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的從床上跳下來,著急忙慌的把行李胡亂收了下,便和他一起去退了房,緊張趕赴機場。整個過程就跟打仗一樣,她的神經始終處於緊繃狀態,根本無暇去思索自己如何會躺到床上。

    飛機起飛很久之後,她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微微偏了下頭,用餘光打量俞知遠的側臉。不違心的說,俞知遠不說話不做任何表情的情況下,看著其實蠻駭人。而且她還發現,他很少真的在笑,偶爾露一下也總是含著那麽點鬱結難平的味道。

    “脖子酸不酸?”俞知遠留意到她在偷看,索性大大方方的轉過身麵對她:“這樣是不是看得更清晰?”

    卜晴淡定收迴自己的視線:“俞先生,您恐怕誤會了。我隻是想提醒一下,您的嘴角粘有芒果漬。”

    “……”俞知遠嘴角抽了抽,正迴身子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紙巾,力道大的像要殺人一樣,使勁把臉擦了一遍。

    卜晴轉頭麵對舷窗,嘴角幾不可見的往上翹了下。哼哼,總算反將一軍……

    飛機飛抵西安之後,兩人連夜住進灞橋的一家星級酒店。俞知遠沒問她的意見,依然隻開了一間房。卜晴自早上看過兇案現場,心情已經平靜之極。

    情況再壞還能壞到哪去,她眼下能做的,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

    相比合肥警方的敷衍,西安警方的鄭重其事,讓卜晴詫異之餘,心中對俞知遠的欽佩也油然而生。順利報案後,兩人離開灞橋區刑警隊,徑直打車去了信息裏提到的小區。

    西安沒下雪,但是氣溫相對於寧城來說,冷得相當明顯。卜晴帶的外套很薄,此前在合肥她就出現了疑似感冒的症狀,這會冷風一吹,噴嚏就一直沒停過。

    進入小區之後,走在前麵的俞知遠突然停下來,飛快脫□上的羽絨外套,沉默披到卜晴身上。

    卜晴驚得目瞪口呆,但是很快便悄悄彎了眉眼。不禁想,或許奶奶口中的這個,可靠又實在的前夫,興許真值得她仔細考慮……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抱歉,本來說了9點更,結果拖到現在。

    第32章

    西安的氣候跟合肥差不多,都是又幹又冷,風還特別的大。

    俞知遠把外套給了卜晴,又忍著凍,陪著她在小區裏漫無目的地轉圈。兩人大海撈針似的,連著走遍了附近的三、四個小區,快下午兩點才隨便進了家清真飯館,歇腳吃午飯。

    進到店裏點好菜,卜晴的手機忽然有電話進來

    。她隻聽鈴音就變了臉,激動得手足無措的接通:“卜朗,你在哪?”

    這頭,卜朗朝對麵的中年男人牽了下唇角,焦急的說:“老姐,給我轉兩萬塊錢,今天就要。”

    “你什麽時候迴家?”卜晴隻覺耳邊一熱,俞知遠的身子已經移了過來,低沉悅耳的嗓音隨即響起:“找借口拖住他。”

    卜晴偏過頭,冷不防撞到他的麵頰,頓時疼的抽了口氣。四目相對的刹那,她下意識的紅了臉,心慌意亂的正迴身子。過了一兩秒,耳邊再度傳來卜朗的聲音:“姐,你先給我轉錢,我明天就定機票迴去。”

    “光是機票就要兩萬?卜朗你姐不是大款也不是土豪,供不起你的奢侈。”卜晴故意拿話刺激。

    卜朗見對麵的男人沉下目光,髒汙不堪的年輕麵龐,頃刻湧上深深的恐懼:“我還有別的用處,姐你一定要轉。”

    卜晴假裝為難:“手裏沒那麽多現金,買的基金贖迴怎麽也得一天以後……”她還想再說,那邊已經掛斷了,打迴去不是忙音就是不在服務區。

    俞知遠沒聽見電話內容,不過看卜晴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似乎不簡單。將電話內容反饋給警方之後,兩人匆匆吃了點東西,按照警方的要求迴酒店等消息。

