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鼎文當下估計這兩隻碩鼠肯定是鑽到這個洞裏去了,等迴去叫來兄弟們,再迴來收拾它們不遲。黃鼎文記下記號,立即返迴去找五個兄弟,還沒有走多遠,就見五個人沒精打采地朝這裏找來了。

    “我們五個人都以為你被那兩隻老鼠吃了,就慌不擇路找來了,你還笑!”龍老二由於肥胖的緣故,已經氣喘籲籲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雙手叉在腿上,已經直不起腰來了。

    “嘿嘿,它們要是吃了我,可比吃了唐僧肉好吃多了!”黃鼎文開著玩笑說。

    “你的肉可比不上唐僧肉,不過要是跟幹屍比,還有得一拚,至少味道鮮嫩!”梁祝不懷好意地嘿嘿壞笑著。

    “那兩隻大老鼠,我已經找到它們的藏身之處了,咱們既然碰見了,幹脆來個直搗黃龍府,把它們的窩端了,抓住它們,瞧瞧這些吃幹屍的老鼠有啥本事!”黃鼎文一時性起,也忘了這次來沙漠的中心任務了,非要跟這兩隻大老鼠過不去。

    五個人裏,這時候竟然出現了嚴重的分歧,有的同意,同意的原因是好奇,有的不同意,不同意的原因是認為既然是來沙漠裏倒鬥的,怎麽能來這裏搗騰老鼠洞呢?最後在黃鼎文的勸說下,最終才統一了思想:挖!

    開始的時候,梁祝提議來點柴燒,一把火把它們倆給嗆出來。黃鼎文不同意,說這兩隻老鼠說不定成精了,洞裏一定有好東西,一把火倒是省事,可是燒了寶貝就可惜了!

    其他五個人將信將疑,小心地沿著老鼠洞挖下去,洞口越挖越大,足足能容納一個人爬進去。為了防止兩隻老鼠突然躥出來咬人,六個人最後決定,四個人進去,留兩個人在外頭,一來防止兩鼠突然逃竄,二來也為了防止同行突然出現,在外頭望風。

    本來倒鬥這一行的人,個個膽子都很大,可是六個人因為剛才瞧見了老鼠吃幹屍的場景,現在膽量突然變小了,誰也不願意進去。既然洞都挖開了,現在撤退也不是個辦法,最後六個人就拿出抓鬮的方法來確定:六根小棒子,兩根長的,四根短的。抓住短的就要下去,抓住長的兩個人就留在外麵望風。

    黃鼎文說:“我無所謂,你們先抽,剩下的一個就是我的,結果,龍老二抽了一支,長的。他立即喜出望外!其他四個人依次抽了一根,結果果然是受苦受難的兄弟:四個人居然抽了一樣的,短的!剩下的一個,自然就是長的。黃鼎文說:“公平吧?你們都瞧見了,我可是最後一個抽的------你們也別害怕,把手裏的家夥握緊點,咱們啥場麵沒有見識過,偏偏碰到兩隻大老鼠把你們嚇得尿了褲子!”

    梁祝鼻子一哼,說大不了一死,誰說老子怕了?梁祝是典型的傻大膽,當年夜裏專門去捉蠍子,掀開一對亂石頭,用手電一照,沒想到他娘的裏麵竟然躺著一具死屍,好像死了沒多久,其他人嚇得哭爹喊娘地跑了,唯獨梁祝不怕,把死人身上爬著的蠍子抓了個盡光,迴來一過秤,足足有三兩之多,所以,這正應驗了一句話:財富是留給有膽量的人的!

    有了梁祝這一句話,其他人才稍微放心了些。

    四個人裏,還有一個叫顏書生的人,因為姓顏,所以總是推崇顏真卿為自己的祖先。顏真卿是古代著名的書法家,所以他立誌要做顏家的好子孫,常常沒有事的時候,就拿起棍子,在地上狂寫一通,練習筆法,可是他寫了好幾年,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顏書生開始還不服氣,依舊閉門練習寫字,可是寫了大半年,自己以為很成功,寫得龍飛鳳舞,很是得意,以為自己修煉成仙了,就在集市上擺了個攤位,給人寫信,賣字。

    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字沒有賣出去,攤位沒了。

    沒有了生活來源,就等於慢性自殺。

    男人是最怕被逼的,一旦被逼了,書生也能變成餓狼。

    人生不是總是倒黴的,這個時候,他遇到了梁祝,按理說他們兄弟倆也算是有緣分,那天梁祝碰巧就需要給家裏捎給信,自己不會寫,聽說了顏書生的事兒,就趕到集市上找他,結果找了三遍都沒有找到,一打聽,才知道顏書生早就改行了。

    改行歸改行,這信好歹得寫成,家裏還等著迴信呢。

    梁祝打聽了半天,才打聽到了顏書生的家。接下來出現的情況令梁祝措手不及:當聽說了梁祝的來意後,顏書生突然眼睛斜了, 然後就倒地不動了,家裏人恩趕緊掐人中,迫不得已拿冷水潑了一通,才蘇醒過來,蘇醒後,看見梁祝又抱著哭了一通,好半天才勸說住了。

    不哭了之後,梁祝問了他一個簡單的問題:為什麽要哭?

