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這些教派最大的問題,除了能用一張張假臉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能讓懲戒的對象當眾自盡。


    而且他們神出鬼沒,要不然阿問和當局談過,也不會抓不到他們。


    證明他們有很好的隱藏身形的辦法。


    果然在我提出是不是過份的問題後。


    舒心怡看著我,聲音變得微微的沉重:“那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家庭破裂,是因為男人家暴,出軌,喪偶式的婚姻?”


    “女人生一個孩子,從孕吐到大腹便便,再到腳腫腿腫,最後在生死門前轉一圈,才生下一個孩子。”


    “然後就是痛得要死的催奶,灌什麽一樣的喝湯,隻為了孩子可以喝飽奶。”舒心怡說著,眼中帶著微微的淚水。


    扭頭看了我一眼道:“你還沒生,你不知道孩子長牙後咬奶嘴得多痛,被咬出了血,咬得紅腫發炎,不敢擦藥,怕對孩子喝奶不好,忍著痛和紅腫繼續喂奶。”


    “要夜奶,要幾個小時醒一次換尿褲,分不清白天黑夜,總是睡眠不夠。如果孩子生病了,整夜整夜的不敢睡。這些都是女人承但的,男人呢?”舒心怡冷嗬了一聲。


    嗤笑道:“他們隻要到點去上班,下班後就是玩手機。母乳不夠,是女人身體不強壯,喝的湯水不夠,不管願不願意,就得多吃多喝湯。孩子生病,磕碰了,是女人沒有照料好。”


    “更甚至,他們認為帶孩子很輕鬆,你除了帶孩子,還得做好所有的家務,給他做好飯菜,聽他安排做其他的事情。”


    “一旦有什麽意外,或是求助於他,就是一句話,你就帶個孩子,怎麽還這裏那裏這麽多事啊!”舒心怡手握著方向盤,重重的打了一把。


    我身體晃了一下,連忙抓著門把手,護著小腹,輕聲道:“你前夫現在呢?”


    “現在?”舒心怡輕笑了笑,朝我道:“離了後,我加入了霓裳門,他承認對不起我,將名下所有財產轉入了我兒子名下,就自盡了。”


    我聽到這裏,感覺有點恍然,輕聲道:“那小三呢?”


    “你居然還關心小三?”舒心怡瞥了我一眼,優雅的轉著方向盤:“我不怪小三,不恨她。可我也不同情她,如果我不加入霓裳門,那她睡著我精心裝修的房子,拿著我前夫的財產,可能打著我的孩子?有誰來懲戒她?”


    “現在我前夫死了,財產歸我兒子,她又關我什麽事?”舒心怡的臉上,無悲無喜。


    居然還不如剛才,說到懷孕辛苦時的那種共情。


    這事站在舒心怡的角度,確實是這樣的。


    但卻難免有點過激。


    既然不關心小三,我就關心一下舒心怡的兒子吧,當下又問道:“那你兒子呢?”


    “加入了童子教。”舒心怡打著方向盤,冷聲道:“那小三有了親生的孩子,就折磨虐待我兒子。霓裳門處理了渣男,而童子幫著我兒子教懲戒了那小三。”


    我……


    一時居然無言以對。


    對於這個故事裏的渣男渣女,落得那樣的結果,我作來一個吃瓜群眾該拍手稱快的。


    但這樣的並不是個例,卻讓我有點不知道所措。


    她們的懲戒,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當眾自盡。


    她們不隻是讓人身死,還要名裂,就是現在所謂的社死。


    我複又小聲的道:“那小三的孩子呢?”


    “關我什麽事?”舒心怡卻又恢複了原先知性的模樣。


    朝我輕聲道:“那個孩子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加入霓裳門,救濟姐妹。我兒子加入童子教,救濟他的兄弟姐妹。我們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那個孩子也有他自己的路,他去往何方,自有人指引。”


    她最後這一段話,說得很有宗教性,而且和胡一色的話,有點像。


    我不由的扭頭看了一眼胡一色,他一時也有點不知所措。


    試探著將頭從後麵探上前來,小聲的道:“你們也是受神母指引,從華胥之淵出來的嗎?”


    舒心怡一臉疑惑的扭頭看了他一眼,一腳刹車踩下來,沉聲道:“什麽神母?你加入了哪個派係?”


    她對胡一色沒有好臉色,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這年紀,加上你那個渣男兒子,怕是隻能加入夕陽門吧。”


    胡一色立馬哽住了。


    我卻不得不佩服,居然有這麽光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麽樣人員的門派。


    果然簡單明了,通俗易懂啊。


    舒心怡的車已經停好了,帶著我們下車的時候,是一個小廣場,這會已經圍滿了人了。


    和何辜給我看的視頻一樣,很多童子頭戴厭勝,臉上畫著三道不同顏色的顏料,嘴裏一通亂念。


    隻是這會,廣場下麵已經有人開始拍照錄象,也有人打電話報警。


    因為墨修被幾個孩子壓著,跪在廣場台子的中間。


    我看了他一眼,本以為墨修感知到我的眼神,會迴看我的。


    可他依舊低垂著頭,好像一臉悔恨的跪在那裏。


    是真的跪著!


    這讓我感覺很奇怪,難道墨修為了做戲,已經犧牲到這種地步了嗎?


    而阿寶被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抱著,那少女對著前麵架著的攝像頭,然後指了指後麵廣場的屏幕,很靈性又帶著幾分那種小孩子所學主持的刻意,沉聲道:“很不幸的告訴各位兄弟姐妹,今天我們又發現一位小弟弟在受他親生父親的折磨。大家先看我們外麵兄弟傳迴來的視頻,你們看看,這是一個為人父該做的事情嗎?”


    隨著她說話,後麵屏幕上放著的,就是墨修對阿寶不理會,任由阿寶自己抱著一堆東西,吃力走動的視頻。


    配上那女孩子的講解,加上那刻意處理過的畫麵,下麵廣場有的人居然也開始義憤填膺。


    但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墨修從頭到尾,跪在那裏,根本就沒有動。


    而被那少女抱在懷裏的阿寶,也很乖巧。


    更甚至,隨著那少女的講解,他臉上還露出了傷心的表情,更是很依賴的摟著那少女的脖子,好像她才是最可靠的港灣。


    我看著阿寶,幾次轉到阿寶眼神所及的地方,他目光掃過我,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


    連胡一色都感覺不對了,朝我湊了過來道:“蛇君和阿寶,好像被迷了魂?”


    阿寶身世詭異,又在問天宗修習了術法,連蛇娃都迷不了他,什麽能迷他的魂?


    墨修就更不用說了!


    這些興起的假組織,就這麽厲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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