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席一直沒有找到,南淺隻能呆在帝景,閑來無事的時候就在梧桐林下給袁桀夜織毛衣,張嫂在一旁指導。

    “少夫人,你的手真巧。”

    “也不知道桀夜會不會喜歡這種顏色,我感覺有些深了。”南淺有些苦惱,袁桀夜這人在衣著方麵特別的講究,哪怕是一個袖口他都要精心搭配,不出一丁點的差錯。

    “隻要是少夫人親手弄的,少爺一定會喜歡。”張嫂朝著南淺曖昧的輕笑。

    南淺麵色羞惱,“張嫂,你又在拿我開刷。”

    “我可不敢,我可從沒看過少爺對哪個人這麽用心。”

    張嫂笑了笑,去廚房拿水果盤,南淺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看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南淺的心驟然一緊,這幾天她一直在等南席的電話,不管是不是對方,他依舊按照袁桀夜教她的操作一下才接起。

    “南淺,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藍席陰鬱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還真是他。

    南淺深唿吸幾下讓自己平靜下來,嘴角浮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越拉越大,“藍席,你覺得我不該得意嗎?我等了這麽多年終於如願以償了,怎麽樣,傾家蕩產淪為落水狗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得意不了多久了,你以為袁桀夜能護你一輩子嗎?等他玩膩了我看你該怎麽辦,我真的很好奇,如果你死去的父母知道你如今淪為男人的玩物會作何感想,你猜她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麵跳出來。”藍席手上青筋突兀,有些張狂的笑著,笑聲裏夾雜著濃濃的嘲諷。

    南淺抿了抿嘴唇,無聲的笑了一下,嘴長在別人的身上,隻要她自己知道她是袁桀夜的妻子就行,其他人說什麽她才不在乎,“你放心,看到你這個人渣敗類落到這種下場我父母肯定比誰都能安息。”

    “沒想到這幾年的磨練你其它本事沒長,倒是臉皮堪比城牆厚。”藍席的聲音裏情緒難辨,隱約有幾分荒涼的意味。

    南淺的眉心不自覺的蹙起,不知道他現在又在鬧哪出,“過獎了,比不上你南大少爺。”他不也一心想和陸家聯姻嗎?為什麽,無非還不是為了陸家的權勢,尋找庇蔭,而她依賴的是她的丈夫而已。要說臉皮,他們半斤八兩,誰也別想埋汰誰。

    “我叫藍席,不叫南席,我再說一次。”南席的情緒似是一下被激怒,有些抓狂的味道。

    他越是表現出憤怒,南淺覺得心頭越是舒暢,“沒辦法,你冠

    上我們家的姓氏那麽久,我已經叫習慣了。”

    電話裏出現長時間的沉默,安靜的可怕,要不是還聽得到他的唿吸聲,南淺會以為他已經掛斷電話了。

    “淺淺,是不是我當年不搶你的家產,到今日我們會是一對幸福的戀人,或許早已結婚生子。”

    南席前後跳躍太大,南淺有些反應不過來,會嗎?她在心中問自己,她其實也不知道,少年的南席的確在她的心中占據了很重要的地位,十年青梅竹馬的情誼。

    可是在公司易主,父母雙雙過世之後一切都變了,他成了她不得不拔去的毒瘤,埋在身體裏隱隱作痛,並不是她想忽視就能忘記的,每一天醒來她都會告訴自己,一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過去的事情太慘烈,她不願意再去多想,何況現在她的身邊有了袁桀夜,更沒那心思去深究。

    而他有那個資格去做這樣的假設嗎?南淺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低低的笑出聲,“南席,你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

    “淺淺,如果我說我現在後悔了你相信嗎?”

    南淺冷笑,“南席,你現在是在打親情牌嗎?那你未免太可笑了,你以為你一句後悔就能換得我的原諒,這不是小孩子打架胡鬧事後道歉就行,你欠我的是兩條鮮活的生命,是我本該無憂無路的童年生活,你還得起嗎?”

    “那我的童年呢?誰又來還我,南淺,你知道被人像垃圾一樣丟在垃圾桶的滋味嗎?你試過被人折斷雙腿在路邊乞討嗎?你吃過死老鼠嗎?”

    南席的聲音不若方才那麽激動,而是淡淡的,布滿哀傷的氣息。

    南淺驚了一下,心卻在瞬間揪緊,不規則的跳動起來,懷中的毛線團滾了出去,“這些……關我什麽事?”

