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圳毅一步一步的靠近這個如同被拋棄的女孩,站在她的麵前,竟發現自己再也挪不開雙腳。

    蕭七兒抬起頭,眼角的淚漬還隱隱而現,她癡癡的望著他,眼神力有一種莫名的引力,像是黑洞一樣吸引著任何靠近她的生物。

    雷圳毅半蹲下身子,伸手為她擦掉臉頰上的淚水,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為什麽會在這裏?”

    蕭七兒茫然的低頭望著自己的鞋尖,用著的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語調迴答:“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裏?”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雷圳毅看著她顫抖的身子,也不想更多的刺激她,換了一種語調,帶著點溫柔的聲音靠近她:“告訴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二弟了?”

    “你二弟?”蕭七兒雙手撐住自己的胸口,痛楚總在自己毫無預兆的時刻突襲自己,她感覺到唿吸的壓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一步,跌倒在地麵上,冰冷堅硬的地麵磕碰著她的手腕,猛的擦破了一塊皮。

    “怎麽了?”雷圳毅拿著手絹擦掉她手腕上滲出的點點血跡,眉頭微微抽動,“你好像變了很多。”

    “你認識我?那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我不記得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會記不起一切了,好模糊的感覺,我感覺自己活著都毫不真實。”她緊緊的抓住他的雙手,略帶絕望的眼神裏含淚的渴望著他的迴複。

    雷圳毅將她從地上扶起,淡然一笑,“我帶你去你的公寓吧。”

    蕭七兒站直身子,身體卻是輕晃了兩下,她覺得頭重腳輕,好像又一次的踩入了某個坑中,身體竟直直的朝著地麵倒去。

    “七兒?”雷圳毅急忙抱起她半昏迷的身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她的身體好像比以前弱了很多。齊滄鶯說過這大概是後遺症,能不能痊愈一半取決於她自身的身體素質,一半取決於解毒後的療養,可是看她目前這種情況,恐怕這一個月來她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照顧過自己。

    公寓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布置,更是熟悉的感覺,隻是,這裏麵好像遺忘了一部分。

    坐在沙發上,蕭七兒有點呆傻的望著身前不遠處的玻璃杯,玻璃杯上隱隱的印著她的影子,那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有些訥訥的眼神。

    雷圳毅站在窗前,手緊緊的握著窗欞邊緣,再一次看見她露出那般眼神,心裏處惶惶不安。

    “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裏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這部手機是你

    以前用的,上麵有我的電話,還有,算了,我已經把他刪了。”雷圳毅熄滅掉煙頭,放下了一部三星後,不敢迴頭的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公寓。

    在關上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落荒而逃的,幾乎不敢再多看一眼她的眼神,再一次見麵,他們誰也想不到竟是這般。

    蕭七兒無動於衷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身旁靜靜放著的手機,嘴角微微的蔓延而上一絲笑顏,收斂起那陣陣無辜,她突然覺得自己演技太過真實,自己都在懷疑是由心而發,還是故意做作?

    “啪啪啪!”臥室裏傳來一陣輕微的掌聲。

    蕭七兒翹起一腿,一手扶著椅背,淡笑,“你不擔心他突然折迴來?”

    “有這個可能嗎?我看他倒像是落荒而逃了。”啟六捧著一碗麵,大大的喝了一口湯,最後,打了一個飽嗝後坐在椅子上,吃飽喝足的看著蕭七兒。

    蕭七兒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一手指著自己嘴角,“滿屋子都是辣椒氣味,嘴邊還有紅油。”

    啟六不以為然的擦了一下,搬起椅子靠近她,“不過你的演技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告訴我,怎麽做到的?改天我也用來對付一下上官宏。”

    “這件事先別談,他們都好像很恨我似的,難道我真的在這段時間做了什麽傷害某個人的事情?”

    “也有可能,不過現在看來他們很不待見你。”啟六有些幸災樂禍的瞪著她,“誰叫你以前那麽兇神惡煞的。”

    蕭七兒瞥了一眼她得意的眼神,冷冷的說:“要不等一下你再去探探上官宏?”

    “我還去啊?我現在去估計又會引起他的懷疑。”啟六狠狠的搖搖頭,“我決定還是先失蹤兩天,等他疑心消失的時候再出去比較妥當。”

    “好吧,這兩天我們最好睡都別行動,就像是真的人間蒸發了一樣。”蕭七兒滿心期待的看著啟六,究竟會不會見到他,見到那個讓她心裏陣陣揪痛的那個人。

    “我猜想這兩天一定會有人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跟蹤你。”

    “那隻有靠這個了?”蕭七兒隨意的戴上一張看似透明的麵具,一下接著一下的撫平臉上的痕跡,刹那間,一張看似隻有十七八歲的女孩赫然入目。

    啟六雙手撐住自己的下巴,皺起眉頭,“為什麽你要現在出去?”

