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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想到祁秋桓竟勃然大怒,聲色俱厲的指責秦家的幼子不孝不順,翅膀還沒長硬就忘了他這個義父,想出府另立門戶,叫天下人看見,還以為他容不下孤兒寡母,他這個義父的麵子往哪裏擱?秦家幼子嚇了一跳,沒想到祁秋桓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加上母親和身體孱弱的大哥也在一旁勸阻,小兒子隻好留了下來。『樂『文『小『說|


    祁秋桓見他如此,以為他是整日閑著沒事做閑出來的,就把家中幾處鋪子交給他打理,盈虧自負,賺了錢就給他們娘幾個當零花了,賠了也傷不了祁家的根本,就權當給他打發時間了。


    秦家幼子勉強接受了,隻是他誌不在此,未免每天都怏怏不樂。


    後來他又想去參加科考,也被祁秋桓以各種理由推脫了,再後來他幹脆想棄文從武,去從軍,但也被祁秋桓攔阻在了家中。


    最後秦家幼子終於看出了一些端倪,祁秋桓根本哪都不想讓他去,隻想把他留在家中,雖然吃穿自由,可這種行為,幾乎形同軟禁。


    奈何他的這個想法根本沒法和任何人說,一旦說出來,人家隻會說他不知好歹,忘恩負義,這樣好的條件,別人就是幾輩子都求不來的,白白枉費了祁秋桓對他秦家的一片苦心。秦家幼子本來是不怕這些的,大不了就帶著母親和大哥遠走高飛,天下之大,總不至於全是祁家的勢力,隻是他突然想起,他的的雙胞姐姐還嫁在外麵,夫家所看的,全部都是祁家的麵子,一旦他和祁家翻臉,姐姐在夫家的日子決不會好過。


    到了此時,祁家幼子才絕望的發現,秦家的一切原來盡都掌握在了祁家的手中,祁家要秦家生才能生,要秦家死,秦家就一點活路都沒有。


    就這樣低迷了一段時間,秦家長子終於熬不住,先一步去了,這世上最悲痛的事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秦氏夫人每日以淚洗麵,而從那以後,看破了一切的秦家幼子便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再不像從前那般雄心勃勃,整日裏萎靡不振不說,還迷上了酗酒賭博。


    所有的人都說秦家這個小兒子太不像話了,有那麽好的條件卻不思進取,反而學那些個市井之徒不務正業。可祁秋桓卻很高興,他實在是太討厭原來那個一心進取的秦家幼子了,現在這個,反而更令他滿意。


    於是,祁秋桓不但不加以管束,反而可以縱容秦家幼子每天流連於秦樓賭坊,活生生將個好好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酒色之徒!


    秦家幼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二十幾年,直到有一日,他已經年邁花甲的老母親流淚來青樓找他,告訴他,秦家長子留下的孩子突然間昏迷不醒了,她已經在壯年時失去了一個兒子,現在若是再失去這個孫子,從此便再生無可留戀了。


    老母親跪在青樓的門前苦苦哀求,終於令小兒子幡然悔悟,他急忙跑迴祁府去看自己的侄子,隻可惜已經去的晚了,等他趕迴祁府的時候,侄兒已經咽了氣。


    老母親哭的當場暈了過去,從此一病不起。小兒子忍著悲痛為侄兒獨自換衣服,也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了端倪,侄兒的胸口位置,有一個小洞,雖然傷口已經快愈合了,可是他一眼便能認出,同樣的傷口,大哥的身上也曾有一個。


    秦氏夫人一直未能發現是因為那時候秦家長子已經成人,雖是母子也不好時時去看自己孩子的胸口,可是秦家的小兒子,那個時間一直再照顧大哥,和秦家長子同吃同住,連洗澡都在一起,是以他很清楚的記得,在同樣的位置,大哥有一個同樣形狀的傷口,當時他還好奇的問大哥這傷是怎麽造成的?大哥卻始終三緘其口,隻說是為了報恩,叫他不要再問了。


    可如今侄兒的身上竟然也有同樣的傷痕,父子兩個,同樣在正當壯年的時候身體突然變弱,一個更是直接死亡,而同樣的位置都有著同樣的傷痕,這麽奇怪的事,無法不引起秦家小兒子的注意。


    隻是他知道,祁家,絕不是個可以說理的地方,這些事,隻能天知地知,他一個人知,就連秦氏夫人,他都要爛在肚子裏。


    隻是可憐侄子剛剛才有了一個兒子,剛剛滿月,就遭此橫禍......,想到這裏,小兒子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剛剛滿月!他突然想起了,大哥當年也是侄兒剛剛滿月身體便突然變差,而聽母親提過,他們的父親也是在他和姐姐滿月宴上出的事,而現在,侄兒竟然也是在兒子剛剛滿月時候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他們秦家是中了什麽詛咒不成?可為什麽自己和自己的兒子都一直無事?難道說,這噩運隻降臨到長子嫡孫身上?


