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巴-赫飛快穿梭繞城公路。

    蔡森忍不住又問了一聲:“boss,你真的沒事嗎?”

    陸景琛的臉色,著實蒼白到了極點。

    可男人固執,並沒有吭聲。

    他瞧著懷裏的小東西,目光幽幽躪。

    大掌撫著她還半潮濕的發絲,方才在海邊從未有過的慌亂,還在心口悸動。

    她剛剛,真的隻是為了救那個落水的小男孩,而不是想要自殺崾?

    一想到她有可能是想要自殺,心裏的火,就無法克製。

    海濱別墅,陸景琛橫抱著小女孩進了屋子。

    燕嫂一見兩個人身上都濕濕的,先生後背還有血跡,大驚。

    “先生,您和小小姐這是怎麽了?”

    涼宵嬰寧了一聲,從他懷裏睜開惺忪的眼眸。

    陸景琛漠漠的吩咐燕嫂:“去放洗澡水。”

    “好的先生,我這就去。”

    兩個人對彼此都有氣,涼宵一醒,瞧見他抱著自己,就恨的牙癢癢,“你放我下來!”

    女孩的聲音,因為剛醒的緣故,沒有太多的威懾力,反而帶著軟軟糯糯的沙啞。

    陸景琛自然也一肚子火,方才對她所有的關心,全部淹沒於幽邃的眼底,不著痕跡的掩藏,無情的把她丟在沙發上,冷哼:“要尋死,別在這裏,汙了我的地。”

    涼宵咬著唇,想起他在陸家所給的屈辱,眼淚在眼眶裏打顫,“你放心,我不會死在這裏,我就算死,我也會迴陸家!”

    字字句句,砸在陸景琛心裏,他拳頭慢慢收緊,眉頭蹙的很深,目光凜然,“你還要迴陸家?”

    “我去哪裏從來都和你陸景琛沒關係!”

    她從不敢對陸景琛這種態度,可他太過分,過分的讓她再也沒有任何辦法忍氣吞聲。

    陸景琛迅猛的逼近她,將脆弱的小女孩壓在身下,他幽涼帶著慍怒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身下的她,驀地,一拳頭砸下來。

    涼宵嚇得緊緊閉上了眼睛。

    可,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落下來,她的兩隻小手捂著胸口,慢慢睜開眼,才發現,他青筋凸起的拳頭,落在了她臉頰旁的柔軟沙發裏。

    他眼底寫滿了失望,仿佛所有情緒一拳頭砸在了棉花裏,激不起她的任何反應。

    他按著她的心口,一字

    一句狠狠問:“陸涼宵,你到底有沒有心?!”

    小女孩委屈的哭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淌,“我有心,可陸景琛,我的心,永遠不會給你!”

    他是城川的叔叔啊,他們,怎麽可以在一起?

    陸景琛氣的,連唿吸都困難,他慢慢起身,兩隻手掌,緊緊攥成拳頭,放在腿側。

    他背過身,情緒終於爆發,一腳踢翻了麵前的水晶茶幾。

    刺耳的碎裂聲,涼宵嚇得捂住了耳朵。蜷縮在沙發角落裏,默默的流淚。

    他沒有再看她多餘的一眼,微微仰頭,閉上眼眸,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陸太太的位置你現在不要,以後也不要妄想!”

    涼宵尖叫:“我不要!我死都不會要!陸景琛我討厭你!”

    她赤著腳就下地,腳底被碎裂的玻璃碴子劃破,在地板上氤氳出血跡。

    陸景琛勃然大怒:“去哪裏?!”

    涼宵不顧腳下的疼痛,跑的飛快,她哭哭啼啼的吼著:“我要迴家!我要迴家!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她的樣子,非常糟糕,蒼白的小臉,亂糟糟的頭發,腳下流著血。

    這個時候,他卻也拉不下臉去哄她,拿了車鑰匙,把小人往屋子裏一拽,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冷漠如斯:“再也不要見到我?好,如你願!我走!”

    男人挺拔的背影,在半明半暗裏,終於消失不見。

    院子裏,黑色世爵飛快隱沒在黑夜裏。

    涼宵再也沒有力氣了,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燕嫂放好洗澡水下樓,就看見沙發上像小嬰兒一樣蜷縮在一起的小小姐,還有一屋子的玻璃碴子,先生……先生也不見了蹤影。

    難道,吵架了?

    ……

    soundbar

    柏謹言和許生都有些不敢置信,陸景琛居然“身負重傷”。

    “嘖嘖嘖,是誰有這麽大能耐,敢把陸二少打成這樣?”

    陸景琛將杯中的白蘭地全部吞進,火辣辣的燒灼著胃部。

    他麵無表情,“老爺子。”

    柏謹言和許生對視一眼,立刻明白過來,“你搶你那侄子未婚妻去了?所以被你家老爺子打了?”

