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剛下了一場鵝毛大雪,北邙山的山野裏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凜冽的寒風鬼哭狼嚎一樣“嗖嗖”地吹著,慘淡的太陽無力地照耀著大地,四個穿著新軍軍裝的兵蛋子在時而起伏平緩,時而高敞空曠的山間緩慢而艱難地行進著。

    就在離四個人遠遠的地方,有一隻孤獨的老狼,不時地迴頭望一眼這四個人,然後一聲不響地繼續朝前走。

    “老殷,你說這老狼葫蘆裏到底賣的是啥藥,我咋感覺跟進了埋伏圈一樣?”一個腦門兒黑亮黑亮的,說話露著滿口的黃黑大牙,肩膀上則挎著新軍剛裝備的漢陽兵工廠產的仿造德式1888式委員會步槍造的“老套筒”,手裏拿著一根很長的銅煙袋鍋子的新軍士兵,邊走邊問旁邊的一個戰友。

    “煙鬼,我覺得這事兒嗎也說不準,按道理說,咱們把狼羔子放嘍,老狼就是個畜生,也知道給咱們叼金碗和銀筷子,現在又把咱們領到這裏,依我看嗎,十有八九是真地。”接話的士兵個子不高,清瘦清瘦的,胡須稀裏嘩啦的沒有幾根,所有的精神勁兒都透過眼鏡表現出來了,他滿口的四川強調,不過說話不急不躁,表情凝重。

    “老殷,煙鬼,我聽你們倆的,你們說撤咱就撤,你們說前進,即使刀山火海,我也絕不退縮,跟著你們,不過現在咱們別磨蹭了,反正手裏有槍,心裏不慌,怕個鳥啊!”說話的一看就才十七八歲,軍帽有些歪,最突出的就是兩顆外露的兔子牙。

    叫老殷的和煙鬼的沒有吱聲,似乎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悶聲悶氣地朝前走去。

    “去去去,小蛋,你他娘的懂個屁,手裏有槍,見了狼你還不得尿褲子?”旁邊一個個頭比其他三個人都高,身體比較胖的士兵推了這個叫小蛋的一把,“靠邊去,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小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雪地上,迴擊了一句:“咱可不是靠腦袋大吃飯的,六子哥,別看養豬俺比不上你,你要是說數槍法,俺絕對敢跟你打賭。”

    “六趾子,你在這裏瞎咋唿,咋唿個啥子哩?”老殷低聲嗬斥六子一頓,眼睛卻不停地盯著不遠出的老狼。

    老殷隻是他們對他的簡稱,其實老殷全名叫殷思路,據說他爹殷士德當年因為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愣是在洪水裏救起了一個黃花大閨女,後來這個黃花大閨女成了他的老婆,後來的孩子就是殷思路。

    到了給孩子起名字的時候,殷士德考慮再三,起初起名叫殷洪水,因為洪水的緣故才有了孩子他娘,有了他娘,才有了孩子,這個名字有非常重要的紀念意義。沒有過多長時間,又覺得殷洪水這名字不好,不吉利,雖然殷士德跟老婆因為洪水認識、結婚,但是,洪水往往跟猛獸聯係在一起,是禍害的意思。

    就在孩子名字快要叫響的時候,殷士德決定給孩子改名字了!名字叫殷思路。思路,思路,隻要思想順了,路子對了,殷家遲早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出幾個秀才或者舉人老爺,也是有可能的,最起碼,再也不用在山裏了。

    六子嘴裏嘟囔了幾句,聲音越來越小,快步朝前走了兩步,說:“你們商量吧------啥時候是個頭啊,咱要是再等,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嗬嗬,涼不了,我早就聽說‘生在蘇杭,葬在北邙’,據說邙山上的古墓有十萬,你用手一刨,沒準能刨出個金塊銀疙瘩啥的,依我看,這老狼十有八九是找到一個古墓,自己拿了那玩意兒沒用,就領著咱們來了。”煙鬼不知道啥時候點了一袋子煙,悠閑地抽了兩口。

