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刪了幾章,很不流暢,讀者大大們見諒,遠秋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補救了tt)就在張浩埋首於案牘之時,歲月匆匆,又是幾年春秋過去了。

    初春時節的午後,晴空萬裏,瓦藍色的天空高遠澄淨,春風吹來,竹林又是幾次搖曳。

    “耗子哥哥,吃飯啦”熟悉的甜糯聲音從屋外響起。

    已經十八歲的張浩一個轉身就從床上翻身而下,走出門外。

    張浩正如老師蘇軾前不久所寫的詩中所言,腹有詩書氣自華,一件白色錦袍,隻在下袍一端繡上蘭花一簇,腰帶隨意一捆,帶上方巾,麵色紅潤,臉型方正,配以玉骨紙扇,少了幾分青澀,多了一絲書生卷氣。

    張浩背誦光四書五經已經是四年前的事情了,經史子集中地位最高的經部十五著作早已背誦完,史部也基本都熟讀了,集部中的文集如楚辭司馬相如集出於愛好也背了不少,隻有子部實在過於繁雜,基本沒有閱讀過。

    “蓮兒你怎麽不自己先吃呢?”張浩問道。

    “耗子哥哥,這都快要申時了嘛,你再不吃蓮兒也餓壞了。”

    麵前的蘇蓮已經不再是原來奶聲奶氣的小丫頭,豆蔻年華的蘇蓮穿的不是宋人常見的夾衣,而是一身窄袖紫衣,配以折襇密布、翠蓋珠結的月白長裙,領口和裙擺都繡著小小碎碎的白色梨花,頗有幾分漢代服飾的色彩。

    白色外袍,裙擺上盛放著大朵淡藍色的繡花,寶藍色的腰帶上繡著簡單的銀色雲紋,垂著一塊麒麟碧玉佩。她沒有穿耳洞,自然也沒有帶耳墜,頭發簡單的挽在一側,別了一朵約手掌般大小的淺藍色絹花,插了一支白玉簪固定發髻,連步搖吊墜都沒有。

    站在前麵,釵環素雅,身形纖瘦,隻那一雙幽麗雙眸,露出絲絲狡黠,方才能讓人想起八年前的那小蘿莉。鵝蛋粉臉,一顰一笑之間,似有萬般芳華,當真是冰姿玉骨,香肌麝薰。

    隻可惜八年沒離開過竹林的張浩這些年來從未見過別的女性,似乎已經熟視無睹了。

    “過得這麽快?”張浩隻是覺得自己隻不過讀了讀書,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申時了。

    古人計時用的是時辰,一個時辰約等於現在的兩個小時,用十二生肖命名,快到申時就是快到如今的下午三點了。

    “耗子哥哥你讀書入了迷,當然不覺得。”蘇蓮雙手叉腰,氣鼓鼓的把張浩推到了飯桌前,低頭看著眼前明顯已經涼了的飯菜,很是苦惱。

    其實古時人們的習慣都是一日兩餐,早一頓,晚一頓,每天也就湊合著填肚子。

    隻有蘇軾這等不缺錢財的書生才能養的起兩個五穀不識的人。

    “怎麽不吃啊,蓮兒?”張浩慢斯條理的解決飯菜,卻發現蘇蓮一口都沒有動。

    隻有成為進士之後,孔聖人之文力能讓人從此斷五穀雜糧,飲食隻為口腹之欲,可蘇蓮顯然沒到那等境界。

    蘇蓮依舊是氣鼓鼓的模樣,:“這麽涼的菜也就耗子哥哥吃的下了。”

    原來是這事,張浩搖頭苦笑,蓮兒的文力還沒有到自己的水平,不會以文力加熱飯菜也是難免的。

    於是張浩左手在飯菜上一揮,又是慢斯條理的夾著飯菜下咽了。

    蘇蓮秀麗的雙眸盯著張浩,有幾分氣惱,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哼的一聲低頭解決飯菜去了。

    張浩看著蘇蓮氣唿唿的模樣,原本因看到當朝半聖歐陽修新唐書對於黃巢之亂時天下蒼生的慘狀而沉痛的心情不由輕鬆了許多。

    黃巢乃前朝之賊,黃巢之亂幾乎摧毀了唐的根基,半聖歐陽修編撰新唐書言:賊圍陳郡三日,關東仍歲無耕稼,人俄倚牆壁間,賊俘人而食,日殺數千萬。賊有舂磨砦,為巨碓數百,生納人於碎之,合骨而食,其流毒若是。”