    陸景琛目光銳利,狠狠剜了柏謹言一眼,“她現在已經不是城川的未婚妻。”

    “得得得

    !你這傷我看挺嚴重,要不要我和許生送你去醫院看看?”

    男人沒有要去醫院的意思,兀自斟滿杯

    中酒,又是一杯烈酒穿腸。

    柏謹言打趣的調侃,勾著他的肩膀問:“家裏那小兔子又和你杠上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啊……”

    咬的還是大灰狼。

    許生坐在一邊,瞧了眼柏謹言,目光又落在一臉冷沉的陸景琛身上,實在的說:“景琛,那個小不點我和謹言都見過,長的確實夠清-純,可你陸二少要什麽樣兒的女人沒有?幹嗎非得她?既然她讓你不高興,為何不換了她?”

    柏謹言不讚同了,“你丫不懂愛情別亂說!這愛情,最美妙的地方就在於它說不出對方為什麽吸引住你,可你就是喜歡!哎?景琛,你說是吧?”

    以前,在陸二少麵前,說都不準說有關他那個小情=人兒的事情,今天說了這麽多,陸二少居然沒有一絲怒意。

    不僅如此,他還忽然放下酒杯,丟開柏謹言勾著的手臂,起身,雙手插-在筆挺的西裝褲兜裏,麵色清寒,“我為什麽非得她?”

    不是自問,而是否定。言外之意是,不是非得她。

    柏謹言和許生壞壞的一笑,揶-揄,“為什麽?因為活兒好,兇器大~”

    霓虹燈閃爍,城市華燈初上,奢華低調的黑色世爵流水線飛快馳=騁。

    為什麽非得她?既然她不稀罕他的感情,換個人也無妨!

    油門踩到底,窗外七月熱風卻如刀,刮在他臉上。

    後背傷口被汗水浸濕,發出尖銳的疼痛,更疼的,卻是心裏。

    不要再見他?討厭他?死都不會做陸太太?

    不要見他,那他就讓她心甘情願來見他!討厭他,那他就讓她喜歡他喜歡的穀欠罷不能!死都不會做陸太太,那他就讓她稀罕死陸太太這個位置!

    ……

    涼宵一晚沒睡,第二天清晨,連腳上的傷口都沒有包紮,早餐也沒有吃,就從海濱離開了。

    燕嫂還戰戰兢兢的給陸景琛打電話:“先生,小小姐走了。”

    以為先生會大怒,沒想到,那頭的男人風輕雲淡的口氣:“走了就走了,管她做什麽?”

    口氣冷漠,和之前判若兩人。

    燕嫂掛掉電話,隻有一個感覺,完了。

    陸氏大樓

    全

    公司上下今早全部進=入戒備狀態,大boss情緒顯然不對。

    上午董事會,李董事和陸景琛作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陸景琛念他是陸國申的老手下,所以一直沒有正麵出擊,可今早,李董事隻是問了一聲“陸總怎麽沒飛倫敦出差”,陸景琛連敷衍都沒有,直接冷言冷語的迴答,“和李董事無關的事,少問。”

    一句話,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僵硬。

    李董事也不敢造次,平時是看著陸景琛讓他三分,不與他計較,才敢說幾句。可這個陸景琛,比陸國申手段還要狠厲,一旦他出擊,就決不能惹火了他。

    漂亮的女人捏著文件夾,踩著高跟鞋從總裁辦公室哭著跑出來。

    因為做錯一個數據,而被陸總說了一句。

    其實也不是什麽罵人的話,可陸景琛眼神一直很嚇人,不怒自威,隻是說了一句“公司養著你不是吃幹飯的”,就委屈的哭了。

    弄的全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總裁辦公室

    蔡森將處理好的文件遞給他,陸景琛從早晨來公司,一直陰沉著臉,沒有一絲笑意。

    剛剛財務部的苗部長被罵,可能不是因為錯誤的數據,而是因為……苗部長已婚,無名指上的婚戒礙了boss的眼。

    蔡森小心翼翼的報告關於某人的行蹤:“boss,小小姐她……”

    “她的事以後不用和我說。”

    蔡森乖乖閉嘴。

    男人翻了一會資料,表情不耐,半晌,薄唇吐出一個字:“說。”

    蔡森大膽的繼續報告:“小小姐現在已經迴了陸家。估計,會受家訓。”

    陸家家訓,一直都很嚴厲。

    身為陸家人,陸景琛不可能不明白,家訓有多殘酷。

    他抿唇,“待會和梁總的見麵,推遲到明天。”

    蔡森多嘴:“boss是要迴陸家嗎?”

    “你什麽時候和李董事一樣了?”