    其實這個問題問得很愚蠢,哭無非有三種:高興的時候哭,痛苦的時候哭,還是最後一種,就是傻哭。

    顏書生一聽,又是把嘴一咧,想要哭。

    但是他終究沒有哭。

    “激動啊,激動,我今天能遇到你這麽一個知音,算是沒有白活!”顏書生說了這麽一句。

    這句話讓梁祝愣了半天。

    接下來這句話,讓梁祝徹底明白了顏書生的意思:半年了,從他開始在集市上擺地攤,賣字開始,還沒有一個人找過他,他們平時圍觀,譏笑他,現在,真正有一個需要找他寫字的人來了。

    接下來的又一句話讓梁祝又愣了一下:今天我不收你一分錢,全權為您效勞!

    “別。。。別。。。。”,除了說“別”以外,梁祝也不知道再說什麽好,恰其實他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因為對於一個已經患有嚴重精神障礙,長期得不到宣泄的人來說,一切的話都是廢話!

    於是,一封經典的家書出現了。

    “你說我寫。”顏書生說。

    “就說我在外頭發大財了,你們不用光著屁股了。”梁祝說。

    顏書生“撲哧”笑出聲來:“老哥啊,不是我說你,俗,俗啊,跟家裏人寫信,都得上得了桌麵的,文采有沒有不重要,問題是有些避諱的東西咱們還是要避諱的,比如說。。。比如說你剛才說的屁股。”

    “啥他娘的避諱不避諱,我跟家裏人說這個他就懂,你說得文縐縐的,他們根本就不懂,以為我在騙他們。”

    顏書生接下來的話徹底讓梁祝放心了:你就放心吧,他們肯定能看得懂。

    顏書生用平生所學,寫了一份堪稱經典的家書,足足從早上寫到了晚上才宣告結束。

    不論寫得好壞,單從這種負責任的精神來看,他真的感動了梁祝。

    “好兄弟,也不能讓你白忙活,來,這是你應該得的!”說著,梁祝從懷裏掏出一個大洋來,扔到了桌子上。

    誰知顏書生還真的有點骨氣,書生的骨氣,他拒絕了。

    “你看不起我?”梁祝有點生氣。

    “你錯了,你能找我寫字,已經算是給我顏家很大的麵子了,如果我現在再要你的錢,就更談不上了!”

    “好兄弟!”梁祝拍了拍顏書生單薄的肩膀。

    梁祝走到了門口,突然又返迴來了:“豔書生,如果能活著迴去,你願意不願意改行?”

    “改行?”顏書生有點迷茫,“人都胡子拉碴了 ,還改啥行,湊合著到死吧。”

    梁祝笑了,顏書生也笑了。

    “不過你說的改行,在下倒是有幾分心思聽聽。”顏書生樂嗬嗬地瞧著梁祝說。

    “掙錢,咱們掙他奶娘的大錢!”梁祝神秘地一笑。

    “什麽行業?”

    “倒鬥!”

    “倒。。。倒鬥?”顏書生不懂得這個盜墓行業的暗語。

    “如果你有誠意,明天就到村西口的關帝廟找我,我在那裏等你。”梁祝眨了眨眼,走了。

    第二天,顏書生去了,兩個人沒想到一拍即合。

    顏書生眼瞅著自己被選中要進鼠洞,目光有些呆滯,嚇得渾身哆嗦,帶著哭腔對黃鼎文說:“文哥,萬一我出不來了,你可要替我收屍,幫忙找個鬼妻,美醜都要,千萬別讓我打光棍!”

    黃鼎文覺得好笑,就笑著說:“說吧,你想要幾房?”

    顏書生臉色蒼白,說話有氣無力:“一房就夠了,反正死了,多要幾個也沒有啥大用!”

    黃鼎文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哥哥滿足你,去吧,真主會保佑你的!”

    可是這世界上有鬼你不信,偏偏顏書生的話應驗了,進去半天後,沒有了聲音。。。。。。。。

    黃鼎文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顏書生到底是死還是活?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創作的思維,你們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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