    大致意思就是黃巢率兵圍住陳郡三四日,關東卻整年沒有耕種,沒能收獲糧食,黃巢軍隊就俘人而食,一日要幾千萬人,把人的屍體放在大石鍋裏煮,連骨頭都一起吃下去,張浩看書中所言都有些於心不忍。

    可飯菜吃到一半,蘇蓮又是放下筷子,一臉憂鬱的用手拖著香腮盯著張浩。

    張浩倒是不害羞,仍然繼續吃菜。一點都不在乎蘇蓮的樣子。

    “耗子哥哥,爹爹說過兩日就帶你去戶縣博個秀才去了,什麽時候能迴來呀?”

    “不曉得,師尊說什麽時候迴來就迴來吧,天下厲害的人這麽多,我怕到時候師尊嫌我丟人讓我跟著他們去縣學讀書了呢。”張浩邊吃飯邊迴答道。

    蘇蓮哭笑不得,心中暗啐一聲蠢驢,八年前自己還年幼被爹爹調笑也就算了,可過了八年自己都曉得是怎麽一迴事了,耗子哥哥平時挺聰明的可這事怎麽就那麽後知後覺呢。

    但是人與人幼年時的經曆是不一樣的,蘇蓮自幼含著金湯勺出生,作為一個當朝大學士的女兒,有誰見到不是奉承的?即便離了京,到了地方也沒人不敢給她麵子,原本就還算靈光的她一直都被人稱為蔡文姬再世,而這些年來總能想明白蘇軾責罵張浩的用意,與之相反的是,張浩畢竟是乞丐出身,未繼承曹植天賦的時候原本也不算聰明,讀書的這些日子雖然看書幾乎是過目不忘可原來也沒和人交流過看書的感受,加上蘇軾孜孜不倦的“教導”,隻是把自己當成了中上資質的人罷了。

    吃過飯隨手一揮將碗筷清洗之後,張浩則整了整衣冠,徐步踏迴書房。正如蘇蓮所說,過幾天就要和師尊出去了,雖說臨時抱佛腳佛也不見得佛能垂青於你,可總比不抱要好。

    蘇軾早早的就呆在了書房。

    不同於張浩,張浩有時候看書看入迷了忘記吃飯了,第二天早晨醒來也會餓的慌,可蘇軾已經可以辟五穀,經常連著三四天呆在書房裏不出來,遇到這種情況,張浩蘇蓮二人吃的都靠被蘇軾用文力冰藏起來的冷食,再讓張浩加熱一番。

    張浩習慣性的喊了聲師尊,便迴到自己的位置,再去看當朝半聖歐陽修寫的新唐書。

    可蘇軾這時卻是放下了書,伸手讓張浩過來。

    張浩不敢忤逆,隻好忍痛丟下書籍。

    “浩兒可知為何為師讓你來這邊。”蘇軾一臉慈祥的看著張浩,對於這個撿來的徒弟,蘇軾很是滿意,坐在他的身旁,都已經能感受到洶湧而出的文力了,雖然沒有去測試,但是應該比自己當年要厲害點。

    張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蘇軾對這個迴答並不意外,“今日喚你前來一是要你準備下行李,明天我們師徒二人便準備去京兆府的戶縣考試。“

    張浩的眼眸中頓時有了幾分色彩,這八年來雖然好吃好住,可就沒離開過無邊無盡的竹林,最遠也不過走了百十裏罷了。

    蘇軾見狀有些愧疚,這些年來因為自身禁令的緣故,不得隨意走動,卻也害苦了兩個孩子。

    但今日不是愧疚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二是教你天下大勢。“蘇軾語氣平淡。

    張浩一躍而起,再也平複不了心中激昂的心情。自己讀的書都是前朝或者古人的,壓根沒有當朝事跡,即便是歐陽修所編新唐書,對於本朝也是隻字未提,平時詢問師尊也總是避而不談,今日總算是有機會了。

    可剛剛躍起張浩便發現了自己的失禮,旋即站穩坐了下來。

    蘇軾沒有責怪張浩,換做當年的自己也許還會更加激動也說不準的,隻是冷眼看著張浩,直到張浩的臉色恢複如初,不再激動。

    (宋朝京兆府即長安和長安附近的幾個縣,本文中主角所在秦嶺的位置是在京兆府的戶縣,縣府院秀才和秀才考試都是在二月份,需到戶縣縣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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