    “是啊,不關你的事,但”嘲弄的輕笑了幾分鍾,藍席幽幽的開口,不過卻沒有幹淨利落的說出口。

    怦怦怦

    南淺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臉色白了又白,她隱約能猜到南席接下來的話會是她從未知道的,過去有些掩埋的真相會一層層剝開。

    “但關你那位道岸貌然父親的事,是他逼死了我的父母,讓我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他同樣也是殺人兇手,我隻不過是把他對我家做的事情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而已,這你就受不了了。”

    南淺“蹭”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腦袋在轟轟的響,臉色白了又白,脖子的地方像是被一隻大手無情的扼

    住,唿吸幾乎停滯,她撕聲低吼,“南席,我爸不是這樣的人,我不許你汙蔑我爸爸。”可是隻有她才知道她這話吼的有多沒底氣,很多過往的情景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

    出事之前父母每日憂心忡忡的表情,甚至是看向她時的那種愧疚。

    “小時候你不是一直在追問我膝蓋的疤痕哪來的嗎?就是當年乞討留下的,兩年,我沒日沒夜,無論春夏秋冬都跪在地上,隻為引起路人的同情讓他們多看我一眼,然後往我的盤子裏施舍一點零花錢,這樣我才能勉強吃上一口飯。”

    “你在胡說,你的腿不是好好的嗎?”

    “幸運吧,恰好遇到了名醫,勉強能夠站起來。你當真以為我隻是為你的家產嗎?我有手,那些東西我能靠自己的本事拿來,我隻是為了報仇。”

    一句“我隻是為了報仇”就像一座大山一樣朝著南淺砸下來,壓得她渾身都在發痛,“我不信,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別當我是傻子,以為胡亂編一個故事就能否定你對我爸媽所做的一切嗎?”

    “信不信由你,南淺,這些你都沒有經曆過,你憑什麽在我麵前談恨。我對你還算仁至義盡,因為我一直念著你的情,因為沒有你我進不了那個家,更接近不了仇人,我能大仇得報,這裏麵的功勞得分你一半。”

    藍席看著窗外綠色盎然的田野,忍了這麽多年的話終究還是說出來了,他本不想這麽刺激她的,可是有些時候嘴不聽使喚,就這麽全部說出來了。

    “閉嘴,你給我閉嘴。”

    南淺的淚水順著眼睛不停的湧出來,都是她的錯,她很清楚,可為什麽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這個事實。

    “對了,其實你的父母真夠可笑的,他們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不過卻異想天開良心發現想著要彌補,單純的以為讓你嫁給我就能彌補一切。南淺,你嚐過仇恨的滋味,你應該明白那是會蒙蔽人心的。”會讓人看不清一切,當年的他又何嚐不是,沒失去過就不會懂得珍惜,如果現在讓他重新做抉擇,也許他會選擇她,而不是複仇。

    死者已矣,做什麽都無法活過來。

    藍席低低的笑,為什麽要到這個時候才醒悟過來,要是早點看清,一切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南淺無措的蹲在地上,手機被她丟到了腳邊。

    這邊的交流袁桀夜這邊完全可以聽得到,袁桀夜擰著眉,“浩,讓我和淺淺說話。”

    方浩點了點頭,然後手指快速的在電腦上敲打了幾下,南淺發現腳邊的手機上亮起了一個紅點,然後他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請插入耳機的字樣。”

    混沌的腦子猛地清醒,她立馬站了起來,把一早備好的耳機插了進來,袁桀夜低沉動聽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過來,“淺淺,你不要出聲,聽我說就好,你現在先不要激動,有什麽事可以去找王姨求證,你盡量和藍席多交談穩住他,浩子正在查他的所在地。”

    袁桀夜那邊沒再說話,劫持電波不能太久,不然容易被察覺,交代好南淺就迅速掛斷。

    聽到袁桀夜的聲音,南淺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拔掉耳機,然後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靜靜的聽藍席在那邊自言自語。

    “我從小也生活在一個幸福的家庭,父親開了家裝修公司,談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富足有餘,可是我5歲那年什麽都變了,父親公司承裝的樓盤因為使用了不合格的建築材料導致很多人住進去後中毒,嚴重的甚至是丟了性命,一夕之間父親遭遇監禁,公司因為巨額的損失賠償而破產,但是依舊欠下了巨額的債,我的母親因為和死者家屬爭吵不小心從樓上滾下去,死在了我的麵前,不久後監獄了傳迴了消息,我父親因為腦淤血也死在了監獄,一時間我家破人亡,隻留下年幼的我,死者家屬見拿不到賠償就把氣都出在我身上,多次把我扔進了垃圾桶,後來有更狠的甚至將我賣給了人販子。”