    卜晴腦袋昏昏的,進門後依然第一時間打開酒店配備的電腦,登陸自己的微博。俞知遠打開自己的平板,獨自在沙發裏坐了片刻,便將自己昨天看過她微博的事說出。

    客房裏一度安靜到能聽清彼此的唿吸,就在俞知遠以為她不會介意,卻聽她冷冷的說:“記得俞先生曾說,會尊重我的選擇,合著這份尊重裏邊並不包括我的個人?”

    “對不起,當時情非得已……”俞知遠清俊的麵容浮起一絲暗紅,誠摯道歉。

    卜晴嗤笑:“您去合肥是巧合,現在又扯情非得已。那兩次開房均不過問我的意見,豈不是居心叵測?”

    秋後算賬呢這是……俞知遠聞言反而輕鬆下來,微微揚起唇角,話裏話外都帶著些許捉狹:“依小卜老師看,我能有什麽居心?”

    “……”卜晴被他的話噎住,不爭氣的紅了臉。明明是生氣,可自個卻覺得含了嬌羞的成分。真是……可怕的念頭。

    沉默中,俞知遠用餘光瞅她一眼,通體舒泰的伸了個懶腰。隨後話鋒一轉,問她到處和人說自己性取向有問題,到底安的什麽心。

    “既然俞先生問起,我也不妨問一句。”卜

    晴虛張聲勢的沉下臉:“依俞先生看,我又能有什麽居心?”

    得,這皮球滾一圈,又落自己懷裏了。俞知遠訥訥閉上嘴,心氣驟然不順。

    卜晴翻看完所有私信,挑出有用的通過郵件轉發給他,頭重腳輕的打著噴嚏迴房。

    俞知遠本想關心兩句,想想她正在氣頭上索性作罷。將郵箱收到的照片,分別轉發給灞橋警方,還有任飛,他豎起耳朵聽了一陣,認命的出了客房,下樓去給她買感冒藥。

    畢業工作後他常年在外出差。西安這邊雖沒來過幾次,熟悉談不上,不過依稀有印象。在酒店附近的藥房買好體溫針、退燒藥、感冒藥還有止咳糖漿,他見時間還早,便攔了輛出租車,去附近的商業區給她買外套。

    拎著大包小包迴到酒店,灞橋警方來電通知,說就目前掌握的線索看,卜朗有可能已被傳銷、或者別的犯罪組織控製。具體地點已在排查,最遲明天早上能把人解救出來。

    俞知遠感激謝過,前腳剛進客房,後腳任飛的電話也打了過來。卜晴沒在客廳,看樣子還在休息。任飛的消息和灞橋警方的差不多,他蹙起眉,盡量壓低嗓音,小聲和他交談。

    通話持續了大概5分鍾,俞知遠問清任飛需要注意的事項,掛了電話馬上起身去敲卜晴的房門:“卜晴,有新的消息了,你要不要聽?”

    然而迴答他的,卻隻有自己的唿吸聲。俞知遠心裏一沉,提高音量又喊了兩次,沒見有動靜遂試著旋了下門鎖。房門反鎖!他當下又氣又急,一邊大力拍門,一邊撥打她的手機。

    在他看來好似過了很久,實際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卜晴便將房門打開:“俞先生,您有事……”

