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於躍對楚離的吝嗇頗有微詞,但這頓飯其實還真該他請。別的不說,就是昨晚楚離出手幫他化解天獸宗的麻煩,這頓飯他請的就不虧。


    當然,鴻雁樓也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可是整個黎都最好的酒樓了。不僅規模大,設施豪華,而且裏麵的菜品也是最為精致的。


    在黎都流傳著一句話,就說:皇城大院兒的禦膳房比不上鴻雁樓的後廚房。


    皇城大院兒自然就是皇帝住的皇宮,禦膳房那可是整個天黎國菜品最講究的地方了,可就是這樣的地方,菜品還不如鴻雁樓後廚房的精致。


    於躍覺得民間流傳的話肯定是失實的,皇城大院兒的禦膳房匯聚天下名廚,擁有天黎國廚藝最好的金刀廚師,所出的菜品肯定不是民間食府能比得了的。不過,鴻雁樓的菜品可能是繼皇城大院兒禦膳房之後,排在第二位的美食宮府了。


    楚離是帝王家出身,自然也是吃過皇城大院裏的菜品的,可就是他聽到鴻雁樓的名字依舊雙眼放光,滿臉向往。


    鴻雁樓除了菜品精致,在黎都享譽盛名,往來的食客卻並不會特別擁擠。理由很簡單,這裏的菜品實在太貴了。


    在鴻雁樓置辦一桌酒席宴,少則數百兩銀子,多則數千兩銀子。就這樣,鴻雁樓依舊是整個黎都生意最紅火的酒樓,因為在黎都這個地方,王公顯貴太多、有錢人太多了。


    於躍雖不是王公顯貴,但是他有錢,懷揣著數十萬兩銀子吃一頓鴻雁樓的酒席還是足夠的。


    楚離到了鴻雁樓前,那眼神當真充滿了渴望。於躍怎麽看都覺得這人跟皇宮大院兒扯不上半點關係,帝王家的子弟,沒有像他這麽沒樣兒的。


    當然,楚離這種表現也讓於躍知道,這貨肯定沒少來鴻雁樓大吃大喝。這家夥居然跟自己說窮修士身上沒銀子,簡直沒有一點前輩高人的風範。


    於躍是第一次來鴻雁樓,但見那樓閣高聳,結彩張燈,樓閣高聳氣如虹,結彩張燈似節年。


    那樓閣一共三層,從外看一根根新漆的朱漆柱子,都有一摟粗細。門窗都用水晶玻璃封閉,既能遮風擋雨又不顯得憋悶。二樓和三樓都有臨街觀景台,上麵懸掛著鮮紅的紅綢子,預示著生意紅紅火火。


    樓閣第二層正中,懸掛著一塊朱漆的匾額,上麵龍飛鳳舞鐫刻著三個鎏金的大字“鴻雁樓”。


    於躍是進過皇城大院兒的人了,可饒是如此,還是被鴻雁樓的氣勢給驚著了。


    鴻雁樓的主樓前,有七階台階,台階上都用鮮紅的紅毯鋪著。楚離告訴於躍,鴻雁樓上的紅毯,每天換三次,早上開門是開門紅,中午主餐是紅火火,晚上夜宵是紅到明兒(明天)。


    鴻雁樓有大堂和雅間,大堂多是商賈富客,雅間多食俸祿皇糧。


    鴻雁樓的雅間分為春夏秋冬四閣,每閣六間,四閣共計二十四間,合二十四節氣。


    鴻雁樓前最粗的兩根柱子上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四季和,節氣順,五穀豐登食滿倉;下聯是:天下平,百姓安,八方財聚客盈門。


    於躍和楚離邁著方步,踩著鮮紅的地毯,走進了鴻雁樓。


    此時正是食客盛極之時,以二十四節氣命名的雅間早已經客滿,就是大廳也少有閑位。


    “原來是楚爺,裏麵還有張桌,您裏麵請。”見於躍和楚離進樓,鴻雁樓裏的夥計一路小跑到了二人近前。


    這夥計明顯對楚離很熟悉,所以一上來就跟楚離打起了招唿。


    “今天可不是楚爺出銀子,是這位於爺出彩兒,你這沒眼色的,當心會挨罵啊。”楚離顯然是這裏的常客,跟夥計也比較熟,居然開起了玩笑。


    “呦,這位於爺,您別見怪,是小的有眼無珠,不識金玉,您快裏麵請!”夥計說完,便帶著於躍和楚離到了大廳一張空桌前。


    鴻雁樓的桌椅都非常講究,一色兒紅木的桌椅漆的清漆,紅木紋路非常清晰,既自然又高貴。


    楚離大馬金刀往那一坐,對鴻雁樓夥計道:“你們這今天有什麽特色菜?”