    南淺的內心瞬時間起了巨大的波動,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流出來。

    “南淺,你父親便是我父親公司裝修材料的供應商,本來我們是可以找他索償的,可是卻發現事出之後他早已帶著家人逃之夭夭了,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人,我這一生所有的悲劇都是他們造成的,我父母的兩條人命也是因為他喪失的。你覺得我不該奮起反抗嗎?你覺得要讓我父母冤死嗎?你父母的命是命,我父母的就不是嗎?南淺,你告訴我,我為我父母報仇難道錯了嗎?我作為他們的子女為他們討迴公道我有什麽錯?”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我爸爸不會做那種事情的,這麽多年他在b市做了多少好事,這些你都是親眼目睹的,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不會是這樣的。”南淺啜泣出聲,在她的眼中,父親一直是一個和善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絕對不可能的,她不相信。

    藍席冷冷的一笑,“好事,那隻不過是物質滿足之後而尋求的精神安慰而已,隻不過是為

    了讓他自己心中舒坦。”

    “我憑什麽相信你?這些也隻是你聽人道聽旁說的。”

    “我沒必要讓你相信,隻是把這個真相告訴你而已。淺淺,我對你的感情從來都是真的,不管你相不相信。”

    “不要說了,你讓我惡心。”對她說出包養的話,竟然還敢說對她有感情,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沒有逼迫過他們,你父親跳樓是他自己的選擇,你母親是因為接受不了他的離開,很抱歉讓你一個人孤苦無依,但是我不否認,我看到他們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時候,我渾身都舒暢,沒有一丁點覺得同情,雖然我沒有直接動手,但是我在心裏已經殺死他們了,這樣的事情我幻想過無數次,每一次想到我都無比的興奮。”

    “南席,你這個變態,你給我住嘴。”

    “淺淺,其實當初南氏根本沒有到破產的地步,我那時才十多歲我能做什麽,我隻不過是讓公司損失了幾筆訂單而已,那一點對南氏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這幾年你難道還沒想明白嗎?你的父母都是很自私的人,為了他們內心好過而把你一個人留下來,他們一死百了卻留下你一個人獨自麵對一切。”

    心中的疑惑被這麽直白的戳穿,南淺刹那間白了臉,她也不隻問過自己,為什麽父母一定要選擇這種殘忍的方式離開,為什麽要把她一個人留下。

    她一直認為父母跳樓都是南席在逼迫,用什麽威脅了他們,卻從未想過這一切都是父母自己心甘情願的。

    不可能,一定不會像南席所說的這樣。

    南淺覺得自己仿佛被泡在冰冷的海水中,渾身冷的發顫。

    “淺淺,其實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因為你根本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你隻是他們抱養的,所以他們才會這麽幹脆的放手。”

    南淺痛苦流涕,明明是嘶吼的聲音卻輕的像羽毛一樣,“胡說,南席,你不要再胡說霸道了,我怎麽可能不是他們的女兒。”

    “你小時候又一次出了車禍大量失血,那時候醫生讓他們去驗血,他們說不用驗了,直接從血庫調吧,他們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我當初就在角落裏,親耳聽到他們和醫生的談話。”

    “不可能,我要是他們的女兒,那我是哪兒來的?”

    “我不清楚,他們從未提過,你是他們當年離開s市帶走的,或許你是當年那件事情受害者的孩子吧,或許不是,我到s市的時候調

    查過,但是沒查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你要是想徹底查清楚的,不妨借袁家的手。”

    南淺渾身都在顫抖,腦袋有幾分眩暈,她猛地跌落在地上。

    “淺淺,哥哥本來是不想告訴你這個事實的,但是我不想在離開的時候還讓你對我存著滿腔的恨意,如果你的親生父母健在,我也希望你可以早點找到他們,以彌補我這幾年對你的虧欠。這幾天我在監獄想了很多,冤冤相報何時了,就讓當年那件事情在我們這告一段路吧。”

    藍席低低的笑,那樣子似乎迴到了多年前,迴到他們一家四口快樂幸福的日子,南淺大腦中迅速的閃過什麽,她猛地抬頭,驚唿出聲,“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淺淺,我知道想讓你再叫我一聲哥哥是不可能的,哥哥隻求你別恨我,好好保重,袁家那個地方不適合你呆,你還是趁早和袁桀夜劃清關係,免得將來受折磨。”

