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高山之上陽光豔麗,為落霞山上的樹樹草草披上了一層金裝。奇花異草香氣幽幽,隨清風微微飄進房內,淡淡的味道沁人心脾,

    可是,蕭拾卻不由得摒住了唿吸。他認得這種香味,聞久了可使人內力盡失。從進莊到現在已過一夜,然而這一夜他卻未安心睡下。

    他無知,未經曆練,未嚐江湖險惡,但這並不代表他愚蠢。這斷月山莊從四周環境到每一個奴仆,都帶給他怪怪的感覺。這裏的人,似乎除了那管家和那白衣女子外,不是少了舌頭,就是瞎了眼,亦或者斷臂少腿,但每一個人卻都不可小覷,每個人都深藏不露。

    此種詭異的環境,他又豈能安下心。他也曾嚐試想偷偷離開這裏,然而他總感覺四周有人,他看不到他們,但他卻能感覺到。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蕭兄,可起了?”

    蕭拾走近門口,打開門。

    門外,秦少泉著一身淺藍色的衣袍,腰間配一條同色腰帶,美玉鑲嵌其上,底邊是祥雲青竹暗紋。他笑容文雅,負手而立,映著朝陽,有此君子。

    蕭拾在心中不由讚歎對方的風雅,他笑道:“秦管家可有事?”

    秦少泉頷首,道:“我家莊主有請。”

    *

    蕭拾跟著前方的一位斷臂人,穿過一條小徑,走過怪石林立的石橋,來到一間石屋前。那斷臂人停下,對著石屋一舉,未留下隻字片語便離開。

    “誒……”蕭拾出聲喊道,可那人卻依舊不迴頭。

    蕭拾一臉的疑惑與無可奈何,他走上石階,輕輕敲門。“有人嗎?”可是屋裏似乎無人答應。

    他小心的推開門,屋子裏一片安寧,淡淡的青煙從桌上的香爐中升起。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微風,吹起房中間的珠簾,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沒有看到有其他人在,隻能再走近。

    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光亮,耳邊響起刀劍出鞘時的聲響。濃濃的劍氣撲麵而來,他迴過神時,一柄劍正對著他的眉心直直刺來。他迅速轉身,那柄劍似乎早已預料到他會如此,亦轉身,欲刺向他的後心。

    蕭拾在空中一個翻身,一麵解開背在背上的劍,一麵躲避著緊追自己的劍。他的劍由一塊灰布包裹,他也不急著解開,轉身便與那持劍之人對招。

    房中隻剩二人衣袂翻飛的聲響,還有劍與布撞擊時的沉悶之聲。在快如電光石火之間,二人已過數十招,卻無分軒輊。驀然,二人同時停下,相對而立。他的劍指著她的心,她的劍架在他的脖頸之上。

    冷絕雲嘴角一揚,道:“你輸了。”

    “怎麽會是我輸了?我的劍也指著你,應該是平手。”蕭拾爭論道。

    “可是你的劍還未出鞘,你說是我先殺了你呢還是你先傷了我?”冷絕雲靜靜看著他,看著那張臉,果然,很像。他究竟是誰?

    聞此言,蕭拾皺了皺眉,道:“似乎有些道理,可是那是因為我不想傷你。”

    冷絕雲“唰”的一聲收迴劍,走至紫檀木製的桌椅旁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自然,你方才若有一絲殺意,你今日便出不了這門了。”

    “為什麽?”蕭拾也不客氣,亦在冷絕雲對麵坐下,好奇地問著她。他此時才看清眼前之人,似乎與自己一般大小的年紀,身著一身黑衣,臉上帶半麵銀色麵具,看不清真實容貌。她的眼睛似寒潭,冷意森森。她的膚色蒼白,似有病態。長發高束,用一根黑色綢帶係之。

    為什麽?竟然問為什麽?冷絕雲心中冷笑。究竟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她喝了一口茶,輕輕放下茶杯,抬起頭,盯著蕭拾,道:“因為……”她的聲音忽然一滯,似是發現了什麽。身影一閃,離開了座位。

    蕭拾隻覺似有一雙手掠過他的項間,等他反應過來,用手一摸自己的脖子,什麽也沒有。他猛然轉身,冷絕雲就站在他身後,手中拿著一塊玉玦。

    蕭拾心中一急,伸手便抓,大喝道:“還我!”

    冷絕雲一個轉身,匆匆躲過。蕭拾卻緊追不舍,這塊玉玦似乎對他很重要。冷絕雲忽然冷聲道:“你在走近一步,我就捏碎它。”

    果然,蕭拾止步,不敢再向前。他道:“那是我的東西,還我!”

    “從何而來?”冷絕雲的聲音很嚴肅,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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