    “是啊,人都說這裏風水好,要換成我,啥他娘的都一樣,不就是個山嗎。”小蛋插了一句。

    “哎,那可不一樣,風水這東西有講究,就拿這北邙山來說吧,要是風水不好,能有那麽多皇帝都來這裏湊熱鬧嗎?我看玄機重重啊!”煙鬼語重心長地說。

    北邙山中間高,四周低,黃土土層深厚,黏結性好,堅固致密,滲水率低,周圍河流潺潺,風水極其好,埋葬著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後唐六代共計24位帝王的陵墓!其他的王公貴族富商的古墓難以記數。

    雖然中國有句古話,叫“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提倡光著身子來,光著身子去,講究的就是薄葬,可是這些皇帝官僚老子卻想死後升天,或者死後在地下繼續過著豪奢的生活,於是古墓的宏偉建築絲毫不比活人的建築差不到哪裏去,在這些建築裏,埋藏著無數人間消失了的珍寶。

    如同有腐肉就有蒼蠅一樣,有古墓就有盜賊。

    四個人邊走邊聊,突然殷思路喊了一聲:“哎,老狼呢?”這一下把其他三個人都嚇了一跳,茫然中這才發現,原來一直在前麵走著的老狼,突然不見了蹤影。

    “哎呀,老殷,我說你們的智力隻有三歲孩子的智力,這老狼肯定是搬救兵去了,咱們現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就在這裏坐等受死吧!”傻六子以為逮住了一個反駁的機會,立即向殷思路發難了。

    殷思路瞪了傻六子一眼,然後轉向煙鬼和小蛋,說:“我看有情況,咱們都把膛拉上,找個高地方,準備戰鬥吧!”

    小蛋機警地朝四周望了一眼,猛地拍了一下殷思路,說:“老殷,別大驚小怪了,瞧見沒有,老狼蹲在山頭上呢,肯定是埋怨咱們走路慢,並不是有啥歹意,咱們還是趕緊上去瞧瞧情況吧。”

    四個人氣喘籲籲地到了山頂,老狼已經在等他們了。老狼的麵前,一個漆黑而看不見底的山洞口在枯草的遮蓋下,隱約顯露出來了。老狼似乎懂人語,朝他們點了點頭,又扭頭望了望這個神秘的山洞,然後頭也不迴地走了。

    “這老狼啥意思呢,真該跟咱們說上兩句,交代一下啥情況,然後再走,這樣冷不丁地走了,讓咱們猜個球啊!”傻六子抱怨了一通。

    “趴下!”殷思路感覺有點不對勁兒,顧不上雪地的寒冷,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

    其他三個人還沒有弄明白怎麽迴事兒,也跟著趴了下來。

    “瞧見了沒有,我懷疑這裏是個狼窩兒,原來咱們掏狼羔子的那個地方,恐怕狼群早就不在了,估計搬到這個山洞裏了,大家都小心點兒,別讓狼給舔了!”殷思路用右胳膊支撐著頭部,眼睛一眨不敢眨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個山洞上來。

    “奶奶個熊,這個狼窩兒藏得太隱蔽了,要不是老狼帶咱們來,咱們還真是找不到這還有一個山洞。”傻六子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一眨眼工夫,跑出一隻狼來。

    煙鬼趴著,把槍口對準了山洞口,他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麽,趕緊拉了殷思路一把:“老殷,你說這要是狼窩兒的話,那老狼豈不是整個兒一個白癡嗎,它明知道咱們手裏都有槍,難道還會大搖大擺地把咱們領到這裏來殺它的家族?”

