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群俠上山索要七鷹餘下三鷹事件,拳宗在江湖中威名大振,名揚天下武林。古興宗更是了得,被少年一代武林同道視為榜樣,成為無數少年子弟崇拜的對象,更有甚者,一些武林名家,江湖前輩都對其讚歎有佳。人怕出名豬怕壯,此話一點不差,自古興宗大名傳於江湖之後,拳宗便無一日安寧之時,眾多江湖少年皆來拳宗要求見上古興宗一麵,古興宗疲於應付,自是吩咐守門弟子婉言謝絕。人本來就是世間最奇怪的動物,越有神秘感的事物,人們越是有興趣了解,古興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行為,使得無數少年弟子更加踴躍,前麵被拒絕,後麵接著上,人人都有一種幸運心態,相信自己可能就是第一個見到這個武林之中新崛起的後進絕世高手,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古興宗不堪其擾,隻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拳宗自關興嶸去世之後,再沒有選出新任宗主來,大家本一致同意古興宗出任,但古興宗力拒,大家無法,見他雖身不在位,卻處處為拳宗著想,將拳宗管理得井井有條,不管是拳宗弟子的武藝,還是拳宗在江湖中的地位都與日俱增,也就不在勉強於他,怕把他惹急了,又玩人間消失。所以幾個月下來,拳宗沒有宗主之說,也沒有代理宗主之說,皆以古興宗之命是從,古興宗儼然就是拳宗宗主,隻是無人說明而已。

    這一日,古興宗找來幾位師兄,在聚議廳跟眾人見完禮之後道:“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蛇無頭不行,拳宗已有好幾個月沒有宗主了,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找來各位師兄,便是想同大家商量一下關於拳宗宗主人選之事的。”

    話音剛落,周興碩就大聲道:“這還用說嗎,拳宗上下,除師弟一人之外,那還有什麽人選?我看,也不選了,幹脆就師弟你來當這個家,相信沒有一個人不服的。”

    眾人都點頭表示讚同周興碩的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古興宗,觀其有何反應。

    古興宗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實在不是一個做大事的料,拳宗的宗主人選必須有超人的智慧,過人的膽識和清醒的頭腦才行,這樣,拳宗才能更加發揚光大。我是絕對辦不到的,所以我也絕對不會出任宗主之位的,我看,大家還是另外選人吧!”

    眾人本欲力勸古興宗出任拳宗宗主之位,但見其態度如此強硬,本已到口的話不得不又咽下喉去,在心中盤算到底何人出任拳宗宗主之位更加合適。在他們心中,除了古興宗之處,張興睦自然也是一個強有力的人選之一。

    所以周興碩又大聲道:“即然師弟不願出任宗主,我看就不如讓三師哥來當好了。”

    眾人再度點頭表示同意,古興宗也很樂意,但張興睦突然站起來說道:“我也不行,你們還是需得另選其人!”

    眾人詫異,古興宗問道:“為什麽呀?”

    張興睦尷尬道:“大家都知道我行事鹵莽,脾氣暴躁,你們也不想想,要是真讓我當了拳宗宗主之後,那會是怎樣一番情景呢?”說完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家一想,確實如此,再想想,自己幾人當中,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出來,不由得一時犯難,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正當大家為難之際,古興宗說道:“我倒有一個人選,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幾個師兄忙齊聲問道:“誰呀?”大家都知道這個人關係到拳宗今後的前途,都急於想知道,所以此時異口同聲,竟如一個人發出一般。

    古興宗道:“林夕陽,大家覺得怎麽樣?”

    林夕陽的名字一入耳,周興碩不由得心中一震,忙站出來反對道:“這怎麽行呢?那小子老是搗亂,不尊師長,老是與我唱反調,怎麽能讓他來當拳宗宗主?”

    古興宗道:“四師兄,我們是在選拳宗宗主,此人關係到整個拳宗今後的發展,我們不能因某些私人恩怨就無故否定,如果你還有更好的人選提出來,我們也會一律考慮。”

    古興宗不懂人情事故,所以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絲毫沒有顧慮到別人的感受,雖然沒有想過要傷任何人,其實已在無意之中傷及到對方了。

    周興碩被古興宗不留餘地加以指責,不由得十分尷尬,站在那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興睦見形勢不對,忙道:“林夕陽的確是個上好人選,上次‘陝西七鷹’來拳宗報仇就是一個很好的見證,我看沒有問題,就讓林夕陽來當拳宗宗主吧!不知其他幾位師兄弟怎麽看?”

