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一愣,又抓過枕邊的紙筆:“聖上不是說,禁止你離開將軍府?”


    “我若想走,誰也攔不住。”


    我坐起身,拉過床邊的被子稍許遮蓋,他皺了下眉頭,似乎覺得我不該在這種時候強行讓他停止。


    但我實在是憋不住了,寫字問他:“夫君,你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阿爾哈圖眼光緊了緊,似乎心裏掙紮了許久,在想究竟該怎麽告訴我,半晌後答。


    “那天的事,你不知道為好。”他說著,深吸一口氣:“你隻需要信任我,你信我嗎?”


    我點頭,自然是信任他的一切話,他是我夫君,是我以後要跟著的人,自然是要聽他信他的。


    而且我知道,他既然這麽說,就是有口難言,所以也不再追問,軟了身子躺下去。


    見我沒有異議,阿爾哈圖便放任自己,和從前一樣,吻著我,嗓子裏傳出低低的咆哮。


    每次他特別高興的時候都會有這種聲音,楚子鈺說是他在求撫摸,像小貓撒潑打滾似得,於是我便跟著摸了摸他。


    手上經過的位置肌肉全部緊了緊,像是有些癢癢,可他臉上的確是舒爽的表情。


    二人在床笫之間玩了半個上午,之後那幾日,阿爾哈圖似乎在布置東西,準備帶我迴雪域,整日的不著家。


    那幾日楚子鈺總是會和巧兒一起給我送些吃的來,然後挑著東西給我吃。


    “玉繡玉繡,這川貝聽說對嗓子好,你快吃吃看。”


    我看著他拿著勺子對著我,意思是非監督我吃,便也就順了他的意,張口吞了那東西。


    “來來來,再吃一口。”他又端著勺子過來,然後逼著我吃。


    “我說楚爺。”巧兒拍著他肩頭叫了他一聲,然後尷尬的咧了下嘴:“你趁著將軍不在,就這樣喂我家格格吃飯……是不是有些過了?”


    “哪兒過了?哪兒過了?”楚子鈺放下碗,使勁兒的拍了拍大腿:“搞不好哪天玉繡想通了就嫁我了呢?現在培養感情懂不懂!”


    “噗……”巧兒實在沒忍住,笑了:“您是開玩笑呢?咱們格格已經嫁人了,沒有第二選擇。”


    “怎麽,許你們人類男人娶三個四個,就不行咱們玉繡嫁三個四個了?”他說著,風騷的撩了一下頭發,又是眨眨眼:“我給玉繡做小,你有意見嘛!”


    巧兒笑的不行,搖頭晃腦的,眼神自然是看著我,意思是管管他。


    我也是無奈的表情,現在嘴又不能說,隻能任由他欺負沒法還嘴,不過我心中知道這狐崽子愛玩鬧,便也就沒認真的笑了笑就過去了。


    楚子鈺仍舊是盯著給我吃那能治療嗓子的東西,甚至有一次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黑色的水滴大丸藥,一路用勺子托進將軍府。


    “哇——玉繡!灑了灑了!快快快把它吃了把它吃了!”


    我最討厭的就是吃藥,瞧見他衝過來恨不得撒丫子就跑了,但還是沒拗過他……被他按在床角吞了這藥。


    我能拒絕阿爾哈圖看起來很兇巴巴的吹胡子瞪眼,我卻拒絕不了楚子鈺那張美人臉梨花帶淚……這狐崽子真精!


    不過最終還是以阿爾哈圖一進門就瞧見楚子鈺把我堵在床角,立刻警告我離這隻賤狐狸遠一點,甚至當麵趕楚子鈺滾蛋。


    楚子鈺聽了很氣憤:“誰賤狐狸?!誰賤狐狸?!”


    阿爾哈圖又重申一遍:“你賤狐狸。”


    他跳起來摔了藥碗,追著他罵:“你賤獅子!你賤獅子!”