    殷思路一想,猛地用拳頭砸了一下雪地,“哎呀”了一聲,起來說:“都起來吧,我看煙鬼說的有道理,估計咱們的金碗銀筷子就是從這個山洞裏來的,換句話說,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山洞裏肯定有一個什麽神秘的古墓。”

    一個巨大的蜘蛛網把整個洞口擋了嚴嚴實實,網上一隻巴掌大的狼蜘蛛爭忙碌著修補撕破的網。。。。。。

    小蛋舉起槍托,用眼一瞄,說:“瞧見了沒有,咱就拿這個狼毒蜘蛛祭旗,你們瞧好戲吧!”話音剛落,舉起“老套筒”,對準狼毒蜘蛛,“砰”的一槍。槍聲響起,再看那蜘蛛,早已被打成了個稀巴爛,從網上連拉帶扯,摔在了地上。

    槍聲一下子使大家明白過來,殷思路一揮手,說:“走,咱們瞧瞧去,咋說也不能白來一趟啊!”說完,領頭朝洞口走去。三個月前。

    傻六子在軍隊的職務雖然隻是養豬,但是在新軍裏知名度不數第一,也數第二,新軍兄弟們吃的新鮮豬肉全部由傻六子負責的養豬場供應,據說有一次袁世凱下來視察,正好趕上一頭母豬產仔,天氣也比較寒冷,傻六子居然整夜陪豬睡在一起,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母豬直到安全生產完為止,這種情況也恰好被袁世凱瞧在眼裏,當場感動得要掉淚,袁大頭覺得傻六子比較踏實肯幹,準備提拔他,可是傻六子死活不肯,自己說自己就會養豬,其他的啥也不會,去了也是浪費,袁世凱沒有辦法,就讓傻六子繼續養豬,但是規定從此以後享受營長待遇,幾年下來,任勞任怨,成了各位領導嘴裏的全軍優秀學習模範。

    可西工大營裏畢竟不是養豬的地方,養豬場最後選擇設立在了邙山腳下。這裏風水很好,埋葬著很多王侯將相的古墓,連軍隊的領導都要退避三分,所以山上的一草一木,幾乎保存的都很完好。不知道當時領導是不是覺得風水好的地方,豬也能養得肥胖。

    這裏人煙稀少,後來軍隊裏工程兵開拔到這裏,幫忙搭建了十幾間的茅草房子,從此以後,時不時的就有軍隊來這裏住上一陣子,順便到山裏拉練,當天走不了的,就住在茅草房子裏。而傻六子作為豬倌,軍隊裏也給他配置了一輛牛車,順便還找了幾個幫手供他使喚。

    這年冬天開始貓冬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天刮著很大的北風,後來陸陸續續地就下起了大雪,大雪下得真夠大的,竟然把茅草房子給壓塌了。房子塌了之後,傻六子就趕緊托人給部隊捎了個口信,部隊一聽切斷了夥食來源,也著急了,別的任務先拋到一邊,立即派了工程兵過來整修。

    殷思路和煙鬼是工程兵,自然這活兒他們倆是跑不了的。

    工程兵來了之後也沒有顧得上喘口氣兒,就動手幹起來了。剩下傻六子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兒,就是數一數豬的數量,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

    這一數不要緊,傻六子隻覺得眼前一黑,他娘的,莫名其妙地整整少了10頭豬!豬就是他的命,丟了豬,就等於要了他的命!

    傻六子把所有養豬場的人集合起來,罵道:“你們裏頭肯定有人給老子把豬給賣了,說吧,是去找女人還是抽洋煙了?”

    豬場裏一共有三個幫手,平時也都隨傻六子,老實巴交的,除了喂豬之外,最多也就是聚集到一起談些家長禮短的雜事,要說出去找女人或者抽大煙,還真少見。

    三個幫手都覺得很委屈,一臉的無奈,說這找女人和抽大煙的事兒跟俺們根本就不沾邊,別誣賴了好人!

    三個幫手裏有個小名叫小蛋的神秘地說:“會不會被鬼攝了去?”

    傻六子嚇了一跳,第一次聽說鬼攝豬的事情,就罵道:“你腦子進水了?鬼要豬幹啥?”

    “幹啥?吃啊,人能吃,鬼也能吃!”小蛋不服氣地頂撞了兩句。

    “好,鬼吃了,你把鬼給俺找來!”傻六子性子上來了,非要跟小蛋辯個高低。

    小蛋沒有服輸,就偷偷地指了指山裏頭。山上樹林茂密,一陣風刮過來,“嘩啦嘩啦”地響個不停。。。。。。

    傻六子咽了口氣,因為他也聽說過山裏頭有好多古墓,鬧鬼的事情倒是沒有聽說過。這個時候殷思路走了過來,說六子咋了,又在發脾氣呢?