    施興豪道:“我看也行,隻是林夕陽武功太差,嗯……在這方麵還有些問題。”施興豪平日裏不問世事,但輪到拳宗選宗主之事,他可再也不能當一個隱士了。他身為拳宗二師兄,說出的話當然有很重的份量,眾師兄弟見他都同意,也就不再有任何異議。

    古興宗見大家都同意,二師兄提出來的問題也確實是個問題,道:“二師兄說得不錯,林夕陽其他方麵都符合宗主之要求,唯武功一道卻是不行,我看不如這樣吧,從明天開始,由我來傳授他武功,將宗主必練的獨門武功‘五行拳’教於他。”

    眾師兄聽他這麽說,皆十分高興,張興睦說道:“如此甚好,由師弟來傳他武功,此子今後的功業一定非同小可。”

    古興宗道:“希望如此吧!真有那麽一天,師父在天之靈定然也會十分高興的。”

    大事議定,除周興碩心中有點鬱悶之外,眾人皆滿心歡喜而去。

    接下來的時間,古興宗專心傳授林夕陽武功。除了叫他練好拳宗本門武功之外,他還讓他練好訾勇的刀法,傅衝鐸的幻影手和柔無骨的輕功。並囑托他將這些武功練好,日後加以磨合,成為拳宗的基本功夫。林夕陽聽得熱血沸騰,自是加緊時間練好各種功夫。

    就這樣,日子一過就是一年多。古興宗除了將“五行拳”原本的內容原原本本地傳給林夕陽之外,還將自己的一些體會和《無極神訣》的一些給合盡數傳予他,使他進步更快。通過一年多的傳授,林夕陽已將“五行拳”的精髓學了個大概。

    這一天,古興宗找來拳宗眾弟子在演武廳聚集,向眾人說道:“各位同門,今日我要向大家辭行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我要謝謝大家對我的關照。”說完向眾人抱拳致謝。

    張興睦等眾位師兄都愣住,不知道古興宗為何要走,張興睦走出來道:“師弟,你為什麽要離開拳宗呀?”

    古興宗道:“我一生在外飄泊慣了,不習慣這樣的生活,還是在外麵去闖闖吧!”

    張興睦道:“師弟,你還是留下來吧,拳宗離不開你呀!”

    古興宗道:“師兄,你放心吧,如今夕陽的武功已大有所成,絕對能獨擋一麵,所以我才能這般放心地走呀!我相信,日後拳宗在他的管理下,一定會更加輝煌。”

    張興睦道:“師弟,你要走,我也不攔你,男兒有誌在四方嘛,但江湖險惡,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古興宗道:“多謝師兄關心,我一定會萬事注意的。”

    訾勇三人對古興宗感情最是深厚,見他要走,三人齊站出來,道:“我們願隨師弟一起去闖蕩江湖,請師弟也帶上我們吧!”

    古興宗道:“三位師兄是怕我江湖經驗不足,在江湖吃虧吧?沒事的,我會多加小心的,多謝三位師兄的美意,拳宗少不了你們,拳宗的興旺還有賴於你們,希望你們能好好教導他們,將他們個個訓練成武林高手,為拳宗在江湖中大大的爭臉。”

    訾勇道:“師弟既然這樣說,我們也不好意思拂了你的心意,我們能有今天,全仗師弟你給我們的機會,今生我們無法報答你的再生之德,唯有來世再報了。”

    古興宗道:“瞧師兄說的什麽話,你們能加入拳宗,是拳宗莫大的榮幸,何來報答不報答之說呢?你們放心,我會經常迴拳宗來看你們的。”

    訾勇道:“如此甚好,師弟可千萬要記得我們呀!”

    古興宗道:“師兄放心吧,我一定會時時迴來看你們的,時間不早了,我也該下山去了,各位同門,多多保重。”

    說完,向眾人一揖,眾人也連忙還禮。

    古興宗來到拳宗大門外,眾師兄隨其後送別。林夕陽也跟隨在其中。

    古興宗道:“眾位請迴吧!”