    “我有種預感,一定在某個地方會找到他。”

    “誰?”啟六好奇上心。

    “你們要找的那個人。”蕭七兒迴到臥室隨便的換了一件白色休閑套裝,簡單白淨的臉,簡單幹淨的衣褲,她再隨意的梳了一個馬尾。

    “嗬嗬,你現在太像個未成年人了。”啟六忍不住的笑道。

    “謝謝,親愛的,我先出去了。”蕭七兒靠在啟六麵前,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她的白皙臉頰。

    啟六惱急的瞪著偷偷吻了她一下的某人,望著她的背影,說:“小心點,別從十八樓給掉下去了。”

    “你當我是傻瓜嗎?”蕭七兒靠在窗上,一躍而下,直接跌倒在樓下的陽台上。

    “啪!”掉落在十七樓a座的陽台上,蕭七兒敲了敲虛掩的落地窗,看來屋內應該沒什麽人,她躡手躡腳的從這間屋子裏穿過客廳,然後到達玄關處。

    “叮。”

    蕭七兒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氣,她知道那是門卡卡在了鎖中,然後順利的看見門把在旋轉,然後,緊閉的門打開了一條隙縫。

    她雙手一揚,借著一旁的鞋櫃躍上古玩架頂端,然後雙腿扣在架子上,身子往上貼近牆壁,懸掛在上麵一動不敢動一下。

    門打開了,是一個男人,男人穿著黑色的休閑服,腳下是一雙白色運動鞋。

    男人毫無警覺的放下鑰匙,然後在玄關處微微愣了愣,疑慮的看了一下靜謐的四周,隨後,脫下鞋子,套上拖鞋,拿起一旁放置的飲料,喝了一口。

    走到沙發前,他打開了電視,電視裏放著最新的財經新聞,美女主播性感的嗓音響徹在整個客廳裏。

    男人又一次的脫下外套,走進了洗手間。

    蕭七兒大大的喘上一口氣,從古玩架上跳下,然後拍拍手,淡然一笑的準備開門離開。

    “來了也不坐坐就打算離開?”

    蕭七兒渾身上下一顫,身體如同被電擊般呆呆的站在原地,他怎麽會發現自己?

    “知道我為什麽會住在這裏嗎?我就在想樓上的那個女人會不會突然有一天跟你一樣從天而降了。”身後的男人得意的倚靠在玻璃鏡前,半裸的上身裏簡單的披著一張加絨浴袍,緩緩的靠近她。從一開始進門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屋子裏有個女人,還是一個有著熟悉味道的女人。

    蕭七兒暗暗的叫了一聲自作虐,好端端的正門不走要走什麽偏門,想探探以後能不能從窗台上跳下,這樣不僅可以掩人耳目,還能更加安全的離開免得被人跟蹤,結果,被逮個

    正著。

    男人靠近了她,離她還有三步距離處,停下後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背影,一個月沒見了,她竟然變了不少,感覺渾身上下的戾氣不再似以前那麽濃烈,渾身上下還充滿著點點朝氣,特別是如此裝扮下的她。

    “我大概是走錯了地方。”隻是一瞬間,蕭七兒的手拂過自己的臉頰,扯下那張假麵具,漠然的迴過頭,裝作很是無辜的瞪大雙眼。

    己無名不知道自己再一次見到她會是這般的情景,她臉色有些蒼白,蒼白的有些憔悴,而她的手裏好像握著什麽東西,他沒有去追究,也懶得追究,隻是有些戲謔的看著她的麵部表情,從一開始遇見的那種懶得存在的表情。

    蕭七兒麵無表情的斜視了一眼這個有些熟悉的男人,腦海裏突然轉換過一個場麵,是他……己無名?