    見有人說話了,三個幫手趕緊圍住了殷思路,嘰裏呱啦一通,訴說著自己的委屈。殷思路說,帶路,我瞧瞧去。

    殷思路來到豬圈,一瞧,立馬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說六子你來瞧瞧,這是不是狼蹄子印兒?

    傻六子一聽,心頭一驚,說咋就出現狼了呢?以前也沒有啊?看了半天,也不認識,究竟是狼蹄子印還是豬蹄子印兒,反正順著這蹄子印兒,是朝山裏走了。

    丟了也難說找迴來,唯一的辦法就是亡豬補牢了,於是又趕緊把豬圈周圍好好修理了一番,工程兵接著把十幾間茅草房子給修葺了一下。

    一轉眼十幾天過去了,倒也沒有什麽事兒,也沒有出現丟豬的事情。大家都以為沒有事情了,工程兵明天就要開拔迴去了。

    這天夜裏,殷思路有點著涼鬧肚子,夜裏一連去了好幾次茅房。因為茅房靠近豬圈,當殷思路最後一次上茅房返迴茅草房子時,在微弱的月光,掩映著潔白的白雪下,殷思路見到好幾頭高大的狼正圍在豬圈周圍,正冒著兇狠的眼光盯著他看。

    殷思路想,以前聽說豬場有狗,後來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傻六子他們也沒有顧得上再養上幾隻,唯一的問題就是眼前的這幾隻絕對是狼!

    殷思路的眼光跟狼的眼光碰在一起的時候,隻覺得脊梁骨上的涼風“嗖嗖”地刮著。狼殺氣騰騰地瞧著殷思路,隨時準備進攻。

    其他三隻狼或者叼著豬的耳朵,或者叼著豬的下巴,不時地用僵硬的尾巴掃打兩下豬屁股,就這樣,三頭豬被狼輕易地趕走了,而最高大的那頭狼,估計是狼王,負責警戒工作和斷後。

    殷思路一聲也不敢啃,大氣不敢喘息一下,慌不擇路地跑進了茅草房子,“啪”的一下把門給關上了。

    “狼。。。。我碰到狼了!”殷思路感覺心都到了嗓子眼兒上。

    發現狼的事情一下子就傳開了,自然三個幫手也就清白了。傻六子很氣憤,自己養一頭豬容易嗎,比他娘的照顧老娘還難,隻盼望早點養大了送給部隊,給兄弟們解解饞,誰知道被反倒被這些狼羔子給搶去了,這口氣呀,實在咽不下!

    狼這東西,吃了肯定長記性了,於是殷思路說咱們也不用冒險到山裏去找它們算賬,幹脆就來個守株待兔,在豬場這裏警戒好,隨時等著狼的光臨。

    傻六子拿出了“老套筒”,也就是“漢陽造”步槍,是仿自德國毛瑟m1888式步槍造的。殺人打仗估計差點,可是對付幾隻狼羔子是足足有餘了。

    工程兵本來以為完工了,可以迴去休整,說白了就是度假,可是偏偏又攤上這麽一擋子事兒,實在有些窩火!殷思路和煙鬼主動請纓留下來幫助養豬場查清事實真相,部隊領導罵著說媽了個巴子的,狼都把豬給吃光了,老子喝西北風去啊,於是就爽快地批準了。

    但是千萬不要低估狼的智慧和忍耐性,有時候,人在這兩方麵往往會輸。果然,殷思路和煙鬼、傻六子,還有三個幫手,每天幾乎不敢合眼兒,手裏從不離“老套筒”,但是始終沒有見狼的蹤跡。

    就這樣過了半個來月,部隊裏也開始催促殷思路和煙鬼歸隊,以為事情就這麽平息了。殷思路和煙鬼收拾了一下,準備過幾天就迴去。就在這擋子期間,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後來演變成了大雪,很快地上的雪有厚厚的一層了。

