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日                大雨

    忙了近一周的時候,她奶奶的後事才辦完,我覺得很累,昨天晚上,當她說要把她奶奶的骨灰送迴村裏安葬時,我歇斯底裏的拒絕了她的要求,等我發過火,我又覺得抱歉,許諾空地項目走上正軌時,我們把她奶奶的骨灰送迴去,她猶豫著答應了。

    上午剛上班,她很高興的打電話說男孩子要迴去,她想和他一同走,我沒想到她這次竟然這麽固執,也許中國人骨子裏的傳統觀念就是入土為安,我想了想,答應了,從各方麵傳來的消息看,男孩子和警局的一個同事正談戀愛,暫時對我沒有任何的威脅。

    讓人事經理送了五千塊迴去,她中午就離開了,我沒來得及估算她的行程,建築公司的人到了公司,和我進行工程最終的確認,他們很不安,從來沒有接手過這樣的工程,在一個黃金的商業圈,竟然要修築一個最豪華的住宅區。

    上午就在會議和討論中渡過,所有的細節再次確認了一遍,當建築公司的人離開時,我覺得渾身都被汗浸透了,走出辦公室,人事經理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我微覺不妙,讓她隨我進了辦公室。

    關上門,人事經理麵色慘白,剛才警局有人打電話求證我與柳靜的關係,人事經理覺得奇怪,便動用了私人關係查到柳靜和那個男子原在雲南是因為從緬甸運送毒品迴國在邊境線被捕,審訊中,柳靜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他們販毒,警方正在查證她的口供是否屬實。

    我讓人事經理去證實消息是否屬實,然後認真的迴想了與柳靜接觸的片段,找不到一絲與她有親密聯係的證據,雖是如此,我卻不敢掉以輕心,國內對販毒懲治一向嚴厲,五點二九一一盎司以上便可判處死刑,我雖然相信警方的查案能力,卻不相信柳靜會輕易放過我,這個女人因愛生恨,一定要把我置於死地才會甘心。

    心緒煩亂了一下午,估算著她的行程,快到五點時,我打通了她的手機,她說剛剛到了縣城,山間發生了泥石流,暫時不能上山,可能要耽擱幾天,加上安葬她奶奶的時間,至少要三周,我直接問她男孩子是不是會陪她一起,她沒有任何懷疑,說男孩子迴家休假,三周後會陪她一起迴來,我很不安,有些後悔讓她和男孩子一同迴去,三周,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男孩子陪她渡過心理最脆弱、最悲哀的時期,朝夕相對、耳鬢廝磨……。

    快下班時,警局派人到公司了解柳靜在此的工作情況,出於避嫌,沒有讓我旁聽,公司的員工並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被叫到會客室後,都有些惴惴不安,問話進行得很緩慢,和柳靜有過工作接觸的員工詢問的時間特別的長,我想他們一定會匯集各方麵的證據,然後將這些零星的碎片拚湊成一個整體,最終得出我是否是指使柳靜販毒的元兇。

    我在辦公室修改完最後一幢別墅的窗戶設計,想到迴家要獨自麵對牆壁,頗覺無聊,正想打電話給劉誌,邀他一同去看電影,人事經理引著警方的代表出現在我的辦公室。

    問話的人很有禮貌,也很策略,詢問的方式幾乎事無巨細,從我第一次見到柳靜開始,一直詢問到她離開公司後我與她是否有任何接觸,隨著問題的展開,我把自己與柳靜有接觸的時間排成一條直線,每次的接觸就畫上一個黑點,我很驚喜的發現,我與她的接觸均有第三者在場,足以證明我與她沒有任何私人的接觸。

