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被山楂扯住,這才察覺山楂的手冰涼刺骨,細細看去,她手上生了凍瘡。


    “這些時日,你是怎麽過來的?”


    細細撫摸著那一雙不像是少女的手,溫酒喉嚨發梗。


    山楂紅著眼眶笑道:“姑娘莫要擔憂,好在您臨出門之前囑咐過膳房的孫大誌。有他照顧著,山楂也沒受委屈。”孫大智人微言輕,但是卻不缺自己的吃食,不過是多做些活計罷了,山楂更擔心的是其他兩個。


    溫酒深吸一口氣,轉頭便出了門。


    誰知,這一下正好撞上了剛進門來的四爺。


    四爺臉色通紅,正努力的抑製自己,糾結著腰不好把懷裏麵那一本滾燙的書丟掉。誰知一進門就被小丫頭撲了個滿懷。


    四爺愣了一下,額頭青筋跳兩下,低頭看去,卻見溫酒小嘴癟著,一副要哭的樣子。


    “怎麽了這是?”四爺嚇了一跳。


    這會兒是真的擔憂了,酒兒如今不隻是臆想懷孕,心緒竟然也這般不穩?


    剛剛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說起來,小丫頭很少哭的,和自個出門這麽長時間,甭管是多苦多累,都沒有看她哭過。


    四爺一時也有些慌,他沒有去替誰擦過眼淚,愣了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下手。


    溫酒卻忽然從他懷裏起來,沒頭沒腦的伸出手來問:“爺,你看我的手白嫩嗎?”


    四爺一臉問號地向著她的手瞧去,終是沒有辦法說違心的話,點頭道:“自然是白嫩的。”說起來,這是自己瞧過最好看的一雙手,比豆腐還要細嫩幾分。


    溫酒歎氣:“可惜,往後就不會這麽白了。”


    四爺一腦門問號看了一眼她的手,想著她還生著病,便想著順著她一些,倒是點頭了:“嗯,人都一樣,年歲大一些會黑一些。”


    見溫酒眼神不對,四爺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不過,你即便是黑,應該也比旁人白。”


    這般說應該能讓小丫頭開懷些吧?他從前可沒有和旁人說過這樣的話。


    溫酒氣的差點沒一頭栽倒過去,現在是真的黑白的問題嗎?


    當下,深吸了一口氣:“爺,你不好奇我的手為什麽以後不白了嗎?”


    四爺:“……嗯?”


    溫酒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酒兒就是想要告訴爺,往後屋子裏頭的活全都是我一個人幹,我自然這手也會變得粗糙無比了。爺再也摸不到這樣白白嫩嫩的小手了。”


    這般說著,將她白嫩細膩的手放在四爺跟前晃了晃。


    四爺聽到這裏,冷峻的臉染上了幾分怪異:“為什麽你要幹活?她們都是擺設嗎?”說著,他指了一指身邊的人。


    後頭大勺,聽了這話,臉上沒個表情。


    山楂卻一直呆呆愣愣地看著四爺,她還有些沒迴過神。剛剛一直在院子後頭沒有瞧見四爺,她怎麽都沒想到。姑娘剛剛迴來,四爺竟然沒去福晉那裏,就跟著來到她們院子了!


    是不是說,姑娘受寵了?一時之間很是期待的向著溫酒看過去,說不定姑娘真的三言兩語就把兩人給要迴來了!


    流蘇則是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溫酒身上,她覺得這個女子也當真是厲害。明明是在主子跟前,怎的做到嬉笑怒罵又這般隨心?當真不怕將人惹怒了?


    隻不過,看著溫酒那一張臉,她到底還是把自己的擔憂咽了下去。


    長成這般,怕是脾氣再不好的人,也不忍心同她發火吧?