    俞知遠剛想說警方那邊有新消息,卜晴身子晃了晃,猛的栽向一旁。他眼疾手快的扶住,發現她的臉色紅得相當不正常。該不會是發燒了?他想著,大手已經覆上她的額頭。

    溫度燙的嚇人,難怪剛才叫那麽大聲,裏麵都沒反應。俞知遠此時根本顧不上她怎麽想自己,直接打橫將她抱起來放迴床上,跟著出去拿了裝藥的袋子進來。

    記得那次在甘塘,他也是燒到這種程度。原本以為卜晴會趁機溜走,結果她不僅留下,還細心照顧了一整晚。其實她的手很涼很涼,但那種溫暖的感覺,卻勝過七月流火的豔陽。

    喂她吃過藥,又讓她夾好體溫針,俞知遠靜靜的坐在床邊,仔細端詳她的睡顏。很漂亮很柔和的一張臉,卻有著刺

    蝟一般的性子,不讓人看到她內心的柔軟和善良。

    在此之前,他心中理想的妻子模樣。該是長相端莊清雅,性子溫柔、文靜又恬淡,笑起來梨渦淺淺,雙眼彎成月牙一般,讓他甘願細心嗬護一輩子的女孩。

    哪曾想過會對卜晴動心,她對他張牙舞爪的也就罷了,人又現實又有心計。可真的認準了,心底設好的條條框框,轉瞬即成了擺設。他喜歡充滿挑戰的征服過程,輸了無非也就是讓她算計一輩子,或者更久……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俞知遠,冷不防被手機鈴聲驚醒。他看了一眼號碼,起身去外麵接通。電話是父親打來的,說北京的幾處房產已全部更名完畢,原先從寧城帶過去的古玩字畫、珠寶首飾也已裝好,存放在叔公宅邸,讓他過了年去一趟。

    “陳文月母子呢?”俞知遠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問:“雖然俞知榮不是您的親兒子,但您養了他十幾年,真打算一點都不留?”

    “留什麽?”俞瑞海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你媽生下你沒多久,我就去做了節育手術。這些年我給她的,已經足夠還她的情。”

    “你早就知道!那俞知榮到底是誰的種?”俞知遠愣住,完全沒有料到他會有此一說。

    俞瑞海沉默許久,到底什麽都沒說。帶綠帽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俞知遠也懶得打破沙鍋問到底,談妥正事便掛了電話。

    折迴卜晴房裏,她已經醒了,但神智迷糊。俞知遠抽出體溫計看完,又覆手到她額頭試了試,拿過床頭櫃上的溫開水,扶她起來喝下。

    卜晴喝了些水,昏昏沉沉的倒迴床上,一會功夫就又睡了過去。等她徹底退燒清醒過來,已是第二天快中午。房裏光線暗淡,她坐起來四下看了看,俞知遠不在。

    看到床頭櫃上還放著一杯水,她心裏湧起一抹異樣的感覺,不假思索的拿過來,一口氣喝完。

    去洗手間掬了把涼水洗臉,她洗漱幹淨順便整整身上睡皺的衣服,腳步虛浮的走了出去。

    “好些沒?”俞知遠麵露倦意地打了個哈欠:“我昨天給你新買了兩件羽絨服,待會我們得去刑警隊一趟。”

    “查到卜朗的下落了?”卜晴問完,微微紅了麵龐:“謝謝您……”

    又是您……等她改口真是個難事,好在自己有足夠的耐心。俞知遠揉揉太陽穴,迴了句不客氣便催她去吃東西。

    等她吃完了,兩人匆匆下樓打車趕去灞橋刑警

    隊。負責接待的警察大致介紹完情況,讓他們安心在辦公室等著。卜晴似乎不報希望,俞知遠心裏其實也沒底。

    按說有任飛居中幫忙,又有爺爺的舊部下親自督促,破案的勝算應該蠻大。但他始終放不下心。焦灼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刑警隊的車子唿嘯著開進停車場。

    卜晴瞬間跳起來,臉色煞白的往外跑。俞知遠阻攔不及,迅速跟著跑了出去。

    辦公室樓下停車場,前去抓捕的警察押著數名被蒙住頭的歹徒下來,被解救出來的人此時也陸續下了車。俞知遠粗粗掃一眼,大概10來個年輕的男孩,個個精神恍惚。

    卜晴在人群裏找到蓬頭垢麵的卜朗,她一步_川匕目匕上前,揚手就甩了一個耳光過去。”啪”的一聲脆響,驚得俞知遠心頭微震,隨即淡然笑開。經過這幾天,姐弟抱頭痛哭的戲碼,確實不適合她……

