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建本來打算什麽都不去想,先好好的完成這個培訓再說,但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預計來進行,過了沒幾天,他接到了王稼祥的一個電話:“華書記,你什麽時候迴來啊。”


    華子建正在宿舍裏看書,就信口迴答:“快了把,應該春節前就結束了,怎麽,市裏有什麽情況嗎?”


    這也就是華子建的隨便一問。


    可是王稼祥還是給出了讓華子建驚訝的迴答:“是有點情況,今天一早新屏市來了幾個人,直接就找到了尉遲副書記,後來就在尉遲副書記的安排下,開始和市裏很多領導談話了。但談話的焦點好像都是圍繞著你。”


    華子建不得不沉思了,看來真的情況有變:“那麽他們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摸不清楚,隻是說上麵組織派來的,但我感覺不像是省委和省政府的人。”王稼祥說。


    華子建皺起了眉頭,這個消息再一次打破了華子建平靜的心境,相比而言,上次秋紫雲給出的忠告已經讓華子建有了擔憂,但這次的事情更為詭異,有人在背後調查自己,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稍微的想了想,華子建又問:“調查的內容大概是什麽?”


    “很寬泛,好像沒有什麽中心,就是你在新屏市這幾年的情況,包括高速路,影視城,以及建材市場的項目,甚至連你最早的廣場修建等等,和我談話的時候都涉及到了。”


    “這樣啊。”華子建有了一個不詳的預感,雖然自己在這些項目上可以說是清清白白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就沒有一點能對方抓住的把柄,很多事情,特別是政策上的一些東西,都是模棱兩可的,就比如給二公子的一些優惠條件,比如給影視城的土地,這上麵隻要想找問題,想套罪名,一樣是可以找到的,因為本來那就沒有一個現成的標準。


    王稼祥還在說:“上午和市裏領導談過之後,下午他們到外麵去了,但我得到的消息,依然都是圍繞著你在調查,所以我想啊,要是華書記你能請假,那就迴來一趟吧。”


    華子建理解王稼祥的意思,自己迴去一趟,是肯定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就算自己迴去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就是迴去轉一圈,就能讓好多人心有顧忌,不敢在調查組麵前亂說什麽,但自己需要迴去一趟嗎?華子建有點猶豫起來。


    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自己沒有搞清楚對方的來路,這一點很關鍵,華子建在認真的分析之後,還是決定在等等,至少應該等到消息在明朗一點才好做出自己的判斷。


    在後來的幾天時間裏,華子建不斷接到新屏市中高層幹部的一些反饋,然而,華子建還是失望的,因為在所有的反饋消息中,唯獨沒有尉遲副書記的電話,這很奇怪,就連那個一直對自己警惕和擔心的宣傳部何部長都來過電話了,但最知情的尉遲副書記沒有來電話,現在恐怕整個新屏市也隻有他能知道那些人是幹什麽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可是偏偏就是這個最知情的人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這有點怪異和反常的情況一下引起了華子建高度的關注,毫無疑問的說,季副書記的複出已經讓消息封閉,位置落後的新屏市也有所覺察到了一些更多的內涵。


    在這個雙方分爭鬥的發源地,以尉遲副書記這樣老道的政客,也更清楚風向的變化,他是不是已經開始對華子建刻意的疏遠和匆忙的切割了,要是這樣的話,這個調查組的問題就很嚴重。


    其實也不是單單新屏市有這中感觸,就是黨校的很多同學,也開始竊竊私議,焦慮的議論了,因為大家都感到了一種大變前的窒息,他們也都對自己的未來擔憂和算計起來,將來的北江省到底會是怎麽樣,會是誰來主政,自己會不會在新的掌權人手中沉寂下去?


    和華子建同一宿舍的老向這幾天就表現的很明顯了,這家夥看來消息十分靈通,華子建還總把他當作一整天都泡在這課堂上的好學生,沒想到這人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角色,這邊在黨校學習,那邊卻瞅著省裏邊人事調整變化。


    中午休息的時候,這老向就對華子建說:“華書記,你看未來新屏市的變化會是什麽樣子?”


    “你怎麽這樣說,什麽變化?。”華子建反應也很快,裝聾作啞的說。


    “不是吧,華市長,你在給我打埋伏啊,我可是知道,最近省裏的風向不穩。”老向也沒有隱瞞啥,十分坦然的道。


    “奧,我真的最近沒太注意,你不會是想調到省城來吧,你在下麵當副市長挺好的。”華子建是早就聽這個老向在抱怨了,說自己老婆孩子都在省城,就他一個在下麵市裏,提也提不上來,還不如迴省城來。