    張興睦拿著一個包袱,走到古興宗麵前,道:“師弟,行走江湖,沒有銀子是不行的,這些是眾師兄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記住,江湖險惡,萬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古興宗接過包袱,說道:“多謝各位師兄的好意,我就不客氣了,你們請迴吧!”

    說完,向山下走去。訾勇三人舍不得他,林夕陽也在其傳功過程中與他結下深厚友誼,一行四人將他直送到山腳之下。

    臨走之時,古興宗自不免對他們一番囑托,然後才依依不舍地與他們道別,向未知的世界走去。

    春暖花開,陽光明媚,微風送來陣陣花香,樹梢間的鳥兒鳴著動人的歌聲,一切都凝結在大自然的孕育之中,祥和而又寧靜。

    突然從遠處的大道中傳來一陣吆喝聲,夾雜著亂七八糟的馬蹄聲,向這邊急馳而來,打破了這寧靜的自然景象。

    古興宗皺眉,不知是哪戶人家出了何等急事,竟這般忙著趕路,聽聲音越來越近,忙閃身一旁,免得阻了人家的去路,耽擱了人家的正事。

    聲近,車已到身後不遠外,古興宗立足而觀,隻見兩隻雄健的大白馬拖著一輛豪華的馬車,車上趕車的車夫也如馬一樣健壯,威風凜凜地揚鞭駕馭著威風的馬。

    車近,車上的車夫吆喝聲更勁:“那來的無知莽夫,看見車來了還杵在那裏,你找死呀!”隨著話音,順手揚起一鞭向古興宗臉上拂來,古興宗閃身避過的當兒,馬車已從身邊一閃而過。古興宗見那人如此發急,雖向自己無故施鞭,心中卻無絲毫怪罪,暗道:“都怪我不好,人家急著趕路,我應該讓得遠點,好讓馬車順暢通過,人家也好早點解決難事。咦,那來的香氣呀?”馬車過去以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氣,古興宗還道是那裏長出什麽奇異鮮花,忙隨香尋覓。令古興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股香氣老是沿路飄香,他不由得忖道:“難道這花長在大路上?”尋出裏許,香味逐漸淡去,古興宗心道:“如此奇香,竟然找不到香源,真是憾事一件呀!莫不是我的嗅覺出了問題?”心中鬱鬱不樂的向前方趕去。

    行得近一個時辰,古興宗總算趕到城裏。時近正午,古興宗肚子餓得咕咕叫,忙找飯館。向前尋得數裏,終於看到前麵一座兩層樓房,樓角飄著四張旌旗,上書四個正楷大字“笑笑飯莊”,古興宗忙加快腳步向它走去。

    近前,在飯莊的門前的大空地上,停著一輛豪華馬車,正是日間見到的那一輛,隻是拉車的那兩匹馬不見了,想來應該是在馬廝進料吧。

    古興宗跨進店門,店小二忙上前招唿:“客官幾位?”

    古興宗道:“就我一個。”

    店小二見就隻有他一人,又土裏土氣,想來也撈不到多少油水,道:“客官自行找個地方坐下,要什麽叫我一聲就是了。”說完,向別處走去。

    古興宗見下麵都坐得差不多了,樓上卻是冷冷清清的,就向樓上走去。行到一半,上午聞到的那股奇異香味又進入鼻翼,使得精神一振,不由得加快腳步向樓上走去。正當要走到樓梯盡頭之時,一個熟悉的吆喝聲又喝道:“臭小子,誰叫你上來的,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東西,也有資格來上麵,還不快滾下去,把老子惹火了,打得你滿地找牙。”

    古興宗雖不想生事,但被人指著鼻子罵卻是再也忍耐不住,道:“這位大哥,憑什麽你能上來我就不能上來呢?”

    那個雄健的大漢道:“憑什麽?憑錢,憑拳頭,你小子有嗎,可能你一樣都沒有吧!今天上午那一馬鞭算你僥幸躲過,是不是還想要我來一鞭子?”

    古興宗聽了來氣道:“我又沒惹你,你為什麽要打我?”