    “賤不如你,還要給人做小。”


    或許因為我失了聲,阿爾哈圖倒是為了不那麽煩悶多說了不少話,倆人之前明明都是沒什麽交流那種,現在竟然學會了吵架。


    我也知道,可能是在逗我笑。


    因為他們不論怎麽吵,過後就又會和好。


    吵著吵著,二人就吵去了外麵,後來突然降低音量,現在我身子可不像之前那麽癱軟了,悄默聲的就跟了出去,趴在門口偷聽這倆人聊天。


    楚子鈺收斂了平時沒什麽正經的模樣,用骨扇遮著嘴,沉聲和阿爾哈圖聊天。


    “你這幾日打聽的怎麽樣了?”


    “沒進展。”


    “宮裏的事兒呢?”


    “皇帝若是敢查,就會把囚禁下藥的事查出來,還是他們皇家丟臉。”


    “說的也對。牽一發動全身,就算最後查出你宰了那個賤人皇帝也不敢拿證據辦你。他不會因為一個已經死了的女兒把活著的女兒和女婿也都搭進去。”


    “無所謂了,我已經決定帶玉兒迴雪山。”


    “迴雪山?那我呢?”


    “你願意跟著可以跟著,不願意隨你。”


    “我……”楚子鈺沉默了好一會兒:“什麽時候走?”


    “後天。”


    “啊?”楚子鈺像是很驚訝似得,又沉默了一陣兒:“你上次說要辦的事……”


    “沒忘,明天去。”


    “帶我一起。”


    倆人說的滴水不漏,什麽事也不說清楚,開始我還能聽懂,後來就什麽都聽不懂了。


    原來,是阿爾哈圖殺了韓初夏,雖然之前我也曾經猜到,但現在聽到確鑿的還是有些沉不住氣。


    第二天,阿爾哈圖出門去親自監督采買路上準備的糧食吃的,離開帝都的日子已經很快了,楚子鈺或許是貪吃,也跟著去了,府裏就剩下了我和侍女侍衛。


    我有些疑惑,難道阿爾哈圖說要辦的事就是出去準備糧食?楚子鈺隻是為了吃才跟著的?


    可那麽嚴肅的語氣,若是為了吃……有些不太對勁吧?


    我心裏癢癢得很,拿紙筆問巧兒:“最近宮裏有什麽事發生不?”


    巧兒識字,略瞄了一眼,一邊收拾我的床鋪一邊迴答:“沒什麽啊,還那樣。”


    “十七公主呢?”


    “啊?”巧兒動作一凝,直接伸手扯了我手裏的紙:“主子你可別瞎問這事兒,現在大家都不讓提了,宮裏全都禁了消息。”


    我給她使了個眼色,主仆多年,她倒是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是:偷偷說一下唄。


    想了很久,她才開門看了看外麵沒人,關了門小聲答。


    “聽說是被野獸咬死的,臉上一個老大的爪印,抓的鮮血淋漓的眼珠都跳出來了……啊想想就受不了……你說宮裏那麽嚴謹還能進去野獸真是嚇人啊?聖上現在也很難過,下令徹查,找出宮裏的野獸……可好像還沒有消息,宮裏有令說不讓到處亂傳,格格你就當沒聽到啊。”


    聽了她說的,我感覺一股一股的冷氣從頭頂刮過,手心都捏出汗來了。


    正說著,便聽見外麵一聲呐喊:“玉繡玉繡,我們迴來啦!我買到了天香居的燒雞啊!你快來吃!”


    “啊~”我簡單的應了一句之後便迎了出去,瞧見楚子鈺拎著雞朝我跑過來,而阿爾哈圖則是帶著人把路上要吃的東西整理好裝上馬車。


    我看著阿爾哈圖和他還真是一副出去采購的模樣,本來心底裏放了心,卻在楚子鈺坐下之後發現了不對。


    他扒開燒雞,拽了個雞翅膀塞進我嘴裏。


    接過雞翅,我有些靦腆地咬了一口,點頭用口型說謝謝,楚子鈺看懂了,揮揮手:“謝什麽,你夫君買單。”


    我噗嗤一笑,他倒是誠實,但就在他迴身坐下的時候,卻發現他今兒一身月牙白的衣袍後身上沾了一條血。


    我一愣,連忙盯著那點紅色觀察。這看起來不是剛留下的,都有些幹涸的發暗了。


    出去采購總不會沾上血吧?流鼻血更流不到後身去,他也沒有天葵月事。


    難道他們倆不是出去采購了?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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