    溫酒也有些著急,到底沒見到宋嬤嬤和小豆子,她這心放不下。


    又覺得她家四爺實在是不按常理出牌,便直接開門見山道:酒兒跟著爺出門也沒幾日,小豆子被宋格格要去了。宋嬤嬤又被調到恭房去做了活計。爺看看,這院子還有原來清涼閣的樣子嗎?”


    四爺剛剛心神一直在溫酒身上,倒是沒在意這清涼閣,如今看去,屬實是瞧不上眼,那窗戶紙都已經破了。當下皺起眉頭來:“蘇培盛,你現在就去撥幾個機靈的人過來,再找人抓緊把這屋子修一下。”


    蘇培盛應了一聲,立即轉身就想走。


    “等等”溫酒將人叫住,轉頭看向四爺:“爺,酒兒還想要原來的人。”


    四爺不甚在意的點頭:“那就撥迴來,不過,你這裏的人還是少了些,再給你添幾個。”


    溫酒聽了這話便笑:“爺可真好。”


    蘇培盛領了差事,立即笑著說:“那奴才還給姑娘挑幾個機靈的?”


    溫酒就笑了應了一聲,卻道:“勞煩公公去宋格格那兒走一趟,把小豆子帶迴來。那孩子機靈,多日不見,倒是想得緊。”


    蘇培盛瞧了一眼四爺,見四爺不甚在意的模樣,當下便應了一聲:“哎,奴才這就去帶人迴來。”


    “嗯,公公辛苦,還有宋嬤嬤。”


    蘇陪盛即刻應是,轉身想走。


    “等等,”四爺忽然叫住蘇培盛:“這院子也是許久沒人清掃了,多叫些人過來收拾收拾。”


    想了想,四爺忽然皺起眉頭來:“得了,這個破院子,你也別住這兒了。蘇培盛,府上還可有合適的院子?”


    蘇培盛細細思量了一番,便道:“貝勒爺,靜好堂前頭西側有個望仙樓,位置倒是不錯,離主子的清風院倒也近。”


    四爺聽了卻是搖頭:“那位置不好,還有沒有旁的?”


    離福晉的地界太近了,院子裏麵幹什麽福晉站在靜好堂都能瞧見。


    “再有,如意館比鄰的還有一個吉祥居。那地界兒寬敞的很,裏頭還有個池塘,就是位置也偏了些。”


    四爺還是搖頭:“那個地方也不好。”


    離李氏的如意館那麽近,還有個消停嗎?


    四爺皺眉:“就沒有別的好地屆兒了?”


    蘇培盛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主子,大多好院子都建在東側後院。”言下之意就是,離靜好堂和如意館都不遠。


    福晉和側福晉住的是位置最好的兩處院子,旁的要麽是偏斜遠些,要麽是太小,還不如這清涼閣呢。


    四爺皺著眉頭:“那你還是在這清涼閣住下吧,爺自不會委屈了你,迴頭讓人把這清涼閣好好收拾一下,擴建些。”


    溫酒聽四爺這般說,這一顆心到底也是落了下來。她其實不想搬。


    清涼閣雖然遠了些,但也真的是清靜,閣子建在後花園後頭,和後院她們中間隔著一個大門呢。


    再者,自己懷孕正是養胎的時候,溫酒可不想整日瞧見那些個糟心的人。


    一個人住著自己的院子,多清靜的呀,給什麽旁的院子她也不換。


    “爺,那都不急,要不,先讓公公去忙吧?”溫酒笑著說。


    四爺聽了便是擺手:“去吧。”


    接著,清了清嗓子:“你們也出去。”


    不多時,屋子裏頭就剩下兩個人,溫酒還沒迴神的時候,忽而察覺被四爺攬進了懷裏。


    “酒兒...”懷裏的冊子再次滾燙起來。四爺想,府醫都說讓他努力些,他就...勉為其難吧。不過是給小丫頭治病。


    ------題外話------


    明天加更啊寶寶們,知道你們等得辛苦,作者寫的也著急,恨不得長八隻手。明天抽一天死命寫,晚上同一時間更新哈,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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