    這個名字讓人一旦記住就很難忘記。

    “我現在真的好想知道這段時間你跟淩簫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失蹤了,一個突然迴來後卻好像變了一個人,看來我錯過了很多好戲啊。”

    突然聽到這個名字,蕭七兒輕輕的後退了一步,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前襟,胸口的起伏讓她蹴不妨的險些跌倒在地,她本來就毫無血色的一張臉上竟漸漸的泛起了紅暈,不是因為恢複了血色,而是因為血氣倒流,讓她渾身隻覺得虛脫。

    “你怎麽了?”己無名有些詫異的看著突然轉變的她,她好像受了傷。

    蕭七兒深深的大喘了兩口氣,穩定了自己的內息後冷冷一笑,“我不認識你,對於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大概是從樓上掉下來的吧,我隻想看看從十八樓跳下去會是什麽感覺,卻沒有想到會跳到你的陽台上,對不起,打擾你了。”

    “等一下。”己無名抓住她的手。

    身體突然失重,蕭七兒隻覺得腳下一滯,身體竟朝著拉力的方向跌去,一瞬間,撲倒進他的懷裏。

    頭發裏散發的淡淡清香,她麵色僵硬的瞪著同樣是驚恐的某張臉,兩人就像是見到瘟疫一般推開彼此,然後,背對過身。

    己無名苦笑,“你的演技太差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蕭七兒掩住自己的腦袋,有些哭笑不得的從這間陌生的公寓裏逃竄而出。

    己無名站在玄關,看著出了公寓後一路都在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的身影,甚至是連頭也不抬的往前走著,突然,一個重重的撞擊讓她猝不及防的再次跌倒在地。

    某女驚愕的瞪著麵前的花盆,苦笑,什麽時候這裏多出了一個花盆了,誰這麽沒有公德心的把花盆放在路中間?

    她摸了摸自己的膝蓋,惡狠狠的抬起另一隻腳狠狠的踢向花盆。

    “啊!痛,痛,痛。”連退三步,蕭七兒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白癡了,竟然會像到用自己的腳趾卻踢什麽石頭。

    “噗!”己無名忍俊不禁的望著這一幕,那個要強的女人怎會有如此失策的一刻?那個感覺就像是二十出頭的小女人一般,她好像真的變了,隻是變得更讓人難以捉摸了。

    蕭七兒本想用手把這東西給弄開,手機卻在這一刻莫名的響起。

    “七兒啊,你跑到哪裏去了?不是早就跳下去了嗎,我怎麽在目的地沒有見到你啊?”電話裏啟六著急的問道。

    蕭七兒扶著自己的膝蓋,“沒事,剛剛不小心被一隻狗給纏住了,我馬上就過來。”

    掛斷電話,她揉了揉酥麻的右腿,一瘸一拐的朝著電梯走去。

    拐彎處,確定四處沒有什麽人後,再次戴上那張麵具。

    蕭七兒在街邊順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然後揚塵而去。

    凰氏集團對麵街道的一家星巴克裏,啟六穿著一套學生裝,披著柔順的長發,淡淡的畫著淡妝,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

    蕭七兒看到啟六的那一刻,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丟在地上再狠狠的跺上兩腳。

    “你——”她一手扶住胸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髒,苦笑,“你這是——”

    “大姐姐,對待晚輩你怎麽可以用這麵惡狠狠的眼神?”啟六嗲嗲的說道。

    “你——”蕭七兒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想吐卻吐不出。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這身裝扮閃瞎了你的眼?”啟六雙手捧住自己的臉,粉嫩粉嫩的看著她。

    蕭七兒坐在沙發上,輕咳一聲,“你、你、我、我,我對你真是……無話可說。”

    “難不成你覺得這樣不妥?”啟六長歎一聲,“其實我還想這樣去試試看上官宏有沒有喜歡幼童的衝動。”

    “知法犯法。”蕭七兒最後的評價。

    “得了吧,你還不是弄的像個未成年人。”啟六嘟起嘴,本來粉嫩粉嫩的小嘴被她一翹,更是水靈靈的通紅通紅。

    “我懶得跟你計較這個話題,我總感覺那個人應該就在這附近,我想了

    一個地方,可是卻不記得怎麽走了。”蕭七兒低下頭,心裏泛著五味雜陳。

    啟六瞪大雙眼,急忙低下頭,“別看,上官宏進來了。”

    “嗯?”蕭七兒後被挺得僵直,“他為什麽會來這裏?”

    啟六苦笑,“以前拉著他來過兩次,這裏的拿鐵不錯。”

    “那現在他是來喝咖啡的?”蕭七兒瞪了一眼啟六的樣子,這模樣應該不至於被認出來吧。

    啟六雙手捧著果汁,雙手略微的有些顫抖,“自從淩簫天失蹤後,他們這幾人都性情大變,連上官宏都變得有些鬱鬱寡歡,總像是憂鬱成疾了。”

    “那你就這樣——”

    “咚咚咚!”上官宏冷冷的站在兩人麵前。

    啟六不敢置信的抬頭瞥了他一言,又心虛的低下頭,難不成自己都裝成這樣了,他還能認出來?