    第33章

    臘月廿八下午三點,卜晴和俞知遠一起,帶著卜朗輾轉迴到寧城。

    車子進入禦景,卜晴把弟弟轟下車,迴頭客氣的和俞知遠還有王叔道謝。俞知遠放下車窗,微笑著看她好一會,才揮手讓王叔往裏開。

    卜晴臉頰發熱的在門外站了幾分鍾,想起還有正事匆忙跑進屋。果然,客廳裏就剩焦急的苗大姐獨自等著,而闖了大禍還沒心沒肺的卜朗,這會已經和奶奶去了後院。

    “苗大姐,真不好意思。”卜晴低頭從包裏把路上就準備好的薪水,還有過年的紅包拿出來,感激遞過去:“路上遲了些時間,您要是急的話,我等會打電話給出租車公司,給您包個車。”

    “不用,6點鍾還有趟公車路過村跟前,我坐那趟就成。”苗大姐接過紅包,囑咐道:“年貨我也不知道該幫你準備什麽,所以什麽都沒買,錢我也還給老太太了。”

    “沒事。”卜晴笑笑,正要送她出去,門外忽然響起刹車的聲音。她以為是俞知遠又迴來了,本能的先跑了出去。門外停著一輛出租,她正納悶,就見彭小佳披頭散發的從出租上下來,跟著嚎啕大哭的跑過來將她一把抱住:“卜晴……”

    “先別哭,有什麽事進屋說。”她的這副樣子,讓卜晴心裏就跟壓了塊石頭一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彭小佳哭得嘶聲力竭,人卻站著不動:“我還沒付車錢。”

    卜晴一聽,安慰兩句,讓她先進屋去等著。跟著高聲叫迴已走開的苗大姐,拉著她和司機商量包車去鄉下。司機師

    傅蠻爽快,價錢也很合理。苗大姐心裏過意不去,也不忍心讓她多花錢,說什麽都不肯答應。兩人推讓一陣,最後卜晴有些惱火的直接先給了錢,她才提包坐進去。

    辭別苗大姐迴來,卜晴因為生氣卜朗充英雄的敗家舉動,寒著臉命令他立刻去做晚飯,自己領著彭小佳上樓。進到臥室坐下,彭小佳傷心欲絕慟哭一陣,前言不搭後語的說了自己的遭遇。

    因為她爸欠的高利貸還不上,繼母打聽到放債的老板有個癡傻兒子,於是撮攢她爸答應讓她嫁過去,婚期定在正月初八。她迴到景州當天就被鎖在房裏不能出門,幸虧樓上樓下的鄰居幫忙,才趁著他們去買年貨時,從家裏狼狽逃了出來。

    由於她的證件和銀行卡都被她爸扣了,身上剩的現金隻夠買機票,沒辦法隻好打車過來求助。

    “你爸竟然為了那個女人的兒子打你?你為什麽不報警!”卜晴駭然的掫起她的外套,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痕,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就隻是打,他真的沒對你做過別的事?”

    “那女人的兒子想不軌來著,不過被我打傷了,背上的這些傷就是代價。”彭小佳渾身哆嗦縮進被子裏:“報警警察調解完就走了,我一直想要是逃不掉,就去死……”

    “畜生!”卜晴不由自主的攥緊拳頭:“罵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彭小佳嗚咽許久才倦的睡了過去。卜晴給她蓋好被子,下樓吃完晚飯便去了俞老先生的別墅。從西安迴來之前,張秘書給她打過電話,所以不能不去。

    進門時,俞知遠正和俞老先生在客廳下棋,她打過招唿,安靜的坐到一旁觀戰。過了約莫十分鍾,張秘書從外邊迴來,客客氣氣的請她去了一旁的茶室。

    原來他也要告假迴家過年,但又不放心這一老一少,所以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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