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村屁股大的地方,卻遠近出名,除了上迴說的那條神秘的大壕溝外,其實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兩座古塔。一座在壕溝的北麵,一座在壕溝的南麵,相向而立,好像一對親兄弟一樣。

    殷思路、二狐子、獨眼鬼開始的時候,以為隻是前朝什麽狗屁年代留下來的古塔而已,後來聽到村裏人的議論,才知道確實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凡是到北麵的塔裏,一般感覺都是如沐春風,常年溫暖無比。而到壕溝南麵的塔裏,卻陰風陣陣,寒風刺骨。

    陽塔現在倒好,村裏人迷信,就樹立了幾尊佛像給放進去了,塔裏不時的香煙嫋嫋升起,四季香客不斷。而陰塔最不受人待見,後來有好事的人,就四處宣傳,說陰塔陰冷是有理由的,是閻王老子選定的新家,希望能募捐些錢財,給那些陰間閻王塑立幾尊雕像,混個臉熟,將來自己到了陰間報到,也算圖個人情,給安排個好的投胎人家。

    這自然是廢話,不過話說迴來,還真的有人這麽信,於是,很快,又有些腦子進了水的人集資,找人用泥巴塑立了幾十尊閻王小鬼像,不如不孝順,死後就被鬼推磨,給磨成了血漿;有人偷竊,死後就被小鬼刮骨割肉,死了也逃不過去。

    宋村的人有傳言說,身子骨比較弱的人,千萬別進去,否則自己的魂魄有可能被攝走。於是,陰塔一年到頭幾乎鎖著,但是有一個節日除外,就是每年二月十五,宋村趕集的日子是開放的,開放的時間也隻有三天。

    陰塔和陽塔都是八角密簷玲瓏塔,塔頂上都掛著一個古鍾。由於陰塔常年沒有人敢進去,所以,陰塔上的古鍾經常不發聲,而陽塔上的古鍾就不同了,時常有香客敲響古鍾祈福。

    既然到了宋村,不進陰陽塔裏瞧瞧,算是白來一趟,反正現在也沒有古墓的線索,索性進裏麵遊逛一圈,解解悶。

    陰塔鎖著門,所以三個人隻好雖然進了陽塔。

    剛走進陽塔,就有小販過來推銷香火表紙。

    “這位大爺,看您慈眉善目,一定是個好人,你就買點香火,孝敬孝敬佛祖吧!”小販跟見了親爹一樣,喋喋不休。

    殷思路想,如果不買他娘的兩三個東西擺擺樣子,恐怕有人懷疑!想到這裏,就說:“來三柱清香,一人給佛祖上一柱,求佛祖保佑咱們發大財!”

    二狐子和獨眼鬼聽見了,都暗地裏笑了起來:三個臭盜墓的,還他娘的裝正經,給佛祖上香,也不怕佛祖怪罪下來,吃不了兜著走!

    殷思路似乎看出了他們倆的心事,就偷偷地跟他們說:“禮多人不怪,況且咱們給佛祖上的是香火,他老人家笑納還來不及呢,別說懲罰咱們了!”

    等上完了香火,三個人就轉悠起來。等走到一尊佛像前,三個人借著從門縫裏折射進來的陽光,都吃了一驚:見佛像前麵的念經禪位上滿滿地坐著一些膏泥做的人,那些泥人顯然不象是和尚,倒象是虔誠拜佛的信徒。那些信徒神態自若,一個個好象在閉目養神,十分安閑。不過它們的身上已經落滿了灰塵,頭頂上也落滿了蜘蛛網。

    殷思路小心地用手摸著那些雕塑的頭,愛惜地用嘴吹了吹,說這裏的東西老長時間了,曆史,啥叫曆史,把這些泥人搬出來,這就叫曆史!“咣當!”,泥人的泥指頭竟然掉到了地上,殷思路也沒有多想,就從地上撿起來,準備重新安裝上去,可是他還沒有拚湊,就失聲叫了出來:“呀!”嚇得把手裏的泥指頭扔到了地上,摔成了碎塊兒。

    “人。。。人骨頭!”殷思路的話剛落,香客嚇得四散逃跑,魂飛魄散。

    任憑獨眼鬼在後頭喊著“佛祖顯靈了!”,還是沒有一個香客敢迴來瞧瞧。

    “全他娘的一幫偽香客,明明佛祖顯靈了,他們卻跑得比兔子還快!”獨眼鬼罵了起來。等罵完了,跑到殷思路身邊,說:“大哥,你的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明明是個泥巴身,哪裏來的人骨頭,嚇唬嚇唬他們還可以,你可別嚇唬自己人啊!”

    殷思路“噌”的一下子,把獨眼鬼推到了那尊佛像麵前,“睜大眼,瞧好了,我騙你我是你孫子!”獨眼鬼低下頭仔細一瞧,“娘啊”一聲,往後跳了足足有兩米遠,說:“人骨頭,絕對是人骨頭------咋他娘的是人骨頭呢?”一邊說著,一邊汗流浹背。

    二狐子起初也嚇了一跳,後來清醒了許多,“這種葬法隻有在佛教裏存在,一般得道高僧坐化後,都要塑早金身,想不到這些信佛之人也把自己塑造成了金身!”

