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穿著自是不必多說,名貴的服飾看似無意的裝扮實則給人以桀驁難仿的感覺。他就是那種站在人群當中,仍會讓人一眼就看到,渾身散發著耀眼迷人的光彩、讓人無法忽視的那種人。

    當她不得不抬眸去看站在麵前的他以後,也隻好無可奈何地承認,他實在是太出色,不僅有挺拔的身材,還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俊顏,俊朗剛毅,就是那種在一次無意的窺探,就再也無法讓人忘懷的高貴雍容和俊美。

    他的眼眸淡定堅持,當你凝望那雙眼睛的時候心裏會有一種陌生的溫暖,那種異樣的溫暖在這樣一個月兒也羞澀躲避的夜晚,輕而易舉地給這靜籟的夜空多了溫煦,讓這夜色多了魅惑人心的曖昧。

    “末班車已經開走了。”他的嗓音很好聽,淡雅間讓沒有合理解釋的話語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就象晴朗的天空會有陽光出現,和煦的春風吹拂了大地一樣自然而然。

    隻是這麽柔美的聲音聽在她的耳裏卻沒有什麽喜悅或激動。

    她是個對愛情絕望的人,麵對著美好的他,讓她再次感知了自己的陰暗。如果用太陽比喻眼前的他,她隻能算是月光照射下的一塊清冷的石頭。

    這個人如此一再地重複出現在她的眼前,任何人都不會認為是巧合,她不想讓任何人意外地出現在計劃裏。

    她沉默著,迴答他的是清冷的海風,又或是遠處海浪用力衝洗岸邊的石礁發出或急或緩的輕湍聲。

    “天已經黑了下來。”他又說。

    她盯著自己的鞋尖沒有看他,他英俊威儀得太過,她不會自戀到認為自己能吸引到他這樣英俊多金的男人。

    她最害怕也是重要的,這樣出色的男人一但沾染上了,不會對她的計劃有所幫助反而會成為計劃中的絆腳石。

    女人總是幻想愛情的,一個出色而又成功的男人,他的氣質寫明了這一切,她也怕終有一天迷失在他浩瀚的溫文儒雅當中。

    “我迴市裏,要不要搭乘?”他對她的沉默置之一笑,俊美的臉在在黑暗中隻反射出灼亮的眼睛和潔白的牙齒,看得出他還在繼續不泄地努力,希望撬開夜風中禁閉的嘴巴。

    跟他一車?乍聽起來在這已經不會有班車的地方肯定是個最有誘惑力的提議,她的心不禁動了一下。

    望過去,他的眼睛裏有讓人很容易就會全然信任的清澈,跟這樣的人呆在一起不用擔心會有什麽非禮的舉動。

    可是跟太優秀的人接觸,總是讓人感覺到可怕的,總會有一種無法控製的感覺在心頭蔓延。

    本性並不虛榮的她肯定了自己的顧慮和想法,站在那裏仍以沉默對抗。

    他沒有繼續勸說,微微歎息後迴到了車裏。

    他發動了車子,引擎重新響起。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漆黑的夜空懸掛著那輪半月,被薄雲遮掩著,庸庸懶懶地傾灑著並不明亮的幽幽冷光,徒勞地在天邊掛出了象征月光的一些清輝。

    時間總會悄無聲息地流走,她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九點三十五分了,而末班車是八點半的。

    這麽說,班車對她來說是徹底沒有希望了,現在倒是有兩條路讓她選擇,要不自己去海邊賓館住上一夜,要不就得坐他的車迴去。

    如果還是以前上學的時候,自然可以找賓館住一夜而不要去求眼前這個毫無瓜葛的人,可是明天要見工,她還要爭取明天給高管留下深刻的印象,關係到以後的成敗。

    幾乎沒法再去猶豫,憑這一點就夠讓她向他投降了,猶豫間她看向坐在車子裏的他,思緒瞬息萬變,開始動搖了。

    他發動的車子並沒有離去,隻是在這黑夜裏強烈的車燈照射成一種希望,引擎象是催促著她的決定,這一刻竟然讓她感覺一種陌生的溫馨。

    在明亮的車燈的照射下,在輕輕的引擎聲響催促下,她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如果她不上車或在找到一個好的去處之前他其實是不會離開的。

    也許在這靜默的空間中,他會用這樣一種方式陪伴著她的孤單,這一切都是從他淡然的笑中得到肯定。

    忽然之間就有了感動,一個陌生的人如此真誠地關心,如何不令她有些許感動呢。

    現實是,她別無選擇!

    事實上要想明天早晨不遲到,隻有在這樣無助的情況下上了他的車,此刻國道上車輛稀少,而且搭乘更加陌生人的車,肯定還沒有他來得安全些。

    因為夜風的陰冷讓她輕微顫抖,不知道她那有些蹌踉猶豫的腳步在他的眼睛裏會是怎樣的感受,她突然很想笑,應該是冷酷無情的複仇女神怎麽會在一個帥美的男人麵前如此緊張,再說了不就是搭車迴城嗎,有必要這麽緊張嗎?