    上官宏隻是冷冷一哼,“不好意思,這張桌子一直都是我的專用。”

    啟六詫異的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竟坐在了以前和上官宏坐過的那個靠窗位置。

    蕭七兒默不作聲的起身離開。

    “等一下。”上官宏錯覺的看了一眼蕭七兒的背影,又瞧著她如此衣著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很喜歡這個位置。”

    啟六沒有說話,隻是拉著七兒的手急忙離開。

    坐在沙發上,上官宏抬頭望了望對麵的那棟大樓,大樓依然是那般一塵不變,隻是,人心變了。

    雷圳毅在隨後的五分鍾後到達,他有些驚詫的坐在沙發上,苦笑,“什麽時候喜歡來這種咖啡廳了?”

    “這裏很溫暖不是嗎?”上官宏淡笑。

    “怎麽?覺得生活太枯燥了?也不見這段日子出去找某個女朋友了。”雷圳毅喝著咖啡,笑道。

    “五弟呢?”上官宏換個話題。

    “他在停車。”雷圳毅指了指走過來的身影,“已經來了。”

    坐在隔壁桌上的蕭七兒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沒想到這裏倒成了真正的竊聽地點了,他們竟然如此毫無征兆的碰麵了?

    啟六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是一把冷汗,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竟可以聽到他們的密語?他們應該會談論蕭七兒的某些事情,然後趁機說說關於淩簫天失蹤的話題吧。

    姬於桀路過她們的時候也是不自然的看了兩人一眼,卻是不以為意的坐在隔壁的

    一桌裏。

    “大哥,現在可以說了?急忙找我們出來是為了什麽?”上官宏開門見山的問。

    雷圳毅環視了一圈周圍,苦笑,“你們不想見到的那個人,今天,出現了。”

    “啪!”姬於桀一鬆,手裏的咖啡杯直接掀翻在桌上。

    “什麽叫做出現了?”上官宏隻覺得胸口一陣壓抑,她還真是敢迴來啊。

    雷圳毅搖搖頭,“你們如果見到現在的她一定會覺得我們錯了。”

    “我們錯什麽了?她那樣……算了,我不說了。”姬於桀背靠在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直接詞窮。

    上官宏也是不可置否,冷冷哼道,“如果讓我看見她,我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把她殺死的。”

    “是嗎?如果我說她失憶呢?”雷圳毅不緊不慢的說。

    姬於桀瞠目,吞吞吐吐的看著他,“失憶?怎麽迴事?”

    “齊姐說那是後遺症,某些記憶隨著毒素一起被清理出來了。”雷圳毅諷刺的一笑,“二弟這樣了,她也這樣了,我現在突然好想看到兩個人見麵的場景,一定很精彩。”

    “見什麽?我告訴你別再二哥麵前提什麽蕭七兒三個字。”上官宏冷冷吼道。

    “不管她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的什麽,我不會再讓她出現在二哥麵前一眼。”姬於桀冷漠起身,“如果大哥約我們出來隻是談論這個女人的話,那我想我沒必要參加了。”

    “她變了,她好像變得我們都不認識了。”雷圳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如果你覺得不夠解氣,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她,你會在她現在的表情裏看到什麽是絕望。”

    “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我們都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糾纏,大哥,如果你想繼續跟她糾纏什麽,也請不要再我和二哥麵前說一個字,我們都不想聽,更不想知道。”姬於桀淡漠的瞥了一眼隔壁桌上兩張錯愕的表情,懶得理會的繞道離開。

    雷圳毅一手捏住鼻梁,“五弟真是急性子,怎麽不聽我說完啊。”

    “大哥還有什麽好說的,我也覺得五弟這樣做是對的,畢竟二哥——”

    “二弟的決定我們誰能阻止?”雷圳毅苦笑,“說到頭她蕭七兒一樣是受害者。”

    蕭七兒雙手緊緊的捏住自己的衣角,心裏莫名的傳來悸痛,她咬緊牙關,盡量讓自己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二哥現在還好嗎?”上官宏頓了

    頓還是問了出來。

    蕭七兒渾身一個冷顫,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前一傾。

    “他……還好吧……”雷圳毅迴答的模棱兩可,卻是難掩的自嘲一笑。

    “二哥、應該快迴來了吧。”上官宏眉頭緊皺。

    “得到消息應該下個禮拜就會迴來了,不過,我寧願他別迴來。”雷圳毅喝著咖啡就像是喝酒一般決然。

    上官宏一手靠在椅背上,冷笑,“他的確變得有點……有點讓人接受不了,不過,至少還活著不是嗎?”

