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聖賢的身份地位,於躍多少了解一些,身為九仙宗長老,說話也是很有分量的了。


    那白衣中年人,雖然看上去比莊聖賢還要年輕得多,可往那裏一站,無論是氣質還是實力,似乎都要在莊聖賢之上。


    於躍很想知道這白衣中年人究竟是什麽人,但是他現在卻不能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身邊的青衣少女一個勁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說話。


    於躍知道,青衣少女肯定也不是普通九仙宗長老的女兒,因為一般長老的女兒,不可能搬來這麽多的救兵。


    這些九仙宗高手,於躍雖然隻認得莊聖賢,但是看其他人的氣質神態,身份地位也不會比長老低。


    於躍現在有些頭大,眼前的狀況讓他感覺摸不透、理不清,隻能睜著眼,看著事態如何發展。


    “屈天楓,你身為天獸宗長老,卻跑到我九仙宗的九連山裏來了,現在想走,恐怕不那麽容易吧!”莊聖賢的眼神盯著屈天楓,表情非常嚴肅,也非常認真。


    這一次莊聖賢的嚴肅可不是裝出來的,那是從骨子裏透出的嚴肅。


    於躍雖然與莊聖賢見麵的次數並不多,但對其性格還是了解幾分的,若非事態嚴重,莊聖賢是不會這麽嚴肅的。


    “你想怎麽樣?”屈天楓的眉頭挑了挑,冷冷說道。


    “我的意思,你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莊聖賢說話時,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長劍。


    “白宗主,你難道也是這麽想的?想要將老夫留在九仙宗喝茶嗎?”屈天楓的麵色凝重,不過他卻沒有與莊聖賢糾纏,而是將目標落在了那白衣中年人的身上。


    白衣中年人聽到屈天楓的問話,微微一笑道:“我認為你可以走,但在離開之前,必須留下一樣東西!”


    屈天楓聽到白衣中年人前半句話,臉色微微一鬆,可是在聽到後半句之後,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唰……


    在屈天楓身軀緊繃的時候,莊聖賢已經出手了,也不見他如何動彈,可他的手中卻已經多出了一條斷臂。


    啊!……


    屈天楓一聲慘叫,臉上的汗水與斷臂處的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白長天,這就是你最終的決定嗎?”屈天楓作為聚靈境的修士,心性還是足夠堅定的,縱然失去一條右臂,可是卻依舊強忍著疼痛,對白衣男子白長天喝道。


    白衣男子自然就是屈天楓口中的白長天,同時他也是九仙宗現在的宗主。


    白長天看了看一臉痛苦的屈天楓,淡淡道:“告訴肖奎,就說我說的,讓他暫時還是別打九仙宗的主意了。當然也不要打鵬翼的主意了,今天是我來了,如果我不來,你和你帶來的這些人,一個都活不成,鵬翼與你們想像的並不一樣,這是我的忠告,也同樣是警告。”


    白衣宗主白長天始終都那麽平靜,無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波動。


    但是他那平淡的語氣、平靜的表情,卻極具殺傷力,就算屈天楓看了,都不禁有些哆嗦。


    屈天楓好不容易才恢複平靜,忍著痛說道:“好,你的話我一定幫你帶給宗主,不過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你們九仙宗九自己掂量著吧。”


    屈天楓很惱火,本來他覺得九仙宗即便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也不會將自己如何,畢竟他的背後有整個天獸宗。而天獸宗的實力,要比九仙宗要強得多。


    依著屈天楓的想法,九仙宗可能會說一些警告的話,但卻還不至於動手。


    可是,屈天楓萬萬沒想到,九仙宗居然真的動手了,而且是那麽幹淨利落。


    屈天楓認識白長天,也認識莊聖賢。


    說實話,如果今日斬斷他手臂的是白長天,或許他還沒那麽震驚,因為白長天的修為境界在那擺著呢。


    可是偏偏斬斷他手臂的是他最沒看上眼的莊聖賢。


    莊聖賢在天黎國三大仙宗其實還是非常有名的,隻不過讓他出名的卻是他那無賴的性格,可沒人覺得莊聖賢的修為如何強。


    很多人甚至因為莊聖賢的性格,而覺得他的修為境界應該是九仙宗眾多長老中排位靠後的。


    屈天楓就是眾多覺得莊聖賢實力不強,且性格無賴的人之一。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莊聖賢今日出手居然如此利落。不僅修為強大,而且性格也很果決,完全不似平常他認識的莊聖賢。


    這讓屈天楓很失落,但是卻不能在九仙宗這些人麵前低頭,最後隻能將天獸宗宗主肖奎搬了出來。


    “肖奎想如何,我管不了,但是如果要對九仙宗下手,那麽我們就是不死不休。”白長天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不過他的話卻已經充滿了殺機。


    “好,很好,希望白宗主記住今日所說的話!”屈天楓說完,對自己帶來的眾人低喝道:“我們走!”