    “子建,你小子說話也忒惡毒了。咱們基層起來的天生就該在基層幹一輩子?臨到老了也不能去省城沾沾光?”老向半真半假的道。


    “變了泥鰍就別怕泥巴糊眼睛。你生來就是基層命,那就紮根基層吧,阿門!”華子建一副虔誠教徒的模樣。


    “行了,行了,我不敢和你比,你青春無敵,你胸懷世界”。老向亨哼的道:“那是你前程遠大,你小子是瞅著更遠的目標,甭給我在麵前裝孔繁森,我黨像孔繁森這樣的幹部當然有,但是絕不會是你。”


    華子建被對方有些直白的話語逗得笑了起來,華子建覺得這個老向還真有些意思,別看年齡不小,但是骨子裏還是相當風趣。


    “老向,同病相憐吧,互勉,互勉。”華子建暫時就不去考慮新屏市的事情了,笑得如偷襲母雞得手的狐狸。


    老向的確有些羨慕這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家夥,自己都快奔五之際才掙紮上副市長這個位置,而這家夥卻還在三十多就當上市長,這就是人與人不同,花有幾樣紅,不服不行啊。


    可是華子建在笑過之後,依然又不得不讓自己的思緒重新迴到新屏市調查組的事情上來,他越來越感到事情的怪異,這兩天他也和秋紫雲聯係過,秋紫雲對這個調查組也是莫名其妙的,當然,華子建是不好向王書記和李雲中打聽,但既然連秋紫雲都不知道對方的來路,想必就不是省裏的安排,要對一個正廳的實權市長展開調查,沒有相當級別的重量級人物點頭,根本都是不可能的。


    華子建幾次都想自己給尉遲副書記去電話,詢問這個事情,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好,自己何必勉強的讓他迴答這個問題呢?他要是想告訴自己,根本就用不著自己去打聽。顯然的,尉遲副書記已經做好了隔岸觀火的準備了,當然,這個想法華子建也不能完全確定,隻是此刻他的心態讓他隻能這樣去想象。


    華子建也想馬上的感喟新屏市一趟,迴去亮亮像,展示一下自己的鎮定和威嚴,不過算了一下,這培訓班也沒有幾天時間了,自己這個時候迴去,會不會顯得有點心虛?


    華子建是矛盾的,也是揪心的,他徘徊在自己的各種假設中。


    尉遲副書記的電話總算來了,當華子建看到這個號碼的時候,心裏是有幾分緊張的,他沒有馬上接通電話,他決定讓振鈴多響幾次,一個是讓自己鎮定一下,一個是要擺出一副自己並不擔心的樣子,不能給遠在新屏市的尉遲副書記一點點的幻想和推測依據。


    所以在鈴聲響過好幾次之後,華子建唉接通了電話:“奧,尉遲書記啊,我在睡覺,你這電話嚇我一跳。”


    那麵傳來了尉遲副書記有點幹幹的嗓音:“這時候還睡覺啊,看來課程一點都不緊張。”


    “是不太緊張,下午都是自習。”華子建隨隨便便的應答了一句。


    尉遲副書記笑著說:“那華書記你就可以迴來休息幾天啊,天天守在省城,也無趣的很。”


    “嗯,課程過幾天就結束了,結束了迴去,免得來迴折騰。”華子建說的很輕鬆,他就是要表現出這個狀態來,哪怕新屏市正在發生著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自己還是是要給他們一種淡定,這應該就是華子建說的政治風度吧。


    那麵沉默了一下之後,尉遲副書記才說:“子建同誌,我要給你匯報一個事情,當然,我想最近幾天你一定也接到了新屏市的很多電話,但我一直想在等等,今天我和他們做了一個總結,明天他們就要離開了。”


    “奧,這樣啊,他們是誰呢?”華子建用盡可能的平淡語氣,提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


    尉遲副書記很無奈的說:“關鍵就在這裏,這也是我這幾天沒有給你及時電話匯報的緣故,我也一直想弄清他們到底是誰,但就到剛才為止,我還是沒有搞清楚這些人準確的來路和目的。”


    華子建眉頭就緊縮在了一起,他無法斷定尉遲副書記說出的真假來,現在是非常時期,華子建的疑心就比平常要多了一點:“你也弄不清?”


    “是的,當時他們來持有的是國務院辦公廳的介紹信,你也知道,國務院辦公廳很龐大,所以我想等搞清楚她們的身份了一次給你匯報,但很遺憾,就到現在,我依然沒有弄清。”


    尉遲副書記的話說的像是有點愧意,讓華子建多少增加了一些信任。


    華子建沒有說話,尉遲副書記接著說:“但總體我有個預感,似乎這次的調查對你不利,他們太多的對你做過的項目感興趣,這很奇怪,而且他們對影視城的項目,以及上次發生的那次飛燕湖別墅圍剿很仔細,我個人再聯想到季副書記的複出,所以還是為你捏把汗啊。”.


    華子建總算是明白了尉遲副書記的心意,他有點愧疚起來,自己這幾天還老是在懷疑著尉遲副書記,實際上情況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尉遲副書記不過是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不願意打擾自己,不願意讓自己過於擔心,但覺現在情況就是這個情況了,他隻能給自己實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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