    大漢道:“打你又怎麽樣,誰叫你要杵在那裏,防礙老子趕車,我們家小姐肚子餓了,自然得趕快點。”

    古興宗原本以為他們如此急於趕路,是有什麽急事呢,此刻聽來,竟是為了一頓飯,還不惜傷害於別人,來加快速度,心中大怒道:“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居然為了一頓飯菜,無故傷害他人,你眼裏還有王法嗎?”

    “京叔,是誰在這裏吵呀?還讓人清靜不清靜?快將他趕走,不然小姐要發火了。”此時,一個少女的聲音道。

    那被稱作“京叔”的大漢道:“我這就把他趕走。”說完,向樓梯走下幾步,走到古興宗麵前,說:“小子,你是要老子動手還是你自己乖乖地滾下去?”

    古興宗正待發話,店小二已聞聲趕來,拉著古興宗就往樓下走,嘴裏還不住地道歉道:“大爺,對不起,都是小的沒看好,才讓他上來的,我這就讓他下去。”

    “京叔”怒道:“再讓人上來,連你小子一起收拾。”說完,向樓上走去。

    店小二拉著古興宗到樓下道:“客官,都是小的不好,沒跟你說清楚,上麵已被他們包下,你要用餐就在下麵找個位置吧!實在抱歉!”說完,領著古興宗到一個空位子坐下,問道:“客官,來點什麽呀?”

    古興宗道:“來兩斤饅頭吧!”

    店小二聽完,滿臉不高興,嘀咕道:“我還以為要吃什麽大魚大肉呢,還往樓上跑,害得我也被臭罵一頓,真是的。”

    古興宗任由他埋怨,就當沒聽到,絲毫不加理會。

    店小二端上饅頭,臉上還在不高興,好象古興宗欠了他三百兩銀子一般,懶洋洋道:“客官,三十文。”古興宗付完錢,他才嘮叨而去。

    正當古興宗吃得起勁時,一股臭氣向他襲來,不由得讓他皺了皺眉,抬頭掃視,見門口正徘徊著一個乞丐,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怯生生地看著裏麵。古興宗笑笑,招手叫他進來。那乞丐猶豫了一下,然後腳踩蓮花步低著頭走了進來。當他在外麵的時候,一股臭氣已讓飯莊裏麵的食客大為不滿,現見他竟走了進來,抱怨聲大起。店小二忙出來趕他,要轟他出去。古興宗忙站起來說道:“是我讓他進來的,瞧他都餓成什麽樣了,就讓他來吃點饅頭吧!”

    店小二本就對他滿頭意見,如今他又招一個臭乞丐進門,冷言冷語道:“喲,你還要充大爺做好事,自己都窮得隻能吃饅頭度日了,還可憐什麽小乞丐,你是不是有毛病呀?”

    古興宗不理他,將那乞丐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將饅頭分一半給他,說道:“小兄弟,吃吧!”

    那乞丐滿麵烏七八黑,看著饅頭搖了搖頭,說道:“我吃不慣這個東西,你還是自己吃吧!”聲音清脆動聽,與他的形象實有天壤之別。

    古興宗愕然道:“你不是餓了嗎?”

    乞丐道:“餓是餓了,可就是吃不慣這東西。”

    眾人見到這樣的事,都詫異不已,沒聽說過乞丐還有挑三揀四的。

    店小二可不能白白放過這樣一個奚落古興宗的好機會,說道:“怎麽樣?人家乞丐都看不上你吃的東西,還要在這裏裝大爺——擺闊,現在知道是怎麽迴事了吧!”

    古興宗從小受人欺負慣了,不在乎這些,依舊不理他,隻是在心裏暗忖道:“可能這個小兄弟以前是個大戶人家子弟,不知如今有何遭遇,破落至此,吃不慣饅頭,瞧他那副餓相,還不願吃,真是的。唉,好人做到底,既然遇上,就讓他好好吃一頓吧。”於是向那乞丐說道:“小兄弟,你想吃什麽,就自己點。”

    乞丐聽了大奇,張大了嘴巴看著古興宗道:“真的?”