    雷圳毅點頭,“也對,至少還活著。雖然性情……”

    “二哥是真的忘記了嗎?”上官宏猶豫的說。

    “醫生說別刺激他就行了,反正蕭七兒也忘記了,現在他們兩清了。”

    “可是蕭七兒畢竟在這座城市裏,我怕二哥看見她……”

    “我打算這兩日找個理由送她走,至少不能讓二弟看見她。”雷圳毅重重的放下咖啡杯,心裏早已計劃好了一切,從看見蕭七兒的那一刻就應該想清楚了這一切吧。

    兩人離開的時候都沒有看到隔壁桌上的兩人,如果那一刻如果他們瞧見了,或許會發現點點端倪,至少不會讓事情變得更是一團糟。

    蕭七兒氣喘籲籲的捂住胸口,這裏還是一陣狠狠的不安。

    啟六拿了一杯溫水放在她的麵前,擔憂的看著她青白相交的臉色,問道:“好點了沒有?”

    “我想如果真的要我跟那個人見麵,恐怕我會直接猝死在他麵前。”蕭七兒勉強的擠出一抹疲憊的笑,的確自己好像現在這副德行貿然去查清楚事情會適得其反。

    啟六拿著手機,淡淡的說道:“可是看他們的樣子大概已經準備好了讓你離開的計劃了。”

    “我有把握讓他們不忍心送我走。”蕭七兒感覺好了點,喝了一口手中的溫水,笑的很是沒心沒肺。

    “你不會有打算裝無辜扮可憐?”啟六被水嗆了一下,看她那狡黠的笑容,心中的答案已然明了。

    “你認為呢?”

    ……

    又是一夜的失眠,自從一個月前醒來後,蕭七兒就一直都有個壞習慣,每天十二點睡覺,淩晨三點準備起床,然後,坐在窗邊,看一晚上的月亮。

    明明大都市裏,看到的隻有那徹夜明晃的霓虹燈,而她卻總喜歡隨著夜深寧靜,看什麽寒星冷月,學什麽詩人來一兩

    句即興之作,不過就是亂七八糟的心裏腹誹。

    不知道什麽聲音從遠處飄來,漸漸的,越來越清晰:

    hey我真的好想你

    現在窗外麵又開始下著雨

    眼睛幹幹的有想哭的心情

    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哪裏

    hey我真的好想你

    太多的情緒沒適當的表情

    最想說的話我應該從何說起

    最想說的話我該從何說起

    你是否也像我一樣在想你

    如果沒有你

    沒有過去我不會有傷心

    但是有如果還是要愛你

    如果沒有你

    我在哪裏又有什麽可惜

    反正一切來不及

    反正沒有了自已……

    蕭七兒驚慌失措的從椅子上站起,尋著遠處飄來的陣陣歌聲,那陣陣的旋律如同一把鋼刀正狠狠的淩遲著她的那顆虛弱的心髒,可是她卻感覺不到一點通,一點點痛,好像心裏被一種空虛,一種寂寞,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硬生生的填埋,全部被填覆。

    “啪!”她驚愕的低下頭,感覺自己的指尖有一滴暖暖的液體在滑過,自己哭了?為什麽要哭?

    不遠處的街邊處,一輛停靠在路邊的勞斯萊斯上。

    司機微微的開口:“淩爺——”

    “走吧。”車窗在那一刻慢慢的上升,最後,摒棄掉周圍的一切聲響,他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剛剛聽到了什麽唿喊聲一般,竟失去分寸的停下了車,更是迫不及待的打開了車窗,而飄來的是陣陣歌聲,一陣一陣的像是漲潮般一樣在他的四周蔓延。

    坐在車裏的淩簫天放下手裏的電腦,按照事先約定的是時間他提早了一周,本來是在下個禮拜迴國的,隻是,突然間想要過來看看,總覺得丟了心一般想要迴來看看,隻是,單純的看看而已。

    “讓你多休息幾天就有這麽困難?”淩江雪疑麵色凝重的扯掉他手裏的煙,冷冷注視,“從你醒來開始就是煙不離手,我不知道我的兒子竟然學會了抽煙,看來這些年放任你自生自滅,果然是我的大意。”

    淩簫天嘴角含笑,勾勒一出讓人冷冽的笑容,“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本來就不知道了,這煙癮是什麽時候染上的,我更是不知道。”

    淩江雪疑心裏隱隱抽痛,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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