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安排一遍之後,鄔局長才寬心一點,就接到了華子建的電話,鄔局長問:“書記啊,你說吧,讓我辦什麽事情啊?”


    華子建徐徐的說:“我讓你現在給楊市長匯報一下案情?”


    “匯報案情?給他?書記啊,你有沒有搞錯,他們是一夥的吧?”這鄔局長早對楊喻義卡看順眼了,所以說話之中也是全無半點客氣。


    華子建說:“我沒有搞錯啊,就是要你給她匯報一下案情,不過案情可能需要稍微的調整幾個細節。”


    “什麽意思?哎呀,我得華書記啊,你就直說吧,我老粗一個,沒有你們這些知識分子的花花腸子,聽不懂你的弦外之音,所以求你了,直說好嗎?”


    華子建忍不住了,‘嗬嗬嗬’的笑了好一會,說:“我可不是知識分子啊,你老鄔在抬舉我,是這樣的,你一會過去匯報的時候就說已經控製住了徐海貴的手下刀疤。”


    鄔局長吃了一驚,說:“不會吧,這樣說最後會露餡的。”


    “你先不要管露餡不露餡吧,你就說已經盯住了刀疤,抓他是隨時的事情,另外請示一下,準備對徐海貴動手,考慮到徐海貴是韓陽市的人大代表,還是北江市的客人,所以你不敢自作主張,準備請示楊市長和我華子建之後動手。”


    鄔局長在那頭很是思考了一會的時間,但最後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要這樣做,他就有點無可奈何的說:“華書記啊,這樣對案情有幫助嗎?”


    “有,你聽說過引蛇出洞這句話嗎?”華子建開導著鄔局長。


    “引蛇出洞?”鄔局長在一想,自己也嘿嘿的笑了起來,說:“我知道了,嗬嗬,嗬嗬,書記真實妙招連連啊。”


    華子建見鄔局長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又叮囑了幾句話,說了幾個要注意的地方,然後才掛斷了電話,而後,華子建就長籲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的陷阱已經張開了,就等著有人往裏麵跳了。


    顯然的,楊喻義現在就站在了華子建挖好的陷阱的邊緣了,就在剛才,楊喻義認真的聽取了公安局鄔局長的火災案情最新匯報,這個匯報一下就讓楊喻義心裏緊張起來了,鄔局長對他說,公安局已經掌握了徐海貴手下那個刀疤的行蹤,現在正派人在監視著,從種種的跡象都表明,這次的火災就是徐海貴一手導演,刀疤不過是他的執行者。


    鄔局長請求市裏同意他對徐海貴馬上采取行動。


    楊喻義按捺著內心的恐慌,用最平靜的語速說:“老鄔啊,這個事情你們可要有把握才能動,不然後麵的麻煩會很多的。”


    鄔局長也讚同的說:“是啊是啊,我也是給刑偵隊這樣說的,但他們說不會錯,有絕對的把握,所以我才趕來找你們匯報。”


    楊喻義強自鎮定的說:“這。。。。。這事情找華書記匯報了嗎?”


    鄔局長說:“剛才給他電話聯係了一下,他正忙著,所以我先過來,一會就給他匯報,還要請他和韓陽市聯係一下,免去徐海貴的代表身份。”


    楊喻義聽的是心中暗驚,想了想說:“那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采取行動。”


    鄔局長就板著手指算了算,說:“一會過去請示華書記,他和韓陽市隻要一聯係,那麵召開一個緊急會議,估計晚上就能免掉徐海貴的代表身份,我們就今天晚上淩晨動手吧。”


    “奧,這樣啊,可是徐海貴會不會在這個其間逃跑呢?”


    鄔局長連連的搖頭,說:“怎麽可能啊?現在局裏刑偵隊24小時對他監視著,他一個癱子,能跑哪去。”


    楊喻義就覺得頭皮一麻,乖乖,這真是危險啊,自己還準備晚上和他一起吃飯見麵的,還準備給他還錢,這要是去了,讓刑偵隊記錄下來了,那還得了啊,一想到這裏,楊喻義就覺得冷汗直冒。


    鄔局長心中在暗自的享受,你楊喻義緊張什麽,嘿嘿,看來真的沒少拿好處:“楊市長,你很熱嗎?”鄔局長有點幸災樂禍的裝著關心。


    楊喻義一愣,不由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說:“是啊,今年這天氣真的很熱,這樣吧鄔局長,這個事情你還是請示一下華書記,讓他決定吧,我這麵沒有什麽問題的,隻要他同意就成。”


