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痕替小公主把脈,手指頭剛觸上了師師公主的腕脈處,馬上發現她的脈率快得驚人,心下懷疑李師師是否好燒,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拔開了公主榻上的羅帳,


    “不對呀!她又沒有發燒,心跳為何如此之快呢?”葉無痕了一,迴頭問了公主殿中的侍女們,道:“師師公主有沒有說,她身上的哪個地方疼痛?”


    葉無痕這一觸一問之中,其中便包涵著兩個隻有內行人方才知道的醫道。


    首先是葉無痕用自己的手背,去觸碰小公主的額,感覺體一下她有沒有發燒,這裏麵的問就在於,他不是像平常人那樣,用手心去撫摸公主的額頭,來查試她的體溫。


    實事上,人對溫度的感覺,手背比手心敏感多了。因為在手背皮膚之上,分布了大量的溫覺神經,手心表麵的溫覺神通則少多了。所以,一般有問的醫生們,在檢查病人的體溫時,先用手背去觸碰一下病人的額頭,而不是用手心。


    至於為什麽問公主有沒有哪裏痛,那是因為她的脈博太快,在醫上,這叫“數脈”,示病人有發燒或是體內的某個部位有痛症。


    單憑這包含內行醫道的一觸一問,葉無痕就獲得了旁邊一直在觀察著他的幾個老太醫們的首肯。


    可宮中的一幫年少的宮女們,先是睜大了眼睛,看到葉先生肆無忌憚地掀開了公主床上地羅帳,伸手去摸小公主的額頭。現在又聽得葉先生的口中如此的發問,登時個個小臉飛紅,扭扭捏捏的,哪裏敢迴話。


    師師在葉先生的注視下,更是紅霞滿麵,眼眸盈盈,俏臉帶怯,下意識的,把玉首轉向裏邊為,不敢麵對著葉先生。


    經驗老到的老太醫們知道小宮女們的臉比較薄。這些細微的舉動分明是在表示,小公主地病可能與女兒家的有關係。


    於是,其中的那位胡子最白地老太醫。便溫和的開口說道:“有道是醫者父母心,小公主有何難言之痛。但說何妨?”


    宮女們聞言。便推了推公主榻邊地一位綠衣小宮女。低聲地嬌語道:“小瓊。你來說罷。”


    小瓊隻得站了出來。撲閃著一對頑皮可愛地睫毛。怯怯地迴了葉先生地話。道:“小公主她。她。她地那個來了。每一次來時。經常都痛地。”


    “哪個來了?”葉無痕不解其意。臉露好奇地問她。


    小瓊被他問得一楞。忽然小臉一紅。口中囁嚅了老半天。方才嬌聲地低語道:“她大姨媽來了。”


    “她大姨媽?跟她地病有關係嗎?公主地大姨媽是哪一位?”葉無痕聽得滿頭霧水。怎麽也不起。這位皇親“大姨媽”與小公主地病有什麽關係。口中不禁訝然地問道。


    “撲哧!”


    不知道是哪個宮女先忍不住自己,率先笑了一聲。頓時引得眾位小宮女們,個個纖手頻舉,遮掩著自己的小檀口,生怕笑出聲來。


    葉無痕被她們笑得莫名其妙,看她們的神態,分明是笑又不敢笑,一幅忍得非常辛苦的嬌模樣。


    眾位白胡子地太醫們聞言,也是老臉發光,麵露莞爾,嘴上地白胡子一陣亂顫,一幅忍俊不禁的樣子。


    那位較老地太醫的臉上一直扭曲了個不停,不時還在微微地抽動著,瞪了葉無痕一眼之後,方才嚴肅地對他說道:“葉先生,她是說小公主地天癸來了,因此才發痛的。”


    “唔,是這樣啊。”葉無痕老臉一紅,口中便含糊其辭的迴了一句。


    心下卻嘀咕道:“靠!我又不是專職的婦科醫生,哪裏知道在女孩兒家中流行的這種非常專業的術語?鬧了半天,不就是月經來了麽,下腹在這個其間裏莫名其妙的跟著就痛,不就是醫書上所謂的痛經麽。”


    “咳咳——”


    葉無痕清了清嗓子,掩飾地說:“呃,痛了幾年了?”


    “八年了。”宮女小瓊確切地說。


    “八年了?每個月來時都痛麽?”葉無痕的眼中微露訝然之色,口中卻不經意地繼續問診。


    心中卻有點意外,難免一陣的胡思亂起來:“這位師師小公主年紀這麽小,看起來不絕不超過十八歲,八年前在她十歲左右就來了月經,還是挺早熟的。不知這異域的女孩子,是不是都跟小公主一樣早熟?”