    秦家幼子帶著疑惑埋葬了侄兒,從此便多了個心眼,悄悄注視著祁家的每一個人,尤其是祁家那時候的家主祁秋桓。


    祁秋桓那時候已是風中殘燭,很多事都有些力不從心,觀察力也不如從前敏銳了,秦家幼子的變化,他一點都沒看在眼裏,更何況那個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操心,他的孫子再取秦家嫡孫心頭血的時候,沒按照他的安排來,而是直接粗暴的將他帶進了密室,根本沒管秦家的嫡孫同意不同意,直接就命人將銀管紮進了他的心尖,不但取了血,還順帶將他的命也取了!


    祁秋桓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大怒之下,將孫子關進私牢一頓審問,卻原來是因為孫子和秦家嫡孫爭風吃醋,為了個秦樓的姑娘才下此毒手!


    氣的祁秋桓差點將孫子打死,知道兒子跪在他麵前哀求才罷手,孫子雖然挨了打,卻半點都不服,祁秋桓一看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誤會了,氣的淚流滿麵,“你個不肖子孫,還當我是心疼那秦家的小子?你哪裏知道,當初我取了他祖父的心頭血時就發現,咱們祁家的人要想每一代都身體無虞,隻能取他秦家的子孫後代的心頭血用,你這個不孝子,卻將他給活活弄死了,這萬一......”


    祁秋桓的孫子不服氣的頂嘴道,“他不是已經生下了兒子了麽?而且,他不是還有個叔叔麽?叔叔不是也有兒子麽?”


    不提還好,一提祁秋桓又是一肚子氣,罵道,“你個蠢貨,隻生一個兒子哪夠啊?一個小兒,萬一哪天出了點意外,長不到成人呢?你叫你的兒子以後怎麽辦?我祁家的嫡係根脈難道要到你這裏斷絕嗎?況且雖然他還有叔叔,可那個醉鬼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他的心頭血還可以用麽?而且他雖然有兒子,到底不是長子嫡孫,你怎知道,那心頭血會不會大打折扣?到時候身體就算是不能全好,留個病根什麽的總是不好!”


    說到這裏,又是一頓破口大罵,什麽不肖子孫,敗家子諸如此類。


    祁秋桓的孫子這才知道,自己是辦了一件錯事,隻是事已至此,他隻能哼哼唧唧的跟祁秋桓磕頭認錯。


    祁秋桓也是無法,隻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撫養那個小兒,希望他可以平安長到自己的重孫長大,多生幾個兒子以後再去取那心頭血。


    隻是世界上的事總是這樣,你越不想要它發生,它就偏偏要發生,秦家的那個小兒,在長到四五歲的時候,有一次爬上樹去玩耍,竟然失足從樹上掉了下來!氣的祁秋桓當場就把看著孩子的兩個乳母和四個丫鬟全部都打死了,可是就算打死再多的人也於事無補了,孩子終究還是沒能搶救過來,用了無數的人參靈芝以後,那個孩子還是咽了氣。


    秦氏夫人聽得此噩耗,當場便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這個女人,在經曆了丈夫,大兒子,孫子,重孫子都離她而去的打擊之後,終於閉上了眼睛。


    一顆傷痕累累的心在經曆了四次撕心裂肺的傷痛以後,終於可以安歇了。


    秦家幼子當然也是悲痛欲絕,從此以後,他大哥一脈,就此斷絕了。


    隻是在他料理完母親和侄孫的葬禮之後,發現祁家人對他們,有些不同了。以前他們一家在祁府裏,不過是混吃混喝,祁府裏的人,雖然沒虧待他們,可是也沒太把他們當迴事,可是自從母親和侄孫去了以後,祁家人突然將秦家幼子一家人奉若上賓,不但換了更好的院子,就連仆人和吃穿用度也增了不止一倍。


    他的老婆和孩子們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可秦家幼子卻覺得不對勁,他發現祁家的那個嫡出的孫子看他們的目光總是透著些詭異,表麵上雖然和顏悅色,可那個眼神,總是會讓秦家幼子覺得不寒而栗,那感覺,對了,秦家幼子想起來了,就像殺豬匠家裏待宰的母豬。他們一家,就像是被祁家人養了起來,什麽時候想起來要吃了,就要磨刀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故事有點長了,其實說起來挺詭異的,它的靈感源自於我的一個夢,本來想不出那把劍和祁家會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恩怨,可是前幾天晚上做個一個夢,夢見了兩個家族之間的仇恨,醒來後立刻動筆,稍加改編就成了祁家和秦家的故事,我現在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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