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教會能引起的輿論攻勢,已經需要花很長時間才能穩固下來。


    一群……洛克希這真不是打算在這片土地上養蠱嗎?


    《洛克希紀實:從零開始培養蠱王教會》


    到時候別把畫風帶歪了,那可沒人救。


    “但至少有一點,各方教會都已經確定了要支援洛克希對吧。”


    “嗯,好歹也是下一個需要開拓的信仰地,更不要說還有打擊邪惡的理由在身了。”


    “你們消息倒是靈通。”


    “當然了,各大教會們對於魔王赫爾默的動向可是非常關心的。”


    “那邊已經開始商討應對方案了嗎?”


    “原本各方還覺得雖然會很難打,但是勉強可以應對,可凱撒先生您也知道,靜謐林海沒了……”


    “是啊。”


    兩人陷入沉默。


    各種渠道都已經開始陸續得到消息,摧毀靜謐林海的存在,便是赫爾墨和他的魔王軍。


    這可不是個好事。


    對方實力太強,以至於讓各方教會都忌憚了起來。


    當然他們不會因為忌憚而退卻,該說不說,在打擊邪惡方麵,他們一直都很勇敢。


    但他們原本的計策,是依照他們推定的赫爾墨的實力商討出來的,可現在對方好像已經超過他們的認知標準,原先計劃恐怕沒辦法順利進行了。


    路易從格蕾絲這裏得到這消息後,才明白為什麽巴特·吉恩會如此緊張,希望他快點前來支援。


    正常情況下,赫爾墨確實不是當前單純靠教會部分勢力和不完整的洛克希派係勢力能夠抵抗的。


    但無論如何,在巴特家主所在這一派係將教會第一時間拉下水後,洛克希帝國明麵上的動用的實力還超過他全盛時期。


    畢竟…在原本惑國所在的時間線裏,帝皇消失,恩瑟舉步維艱沒辦法防守空洞時,也是榮光與正義之神教會將整個主場都遷移到恩瑟來的。


    這才發生了斷頭台那一幕。


    不出預料,原本的恩瑟帝國會變成恩瑟神聖國。


    從原本的帝製轉變成教會主導模式。


    這就是全部家底都壓上來的榮光與正義之神教會的底蘊。


    現在洛克希帝國雖然情況很緊張,但比起當時沒得選的恩瑟,現在他們還有得選。


    所以他們自然是不會輕易地將手中大權給交出去。


    當前有餘力的教會也沒那麽多。


    在這種情況下,要改帝國為神聖國,還不如幹脆和所有教會都開展一次深入合作。


    想到這裏路易就感到頭大。


    這事說起來還是一筆爛賬。


    路易雖然覺得直接將各大教會同時引入洛克希帝國不好,但又沒辦法給出比當前做法更好的選項。


    他之前給巴特家主提出那些要求都是有根據的,不僅是他不想當出頭鳥,更重要的是僅靠他一個人,沒辦法壓製魔王軍。


    就算加上咒縛軍團也是同樣如此。


    雖然在if線裏,從不缺乏咒縛軍團反殺魔王軍和鎮壓深淵惡魔的情況,但if線的咒縛軍團和現在的咒縛軍團是兩迴事。


    講道理,如果不是直接在巨人平原一戰,得到了來自突尼斯和巨魔的兵源,現在咒縛軍團其實弱小得有些可憐。


    為了克製自己欲望,不讓自己變成某個if線裏燃燒世界的暴君,路易也是下功夫了的。


    ——其實主要是他擔心過於放縱自己很可能會導致大罪進一步惡化。


    不好好壓製的欲望一旦蔓延開來,便會化作吞噬一切的洪水猛獸,更別說路易身上五毒俱全,算下來他等於背著2.5個大罪。


    那壓力不是一般大。


    一個故意不小心,很可能就讓大罪失控了。


    雖然他略有失控,比如說貪婪到想霸占一個帝國的財富之類的,現在也沒有多少人能阻止他。


    但他很不喜歡這種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


    更何況,咒縛軍團的兵源和陣亡士兵人數息息相關。


    生前不得安息,死後不得安寧,這就有點過分。