    談話進行得很快,一刻鍾警方就問完了所有的問題,當他們彬彬有禮的道別後,我讓人事經理把剛才所有員工與警方的對話做一個摘要匯報給我。

    看來柳靜在公司並不招人喜歡,幾乎所有與她接觸過的人都討厭她,在他們口中,這個女子對自己容貌的自負,造成了她令人厭惡的主要原因,快速的瀏覽完摘要,我讓人事經理焚燒了所有摘要和記錄,人事經理慌慌張張的走了,我心裏有不祥的預感,盡管所有人都對柳靜異口同聲的感到厭惡,表麵上對我很有利,實際上恰恰相反,在所有人都討厭柳靜的情況下,我把她留在公司近一年的時間,似乎證明了我與她之間存有某種微妙的關係。

    沒有叫劉誌,我獨自到酒吧喝酒,越想思緒越混亂,快一點我才從酒吧出來,開車迴家的時候,我突然很想她,撥了她的手機,響了很久她才接,聲音充滿了睡意,她問我在做什麽,我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她,她很著急,說明天趕迴來陪我,我假意拒絕了,她想了想,還是說明天一定迴來。

    掛了電話,我覺得毛澤東主席的一句話很有道理:壞事裏也有好事。

    七月十三日                晴

    下了近一個月雨,今天終於天晴了,我計算她迴來的時間,準備不去公司,警方如相信柳靜的話,到時再想辦法證明我的清白。

    上午十一點,我在機場接到她,迴市區的路上,警方打電話給我,請我到警局去一趟,有些證據需要我確認,掛了電話,我認真迴想著剛才電話裏對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聲調,最終斷定這通電話是柳靜事件的轉機,如果警方確認我是販毒的主使人,他們的用辭不用如此客氣,也不用“請我到警局”。

    到了警局,一個很粗曠的男子接待了我,他的熱情洋溢的確感染了我,不知不覺間,我們談話的內容就順著他的思路進行,他很敏銳,從我的話裏行間,他捕捉著每一條蛛絲螞跡,我確定警方雖然沒有完全排除我的嫌疑,但我的可能性,已排到至少二十位以後。

    談完話,已到了中午,男子請我用午餐,我知道這又是一場考驗,午餐的地點就在警局的食堂,我到傳達室叫了她,在食堂找到了男子,一見她,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我介紹時,我告訴他這是我的未婚妻,我們準備明年五一節過後結婚。

    午餐進行得很平淡,他仍然在詢問我,可是話題涉及的範圍卻廣泛多了,他問我美國的民俗、氣候、名勝古跡、文化,我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卻很緊張,用完午餐,他讓我們在他的辦公室裏等他一會兒,然後就離開了,連杯水都沒有倒給我們。

    為了趕飛機,她起得很早,所以剛剛在沙發上坐下,她就靠在我懷裏睡著了,我怕驚醒她,一動不敢動,過了近一個小時,他才迴來,滿麵堆笑,連連道歉,說我們可以迴去了,如果我們結婚,一定要記得請他。

    她睡得很熟,我沒有叫醒她,當他陪著我抱著她走過警局的走廊時,來來往往的人都盯著我們看,他有些不安,我卻不覺得尷尬,當我們走到邊力,他幫我打開車門,笑著說在外國長大的孩子和國內的孩子真不太一樣,看著他的笑臉,我終於可以確定我的嫌疑洗清了。

    迴到家,她沒有醒,我把她放在床上,正想打電話給人事經理詢問一下情況,她喜氣洋洋的追上門來,原來歐陽銘海昨天晚上清醒了過來,聽說柳靜陷害我的事,他主動說出了實情,他告訴警方,柳靜一直單戀著我,可是我從沒有接受過她。

    天快黑時,劉誌拎著一堆東西跑來了,說要和我同甘共苦,一起擠地鋪,這個家夥自從失去空地項目後,清閑了很多,據他自己說,他父親很不滿意他迴國後的表現,派了一個副總來監督他,他一怒之下就摔手不幹了。

    我們聊得很開心,我甚至把自己對空地的設想告訴了他,劉誌拍著我的肩,說等我開發成功了,他一定會買一幢別墅與我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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