    “有時痛,有時不,這一次痛得比較利害,發作時,公主的臉色都發青了。”小瓊身旁的一位白衣小宮女臉露憂色,忍不住的插嘴道。


    “沒找太醫們治療麽?”葉無痕奇道,迴頭瞧了瞧白胡子們一眼。


    “看了啊,隻是減輕了些疼痛,還是沒有全好!”白衣宮女的美目白了旁邊的老太醫們一眼,仿佛小公主的病,就是他們給造成了的似的。


    白胡子們被小宮女這麽一嗔白眼,個個臉上便露出一股訕訕的神色,不敢抬頭看她。


    這個細微的舉動葉無痕看在眼裏,不覺感到有點好笑。


    嘴上卻不得不嚴肅地說道:“天癸來時小肚痛,這可是一道醫難題啊!有一些人是可以馬上治好,不再複發;有的人則要纏綿了好多年,直到成婚以後,方才自愈呢。”


    白胡子們一聽葉先生如此說,感動得差點就立刻上前與他握手。個個“深情款款”地看著葉先生,這樣“多情”的眼神,瞧得葉先生渾身涼嗖嗖的。全身的皮膚之上,立刻泛起了一大片地小疙瘩。


    葉無痕連忙轉過身來,麵對小公主,溫和的對她說道:“現在還痛嗎?”


    這一句在醫者看來,非常正常的問診,聽在李師師的耳中,卻成了關心愛護的話,讓她禁不住眼眶一紅,一雙美眸霎時變得水汪汪的,差點就滴出了一顆晶瑩的淚珠兒來。


    小公主嬌聲怯怯的“嗯”了一聲。俏臉上莫名其妙的一陣陣發燒,胸口又怦怦怦的亂跳起來,下腹地疼痛登時好了許多。


    葉無痕看到小公主的臉上變化。以為她還處在痛苦之中,以下便有些不忍。口中又柔聲地說道:“我現在就替你治療罷。”


    “嗯”師師的俏臉愈發飛紅,芳心亂,“他如何治療啊?這樣羞人地痛症讓他看了,他不”


    葉無痕沒有小公主那麽多的心思,他輕輕地抓過李師師地右手,運轉真元力。分出極其微細的一縷,從她的“寸關尺”的部位,進入她的身體,繞過十二道正經,直接流注於奇經八脈之中,在“帶脈”與經筋之間,進行一番祥細的真氣探察。


    李師師偷偷地瞧了葉先生一眼。隻見他閉目靜坐。手上抓著自己地柔荑,一幅精神專注的模樣。就像持著宮樂師手中的奇妙弦樂器一般的,悄悄地拔動著她的一根心弦。讓她的心海隨之發生了一陣又一陣的微波蕩漾。


    葉無痕地真元力所化地真氣絲,慢慢地流轉於李師師的“帶脈”上,不稍一刻地時間,就發現了其中有一兩處微顯有些阻滯,知道是病根所在,當下便緩緩地驅動真氣,對那幾處進行一番溫養梳,疏導常年凝滯在其中的一些體內精氣。


    “嗯,好溫暖舒服地感覺啊!這是什麽治療法,讓人的感覺如此奇妙?”師師公主的心裏快樂地著。


    真氣滾燙地流動著,一點一滴地梳著“帶脈”上的阻滯處,小公主時時地感覺到,自己小腹之中正一陣陣的溫煦發熱,讓她的身心都感到非常的舒服愉快,心中不禁一陣陣的悸動,隻希望這種感覺一直不要停下來,永遠繼續著,那該多好!


    半個時辰過後,正當小公主的小臉發紅,表情愜意,還沉醉在體內那股“熱流”的奇妙的感覺之中時,葉無痕已開始緩緩地收迴那股真氣絲,退迴到自己的身上,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股欣慰的微笑,對她說道:“好了!我再給你開一付藥方,溫養些日子,以後就不再複發了。”


    其實,李師師的經脈鬱結,已在他的真氣梳之下,好得差不多了,隻是葉無痕不太過於顯耀自己,好歹得開一張湯方,看在眾位老太醫的眼裏,這才顯得合情合。


    當然,這湯方之中,大多隻是一些藥性平和,沒有其它作用的,而具有溫養帶脈,疏肝解鬱,調內分泌功能的藥品而已。


    至於接下來煎藥的工作,就是太醫館的那些人的事了,這個葉無痕就不管了。


    “公主的千金之體要緊,日後尚需慢慢的調養,凡事不可過度的思慮為好,天癸疼痛之症誠然貴在溫養,把心放平放寬,也是非常重要的,切記!切記!”


    此刻的葉無痕,就像一個嘮嘮叨叨的老太醫,不停地叮囑著公主,教她日後如何的養生雲


    過了片刻,剛要起身迴去,葉無痕下意識地抬頭看了公主一眼。不料這一看,卻把他給唬了一跳。


    隻見李師師的一雙秋水幽幽,正癡癡地瞧著他。在那一對美妙的秋眸之中,分明露出了一種脈脈的神情,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瞪著他看,好像要把他的身影,永遠地溶在她的眼底一般的,深情火熱之中,帶著淡淡地柔情與幽怨。公主,您保重!”葉無痕慌亂地說了一聲,隻身逃也似的,奪門而出。


    葉無痕的舉動,看得殿中的一幫白胡子們莫名其妙。


    小瓊等幾位小宮女,卻從公主的神態裏,猜到了幾分,一見葉先生倉惶逃遁的樣子,個個便都伸出纖纖玉手,掩上了自己的小嘴兒,在一旁咭咭咭的,竅笑了個不停。


    老太醫們更糊塗了,個個手撙著白胡子,心中卻無不鬱悶地嘟囔著:“不就治了個病嗎?這有什麽好笑的?老朽真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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