    所以咒縛軍團這底牌,永遠隻能作為最後托底的選擇。


    再說他想抱著的是溫暖又香香軟軟的貝雅特莉絲、奧莉薇婭、黑天鵝和艾莉絲,絕不是那種冰冷地摸過去就感覺凍手的陰影生命。


    那就太不美好了。


    ……


    第二天。


    他給巴特·吉恩那邊送去了答複。


    這場戰爭,恩瑟幫了。


    不僅幫忙,還直接喊上了隔壁突尼斯。


    突尼斯老鐵也是頭鐵。


    雖然人類三國在曆史上不止一次發生過衝突,但在一致對外上,雙方出奇地具備一致性。


    尤其是當兩方都決定合作打擊敵人時,第三方就像是生怕自己被丟下一樣,自己也會雖遲但到。


    但遠在大陸另一頭的安姆帝國也打算參與進來,路易就挺好奇的。


    據說是o5議會那邊的one先生請了高人推算一下今後局勢,覺得洛克希帝國這次作戰,從長遠上看對他們有利,所以也打算有條件地跨大陸作戰。


    這倒是讓路易有些無語。


    商人之土這幫人,果真是哪裏有利益就往哪裏跑。


    也不怕自己會被卷入戰爭泥潭。


    哦不對,人家是有百分之百的利益就敢抱著上斷頭台的危險去拚命。


    尤其是這種涉及國與國甚至是大陸未來的利益,他們還是不會拖後腿的。


    伴隨著國家級勢力下場,各方渠道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


    僅僅一天時間裏,在國家、教會之外的第三方勢力也開始下場了。


    最先響應號召的是冒險者公會。


    他們才是整個群星大陸頭號的戰爭獵犬。


    現在冒險者公會那邊已經在聯絡他凱撒的那個假身份,說近段時間準備移動冒險島了。


    顯然他們要將大本營直接釘死在洛克希那邊,充分發揮他們攪屎棍的身份。


    冒險島過去,那類似傭兵公會之類的平替就不得不過去了。


    可想而知,之後洛克希帝國會有多混亂。


    在皇室這邊的侍女隨從將路易需要準備的東西打理好後,終於到了路易出發的時刻。


    臨行前,路易去見了一下貝雅特莉絲。


    她還沉睡在真實之眼的繼承儀式中,久久沒能蘇醒。


    路易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低下頭來吻在她額頭,然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寢宮。


    她的存在是他歸來的理由。


    而他現在要去守護有她在的帝國。


    這日,帝國親王再出山。


    目標洛克希帝國,鎮壓魔王軍。


    ……


    地點:洛克希帝國·雷默娜姆宮


    雷默娜姆宮是專門讓曆代榮譽皇帝處理政務的場所。


    往日裏這裏熱鬧非凡,常常忙碌到半夜才能休息。


    但這時間點,夜已深。


    本該是眾人休息的時間。


    但雷默娜姆宮的辦公室內,燈光還久久未熄。


    塔爾·格裏芬靜靜地坐在榮譽皇帝的位置上,俯瞰著窗外的帝都。


    他指尖輕輕撫摸著一幅肖像畫。


    畫上是一個笑得陽光燦爛的少年。


    他眼中閃過一絲焦躁不安,但最後又化作死水一般的寧靜。


    那是他的兒子。


    那個在多年前死在大罪實驗下的“倒黴蛋”。


    當然,沒有人敢當著他這個父親的麵直接稱唿那孩子為倒黴蛋,但私底下知道這件事的人怕是沒少說。


    恍惚中他想起多年以前。


    那時候他和他妻子還未曾相愛,就算結婚,也不過是同血脈之間基於利益訴求的相結合。


    那時候他對妻子說:“我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恰好你也是,不要讓不存在的愛情玷汙我們崇高的利益。”