    鴻雁樓夥計滿臉堆笑道:“二位爺,今天您來巧了,今天的特色也是本店的招牌,清蒸黃金甲魚,現在還有三份,八百八十兩紋銀價格公道。”


    鴻雁樓這夥計說完,於躍好懸沒跳起來。當初青梅侯府的二少爺梅問花說要請他吃黃金甲魚,沒想到這麽值錢。


    楚離臉上笑開了花說道:“好,就給我們來一份黃金甲魚。”


    於躍沒攔著,不是不想,是不能,那樣太掉價了。


    楚離看了看於躍,眼神帶著玩味,然後又說道:“除了黃金甲魚,我們還要雲蔥燒海參,要酈雲山的朝露蔥,東潮海的墨玉參;還要一份人參燉白鳳,要白長山的百年參,金雞嶺的赤頭白鳳;還要一份桂花熊掌,要萬桂圓的桂花,白寒山的雪熊掌。然後再給我兩份雪蓮燕窩,要大雪山的雪蓮,雲雨峰的血燕燕窩。嗯……這些差不多了,最後給我沽兩斤十八年的桂花釀,一定要滿十八年的。”


    於躍聽著楚離如數家珍般的點菜,眼睛不斷瞪大,這些菜品他聽都沒聽過,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這些東西肯定都貴得沒邊了。再看楚離的樣子,每點一道菜他都得咽幾口口水,如果不是這鴻雁樓人太多怕丟份兒,估計現在已經是“口若懸河”了。


    別說是於躍傻眼,就連鴻雁樓的夥計都目定口呆了。這位楚爺點的菜也太刁了,都是鴻雁樓的珍品菜肴,當然,讓鴻雁樓夥計吃驚的,還是這些菜的價格,那叫一個貴。夥計心中暗道:這位楚爺今天是找到冤大頭了,點菜是光點貴的。


    楚離見鴻雁樓夥計直愣愣出神兒,於是輕喝道:“我說你還愣著幹什麽,沒見楚爺和你們於爺都餓了嗎?趕緊去置辦菜去,這點小錢,於爺還是出得起的。”


    於躍聽了楚離的話,當時就有罵娘的衝動。他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些菜光聽材料的名字就價格不菲了,這他麽的還小錢,於躍真想甩手走人,但是他卻不能,隻能任由楚離宰割。


    當然,楚離有句話說得不錯,那就是現在於躍真不差這點小錢,一頭妖獸十來萬兩銀子,一頓飯吃個幾千兩當然還是吃的起的。


    “好嘞您呐,二位爺稍坐片刻,菜馬上就到。”鴻雁樓夥計如夢方醒,立刻招唿後廚為楚離和於躍準備菜去了。


    鴻雁樓不愧是黎都第一大食府,不僅門廳豪華,而且菜品做得是真好。


    待一桌子菜上齊了再看,那真是色香味俱全,不僅品相好,提鼻子一聞,那叫一個香啊。尤其那楚離也真會點菜,青、紅、白、金、墨五色俱全,擺在桌上就好看,當真是秀色可餐。


    菜品上齊了,酒也到了,一個精致的小酒壇,上麵封泥還沒除去,酒壇上有一塊紅綢,用金彩寫了幾個字“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刻封於某地,為某人陪嫁桂花釀。”


    上麵字跡真真切切,掐指算來距今剛好十八年整,一天不多,一天也不少。


    於躍目瞪口呆,哪裏見過這陣仗。心中對這鴻雁樓更是敬佩至極,凡間帝國黎都一個頂級食府,能做到這種程度,不說手眼通天,也是門寬路廣了。


    “二位爺,您驗菜。”鴻雁樓的夥計當真是周到,從頭到尾都是笑臉盈盈,雖然是花錢,但讓你覺得花得舒服。


    於躍是全然不懂這裏的門道,所以並沒有動,隻是將目光移向了楚離。


    楚離也不客氣,對夥計道:“菜呢是沒什麽問題,不過這酒我得聞聞,啟封吧!”


    楚離伸了伸懶腰,那雙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桂花釀的酒壇。


    砰……


    夥計依舊笑臉相迎,用手輕輕拍碎了封泥,又將壇口的封塞打開。


    吸!……


    楚離提鼻子聞著,當真是酒香四溢。


    楚離的樣子很陶醉,倒好似這桂花釀是個香香軟軟的大姑娘,大有醉臥美人懷,與卿赴雲雨的態勢。


    “楚爺,您看著酒可還中意?”鴻雁樓夥計見楚離那陶醉的樣子實在不忍打斷,但這是他的工作,所以隻能硬著頭皮,將楚離從雲雨之遐中喚出來。


    楚離若有所失,似乎還意猶未盡,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於是道:“好酒,十八年零三天,分毫不差!”


    楚離的迴答再度讓於躍瞪大了眼睛,心道這什麽人?好酒居然好到了這種程度,提鼻子嗅嗅就能知道年份,甚至還知道天數。


    “酒菜驗證完畢,我給二位爺斟上酒,您慢用。”夥計很周到,將桂花釀從封壇中倒入一個精致的青花瓷壺,然後又將酒倒進了精致的青花瓷小酒盅。


    楚離屏退了鴻雁樓的夥計,便與於躍把酒言歡起來。


    “小於啊,不是我說,論起吃來,在天黎國我認第二,絕對沒人敢認第一!”楚離說話時,拿起青竹筷子,輕輕從黃金甲魚的背上夾起一小塊肉,放到嘴裏緩緩嚼著,之後一臉滿足咽了下去,對於躍繼續道:“這黃金甲魚產自金渝江,五年才能長到這麽大,所以非常珍貴,這種甲魚不能煮不能燉,隻能用石鍋、竹屜來蒸,而且火候要剛剛好將黃金甲魚背上的角質殼蒸熟,火不能小,小了嚼不動,不能太過,過了夾不起,所以一定要剛剛好,那口感絲質潤滑,入口滑膩香潤,真是享受啊!”


    於躍無語,這貨還真是個大吃貨,吃個甲魚居然能吃出這麽多門道來。


    吃了一口甲魚肉,楚離居然用清水漱了漱口,然後才端起青花瓷的小酒盅,嘴唇輕沾即離,吧嗒吧嗒嘴,笑容浮現,那一臉的陶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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