    古興宗看著他,點了點頭道:“當然。”

    乞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向店小二道:“熬一鍋燕窩粥,來一份紅燒豬蹄,一份油悶大蝦,一份炒雞肝,一份白切雞,一份醬牛肉。快點,我好幾天沒吃這些東西了。”

    整個大堂的人都驚訝,心道:“好幾天沒吃這些東西,好象他以前經常吃這些東西一般,瞧他那一副樣子,至於嗎?”店小二愣住,看著古興宗問道:“要不要給他來這些東西?”

    古興宗道:“當然要,越快越好。”

    店小二道:“客官,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別到時候付不出錢,吃霸王餐,到時你不好過,我也會被老板妙魷魚。”

    古興宗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足有五十兩重,看得店小二瞠目結舌。有錢的就是大爺,看在銀子的麵上,店小二忙不迭道:“這就來,這就來。”說完,風風火火地去到後廚置辦這一席佳肴去了。

    這一舉驚動整個廳堂的食客,人們紛紛猜測,認為古興宗有病,自己舍不得吃,卻是大魚大肉招待一個臭乞丐。這個乞丐也真是的,要放在一般乞丐眼中,有白生生的饅頭吃,那也是前世修來的,他倒好,不但不吃,還有吃這些尋常人家一輩子都難得吃上幾迴的大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菜陸續上來,小乞丐倒是蠻義氣,非要古興宗陪他同吃,否則的話,他也絕不動筷。

    飯廳眾人都看著眼前這兩個怪人,心道:“小乞丐真囉嗦,人家請你吃這麽豐盛的一餐,已經給足你的麵子了,你還要得寸進尺,要求他與你這個滿身惡臭的乞丐同食,當真是異想天開。”

    往往事情總是出人意料的,古興宗不但不拒絕,還親自為小乞丐盛上一碗燕窩粥,再為自己盛上一碗,與他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更奇怪的是眾人本以為餓極的小乞丐會狼吞虎咽,風卷殘葉般地掃蕩這些美肴,他卻偏生是細嚼慢咽,沒有絲毫搶食的惡相,反倒是古興宗更顯威猛些。

    正當兩人吃得高興時,“橐……橐……橐……”從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顯然是有人下得樓來。不用看,古興宗也知道,是樓上那蠻橫的一群人下來了,所以隻顧埋頭吃飯,不理會於他們。

    突然,一個美妙動聽,猶如黃鸝脆啼的聲音道:“京叔,那裏來的一股臭氣。”

    隻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飯廳迅速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向樓上走上幾步,“京叔”道:“小姐,原來樓下來了個小叫花子。”

    那美妙的聲音道:“趕他走,我不想見到惡心的人,聞到惡心的臭氣。”

    “京叔”道:“是,小姐。”

    接著又是一陣下樓聲。

    古興宗知道那人是衝著眼前這個小乞丐而來,卻裝著什麽也沒聽見,依舊埋頭吃東西,那乞丐也是一樣,雖然聽見他們的對話,也不迴頭,慢悠悠地吃著東西。

    腳步聲止,“京叔”已來到乞丐身邊,隻聽他喝道:“臭要飯的,趕快離開這裏,不要汙染了這裏的空氣。”

    小乞丐理也不理他,慢慢地吃著飯。

    古興宗氣不過,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們是花錢在這裏吃飯,我們也是花錢在這裏吃飯,憑什麽要我們走開。”

    “京叔”大怒道:“又是你這小子在這裏找晦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憑什麽要讓你走開嗎?就憑這個。”話音未落,手上的馬鞭便向古興宗臉上拂去。

    古興宗正待躲避之時,倏地伸出來一雙手已逮住鞭梢,讓鞭梢落不下來。

    “京叔”怒喝道:“沒看出來,你這個臭叫花還是個練家子呀,今天倒要讓你嚐嚐皮鞭的滋味。”說完,使勁往後拽馬鞭。不動,再加勁拽。突見小乞丐的手一鬆,“京叔”一個把持不住,人向後麵倒去,摔了一個仰麵朝天。眾人大笑。

    “京叔”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向就近的客人一鞭掃去,頓時將那人打倒在地。那人大嚎,“卟”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夾雜著兩顆牙齒。“京叔”怒吼道:“誰再笑,下場跟他一樣。”眾人心怵,不敢再出聲譏笑。

