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樓下停著一輛白色小車,車門打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年青漢子,大搖大擺走了出來,銳利的雙眼往樓上望了望。

    “他是誰?”我大感奇怪,問道。

    “他叫阮命!”陳小雲向那白衣人打了聲招唿。

    “玩命?”一直沉默寡言的翡翠,很難得地開口說話。

    陳小雲笑了笑:“他打架玩命,破案也玩命,還是警局的第一把槍呢。楓哥,你知道他以前是幹什麽的嗎?”

    “什麽?”我充滿好奇。

    “這個……”陳小雲神秘一笑:“他來了,讓他自己說好了。”

    這時阮命已上樓來,臉上似笑非笑:“陳小雲,你又說我什麽壞話了?”

    “呃,沒什麽,說說你的英雄史吧!”

    “我有什麽英雄史?”阮命那雙鷹般的眼睛向我看了一下:“陳小雲,這位就是你要給我介紹的朋友?”

    我友好地握了握手,說道:“聽陳小雲說你是神槍手?”

    “什麽神槍手?破槍一把,別聽小雲胡說八道。”阮命說著一口很標準的中國話。甩開我的手,眼光如電,似乎想在我身上尋找什麽,說:“剛從中國過來的吧?”

    我含笑著點點頭,算是默認。

    “林先生以前也是律師?”阮命好象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個很重要嗎?起碼我現在是。”我反問一句:“阮警官是中國人還是越南人?”

    “這個很重要嗎?”阮命悠哉閑哉往沙發上坐下,學著我的口氣說。

    我報之一笑,看來眼前這個人還值得交往。

    阮命掏出一把白朗寧手槍,放在掌中把玩,說:“槍啊槍,什麽時候你才能遇到真正的對手啊!”

    他雖然近乎自言自語,但我總覺得他是在對我說的。

    我微笑不語,卻有人反倒忍不住了。翡翠很不屑地說道:“什麽警局第一把槍,浪很虛名吧!”

    阮命“咦”的一聲,外星人般看著翡翠說:“這位小姐是你的秘書還是你的保鏢?”

    明珠撲嗤一笑,說道:“忘了介紹了,她是我妹妹翡翠,林先生的秘書。”

    阮命臉上寫滿懷疑:“怎麽我左看右看這位翡翠小姐都象保鏢呢。”

    翡翠雖不大愛說話,卻絕對是個好勝的女孩子,她淡淡說道:“看來阮警官除了一張嘴外,槍法並不怎麽樣。”

    阮命不禁來了興趣:“這麽說來,翡翠小姐便是神槍手了?”手中的白朗寧不停聽著他手指的使喚翻轉著,大有躍躍欲試的舉動。

    “神槍手倒不敢當,起碼不會比你差。”

    看著兩人一人一句,甚是有趣,我心中想道:這翡翠一直以來都不愛說話,不知她槍法如何,正好借阮命見識見識她的身手。

    於是說道:“中國古代有百步穿楊的神箭手,阮警官的槍法比起古代神箭手又怎樣呢?”

    阮命拿出一張白色手帕,在他的白朗寧上細致入微地拭著,慢慢說:“我的槍可是用來打人的,不是用來打死靶的。”

    翡翠很是不服:“那你就把我當活靶子打行了。”

    我心中暗笑:看來翡翠今天是要和這阮命對上了。

    明珠見妹妹如此倔強,不由急了:“翡翠……”

    陳小雲也陪笑道:“阮兄隻是開開玩笑罷了,翡翠小姐別跟他較真。”

    阮命幹咳兩聲:“這個……那個中國有句老話說,好男不跟女鬥,我看,比試的事,就算了罷。”

    翡翠擲地有聲道:“別看不起女人!不行,一定要比!”

    阮命這才見識到眼前這個女人真的很難纏,求助的眼光望向我們。

    我故意將話鋒遞向陳小雲,假意問:“小雲的槍法不比阮警察差吧?”

    陳小雲明白了我的意思,微笑道:“半斤八兩吧!”

    “誰半斤誰八兩?”翡翠追了一句。

    “這個麽,不好說,比了不就知道了?”陳小雲靈機一動說。

    還是陳青老成,打個圓場:“這樣吧,找個地方,以三場決勝負,三個各打三槍,看誰在靶子上打得最準,不就一目了然了?這樣大家也不致於傷了和氣嘛。”

    “好主意!”明珠極力讚成。

    但在這時候,樓下又傳來一陣馬達聲。阮命抬頭一望,緊蹙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神采飛揚地說:“不用找地方了,活靶子來了!”

