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兒站起身,走到窗前,俯視而下,窗戶外的廣場內,一輛奪目的暗紅色跑車正緩緩而停,而它的周圍也停靠著四五輛寶馬,除此之外,停車坪上,寥寥無幾的停靠著幾輛越野車。

    “你現在打算做什麽?留在這裏,還是繼續逃跑?”她眼角餘光看向雙腿不能動彈的葉譽閣,這副樣子,他還能逃多遠?

    “我現在生無可戀了,你信嗎?”他嘴角微揚,意味深長的看著臉色蒼白無血色的她,原來他的愛徒竟然憔悴成了這樣,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小丫頭,如今也成熟穩重了不少。

    蕭七兒雙手緊緊的抓住窗沿,直到指尖泛白,她深吸一口氣,“你出現在我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關於淩簫天弟弟的事?我能把這算成是善意的提醒嗎,我的好閣主,什麽時候有這麽好的良心了?”

    葉譽閣挪動了兩下自己的雙腿,任其放在沙發上,腳尖觸碰著沙發背麵,笑道:“我是在等著你們跟我一樣落得如此狼狽,如此不堪的時候,想著這一日終究不會太遠,我就覺得我應該活下去,至少在看到你死的時候,他生不如死的模樣,哈哈哈。”

    他放聲狂笑,笑的她心裏狠狠一抽,抽的她隻覺得心坎處陣陣窒息,原來他們終究隻會落得一個生離死別的下場。

    “你其實還有救,隻要你狠得下心。”葉譽閣看著她扭曲的臉頰,忍不住的又一次善意的提醒,隻是,純粹的好奇。

    蕭七兒聞言本能的抬頭望著他,竟有些激動的走到他的麵前,迫不及待的問,“什麽意思?還有解藥嗎?不是這世上隻有一顆解藥嗎?”

    葉譽閣淡笑,看著她因為著急竟有些泛紅的臉色,更是心血來潮的想要一探究竟,淡定的說:“世上隻有一顆解藥不假,但是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解掉這毒,你想知道?”

    蕭七兒突然皺眉,葉譽閣什麽時候如此好心,隻怕接下來他說的話會讓她更不安,但強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竟讓她有些失措,她咬咬牙,狠狠的點點頭。

    她說:“我隻想陪著他,我隻愛他。想要跟他在一起,無論如何,隻要能解掉這毒,讓我付出什麽,我都願意。”

    “哈哈哈,的確,我說過隻要你狠得下心,一定可以繼續活下去。”葉譽閣笑的更甚,談話間更是帶著笑意麵對著她,強烈的得意感覺覆蓋了他近日來所有的陰霾,心裏太過暢快了。

    他穩了穩神,仍舊盯著她泛紅的臉頰,冷笑道,“你真的什麽都願意?”

    “沒錯。”蕭七兒言辭鑿鑿。

    “哈哈哈哈,”葉譽閣更是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最後指著自己的心,“很簡單的解毒方法,隻要你剖開淩簫天的心,取掉他的血,一口飲下,這毒自然而然就解了。”

    蕭七兒失神的瞪著他的心髒處,雙耳間,陣陣轟鳴,驚得她腦袋一陣陣眩暈,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割掉,眼睛戳瞎,一切感官盡數毀滅。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髒是不是在跳動,隻是,那種揮之不去的恐懼讓她渾身陣陣發抖。

    取心剖開,飲血而解,話意如此簡單,她如何聽不懂,如何不知!

    “隻要用服用過解藥的淩簫天的心頭血為藥引,再配合滄鶯的解毒良方,你大可以長命百歲,隻要你狠得下心,隻要你夠自私,你要你舍得放棄他,你就可以不用擔心毒發,不用擔心會被折磨至死。”

    “給你考慮考慮,你大可以現在不迴複我,隻要你考慮好了,我就幫你聯係滄鶯,相信不出三日,你體內的毒悉數盡除,絲毫不剩。”

    “他死你活,就這麽簡單,以命換命,天經地義。你曾救過他,現在該他還債的時候了,你說對不對?”

