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詩詩正準備在堂間跳健身操,見春杏一臉失落地迴來了,不由得問:“怎麽了?”


    “......”春杏忙否認,“沒...沒什麽,就...就是...殿下恐怕不會來咱們這了......”


    蔣詩詩:“他不在東宮?”


    “那倒不是,奴婢去的時候,聽見他正在交代出宮的相關事宜。”春杏委婉地說:“後來我同黃得昌說明了情況,他把咱們的意思轉達給殿下了,可殿下說這幾日公事繁忙,沒空來詩月閣。”


    “那沒事,隻要他在東宮,我有空去他那就行。”蔣詩詩屈膝壓腿,拉伸腿部。


    春杏:“......”


    見春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蔣詩詩隨意問:“怎麽了,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


    春杏:“就是...殿下素來不喜妃嬪主動找上門,您這樣做的話,會不會不大好啊?”


    太子殿下說一不二,除非他願意寵愛哪個妃嬪。


    若是妃嬪太過主動,反而會引起他的反感。


    蔣詩詩:“你以前不總是囔囔著讓我爭寵麽,怎的現在又不樂意了?”


    春杏:“那時候不一樣。”


    那時候殿下對小主與別的妃嬪不一樣,還算得上寵愛。


    現在太子明擺著冷落小主,她可不忍心看到小主受委屈。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去前院爭寵的,而是找太子說一些事,問一些事,與爭寵無關。”說到這,蔣詩詩目光頗為複雜。


    有些話若是現在不說不問,隻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書中的建元帝也讓太子去西部了,隻是太子在巡察水利時便落下了重傷,雖然迴京休養了一陣子,可身子到底是不如以前了。


    因此,書中的建元帝沒讓太子上戰場,隻是讓他護送軍需,去西夏國主持大局,充當著軍師的作用。


    穆王黨便趁著太子不在京中,各種挑撥建元帝和太子之間的關係,試圖奪嫡讓穆王上位。


    並且,他們還想讓太子死在西夏國。


    太子本就身子骨不大好了,又一路上舟車勞頓,加上穆王黨的陰謀詭計,最後還是以英年早逝告終。


    書中為了維持穆王的男主形象,沒說太子是死於奪嫡之爭,隻說太子是病死的。


    至於建元帝,死在太子前頭,最後穆王如願登基。


    這一世,太子巡察水利時傷勢不重,不僅要護送軍需,還要上戰場殺敵的。


    屆時刀劍無眼,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穆王黨還更好動手腳。


    所以,她想再給太子劇透最後一次。


    那麽多次的劇透懲罰都熬過來了,她不想在這最後關頭掉了鏈子。


    若是真如書中所說,太子不久將離開人世,那她離殉葬的日子也不遠了。


    她不甘心,不想功虧一簣!


    而且,如今二哥蔣勇捷在西夏國打仗,這次太子還說要把大哥蔣重錦帶去西部。


    估計是看中了蔣重錦能掐會算的本事,想把蔣重錦帶在身邊充當軍師的角色。


    為了她自個的性命,為了蔣家的兩位哥哥,哪怕那個男人再怎麽冰冷,說什麽她都要去前院最後一博!


    白天的時候,太子出宮了一趟,直到傍晚才迴東宮。


    蔣詩詩剛吃過晚膳,得知太子迴宮後,就帶著春杏去了前院。


    一進院子,就聽見院內傳出奏樂的聲音。


    外頭下著大雪,北風唿嘯,堂間的門是關著的,蔣詩詩隻看到堂間花窗上照出女子妖嬈的舞姿。


    根據那些身影,瞧著還不是一個,而是一群舞姬。


    光是聽著曲兒,還有這花窗上的倩影,便能想象得到堂間是怎樣的風花雪月之象。


    “喲,蔣良娣來了。”黃得昌尖著嗓子上前,朝蔣詩詩行了禮。


    蔣詩詩叫了起,直接說明了來意。


    黃得昌讓她先在外頭候著,就進去通報太子了。


    春杏陪著蔣詩詩站在屋簷下吹冷風。


    這要是放在以前,但凡小主來前院找太子,太子都是直接讓小主進去的。


    更別說這般冰天雪地的冬季,黃得昌都不必通報,小主就能進去,這便是小主盛寵時的優待。


    可是現在,她心中卻一點譜都沒有,也不知小主能不能進去見太子一麵。


    不多時,黃得昌挽著拂塵出來了,“蔣良娣,殿下讓您進去呢。”


    於是,蔣詩詩在黃得昌的引路下進了堂間。


    至於春杏,隻得站在外頭候著。


    外頭實在太冷了,黃得昌把蔣詩詩帶進堂間後,就把堂間的門又帶上了。


    然後挽著拂塵站在太子身後,眼觀鼻,鼻觀心。


    屋裏的炭火燒得旺旺的,蔣詩詩一進屋,就有股暖氣迎麵而來。


    她看了眼屋內的情形,有女子在彈奏琵琶,古箏,還有舞姬在跳舞。


    太子則坐在堂間上首。


    以往男人都是正襟危坐,今日卻像懷王那種浪蕩子般,閑適地靠坐在椅背上。


    漆黑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舞姬,素來溫雅禁欲的男人,此刻通身透著雅痞的氣息。


    “殿下大安。”蔣詩詩朝男人福身行禮。


    在蔣詩詩進屋時,屋裏的歌舞停了下來,那些樂師和舞姬紛紛朝蔣詩詩行了見禮,就站在了一旁。


    裴玄淩大掌一揮,隨意地朝蔣詩詩叫了聲“起”,“你怎的來了?”


    “妾身許久沒見到殿下了,聽聞殿下公事繁忙,沒空去妾身的詩月閣,正好妾身有空,這便來了。”


    “......”裴玄淩斜斜瞥了眼蔣詩詩,“既然來了,便坐下陪孤欣賞歌舞罷。”


    然後,男人的視線落在為首的舞姬身上,“怎的都停下來了?繼續......”


    一聲令下,堂間內的歌舞照常進行。


    蔣詩詩在下首落座後,黃得昌給她倒了茶水。


    在她的印象中,太子一直都是宵衣旰食的工作狂,還從沒見過太子這般放縱享受的樣子。


    而且,以往隻要她來了,男人再忙都會放下手中的事情。


    現在倒好,好似沒有什麽事比舞姬們的舞姿更重要。


    蔣詩詩捧著湯婆子,視線落在舞姬們身上。


    大冷的天,舞姬們穿著單薄清涼的舞衣,那舞衣裏麵就是件無袖襦裙,外頭披著一件薄薄的紗衣。


    便是屋裏的炭火燒得夠旺,看到這一幕,蔣詩詩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舞姬們隨著樂聲的節奏,長袖漫舞,飄忽若仙,舞姿輕盈優美。


    末了,舞姬們旋轉跳躍,最後竟紛紛將肩上的薄紗輕輕一推,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半邊美背,作為最後的收尾,定格幾息。


    清涼的舞衣,妖嬈的舞姿,嫵媚的眼神,性感的poss...這在東梁國算是比較豔的舞蹈了。


    起碼在各大宴會上,蔣詩詩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舞蹈。


    蔣詩詩耐著性子陪太子欣賞了三曲舞,到了第三曲舞畢,舞姬們將裙擺撩至大腿根部,再次以香豔舞姿收尾。


    飄逸的長裙下,雪白修長的美腿若隱若現。


    “妾身記得殿下不曾有此雅興。”蔣詩詩轉頭看向太子,“不曾想,如今您監國了,政事更加繁忙了,反倒有此雅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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