    大家順著他的眼光看去,隻見樓下門口停了十幾輛摩托車,為首一個光頭年青人,頦下留著一撮胡子,皮膚黝黑,奇怪的是,他的眉毛卻是白色的。

    後麵的十幾人都穿著奇裝異服,尖嘯陣陣。

    陳小雲低聲對我說:“這是本地的古惑仔,群稱狼族,那個光頭綽號白眼狼,幾年前曾因地盤爭紛,一槍打死三個人,坐了幾年牢,最近剛放出來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阮命說活靶子來了。

    眾人一齊下樓,那白眼狼一眼見到阮命,心中便怯了幾分,上車要走,卻被阮命喝住:“白眼狼,你慌張什麽,好久不見,咱們敘敘舊嘛。”

    白眼狼無可奈何隻得停下,苦笑道:“阮警官,咱不知道你在這裏,你就放過我們吧!”

    阮命一本正經說:“不行,剛才我和幾位朋友在喝茶,誰讓你帶這些人來擾亂我們雅興的?你說,該怎麽辦?”

    白眼狼對他似乎十分懼怕,幾近哀求的說:“如果知道你阮警官在這裏,打死我們都不敢來的。”

    阮命嘿嘿一笑說:“這麽說,如果我不在這裏,你就會來搗亂了?”

    “不敢不敢,阮警官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誰和你是朋友!”阮命喝道。

    白眼狼欲留不敢,欲走不能,連連哀求解釋,阮命就是對他咬著不放。

    陳小雲忍住笑低聲說道:“忘了告訴你,當年白眼狼就是阮命親手抓進監獄的。”

    隻聽阮命說:“白眼狼,你的槍法不算賴吧?今天呢,我們在這裏打賭,看誰的槍法最好,有勞你見證一下了。”

    “怎麽見證?”白眼狼恨不得馬上逃跑。

    “這個嘛…”阮命滿不在乎地說:“我們正愁找不到靶子呢,你就委屈一下,做個活靶子如何?”

    白眼狼哭笑不得:“阮警官,你幹脆殺了我好了。”

    阮命雙眼一挺:“你是信不過我們的槍法了?”

    “不敢不敢。”

    阮命舉起槍在白眼狼的光頭上比了又比,又伸出手在他頭上摸了一下,喃喃自語:“這個光頭還真滑溜溜的,不好辦,不好辦。”

    明珠嘻嘻一笑:“我有辦法。”轉身進屋,拿了三個蘋果出來,還特意將底部削平。

    阮命大喜:“不錯不錯!”

    接過一個蘋果,放在白眼狼的頭上。

    翡翠說道:“一個一個來嗎?不行,太浪費時間了,一起來。”

    阮命點頭道:“嗯,不錯,白眼狼,叫你兩個馬仔過來。”

    長官吩咐,哪敢不從?白眼狼連聲叱喝,立即有兩個馬仔乖乖站上前來。

    於是三個人頭上各頂一個蘋果,阮命笑道:“古人百步穿楊,咱們今天來個百步穿蘋果,喂,白眼狼,站好一百步,別妄想逃走,你知道我的槍法的。”

    白眼狼三人站在百步之外,眼睛連眨都不敢眨。

    翡翠又道:“不行,我沒有槍。”

    由於不能帶槍,所以我們入境不久,還沒弄到槍支。

    阮命說:“這還不容易?小雲,把你的槍借給翡翠小姐,你嘛,就不用比了。”

    陳小雲依言將槍遞給了翡翠。

    我說道:“比槍法我是不行,由我來做裁判好了。準備……一、二、三!”

    嘣……

    槍聲幾乎是同時發出,兩顆子彈飛向白眼和另一個馬仔頭上。

    又是一聲槍響,原來阮命開了一槍之後,又一槍打向剩下的那個馬仔。

    三個蘋果同時落地,子彈已穿過蘋果。很明顯,翡翠輸了。

    阮命收起槍,在冒煙的槍口上輕輕吹了口氣,不無得意的說:“怎麽樣?”

    “勝負已分,我認輸。”翡翠說。

    我讚歎不已:“警局第一把槍果然名不虛傳!”

    阮命看了看我,那語意象在向我挑戰:“比起你林大律師呢?”

    “有我這個保鏢兼秘書保護我就行了。我可不諳此道。”未得悉對方真正的身份之前,當然不便顯露。

    “林律師就別謙虛了,改天咱們也切磋切磋。”阮命哈哈笑道。

    我正待答話,轉頭見那白眼狼要走,突然想起一事,高聲喊道:“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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