    不知不覺,葉譽閣早已滑動輪椅走到了玄關處,更是得意忘形的看著臉色蒼白如雪的蕭七兒,她聽到這答案,應該很滿意吧,至少現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她一定很滿意了。

    蕭七兒茫然的盯著身前早已空空無人的沙發,隻是空氣裏還殘留著他的味道,讓她知道自己剛剛不是出現了幻覺,的的確確他來過,也說過那些話。

    她如果要活下去,就必須剖了他的心,她如何舍得,如何狠得下心?

    他的命,是用自己的命換來的,就算自己死,也不能看著他死,如何願意自私?

    原來,到最後,她隻想自己死……

    “呃!”淩簫天捂住自己的胸口,突襲的一陣心絞痛讓他粹不及防的一聲呻吟,為什麽自己會突然心痛?他驚愕的抬頭望著自己頭頂上的高樓,難道是七兒出事了?

    他慌亂的打開車門,疾步跑進。

    七兒,你不能出事。

    驚慌間,他錯過了另一部電梯裏出現的某個身影,在電梯合上的那一刻,他隻覺得眼前閃過了一抹熟悉的影子,一股熟悉的味道,隻是,滿滿的心裏全是她的神情,胸口處,仍舊悶悶的作痛,強烈的不祥預感填充了他的整顆心,難受,十分難受。

    房間裏,地板上,蕭七兒氣喘籲籲的捂住自己的腦袋,雙耳的刺痛,讓她隻覺得世界裏所有的聲音都充斥了她的整個耳膜。

    明明前幾天才毒發過一次,為什麽這一次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果然是‘上窮碧落下黃泉’,隻要心中有情,隻要情中害怕,隻要害怕中帶著他的樣子,隻要他的樣子是模糊不清的痛苦之時,她就覺得心裏發悶,一瞬間而已,腦袋裏嗡嗡作響,像是什麽東西在攪亂她的頭頂,一寸一寸的掀開她的頭皮,一刹那,雙耳處,密密的針刺感覺彌漫而下。

    除了喘息,除了雙手拚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感覺到眼前是漆黑一片,意識也在這一刻消失,好痛,除了痛,除了漫無止境的痛,什麽感官都被全部拋棄。

    每一次的毒發都是因為心裏的感情加劇,隻要不動情,隻要不思念某一個人,隻要忘卻他的餘溫,隻要離開他,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了?

    隻是,自己舍得嗎?

    他是自己愛到骨髓的人,是自己用這條殘命換迴來的人,如何不去愛,不去想,不去留戀?

    簫天啊,我好痛啊,你在哪裏,你能抱抱我嗎?

    不知何時開始,一道淺淺的身影突然從黑影中緩緩朝她走來,身體也隨之有股暖暖的感覺溢滿心頭。

    是他嗎?好溫暖,他的懷抱比任何人都溫暖。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的懷裏,貪婪的尋求著那唯一能抵消她劇痛的地方,隻是,耳膜間傳來的葉譽閣的聲音怎麽也揮之不去。

    ‘隻要你恨得下心’

    ‘隻要你願意舍棄’

    ‘隻要你剖開他的心,取他的心’

    ‘隻要你願意拋棄他,你就可以活’

    ‘蕭七兒,做個自私的女人吧’

    “不,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

    她渾身顫抖,直到顫抖到痙攣,直到徹底失去意識倒在他的懷裏,那個溫暖的地方。

    淩簫天緊緊的抱住已經痛到昏迷過去的蕭七兒,咬緊牙關,雙眉緊蹙,恨不得立刻剖開自己的心讓他飲下。

    他雙眼含淚,大喘一口氣,將她放平在沙發上,深深的又吸入一口氣。

    走入廚房,拿起一把短刀,脫下外套。

    “你體內有解藥的藥性,必要時刻,當她毒發到休克之時,用你的血讓她服下,便能緩解她絲絲痛苦,隻是這不過是緩解

    之法,仍然維持不了不多,當她清醒之後,痛覺仍然會爆發,到時候你可以打暈她,繼續用血,不過血不可用的太多,否則你如果死了,她就真的沒救了。”

