說吧,你覺得一個正常女人,會去給人下=藥?”


    “你真以為,下=藥的事兒是白秋想出來的?”顧銘衍輕哼道:“這其中,張雅肯定出了不少力。不過,白秋以前做的糊塗事的確不少。所以,你們以後的關係究竟怎麽發展,還是得看你們自己。隻是你年紀不輕了,現在或許還覺得無所謂,可再過兩年,若是還沒有孩子,大約也不好向家裏交代了。”


    “難道,你覺得我真該和白秋生個孩子?”李澤陽驚得合不攏嘴:“她這些年可沒少在外麵玩,以後孩子生出來,指不定是誰的!我可不想自己頭上變成唿倫貝爾大草原,萬馬奔騰。”


    這話,還真是說的人無言以對!


    顧銘衍聽得好笑:“總之,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給你聽了。至於後麵的事兒究竟怎樣發展,還是看你們自己。隻是,你現在玩得再怎麽開,也總有麻木的一天。或許等你夜晚隻剩生理=需要時,自己就能想通了。”


    “……”李澤陽默默翻了個白眼,而後將注意力放在了宋七月身上:“嫂子,你們平常在家,說話也這樣直白?”


    “……”宋七月一張小臉頓時紅成了番茄,訥訥避他的視線,嗔怪似的瞪了下顧銘衍:“你說話太過火了。”


    “對什麽人說什麽話,你覺得我說的太含蓄,他那點文化水平能聽懂?”顧銘衍恣意的溜了眼處於羞怯狀態的宋七月,心情頓時明朗了幾度。


    李澤陽感覺自己就是犯賤,根本就是過來找虐的。不過,被顧銘衍虐了三十來年的他,也已經習慣了。不滿的哼唧了聲,便把精力放在了點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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