    眾人不敢,自有人敢,小叫花哈哈大笑道:“自己摔倒,還不準人笑,羞不羞呀!真是個超級賴皮狗。”

    “京叔”怎受得了如此奚落,發一聲吼,提著馬鞭又衝了上來,使上一招“風卷殘雲”,馬鞭疾如閃電般向小乞丐的頭上卷去。

    小乞丐矮身避過,伸出一雙小手猛向“京叔”的腹部擊去。但見拳一及體,“京叔”向後直飛出去,再也爬不起來。

    眾人剛受他喝斥,見此刻被打得爬不起來,無不喝彩,飯廳竟是歡聲一片。

    此刻從樓上走下來兩位小姑娘,一位身著布衣,麵貌清秀,一看就知道是一個丫頭。另一個卻是粉麵桃腮,頭戴玉簪,耳墜金環,滿麵白皙,一身貴氣的千金小姐。此人一出現,滿堂皆驚,都張大了嘴巴看著她,好象她不是人一般,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女。

    古興宗也看得呆了,他在拳宗看到的全是一些大男人,此刻見到這樣一位絕色美女,不由得讓他有一種臉紅心跳的感覺。

    “小蘭,扶京叔起來。”一個婉轉動聽的清脆聲音和著一股奇異香氣向空中彌漫開去,讓眾人有一種如飲瓊漿之感,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丫頭模樣的小姑娘道:“是,小姐。”上前扶起那臥地呻吟的“京叔”。隻可惜這個要讓人嚐嚐鞭子滋味的大叔竟然先償到了皮肉之苦,真是報應不爽。

    乞丐收拾完“京叔”之後,就轉身坐到桌前,繼續慢吞吞地用他的餐,於旁事一概不理,好象剛才的事與他一點邊都不沾,自己倒象是一個旁觀者般。

    那仙女般的小姐捂著鼻子走到離小乞丐一丈開外的地方道:“小叫花,你為什麽要打傷我的仆人?”

    小乞丐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粥,然後慢慢地轉過頭說道:“他不尊重人。”

    仙女般的小姐聽了這話,好象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一個笑話,站在那裏捧腹大笑,最後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這個小叫花倒是蠻有意思,一個臭要飯的居然還要人尊重。”說完又禁不住大笑起來。

    小乞丐道:“瞧你人模人樣的,怎麽不會說人話?你爸媽也真是,生個女兒怎麽連一點禮數都不教。唉!可惜呀,可惜。”

    仙女般的小姐那受過這般冷朝熱諷,早氣得滿臉通紅,怒聲道:“好你個臭要飯的,竟這樣說我,今天我要不給你點教訓,我就不姓普。”雖然生氣,卻絲毫不影響那如花的容顏,依舊那般迷人,聲音依舊那般動聽。“嗆”的一聲,隻見寒光一閃,那姓普的小姐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小乞丐大笑道:“嘖,嘖,嘖,我還以為是個淑女呢,原來也是個冒牌貨。”

    普小姐道:“廢話少說,受死吧。”話音剛落,一抖軟劍,數十個劍花向小乞丐迎麵撲去。

    小乞丐右手掌一拍桌沿,腳不沾地,人已飛身而起,向後飛去,避開了這一劍。站定以後,做了一個鬼臉道:“你打不著,你打不著。”

    普小姐更氣,拿劍追來,小乞丐也不慌張,每當她劍一出手,他便飛身躲避,本見那劍鋒已及其身,都被他頻頻躲過,還不時地做一些小動作戲耍於普小姐,氣得她直跺腳。

    普小姐氣極敗壞道:“臭叫花,死叫花,有本事你就別躲呀,看我不把你雙腳砍下。”由於追得太急,不由得氣喘噓噓,胸脯隨之起伏,更加嫵媚動人,隻是便宜了飯廳裏的一群臭男人,大飽了一次眼福,看得一些人直流口水。

    小乞丐道:“哼,自己沒本事,追不到我,還要我別跑,我看你還不如叫我把雙手綁了,站在那裏讓你用劍砍我算了,這樣又省事又省力,你說好不好?”

    普小姐道:“你不站住是不是?那好,我先殺了這個男的,看你還跑不跑?”

    小乞丐道:“你去殺呀,我又不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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