    葉老的話響徹在他的耳邊,他挽起衣袖,在臂膀上割下一口刀口,藏在臂膀中,就算她醒來也不會知道自己曾喂她飲血。

    鮮紅的液體從他的皮膚裏滲透,一滴一滴延綿不絕的滴入她的唇齒間,瞬間,染紅了她的雙唇。

    她毫無迴應的吸著他的血液,就像是飲著一杯濃烈的紅酒一般自然。

    他咬緊下唇,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已經告訴自己失血過多,而她卻仍然昏睡不醒,顯然,體內的痛還未緩解,他長長的吸入一口氣,仍舊默不作聲的隨著她吸食自己的血液。

    突然間,她的眉頭微微抖動。

    淩簫天急忙收迴自己的臂膀,用著紙巾擦掉手臂上的血口,用一旁準備好的紗布綁好傷口,然後,井然有序的扶她擁進自己懷裏。

    蕭七兒醒來的第一感覺不是疼,而是滿口的血腥味,很濃很烈,就像是飲了濃血一般。

    她情不自禁的微微皺眉,茫然的睜開雙眼,入目的便是一臉焦急卻是異常蒼白的他。

    “簫天——”剛剛說完兩個字,她隻覺得自己的雙耳的痛又一次襲擊了她的意識,好強烈的感覺,一波接著一波,雖然沒有剛剛那麽劇烈,但卻依然折磨著她,讓她忍不住的聲聲呻吟。

    他的手,緊緊的握緊,看著她又一次的蹙眉,心裏又狠狠抽痛,終究這隻是淡淡的一點解藥藥性,根本就緩解不了她的痛意。

    “七兒,別忍著,痛就叫出來,我抱著你,不離開,乖,別忍著。”見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聲聲壓抑著自己體內的劇痛,驚得他冷汗虛冒。

    蕭七兒隻覺得自己的雙耳裏驚天動地的驚響擊的她早已聽不見周圍的任何聲音,隻是,掌心的溫暖讓她知道一定有人陪著她,是他嗎?那樣的溫柔應該隻有他,他會一直陪著自己的,是嗎?

    “七兒,乖,別咬著自己了,咬我的手,別咬傷自己的舌頭了。”他伸出自己的另外一隻並無受傷的手臂,湊到她的嘴邊,扳開她緊緊咬住的嘴,把自己的手臂放入她的口裏,頓時,隻覺得鑽心的痛從臂間襲來,鮮血涓涓的從她的口裏流出,瞬間,又是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氣裏。

    蕭七兒感覺疼痛過去了一陣,這樣的痛恰似了生產時的陣痛一般,一陣接著一陣,一

    陣甚比一陣,弄的她早已是精疲力竭,雙眼皮沉重的壓住她,讓她想要嗑目,隻是微微的露出一點眼縫。

    “簫——”

    “別說話,安靜的休息一會兒。”淩簫天仍舊抱緊她的身體,蒼白的臉色早已因為嚴重失血而變得一如透明。

    蕭七兒本想閉上眼好好的休息一下,隻是看他如此蒼白的臉色,心裏不禁微微抽痛,反手握緊他的手臂,那白皙的肌膚上赫然而現一排牙印,更是鮮血橫流。

    她猛然起身,瞪著他手臂上的刺眼的紅,蹙眉的盯著他詭異蒼白的臉頰,“簫天,你的手,你怎麽那麽傻?痛嗎?”

    淩簫天似笑非笑的撫摸著她的腦袋,笑道:“傻丫頭,我再疼也比不上你的痛啊,乖,好好的休息一下。”

    蕭七兒不忍他這樣的出現在自己麵前,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卻身體微微一晃,眼前突然一黑,身體也不自覺的朝著身後仰去。

    淩簫天驚慌的站起身接住她跌倒的身子,著急的問道:“怎麽樣?又開始痛了嗎?”