    嫣然失笑的她惹來了他探究的眼神,卻被她一個斂眉垂首迴避開,直覺不欲跟他多做糾葛。

    他的車內有一種白蘭的清香,她比較喜歡白蘭花香,那是一種清醇幽淡、縈繞盤旋的香氣,總能令人迴味無窮、忘卻煩惱的淡然幽香,讓人放鬆在馥鬱滿室的氛圍之中。

    狹窄的車身裏迴環著輕音樂《不了情》,悠長、哀婉的蘆絲蕩人心魄的在狹小的空間來迴蕩漾著,讓人不由地陷入了對美好的追求之中。坐在他的旁邊,她無意間看到了他嘴角那絲隱藏不住的微笑,淡淡然地隱藏在麵頰的酒窩之中,顯露出他如此溫柔多情的一麵。

    這片刻的微笑竟讓她惘然,苦苦追求的是不是錯了,生活中竟然還會有如此安逸溫馨的片刻,似乎隻要她願意,似乎隻要她點頭,一切都會奉送到她的眼前,而生活就會如此美好如此溫馨?

    幻想中的快樂並沒有到來,心底那痛楚伴隨著思維飄忽重現。情緒一下子又低沉了下來,他看到她不吭聲,也不說話,隻是替她係好安全帶,開始發動車子。

    她和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在這樣俊美出色的男子麵前她竟然有些自卑。耳邊隻傳來《萬水千山總是情》時而低沉時而高亢歡快的樂音,那輕旋的音色一直蕩漾在心頭,似乎清淡了些許感傷。

    車子開得不是太快,隻是路邊的樹木在街燈的照射下快速地朝後退去,看得眼睛有些繚亂。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即便此刻如此溫馨宜人,迴到市裏,她和他便會依然是陌路。

    感覺車子已經緩緩停下來的時候,她睜開了假閉著的眼睛,原來是堵車了。於是又放心地閉上眼睛,他可能感覺到了她的動作,低聲問道:“快到市裏了,你住哪兒?”

    聽到他的問話後她又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覺到了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此刻腦海裏閃過了好幾種複雜陰澀的想法,內心深處卻不願意他知道她住的地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關聯。

    “你讓我在綠庭尚城那下好了。”綠庭尚城這個地方正好有去她住的地方的班車,而市區的班車一般都開到十二點。

    她把地點選在說綠庭尚城是有原因的,綠庭尚城隻是普通住宅區,可以讓他誤解她就住在那裏好了,而且這個地方她一般都不會過來,離她住的地方夠遠。

    另一方麵讓這個開著寶馬的男人知道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最好不要對她抱有任何的幻想。

    果然他沒有再問,隻是一心一意地開車。這個時候她不由地想到,他也許隻是個單純善良的男人,很容易相信人,她對他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她的內心裏,男人的形象因為內心的仇恨而詮釋為多陰險狡詐、油滑好色,他會是如此純真率直的人嗎?

    為自己又一次謊言成功而慶幸,然而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如同平時不得不說的那些善意的謊言,言後帶來的隻能是無奈。

    有時候她是個虛偽的人,卻總是自認為不應該算是壞女孩一類,而且她並不是個愛說謊的人,說謊會令她不自在,如果非說不可,她寧願選擇沉默。

    但是在現實的氛圍之中,她卻學會了一遍遍撒謊,背離人生準則越來越遠,心中悲涼又現。人生總是不得已,卻還不得不得已。

    車子已經來到了市裏,到處燈火通明,霓虹璀璨、繁華熱鬧的景象,到處都是喧鬧繁榮、讓人感覺躁動的都市曖昧氣息。

    市裏的熱鬧跟郊區的幽靜象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在這樣一個夏季的晚上,街道上光彩奪目的霓虹燈光照射著多少醉生夢死,光鮮的夜生活帶來的是激情的燃燒還是墮落後的痛苦?這一切又有誰知道呢?

    她不是個實踐派的人,很多東西隻殘留在想像的階段,任由思緒隨著夜風在這個城市的夜空如鬼舞精靈般四處飄散、象是無處安生的幽魂一般流離著,而她卻一直地滿足在自己無邊的想像之中無法自拔。

    街道兩邊高聳的建築物快速地朝後移動,車水馬龍驗證了都市的熱鬧非凡。飽含歐美風情的建築綠庭尚城住宅小區很快就出現在了眼前,車停穩後,她解下安全帶,準備下車。

    “旁邊有個小酒吧,請你喝點東西。”他用很認真的口氣說,眸光熠熠。

    聽得出,他並不想如此別離,這一別也許就是不見。在心微微一動之後,她拒絕了他的提議,此刻她需要充足的休息,明天一早才能以最飽滿的精神、最美麗的身影出現在名流帝國中,出現在那個念叨了千遍萬遍、仇恨充暢心懷的他的眼前,那才是最為重要的。此刻的他,不足以引起她的關注和興趣。

    她下了車,他坐在駕駛室裏張了張嘴,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告訴我你的電話。”

    這樣一個問題是她所不屑的。

    也許在別人的眼睛裏她是個瑰姿豔逸的妙齡女子,應該充分的享受著象是夏季夜晚突如其來的一陣涼爽暇意的風一樣讓人措不及防、浪漫溫馨的愛情,品嚐它帶來的甜蜜和美好!遊戲的最終結果永遠是女人流淚、男人甩袖。而是她的字典裏根本就沒有正常的生活可言,這樣的自己給得了誰希望呢?

    他太優秀,如果不是北海的機緣巧合,她和他大概永遠都不會在都市的縫隙中機緣巧合到坐在同一輛車子裏,她和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象是兩條永不接軌的鐵軌,又何苦刻意聯係呢?自作多情,能栓牢這樣一個外表俊朗、溫煦睿智的男人嗎?

    隻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內心的黴暗,這樣的她怎麽能夠允許一個帶足了危險氣息的陌生男人走入自己的生活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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