    由於所有的香客被嚇跑了,三個人遊逛得很輕鬆,從第一層一直爬到了最頂層,也就是第十六層,一個個累得氣喘籲籲的。

    突然,獨眼鬼見那佛像的眼睛裏亮了一下,嚇得說不上話來,趕緊拍了一下殷思路,指了指。

    殷思路抬頭一瞧,可不咋的,那眼睛果然是佛眼,賊亮賊亮的!二狐子以為自己瞧錯了,趕緊眨了一下眼睛,重新瞧了一陣,那佛眼果然真的在動!

    獨眼鬼也瞧見了,說不會顯靈了吧?這裏可能保留著中國最原始的佛像!

    正當三個人驚異得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突然,佛像的眼睛暗淡了下來,接著就見掉下兩個明亮的東西來,那東西剛落到地上,幾個人就看清楚了:兩個三角型模樣的蟲!那蟲子掉到了地上,咕嚕一下,翻了個身,起來就衝三個人追去。殷思路就喊著讓大家都散開,防止那隻蟲咬人。

    獨眼鬼機械地找一根搭在橫梁上的木板,照著三角蟲就拍了過去,手起板落,那隻蟲子就死在了木板之下,木板上粘滿了綠色的粘液。

    二狐子警惕地說,咱們還是趕緊出去吧,恐怕這裏還有蟲子。。。。。。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三個人就見不遠處,一群黑壓壓的東西朝他們撲過來。那三角怪蟲的脊背全是金黃色的,好像是專門打造的鎧甲。

    越到關鍵時刻,三個人越拿不定主意:是戰是退?誰也說不好。但是有一點可以說明,門口已經被三角怪蟲層層圍住了,也就是說,想走,沒門兒!

    那些三角怪蟲的脊背相互摩擦著,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就好像專門用鋼鐵做的披甲一樣。

    撤,快撤!

    說是撤退,其實隻有一條路可走,而且是絕路,那就是,不斷地向高處攀援。然而,要論攀援高手,人可比不上這些三角蟲子。它們一見三個人都爬上了高處,更加不要命了,爭先恐後地沿著柱子往上爬,期間,不停地有三角蟲子掉到了地上,但是這並不妨礙大部隊的推進,眼看著三個人危在旦夕,離他們越來越近了,他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舅舅,咱們是不是死定了?”殷思路有些心虛了。說實話,倒鬥遇到僵屍都沒有這麽怕過,可是碰到這麽厲害的蟲子,就嚇得要命!

    “死倒不會死,”二狐子慘笑著說,“不過,也有可能。”

    本來殷思路和獨眼鬼聽到第一句話還多少保留了一些底氣,現在猛然聽到了第二句,心裏一下子沒有了數。

    奶奶的,事到如今,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掉頭迴去拚個你死我活!獨眼鬼心裏一橫,就想迴頭去拚命!

    你瘋了?你這是白白送死,別說那麽多的三角怪蟲了,就是一隻,隻要咬上你一口 ,你就徹底完蛋了!殷思路一下子拉住了有些鬼迷心竅的獨眼鬼。

    “戰又不戰,退又無路可退,難道白白等著送死?”獨眼鬼幹脆停了下來,就等著三角怪蟲爬上來來個決鬥。

    “走,到塔頂再說,肯定有逃生通道!”二狐子隨口說了一句。

    逃生通道?怎麽可能?是不是倒鬥倒多了,啥都有通道?強烈的求生欲望,促使獨眼鬼咬了咬牙,繼續朝上麵爬去。

    三角怪蟲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速度在加快,“嘩啦嘩啦”的聲音就在三個人的屁股後麵。。。。。。

    終於爬到了塔頂,說實話,要是換到平時,別說塔頂了,讓你爬到中間都是個問題,看來他娘的,對生命的珍惜,才是促使一個人產生大於自己平時好幾倍的力量!

    塔頂,就是最後的分解場所:死或者。。。生。

    三個人朝塔下望了望,黑,真他娘的黑啊,也不知道這座塔到底有多高,反正是一眼瞧不見下麵,隻能在心裏摸索著。

    “佛祖保佑,我今兒可是跟您老人家上香了,您可不能白要啊,無功不受祿,您既然接受了,那至少也得保佑我們。。。保佑我們能夠從容脫身,即使跳下去死,也求個全屍!”獨眼鬼“呐呐”了一句,突然來了一句:“跳吧,再不跳,恐怕血肉之軀也得喂了那幫畜生!

    前邊的一句是廢話,後麵的一句,倒還有點悲壯的感覺!

    跳?還是。。。。。。不跳?

    不跳,還是。。。。。。跳?

    然而,時間沒有了,即使這兩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在腦海裏來迴地顛倒著,但是,如果真正拿出一個方案來,真是不容易!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創作的思維,你們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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