    蕭七兒虛弱的搖搖頭,隻是抓緊他的手,痛惜的看著他的眸,“我沒事,你快去那點止血的藥,你看你不過就流了一點點血,臉色就蒼白成這樣,你不知道自己剛剛大病初愈嗎,還這樣失血,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條命——”她噤聲的咬緊自己的唇,你不知道自己的命是她用命換來的嗎,為什麽不好好珍惜啊。

    淩簫天隻是溫柔的抱緊她,讓她更是舒服的依偎在自己的懷裏,心裏陣陣暖意,傻丫頭,自己都成這樣了,還擔心他做什麽,真是個讓人心疼不已的丫頭。

    “快去啊。”蕭七兒推開他的身子,隻是毫無血色的臉頰上擠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著他走開,她早已累得氣喘籲籲的半躺在沙發上,真的好累了,應該休息一下了。

    朦朧中,她眼角含笑的望著他走來走去,手裏還拿著手機在打著什麽電話,而他的眉頭也緊緊的深鎖,看似很是憂慮什麽。

    隻是,越來越模糊的身影讓她看不清了,他還在打電話嗎?雙耳仍舊是轟鳴的一陣接著一陣,她絲毫也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麽,他在擔憂什麽。

    淩簫天麵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上兩口氣,心裏虛晃無力,他順著自己疼痛的左臂看去,又是殷紅一片,大概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他順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深深的吸入兩口氣,手裏還緊緊的握著那染上血液的手機,黏黏稠稠的感覺。

    “二哥,不好了,有人發了一封匿名信到公司管網上,上麵顯示著這段時間公司的運營情況,更是把曾經大哥用暴力拿下的幾單大單子,上麵還有受害人的指證,現在檢察廳的人已經到了公司,正在接受檢查中,你看你是不是應該先迴來一趟?”

    姬於桀的聲音還迴響在他的腦子裏,他慌亂不安的看著蕭七兒,又攥緊手機,何去何從,他舉棋不定。

    蕭七兒隱隱的感覺有雙手正有些冰寒的撫摸上自己的臉頰,涼涼的感覺在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上輕撫,竟讓她更加迷戀這樣的感覺,忍不住的往上蹭了蹭。

    淩簫天脈脈含情的看著她小鳥依人的往他身上蹭蹭,更是溫柔的撫摸,笑道:“乖,七兒,我需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待在家裏,我會在最快的時間迴來的。”

    蕭七兒並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隻是感覺臉頰上的涼意漸漸的離她遠去,她忍不住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雖然眼前仍舊是朦朧不清的一幕,但毫無他的影子,連他的氣息也在微微減弱,他走了嗎?

    她緩慢的從沙發上撐起身子,再次尋覓了一遍安靜的屋子,是啊,他好像真的走了。

    暗紅色跑車疾馳在高速路上,幾乎是全馬力驅馳,周圍沒有一輛車的靠近,隻剩下凜冽的風咆哮在他的耳邊,他敞開了車頂,現在的他需要冷靜,冷靜的思考這一段時間接連發生的事。

    可是,這好像又不需要思考,明明是那麽顯而易見的答案,何必再浪費時間去思考。

    他忍不住的又再次踩下油門,車失去蹤跡的行駛著,就如一點墨一飛一揚,痕跡遍布整張紙。

    “嘶!”突然而至的刹車,他感覺車子與地方發出的嘶吼聲讓他從劇烈的心跳中猛然而醒。

    一輛加長型勞斯萊斯橫躺在路上,幾乎是特意的想要攔下這輛時速早已脫離兩百的紅色身影。

    淩簫天怒不可遏的瞪著從勞斯萊斯裏走出的那個人影,那一襲通白的潔白西裝帶著酒紅色的領帶,搖晃著身影疾步而來,不帶聲響的坐上了他的車。

    “如果你想死,可以選擇直接用自己的身體躺在路中央。”淩簫天一手無意的搭在方向盤上,眼角直視著前方,並沒有因為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而感覺絲絲意外。

    己無名隨意的點燃一根香煙,吞雲吐霧的嘴角含笑,“好久不見了,不帶給你點驚喜,我都覺得我這五年來白白的活著了。”

    淩簫天也是附和一

    聲冷笑,手指輕輕的觸碰方向盤,“你的手指還是那樣漂亮,有繼續彈琴嗎?”