    經過了半個月的折騰,再加上天氣寒冷,夜裏值班的人都沒有了精力,到了後半夜就逐漸地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傻六子發現,豬又少了三頭。。。。。。

    這個時候,幫手小蛋提議說,反正少了豬也是挨批,咱們不如到山裏找找,一旦碰到了狼群,就一陣掃射,說著,小蛋做了一個機槍掃射“噠噠噠”的姿勢。

    殷思路同意以上方案,但是說狼群必須要吸引過來才好說話。傻六子說娘的,賠就賠了,幹脆賠到底,咱們養豬場不是有一頭騾子嗎,反正豬也快被吃光了,幹脆用騾子引誘狼群出來,咱們埋伏在周圍,隻需要指頭輕輕一動就行了。。。。。。

    這個計謀設計的堪稱完美,似乎就隻等著狼進入埋伏圈了。

    於是全場四個人,留下兩個照看剩下的豬,其他的兩個,傻六子和小蛋,加上殷思路和煙鬼,一共四個人,四條槍,趕了騾子,駕著牛車就進山裏頭了 。

    進到山裏後,找了個叢林茂密的地方隱藏起來,剩下的就讓騾子停在旁邊吃草,等著狼群出現。

    可是等到太陽快要落山了,幾個人也饑腸轆轆,還是沒有狼的蹤影。於是傻六子就準備撤,小蛋說也不能白來啊,我聽說山裏頭的樹上有大蜂窩,跟鍋蓋似的,弄迴去也夠咱們喝上一陣子蜜水了!

    事兒是好的,可是這荒郊野林,萬一碰到了狼群,估計還沒有吃到蜜,早也成了狼嘴裏的盤中餐了。

    傻六子說你小子不想活了?你不想活,我們大夥兒還想多活幾年呢!可是小蛋整天在豬場裏幹活,早就膩煩了,況且年齡還不大,正是上樹掏鳥窩的年齡,雖然嘴上應承著傻六子,說不去不去,可是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這樹林太茂密了,幾乎過不去人,要不是準備著幾把砍柴刀,估計通過去也得掛幾塊肉上去。小蛋身子瘦弱,一鑽就找不到了。

    殷思路幾個又不敢隨便脫離陣地,不然迴來,騾子剩下了一堆骨頭,狼也抓不住,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跟上頭就更解釋不過去了。沒有辦法,殷思路、煙鬼、傻六子就死守著這頭騾子,專等狼來送死。

    就在這個時候,猛然聽到了叢林裏一陣響動,三個人趕緊扣著扳機,等著狼過來。當三個人正要扳機的時候,見鑽出來的竟然是一個人頭,再細看,原來是小蛋。

    小蛋氣喘籲籲,渾身沾滿了土,還有蜘蛛網,臉上還粘著一片枯柳樹葉兒,奔過去就要解開韁繩,一邊喊著,快上車,快上車,趕緊下山!

    殷思路和傻六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嚇得趕緊跳到了車上。等到了車上,小蛋一股勁兒地催著快點,再快點!

    傻六子說你催命呢,到閻王殿報到也得有個時辰吧?

    小蛋說:“對,你要是再遲一會兒,就是往閻王殿報到!”

    見跑得很遠了,小蛋才嬉皮笑臉地到了他們身邊,說:“你們瞧瞧,我給你們帶什麽迴來了?”說著,就攤開了懷。

    三個人以為是蜂窩兒,可是一瞧,毛茸茸的兩隻小狗。

    “哪兒來的狗?”傻六子問。

    “長官,什麽狗,是狼啊,狼崽啊!”小蛋一邊說,一邊撫摸著狼崽。

    殷思路和傻六子吃了一驚,說你他娘的不要命了,敢進狼窩兒裏掏幼崽?

    小蛋“嘿嘿嘿”地咧著嘴笑了,說:“這可是剛出生十幾天的小狼崽,正吃奶呢,”說著,輕輕拍了拍小狼崽,接著說,“狼不是吃咱們的豬嗎?咱們就喝它兒子的血,這叫‘血債血償’!”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創作的思維,你們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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