    說完藍席掐斷了電話,南淺愣怔了幾秒鍾,然後顫抖著手快速的撥通了袁桀夜的電話,“桀夜,南席那邊應該是要出事了,你們有沒有查到他的位置,趕快去看一下他。”

    身後有腳步聲,南淺一轉身,袁桀夜正匆匆往這邊走來,南淺隻覺得雙眼刺痛,手中的電話滑落,她飛快的朝著他奔去,整個人撲進他的懷中,“桀夜,南席要出事了。”

    男人的體溫悉數傳過來,可她依舊覺得冷,冷得全身都在發顫。

    袁桀夜心疼死了,眉目深斂,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別急,我們已經查到他的位置了,雷現在已經帶著人趕過去了,有什麽事等見到他的麵再好好說。”

    南淺也說不清到底自己到底是什麽情緒,她仰著通紅的小臉,“桀夜,你相不相信,我其實從來沒真正想過要讓他死的,我隻是想讓他受到該有的懲罰而已。”

    袁桀夜心中低低一歎,這丫頭其實也就嘴上狠點,其實心腸還是挺好的,他比較慶幸當初采用的是第二套方案,沒有直接要了南席的命,不然等這些真相揭開,這丫頭心中必然會留下陰影。

    知道了他們和20多年前的“321”案件有關,那就一切都好查了,相信不久後就能得到答案。那件事情當年鬧的很多,牽連甚廣,連他都有所耳聞,因為這事情s市的房地產市場一度蕭條。

    “乖,我們在家等消息。”袁桀夜選擇沉默,這個時候說什麽估計她也聽不進去。

    袁桀夜抱著南淺坐在椅子上,南淺卻突然掙脫徑

    自站了起來,“桀夜,我們過去好不好,我想現在就過去。”

    袁桀夜一向對南淺有求必應,立馬吩咐人備車往城郊的一間屋子趕。

    他把她按在他的肩膀,大手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揉捏著。

    15分鍾後李雷的電話打了過來,袁桀夜還沒來得及出聲手機就被南淺搶了過去,她顫著聲音,“雷大哥,怎麽樣了?”

    李雷一怔,似是沒料到手機怎麽會是南淺接的,但還是如實相告,“淺淺,屋子一早就弄好了引爆裝置,我們去到的時候屋子剛好點燃,人多處收到創傷,還吊著一口氣,現在正送往醫院,你做好心理準備,情況不太樂觀。”

    掛了電話,李雷看向一旁嘴角始終輕揚的袁桀珩,“大少真是好興致,喜歡看人引爆自己。”

    袁桀珩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目光淡淡的看著李雷,“過獎了,鄙人的一點小惡趣味而已,隻是這人太不好玩了,竟然想到了自殺,太窩囊了,浪費我力氣把他從從監獄裏麵撈出來。”

    李雷沒再出聲,淡淡的看了袁桀珩一眼,然後跟隨者救護隊伍一起前往公司。

    袁桀珩臉上的笑瞬間凝固在一起,然後一點一點龜裂。

    ——

    這邊南淺聽完李雷的電話,身子一軟,整個人癱軟在袁桀夜的懷中,袁桀夜擰了一下眉,“淺淺,我們直接掉頭去醫院吧。”

    南淺表情有幾分僵硬,嘴角勉強扯了扯,“好。”

    藍席全身受到重創,容貌也受損,南淺遠遠看著那個在推車上渾身是血、看不清本來麵貌的男人,眼睛刺痛,酸澀的難受。

    袁桀夜拍了拍她的肩膀,五指伸開蒙上了她的眼睛,輕聲誘哄,“乖,不想看就不要看了。”

    藍席被快速的推進了手術室,袁桀夜拉著南淺在椅子上坐下,南淺深情呆滯,雙目一點光澤都沒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看哪裏。

    袁桀夜心裏煩躁至極,他喜歡看她靈動狡黠的眼睛。

    不一會兒手術室的門就被打開,一名雙手染血的護士走了出來,焦急的朝著他們道:“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病人出血過多,需要立馬輸血。”

    南淺目光從遠方收了迴來,有些呆呆的看著護士,袁桀夜沉著聲音,“從血庫調吧,我們這邊沒他的親屬。”

    護士拿著兩大袋血漿剛推開手術室,一名醫生恰好出來,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張主

    任還在休假嗎?病人的情況很危急,我們這邊根本應付不了。”

    南淺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子不可抑製的顫抖,朝著醫生吼道:“你們應付不了剛才為什麽不說,為什麽要等到手術做到一半才出生。”

    醫生麵色一慌,聲音明顯有些弱了,“我們沒料到他的情形會這麽嚴重。”

    南淺氣得胸口都在起伏,手術室裏傳來催促的聲音,剛出來的醫生和護士愧疚的看了南淺一眼,然後立馬進了手術室。

    袁桀夜的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黑眸沉了一下,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淺淺,你想好了,這個人你要救嗎?”