    “你認為我們之間可能還有機會這樣聊天嗎?淩爺。”

    一聲淩爺,讓淩簫天的冷漠慢慢浮上臉頰,笑意更甚,“我記得當年父親也是這樣坐在車子裏跟著你一起迴家對吧。”

    己無名指間的香煙徒然而掉,順著那道深深的車轍印而掉落,他收起臉上的笑容,漠然而視,“你是在提醒我以前的不堪嗎?”

    “如果你還有點良心的話,我可以善意的提醒你這些。”淩簫天不怒自威的抬頭看了看空氣裏不見蹤影的微風,可是他卻感覺到自己能看見那如影相隨的風力,好柔和的感覺。

    己無名雙手成拳,這些年早已習慣的隱忍也讓他心裏不由自主的加速了一分,他深吸一口氣,調解自己的心跳,不吭一聲。

    “這些年你的戾氣更甚了,希望我的好弟弟僅有的那點良心並沒有離你而去。”

    “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繼續談談關於接下來理應該發生的事?”己無名突然心情大好,指尖又忍不住的打著什麽莫名的節拍。

    “接下來我相信你會把我的大哥送迴來。”淩簫天麵無表情的說。

    “你認為……這可能嗎?”己無名冷冷含笑。

    “我認為這是個不錯的交易。”淩簫天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己無名麵不改色,順手拿下淩簫天手裏的手機,再次冷漠的瞪著他淡定自然的表情,嘴角微動,“我的好哥哥,你可曾想過當年被趕出去後落魄無依的我是如何活下去的?你可曾想過日日夜夜被夢魘遮住無法喘息的噩夢?”

    “我隻知道自作孽不可活,惡有惡報,你該為自己的錯付出代價,這隻是你應有的懲罰而已。”淩簫天震開他的手,眼裏的殺氣慢慢凝聚。

    己無名冷冷一哼,反手扣緊淩簫天受傷的手臂。

    愕然,淩簫天臉色微微一變,咬緊早已失去血色的蒼白下唇,冷冷的說:“你現在出現就隻是為了跟我談以前的境遇,我不記得我的好弟弟竟會使什麽苦肉計?你又這麽軟弱的時候?”

    “我擔心的是我的好哥哥在什麽什麽苦肉計。”己無名的手勁微微加大,強烈的感覺到了手掌中傳來的顫抖,他受傷了?

    “放手。”淩簫天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

    “我更喜歡看你如此暴怒的雙眸。”己無名仰頭大笑,繼續加大著

    手裏的力道。

    淩簫天大喘一口氣,全力的揮出自己的一掌,順著突然皺起的寒風迎上己無名俊逸的麵頰。

    “看來你近年來的忍耐力退步了。”己無名不以為然的抓住他憑空而來的一掌,放開他的手臂,凝聚內息破口而來一拳。

    手臂處的隱痛讓淩簫天失神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腰腹間一陣鈍痛,他渾身一個冷顫,大手本能的捂住自己受了一拳的腹部,皺眉。

    他的嘴角緩緩的流出一條血跡,他感覺到了嘴裏的血腥味,這一拳己無名出了全力,甚至是能打死一個人的狠毒氣力,淩簫天忍不住的一聲唿痛,咬緊牙關。

    己無名得意的望著麵失血色以致透明的淩簫天,忘形的湊到他的耳邊,輕哼一聲,“我的好哥哥,還記得你藏著的嬌人兒嗎?我相信我會好好的陪著她玩一場,聽說她的身體很是美妙,連從來不喜女色的你都沉迷其中,想必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我會好好的期待的。”

    淩簫天聞言失去僅有的力氣一把扣住己無名的雙臂,居高臨下的瞪著他似笑非笑的得意,怒斥:“如果你敢動她一根頭發,我不會再念及絲毫的手足之情,你大可以試試,我淩簫天的狠毒之法。”

