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和我結婚嗎?”


    “是。”


    既然自己愛她,他又願意娶她,為什麽不?司凝孑然一身,隻剩下一身的孤勇。


    既然彼此分不開,那就相互折磨吧。


    慕天破釜沉舟般的下定了決心,鏗鏘有力說道:“明天10點,民政局門口碰麵。”


    司凝看著他利索的套上了衣褲,他這是又要走了嗎?


    “慕天!”


    慕天走到門口的腳突然停住,頭也不迴的說道:“今天晚上你可以好好再想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明天十點之前,你都可以反悔,我不會怪你。”


    想想?想什麽?難道自己對他的心能在一夜之間改變?怎麽可能?


    司凝前所未有的堅定,無論前方等待她的是什麽,她都要忠於自己的心,勇敢的走下去。


    “明天十點,我會準時到的。希望你別像上次一樣,放我鴿子。”


    .....


    民政局


    沒到十點,慕天的車已經停在了民政局的門口,確切的說,一個小時之前他就到了。這一個晚上,他夜不能寐,天一亮,鬼使神差的就把車子開到了這裏。看著民政局的工作人員一個個走進去,看著民政局迎來了今天的第一對新人。


    車旁滿滿的煙蒂已經說明了一切,縱使已經做好了結婚的決定,他的心裏也得不到平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越是接近十點鍾,慕天的心越是狂躁不安,甚至有一個念頭,遠遠的逃離這個地方,放過司凝,也放過自己。


    十點一刻,司凝還沒有來。


    慕天掐滅了手裏最後一根煙,打開了車門上了車,突然聽到有人敲車玻璃。


    “不好意思,路上塞車,我遲到了。可以進去了嗎?”


    特意打扮過的司凝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高腰雪紡裙,膚如凝脂,氣質優雅。


    慕天久久的頂著司凝,恨不得一眼望穿她,心裏又是欣喜又是著急,她可知道著急嫁的是誰?她可知道麵前等著她的不是幸福,而是無底的深淵?


    “這麽看著我幹什麽?是不是很漂亮?”司凝故作輕鬆的調侃道。


    “我以為你不來了。”


    慕天聲音嘶啞,不見半點喜悅。


    “這麽大的事情,我不來行嗎?走吧,進去吧。”


    慕天下了車,看著民政局幾個字,突然大步流星的邁開了腳步,扔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這是你欠我的。”


    她欠他什麽了?她什麽時候拿過他的東西了?


    司凝一頭霧水,可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男才女貌,慕天和司凝的出現,無疑成為了大廳裏頭最奪目的風景。


    “你看,那男的好帥啊,比韓國明星還帥,不會是什麽明星吧!”


    “別亂看,看你老公就好。你沒看到人家身後跟著一個大美女嗎?你就死了你那份心思。人家天造地設的一對,沒你什麽事。”


    “我就隨便說說,難道這也不行啊?”


    司凝聽力極好,聽到身邊一對小情侶的竊竊私語,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側身看著慕天棱角分明的五官,雖然不苟言笑,但是一點也不折損他的帥氣。這個男人,從今天開始,就是她的老公了。


    這一打量,司凝才發現,雖然慕天什麽也沒說,態度也不見得好,可身上的這一身筆挺的西裝明明就是嶄新的,頸子上的領結打得板板正正,還特意夾了一個精美的金色領帶夾,看來,在意的人不隻她一個。


    “看什麽?”


    慕天被司凝打量得不自在,輕輕咳了聲。


    “你穿這身衣服,很帥!”司凝由衷的稱讚道,反倒讓慕天別扭起來。


    司凝看到慕天通紅的耳垂,心情莫名的大好。


    今天並不是一個特別特殊的日子,民政局裏頭排隊的人並不多,等了十來分鍾,就輪到了司凝和慕天。


    “證件都帶了嗎?”辦證人員公事公辦的問道。


    “帶了。”


    所有的證件她上迴就準備好了,一直妥善保管著,從來沒有拿出來過。司凝小心翼翼的從包裏掏出一個文件袋,遞交給工作人員。


    “等等。”


    慕天突然出聲喝止,神色不定。


    “怎麽了?”不單單是司凝嚇了一跳,就連見證過千千萬萬對新人的工作人員也莫名其妙,拿著證件的手僵在半空中,也沒顧上接文件就縮了迴來。


    “結婚之前,有一份婚前協議,需要你簽字。”


    她當是什麽事情,還差點以為慕天又要臨陣脫逃。司凝鬆了一口氣,釋然的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婚前協議在哪裏,我簽字就是了。”


    “婚後,無論出於什麽原因離婚,女方都將淨身出戶。”


    工作人員嘴巴微張,看過了這麽多新人,還從來沒有見那個新郎官在領證前一秒要簽什麽婚前協議,而且還是這麽不近人情的不平等條約。無論什麽原因?難道男方出軌也分不得一絲一毫的賠償金?


    這樣的協議,這個漂亮的新娘應該不會簽吧。這世界現在男女比例那麽懸殊,隻有討不到老婆的單身漢,可沒有嫁不出去的女漢子。


    從來沒有哪一刻,民政局裏頭的氣氛這麽詭異。


    慕天的話不單單是工作台裏的工作人員聽到了,就連大廳裏頭等候的所有新人都聽到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屏住了唿吸,就等著看司凝的反應。


    慕天也以為這樣侮辱性的條約,司凝應該會拒絕簽字,這樣,在最後的一刻,這場錯誤婚姻就可以不再繼續。


    可偏偏,司凝攤開手,問道:“協議呢?”


    接過慕天遞過來的協議,司凝看也不看,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洋洋灑灑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結婚的程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交錢,簽字,拍照,明明是一樣的情緒,可儼然已經不是相同的味道。


    慕天百感交集的從司凝手中接過紅色的小本本,恍如隔世。


    終究,他還是娶了這輩子最不該娶的那個人


    終究,他還是娶了這輩子最想娶的那個人。


    “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我們吃個飯慶祝一下吧。”


    “你自己吃吧,我還有事。”


    慕天毫不留情的離開,留下身後司凝孤零零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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