    南淺怔怔的看著袁桀夜,臉色依舊慘白慘白的,咬著唇不吭聲。

    袁桀夜的聲音沉沉的,“淺淺,你好好想一想,你如果確定要救了我可以給你安排醫生,你要是不救這事情我就不插手了,放手讓這醫院的醫生去救,成功了算他幸運,失敗了算他命中注定喪命於今天。”

    言外之意,他要是插手了,不管怎麽樣都是可以救過來的。

    要救嗎?南淺的腦中在不斷重複著這個問題,短暫的思考了幾秒鍾,她最終還是朝著袁桀夜點頭,“救吧。”人在他們的手中,要是確認了他所說的都是假話,到時候想怎麽做都行。

    要是他所言屬實,她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袁桀夜立馬拿出電話,朝著電話道:“吳叔,利泰醫院這邊有一個病人,情形嚴重,還得麻煩你親自過來接替這邊的醫生一下。”

    10分鍾以後,兩個人匆忙趕了過來,朝著他們點點頭,其中一個人南淺認識,是吳意,給她看過好幾次病,另一個人她從來沒見過,是一個50歲左右的男子,目光溫和,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袁桀夜出聲解釋,“那是吳叔,吳鍾,和吳意一樣是我們袁家的家庭醫生,也是吳意的幹爹。”

    南淺勉強笑了笑,“有勞吳叔了。”

    男子點點頭,輕輕笑了一下。

    李雷這邊已經和醫院接洽好,一切準備妥當,兩人把手洗淨換上白大褂快速的進了手術室。

    “淺淺,別擔心,有吳叔在,沒問題的。”

    南淺木訥的點點頭。

    等待的時間是難熬的,整整三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熄滅,吳鍾和吳意從裏麵走了出來,“少爺,幸不辱命,總算搶救過來

    了,隻要今晚上能夠醒過來就算度過危險期了,不過他的皮膚和臉部的地方有多處燒傷,接下來還有一個漫長的治療過程,這個過程會比較辛苦。”

    “謝謝吳叔,辛苦了。”

    南淺也跟著道謝,吳鍾多看了南淺兩眼,“少夫人不用太過擔心,我對我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南淺點點頭,隻是抬眼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沒有等到藍席清醒就拉著袁桀夜離開,袁桀夜朝著李雷使了個眼色,李雷點點頭。

    南淺和袁桀夜直接去了王姨那,藍席的話就像大石一樣壓在她的心上,她必須立馬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王姨正準備做晚飯,看到他們微微露出詫異,緊接著笑了一下,“淺淺,桀夜,你們要過來怎麽不說一聲,我這什麽都沒準備。”

    說著責怪的看了看南淺,這才發現南淺神色不對勁,眼睛也紅腫的厲害,王姨臉上的笑意僵住,立馬攬著她的肩膀讓她進門,“淺淺,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南淺抿著唇不出聲,王姨隻能去看袁桀夜,袁桀夜朝著王姨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王姨你不用擔心,淺淺這邊就是有些事情想向你求證一下。”

    南淺抿唇認真的看向王姨,“王姨,你為什麽一直阻止我向南席報仇?這當中是不是有我什麽不知道的原因。”

    王姨聞言,眼神心虛的閃了一下,“你這孩子,就是心思重,哪有什麽原因,王姨當初隻是不想你辛苦,我們無權無勢的,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再說現在南席也得到了報應,你安心的和桀夜好好過日子,這些事情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南淺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窟,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姨,“所以這其中真的有隱情。”

    “淺淺,你不要多想,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南淺笑了,“真的無關緊要嗎?可是為什麽南席說是爸爸害得他們家家破人亡,爸爸給他們家公司提供了一批劣質材料嗎?導致很多住戶中毒或者是死亡。”

    王姨尚在猶豫,袁桀夜開口,“王姨,你知道什麽就實話實說吧,藍席已經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淺淺了,我們現在不確定他說的話是否可信。”

    王姨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斟酌了幾分鍾,“淺淺,王姨隻是個傭人,先生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當年的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也是從那件事情發生後我才知道的,這件事情也很難說誰對誰錯,當初先生白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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