    “哈哈哈哈,我的好哥哥莫不成曾經的你有念及過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己無名又是凝聚一拳揮去,而這一次被淩簫天搶先一步,他的手掌抓緊己無名的頭大,一扯,將他重重的掀翻在車窗外。

    淩簫天盛氣淩人的望著臉色突變的他,冷冷哼道:“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一試。”

    冷冽的寒氣迎麵而來,己無名心裏微微悸動,淩簫天從未如此陰戾的出現過在他麵前,此時此刻,他原本風平浪靜的內心竟泛起了層層漣漪,他仍舊不肯認輸,依然得意的仰頭一笑。

    他冷哼,“我拭目以待。”

    淩簫天冷漠不留情麵的將他從開的跑車裏直接掀翻出去,依舊是盛怒的盯著地上己無名蒼白的一笑,哼道:“我說過你可以試試看,到那時就算有母親為你求情,我也不會放過你一分一毫。”

    跑車就地轉了一圈,直接逆行而上。

    沿途,有無數輛車身避讓,他仍然是毫無減速疾馳而去。腹部的痛讓他臉色更是慘白,他一手扶上恐怕早已淤青的傷處,嘴角的血腥味依舊彌漫著,他急忙踩住刹車,嘴裏隱隱而現陣陣呻吟。

    手機卻在這一刻不分情況的響起,他大大的喘上兩口氣。

    電話裏,蕭七兒柔弱的唿吸聲漸斷漸續的傳來,像是下一刻準備開口,卻仍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淩簫天嘴角微微含笑,她肯定是想聽到自己聲音了。

    屋子裏,沙發上,恢複了點點聽力的蕭七兒虛脫的躺在沙發上,手裏緊緊的握著手機,隻想聽聽他的聲音,好像隻要聽到他的聲音,雙耳就不再重複的出現葉譽閣的話。

    電話裏,他的聲音響起,“好點了嗎?”

    她沒有迴複,隻是沉重的唿吸聲已經漸漸的恢複平靜,笑容慢慢的浮上心頭。

    “怎麽了?還很痛嗎?如果累了,你不用說話,聽我說吧。”

    聲音停了幾秒鍾,像是電話的另一頭在深深的大喘了一口氣,然後又繼續響起:

    “七兒,你可想過我淩簫天是不是真的該死?”

    “這世上很多人都想殺我,跟你初來時一樣,我淩簫天真的無惡不作,看似是個正正經經的商人,可是我手裏的那些鮮血,那些人命,恐怕早已組成了一個營。人命太多,我都覺得我是滿手血汙。”

    “七兒,曾經我連自己的親弟弟都差點殺死了,他說我未曾對他有過一絲留情有有義,沒錯,我好像的的確確沒有真正的念及過半分血緣之情。”

    “曾經,母親趕他出去的那一夜,我帶著一把手槍,親手對著他的胸口漠然的開了兩槍,一槍打在他的左心室,一槍直接穿胸而過,那一刻,我以為他死了,至少,是失去心跳的死在了我的麵前。隻是,如今,他活脫脫的出現在我麵前,我竟害怕了那一夜對他的狠毒,那兩槍,他的胸口處依舊留著深深的印記吧。每一晚,他都會看見我曾經留給他最深最痛的記憶。”

    “原來,我戾氣更甚,原來,我心更毒,原來,我更活的不堪狼狽。”

    蕭七兒隻是默默的聽著電話那一頭的綿長歎息聲,知他心裏現在的苦痛,但卻無能為力為他緩解一分一毫。

    她張開嘴,話卻卡在喉嚨處,半分鍾也發不出一個字符,她知是因為毒發後體力的消怠讓她已力不從心,但是電話一頭傳來的沉重唿吸聲讓她心頭一緊,他怎麽了?

    淩簫天緊緊的抓住手機,卻感覺腹部處的鈍痛已經漸漸轉換成了無盡的絞痛,一下一下淩遲著他五髒六腑,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氣,也仍然緩解不了一分一毫的痛覺。

    他能忍,能忍常人不能忍的很多劇痛,隻是,己無名拚盡全力的給的一擊,讓他也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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