    屈天楓走了,不管他心裏有多少不甘,此刻也隻得離去了。


    屈天楓的離去,讓九仙宗又恢複了平靜。


    不過,於躍卻知道,這平靜背後,恐怕還隱藏著波濤。


    短暫的平靜之後,白長天將目光移向了青衣少女和於躍。


    “你們兩個,可知罪嗎?”就在白長天的目光轉向青衣少女和於躍的時候,莊聖賢卻開口了。


    莊聖賢的聲音很低沉,好像是在生氣。


    “我們知罪了!”青衣少女直接一拉於躍的衣襟,然後兩個人撲通跪在了地上。


    青衣少女和於躍這一跪,倒是讓白長天有些不知如何處置了。


    “宗主,你看他們已經知罪了,我看這次擅闖內三峰的事情也就算了吧。畢竟也是他們撞破了屈天楓他們的陰謀,不然如果鵬翼當真落到天獸宗手上,我們九仙宗可就沒有迴天之力了。”莊聖賢看著跪在地上的青衣少女和於躍,嘴角快速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就跟白長天求起情來。


    白長天聽了莊聖賢的話之後,眉頭皺了起來,沉聲道:“規矩就是規矩,既然禁止踏足這裏是規矩,那麽破壞規矩,就要受到懲罰!”


    莊聖賢眉頭微皺,白長天雖然是他師弟,但是他卻知道白長天的性格就是一根筋,他認定了事情,很難改變。不過,莊聖賢卻沒有放棄,繼續道:“宗主,我還是覺得他們有功,雖然功過不能相抵,但是這懲罰卻也不能太重了,所以還請宗主慎重考慮。”


    “師兄,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這罪是不能免的,如果人人都學他們破壞規矩,那我九仙宗以後還怎麽立足?”白長天沉默了一會,接著又道:“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得也沒錯,這次屈天楓他們的確是這兩個孩子撞破的,也算有功,這樣吧,就每個人打三十仙杖,閉門思過三個月。”


    “宗主,素素可是女兒身,你這麽打她三十仙杖,她怎麽受得了。不如這樣,你看那小子皮糙肉厚的,也不在乎多挨幾下,就都打他身上得了!”莊聖賢道。


    “師兄,你就不要胡鬧了,素素是我女兒,我也疼愛,可是這不是她破壞規矩的理由,就這麽定了吧,兩個人一人領三十仙杖!”白長天對自己這位師兄也很無奈,他的性格就是這個樣子,認真起來就守規矩,不認真了管你什麽規矩,一概不關他事。


    身為宗主,白長天當然不能姑息自己的女兒,更不能將自己女兒的責罰轉嫁給於躍,如果真那樣做,他這個宗主也就真的不夠格了。


    “宗主,我恩師說的在理,我的確是皮糙肉厚的,那三十仙杖還是打在我身上比較合適。”在白長天和莊聖賢爭執的時候,於躍卻開口了。


    “爹,不用了,我自己能承受得了,不用於師弟代我受罰!”青衣少女聽到於躍要代自己受罰,雙眼不禁濕潤了,不過她卻狠狠一掐於躍的手臂,以此來表達自己的“謝意”。


    “胡鬧,你們當仙杖責罰是鬧著玩的嗎?一個人承受六十仙杖,你還有命活嗎?別跟我討價還價,去領了罰,各自麵壁思過去吧!”白長天嘴上很生氣,可是心卻還是軟了下來。一來,是因為莊聖賢求情;二來,也是他現在有些消氣了。不過作為一宗之主,他說出去的話必須算話。


    就這樣,於躍和青衣少女各領了三十仙杖。


    實際上,那些負責行杖的人也都是有眼水的。他們當然知道青衣少女白素素是宗主白長天的獨生女,打起仙杖來哪裏肯認真。所以,雖然行杖的人劈劈啪啪打得挺熱鬧,可青衣少女白素素的傷勢卻不重,隻是些皮外傷而已。


    當然,於躍就沒有白素素的待遇了,不過於躍皮糙肉厚,尤其是修煉了九仙練體訣後,身體的強韌程度甚至不亞於妖獸,所以那三十仙杖雖然打得他很疼,但傷勢卻也並不嚴重。


    被打了三十仙杖之後,於躍並沒再見到青衣少女白素素,而是直接被人抬迴了自己的洞府。


    迴到洞府之後,於躍隻能趴在床榻之上,因為那仙杖已經將他的後腰、屁股和大腿打得皮開肉綻,他想換個姿勢待著都會渾身疼痛。


    被抬迴自己的洞府之後,於躍見到了一個熟人,那人自然就是莊聖賢了。


    莊聖賢看著於躍的樣子,不僅沒有半點疼惜的話,反而笑了起來。


    “恩師,你這是有多希望弟子挨揍啊,至於笑成那樣嗎?”對於莊聖賢臉上的笑容,於躍顯得有些不滿。


    “哎呀呀,我說你小子可真不知好人心,你可得好好感謝我老人家啊!”莊聖賢笑道。


    於躍一陣無語,這個師父還真的與其他的師父不一樣,看著自己的徒弟挨揍,居然都能笑出花來。


    “行了,你小子就不要得了便宜賣乖了!”莊聖賢道。


    於躍一臉苦相,對莊聖賢道:“恩師,你難道覺得挨上三十仙杖是便宜嗎?那這便宜我不要,直接孝敬您老人家吧!”


    “我呸,你小子當真是個混蛋王八蛋,有拿仙杖來孝敬師父的嗎?”莊聖賢瞪著眼對於躍道。


    ————


    莊聖賢和於躍這對活寶師徒鬥嘴的時候,九仙宗還發生了一件事,那便是所有弟子,都被勒令退出了九連山的九座主峰,這也就意味著九仙宗這次試練徹底結束了。


    開始時轟轟烈烈,結束時卻如此潦草,難免讓九仙宗弟子心生疑惑,不過這既然是宗門的決定,就算心中有再多疑惑,也隻能放在心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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