    他和妻子便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邁入了結婚殿堂。


    或許是利益訴求相關聯,婚後他們相處得很是愉快。


    有時他曾想,這種相互理解的利益結合裏摻入了半點真心,也挺好的。


    他們的目的其實很純粹。


    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如果能再有個孩子捆綁住地方,鞏固利益就更好了。


    但情況並不如他們想象中那樣好。


    他們遲遲沒有孩子。


    直到建國神話的預言在他們身上應驗為止——


    外界都知道,洛克希的建國神話,是從選帝侯賽安·格裏芬揭竿而起開始的。


    十三家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凝聚在格裏芬家族之下,建立起了最初的製度。


    後來隨著洛克希帝國不斷成長,十三家才為了自我分化,逐漸分離開來。


    可隻有曆代格裏芬家主才知道,洛克希帝國是命定的“於亂世中崛起,於亂世中消亡”的國度。


    這個消息如今被塔爾·格裏芬埋藏在心裏。


    那是自家老祖宗留下的幾句話。


    「勇敢的格裏芬後裔,洛克希於命運中誕生,也將於命運中消亡」


    「當天熾鳥的哀鳴聲再次響起,帝國將於落日中走向終末」


    「這是不可抗力,非人力所能企及,為星之意誌」


    「但群星籠罩天際,依舊要在黎明時分迎來日出」


    「言多必失,知多常災,此言此行,不得告人」


    「晚鍾敲響殘陽的喪鍾」


    「極寒的偉大子嗣將被妒火吞噬」


    「晨曦的第一縷光將迎來終末,新的朝陽將升起」


    「當罪王與榮光重逢之日,便是命運輪轉之時」


    「用你們最大的努力掙紮到最後吧,我的孩子」


    「願本我神的意誌一直庇護著你們」


    這是每一代家主上位後,都會從上一代家主那裏得知的話。


    他也被上代族長囑托,一定要將這段話死死記住,一個詞都不能說錯,傳承到下一代。


    他本是不信的。


    他不知道當年洛克希的誕生背後隱藏了多少的隱秘,但他覺得老祖宗是小題大做。


    或者說,他從不認為預言會恰巧在他這一代應驗。


    但伴隨著人類的崛起,某年某月某日,永恆烈陽成了落日餘暉,烈陽教會失去神之庇護,墮為殘陽。


    可那已經是洛克希帝國建國一千年後。


    誰也沒想到,那龐然大物一般的烈陽教會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分崩離析。


    當預言在神身上應驗,極寒巨象那些族長們心不慌是假的。


    但時間久了,見久久沒有新的預言誕生,他們也就放鬆警惕了。


    直到多年前,一直久久未懷孕的營業妻子忽然在兩人日積月累地合作中多了幾分歡喜時,妻子的肚子竟然有動靜了。


    這一切,便是悲劇的開始。


    孩子出生的第三年,一個年幼的少年被送來了洛克希的帝都。


    那便是最早的大罪·嫉妒。


    當嫉妒在另一位孩童身上顯現時,塔爾忽然有一種預感,他的孩子,被選為了命運的祭品。


    那一刻,他隻感覺這一切都是命運開的玩笑。


    其實隨著時間流逝,無論是他還是妻子,都漸漸習慣了身邊有另一個人陪伴。


    哪怕曾經並不那麽相愛,但那個孩子的降生,絕對是在被愛包圍中的。


    他,後悔了。


    他並不想讓孩子變成預言的犧牲品。


    極寒巨象的偉大者,在家族內部能被這樣稱唿的隻有兩類人。


    一類是終生都沒有踏上王座的選帝侯。


    另一類是登臨為帝王的格裏芬家主。


    所以這個預言,很顯然是說的他和妻子的孩子。


    那一夜,他和妻子商量了很久。


    原本他們其實不敬鬼神,不信預言,更相信以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一切。


    但隨著天熾鳥誕生了新的預言家開始,他們心中恐慌就每日劇增。


    天熾鳥並非什麽時候都能誕生預言家的。


    事實上在曆史上絕大多數時期,天熾鳥的預言家更像是一個象征。


    但每次預言家一出現,往往就意味著帝國局勢動蕩之日的到來。


    當預言一一上映,他不得不在驚恐之中告訴了妻子極寒巨象隱藏多年的秘密。


    而這,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之一。


    他隻記得預言上說的可能連環發生的慘劇,卻忘了那“言多必失,知多常災,此言此行,不得告人”的預言。


    他的妻子本是極寒巨象數一數二的女強人。


    聽聞此事後毫不猶豫地就拒絕了帝國“將大罪留在自己人手上”的計劃。


    不僅如此,她還毫不猶豫地痛批了當時提出這個計劃的那一群人。


    直言“洛克希的未來還沒有淪落到需要將命運賭在孩子們的犧牲上”。


    後來…後來妻子在代表家族前去處理某個災禍時遭遇了意外。


    那是半神級的災禍,還是最危險的那種。


    誰也沒想到意外竟然會以如此出人預料的方式爆發。


    再見到妻子時,已是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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