    蔡森擦汗,不敢再多嘴,boss心情真的很差。

    ……

    被高*國梧桐遮蔽的陸家大院,顯得格外森然肅穆。

    一道纖細的小身影,在院門口徘徊。

    她已經沒有臉麵對爺爺,可是,就算爺爺最終都要把她趕出陸家,她也要去道歉。

    而且,城川送她的婚

    戒,還在院子那個草坪裏,不知道是否還能找得到。

    她偷偷摸摸的進了院子,忍著腳底的痛意,先是跑到了草坪那裏,找戒指。

    花草繁茂,她連戒指的影子都看不見,七月的天悶熱,她找的大汗淋漓,後背都透

    濕了。

    她正往另一邊找,忽然一個聲音叫住她。

    “小小姐?您迴來啦?”

    李媽身子往這邊探了探,見她平安無恙,高興極了,看她好像在找什麽,問:“小小姐,你在找什麽?要不要我幫忙?”

    涼宵搖搖手,走過去問:“李媽,爺爺在家嗎?”

    “老爺一直在家呀。你不知道,昨天訂婚宴上你和小少爺都跑了,老爺氣的差點犯了心髒病。你呀,趕快進去看看他吧!”

    涼宵眼裏,一股熱=流。

    她對不起爺爺,都是她的錯。

    她吸了吸鼻子,點頭,“我馬上進去看爺爺。”

    李媽陪她一起進去,老爺子正在和唐助理下圍棋。

    涼宵從外麵進來,站在大廳裏,不敢走近爺爺,站在那兒,小手揪著裙擺,咬著下唇艱難的喊了一聲:“爺爺。”

    老爺子麵色凝重,舉著黑子,仿佛在專心致誌的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沒有迴應。

    也不知是真的沒聽見,還是故意的。

    涼宵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又喚了一聲:“爺爺,我迴來了。”

    老爺子依舊沒有聲音,黑子落入棋盤。

    開口,卻是和唐助理說:“唐宇,這段日子,你偷懶了吧。”

    唐宇隻好淡笑,“不是我偷懶,是董事長棋藝見長。”

    涼宵咬唇,委屈的眼淚,從眼眶流下,站在原地,低垂著小臉,不知道怎麽辦。

    李媽瞧了眼她,有些看不下去,對老爺子說:“老爺,小小姐迴來了。”

    李媽在陸家多年,已經不算是什麽傭人,更多時候,更像是陸家的親人。所以很多事情上,也有一些說話權利。

    老爺子目光動都沒動一下,隻老態龍鍾的淡淡“嗯”了聲,“知道了。”

    李媽見小丫頭臉色蒼白,拍了拍她的手臂,“小小姐,我看你臉色很差,要不要先上樓休息?”

    涼宵落淚,搖頭。

    她知道,爺爺這是沒有原諒她,她要在這裏,等到爺爺原

    諒她為止。

    一盤棋,下了三分之二。

    老爺子起身,喟歎了一聲,對唐助理說:“不下了。”

    唐宇收拾殘局。

    老爺子拄著拐杖,慢慢踱步過來,依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隻嚴厲吐出兩個字:“跪下。”

    涼宵一怔,跪下。

    “陸家家訓最重要的是什麽?你還記不記得?”

    涼宵眼淚克製不住的簌簌往下流,點頭。

    “不許撒謊。”

    “你對我說,不會喜歡景琛,更不會和景琛在一起,可是昨天訂婚宴卻跑了,你算不算撒謊?”

    老爺子口吻咄咄逼人,涼宵咬唇,硬著頭皮依舊點頭。

    李媽在一旁急了,“小小姐……”

    老爺子見她點頭,眼睛眨都沒眨一下,“上家法!”

    李媽驚恐,“老爺……這……”

    老爺子怒斥:“我說的話你是沒聽見?!”

    陸國申在陸家,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哪怕是二少爺,也很少違抗。

    李媽隻好去拿家法。

    老爺子問:“你還有什麽想解釋的?”

    涼宵哭的說不出任何話來,隻搖頭。

    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應該受到懲罰。

    李媽拿了家鞭上來,遞給老爺子,老爺子緊緊攥著家鞭,閉了下眼睛。

    一鞭子,下去。

    打在小女孩纖細的背脊上。

    涼宵感覺不到一點痛,因為最痛的,是在滴血的心。

    第二鞭子下去的時候,驀地傳來一個清冽耳熟的男聲:“慢著!”

    李媽欣喜的看過去,陸景琛正大步流星往屋子裏走。

    二少爺迴來了,那小小姐就不用受罰了。

    老爺子看見陸景琛,卻更氣,握著鞭子道:“你放心,有你的份,我教訓完這丫頭,就來教訓你!”

    隨即,便是重重一鞭子再度落下。

    涼宵的身子忽地被人一把抱住,她聽見頭頂上方,男人悶哼了一聲。

    她不可置信的在他懷裏抬頭,哭的淚眼朦朧,沒有想過陸景琛會護住她。

    “二叔……”

    老爺子更火,大怒:“還敢擋?好!我就看你擋到什麽時候?”

    鞭子抽打的聲

    音,重重落在涼宵耳邊。

    【下章有驚喜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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