    “嗯,嗯,那好吧,華書記那裏剛才電話中簡單說了說,他說沒問題的,現在我過去看看,看他迴來了沒有。”


    “好好,你先過去。”楊喻義打發走了鄔局長。


    鄔局長是走了,一路上哼著小曲的離開了,但楊喻義就沒有他這樣的輕鬆了,他站在辦公室裏,心中不安,各種想法都一下湧上了心頭,他痛定思痛越加的恍惚不定、驚恐不已。毋庸置疑的說,隻要徐海貴一抓住,自己收受他錢財的事情就會暴露出來,這不是一個小數目,而且事情恐怕不止這些,還會牽連到自己支持他搞北江大橋的很多內幕,有了這些問題,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就算走到頭了。


    而且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證,隻要徐海貴落進了鄔局長的手心,他什麽都會說出來的,就算他不想說,華子建也會有辦法讓他說出來,對了,他還會說出自己和小碗的事情,更有甚者,他會不會為了減輕刑罰,把火災的事情也給自己壓上一頭。


    楊喻義汗水又一次的冒了出來,秘書小張恰巧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楊喻義,說:“市長,你,我把空調打開吧。”


    楊喻義知道小張是看到了自己頭上的汗水,他揮了揮手,說:“嗯,不用,你先出去,不要讓誰進來打擾我。”


    小張趕忙點頭,一麵離開,心裏一麵的發著愁,這楊喻義最近怎麽了,老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唉,自己的事情他也是隻字不提啊,自己連老婆都奉獻出來了,他還想怎麽樣呢?


    楊喻義現在是顧不得小張是什麽情緒了,他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了,有一種大火臨頭的感覺,怪真隻怪自己這個土皇帝當的時間長了,對一切都麻痹都太理所當然了,而導致今天這個使人惋惜和遺憾的錯局,所謂百密一疏,自己威風一世,得意半生,現在卻要為一個徐海貴付出粉身碎骨的代價啊!


    這種雜亂而繁複的心境,有惶惑、孤寂和驚恐,也有追悔、感惜和痛切,更有痛恨與詛咒。在他陡然明白了,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因果報應喲!他如今忽然幡然醒悟:自從自己一踏入官場,或許冥冥間就注定了今天這種殘酷的結局!無論誰人,隻要機緣巧合,背景允許,上司垂愛而可手舞之足蹈之地踏進官場,那麽他的欲望和追求誘或的本性就將一夜火箭般竄將上來。


    都說貪者鄙,貪者可惡,但是放眼全國大大小小官僚和整個官場,正如老話所說,千裏為官隻為財,此乃本性使然,誰又能不憑借這當領導做官可以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渾然自成、得天獨厚的有利條件和優勢,誰能傻到不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謀算這些唾手可得而且風險低得不能再低的錢財呢?


    不要說輕易地就可以拿發票報帳,就可以將公款摟入自己腰包,這通常連一個中國小官吏都極其嫻熟的手法了,因為當了領導,那麽多人球自己辦事,人家總得表示表示的,這也就是外人俗稱的受賄了,記得第一次收人家的錢財時,自己的手也緊張地抖了幾抖,但是伸手不擋笑臉人,人家虔誠恭敬地表示意思,你如果不接,豈非不給別人麵子,拂人家美意了?


    一閃念,自己也就將第一次人家送來的禮金笑納了。有了第一,人家摸清了自家特點和性格,知道自己寬容敦厚平易近人,喜歡交朋友,第二、第三直至後麵數不清的n次也就理所當然地發生。捫心自問,所有這些情況和事實,自己都是存在的,也是無須辯駁和申辯的。但是楊喻義覺得萬分委屈。在這個體製如此寬宏大量、充滿溫情脈脈,且又鼓勵官員肆無忌憚的地方,當了官,想不存在這些問題而可保持清廉,可能嗎?


    想到這裏,楊喻義突然歇斯底裏地怨恨起組織來:為什麽要給我這麽大的權力,而且誰也無法監督自己?這不是挖個火炕讓自己跳麽!接著他又毫無來由地怪上了華子建:你好好的呆你的新屏市幹什麽不好,偏巧這麽無事生非地跑來北江市做什麽,對了,還有你徐海貴,你在韓陽做你的項目也就算了,怎麽一叫你,你就來北江市了,你不知道現在官員都喜歡和有錢人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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