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秦少泉被重重摔在地上。那裏似乎是一片峭壁旁的花園,中間擺放一張石桌。東西兩側分別有一條小路,通往不同方向。四周樹林林立,不知名的奇花異草散發著陣陣芳香。

    “咳咳……絕雲,我……”秦少泉未曾習武,這一摔非同小可,嘴角溢出了絲絲血跡。

    冷絕雲站在他身側,低頭俯視著他。眼眸漆黑如深邃的夜空,冰冷如臘月飛雪,她一字一句道:“你為什要騙我?為什麽要告訴他這麽多?你知道我最恨別人背叛我。你是在逼我!”

    秦少泉怔怔的看著她,這迴似乎是真的觸怒她了,從未見過她如此。他一時間竟忘了說話,呆呆的看著她抬起右掌,凝聚真氣,對著他的臉劈下。

    “錚錚錚……”驀然間,傳來一陣琴聲,宛如一片天幕,緩緩罩落,又似灑下了一陣驟雨,接著風聲唿唿,仿佛是海浪潮音,時起時落。卻生生擋住了冷絕雲那即將落下的右掌。

    冷絕雲有些憤怒的轉過頭,直盯著彈琴之人。

    鳳清歌依舊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她懷抱著琵琶輕輕走近,無視冷絕雲森冷的目光,拂落她抬起的右掌,淡淡道:“這不是你。”將喜怒哀樂溢於言表,這不是你。

    聽得此言,冷絕雲一聲冷哼,轉身在石桌旁坐下,不再理會秦少泉。鳳清歌亦在她身側坐下,低頭撫摸著琴弦。

    不遠處,柳塵聞得琴音趕來,看到此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恢複正常。他走近,扶起秦少泉,而後立在冷絕雲身後。

    秦少泉有些錯愕的看著柳塵,在他記憶中,柳塵一直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麵,來無影去無蹤,從不出現在人前。可是此刻,他摘去了蒙麵的黑布,著一身灰白色的粗布衣。目光依舊平靜淡然,隻看著冷絕雲。

    一時靜默,卻是冷絕雲首先打破了寂靜,道:“塵!我讓你做的事做好了嗎?”

    柳塵略一點頭,從腰間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置於冷絕雲麵前。

    冷絕雲卻隻是淡淡一眼瞥過,並未接下,她站起身道:“還有七日便是雲家壽宴,你們都去收拾一下,明日我們動身。”

    而後,她又冷聲道:“秦少泉,我最後問你一次,我究竟可不可以放心將這斷月山莊交於你。”

    “咳咳……可以!”他的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絲絲血跡,卻依舊堅定說道。

    “好,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說罷,她轉身離開。鳳清歌與柳塵隨後。

    秦少泉站在原地,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不知是怨是慕。    ================================

    雲城。

    雲城五百年前本是雲國都城,而後雖然雲國與華國合一,改國號華雲,定都豐頤城,雲城卻依舊繁盛如初,甚至比往昔更熱鬧。

    無論是青樓畫閣,柳陌花衢,亦或者是茶坊酒肆,賭場人家,皆是人滿為患。尤其在這幾日,顯得更為擁擠。因為時值雲家家主大壽,武林大會將至,不僅來自各方的門派勢力紛紛來至,更有來自朝廷的官員。

    世家,謂世世有祿秩家也。七世家雖為江湖勢力,但五百年前,因其祖先曾助華雲開國雙龍之雲國女帝軒轅君征戰天下,故受得王侯之爵。直至華、雲聯姻,七位先祖不知何故紛紛辭官,雲國女帝感其功,故授其“世家”之封,世代可享朝廷之祿而不管朝廷之事。

    此後五百年間,七世家之後代子嗣可謂充分利用了自己的身份優勢,無論朝廷還是江湖,都起著掌控之權。雖各世家家規有所規定:嫡係子孫不得入朝為官。但庶出之子卻大多走上了官路,加之其世家地位,何人敢對其不敬?

    此刻街市上,來來往往的多位無門無派的江湖客,有身份地位之人早已被接入雲家小住,不過也不乏一些出來解悶的世家年輕子弟。

    “咦?玥哥哥,看這個!”一位約十七八歲的少女笑著拿起路邊小攤上的一對玉鐲,道:“好漂亮!玥哥哥,我要了!”少女著一身粉色煙雲碎花裙,梳一頭芙蓉歸雲髻,其餘長發垂落,披散在兩肩。少女麵容姣好,淡掃蛾眉,盈盈一笑,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她右手持一條長鞭,正是韓家獨女韓玉雙。

    旁邊一男子走近,他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錦緞,外套同色紋紗袍,眉目清秀,溫婉儒雅,持一把流月扇。南宮玥!他隨意瞥過那對玉鐲,道:“好!”答得爽快,卻有些敷衍。

    他對那賣玉鐲的老漢問道:“老人家,多少錢?”

    “公子,這對玉鐲是老漢老婆子的嫁妝,若非生活所迫,是絕不賣的。”老漢顯然有些激動。

    “你這老頭,問你多少錢,你直說便是,說這麽多做什麽?”韓玉雙嬌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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