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上的手如毒蛇般難以忍受。

    她覺得很冷,很累,很想哭。

    她知道自己的本能也許會盡量虛與委蛇,想方設法避免那種事情的發生,然後在避無可避的時候,她會說出一些讓四皇子這樣的人也難以忍受的尖刻言辭,甚至激怒他殺了自己。

    不過很可能得到的是更多的□。

    最多也不過如此了。

    能不能不要再繼續走下去?

    大概是她走得太慢了,四皇子從身後抱住了她,問道:“累了?要我抱嗎?”

    她搖搖頭。

    四皇子看她不說話,恍然大悟她嘴裏還堵了錦帕,便給她解了,甚至把捆縛她手腕的汗巾也去了,柔聲道:“委屈你了,別抱怨,這會兒撒嬌我可受不住……”

    “你要帶我去哪裏?”陸蕪菱得到自由的嘴裏冷冷吐出這樣的話語,“我不想再往前走了。”

    “跟我去南疆呀,”四皇子聲音輕快甜柔道,“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去占地為王,你做我的王後。”

    陸蕪菱搖頭:“我不想去,我已經嫁人了,不想再嫁一次。”

    四皇子頓了頓,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他轉而開腔,聲音故意地輕快,輕柔而危險:“別逼我生氣,小菱兒,我的手段你肯定不想領受,我喜歡你,覺得你貴重足堪珍惜,並不想把你像□一樣肆意玩弄甚至折磨死……”

    陸蕪菱在他說出那樣的話時忍不住抖了一下。

    四皇子卻唿吸都興奮起來。

    這時候通道已經不甚狹窄,他把她攔腰抱起來,低聲道:“你累了吧?我抱你走。”聲音帶著興奮的微喘。

    如蛇類的嘶嘶聲。

    而她也如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連掙紮的氣力都喪失了。隻能說“放我下來”,細微的掙紮卻根本撼動不了他。

    “乖點,”他在她耳邊說,“你要是乖乖同我好好過,就當我的王後;要是你不識趣,就隻好把你鎖著當個玩物了,無論哪種,於我都是樂見其成。”

    他聲音分明輕柔,底子裏卻透著冷漠,更覺得殘酷無情。

    ……又走了一段,通道緩緩上升,如同坡狀。

    再走一段,赫然已見到星光。

    陸蕪菱環顧四周,儼然是一片樹林,很明顯果然已經是城外了。

    “放我下來罷,我自己能走……”她放柔了聲音

    ,帶著幾分央求道。

    四皇子吃她這套,便依言將她放下,隻是依然一手扣住她腰肢。

    陸蕪菱跟著他們踉蹌而行,悄悄將披風上綴著的壓裙的小金麒麟丟在了林中地上。

    動作輕巧自然,沒被發現。

    跟著走了幾步,便是兩輛等待的馬車和幾匹駿馬,還有接應的人。

    陸蕪菱佯作沒注意,讓頭上的樹枝掛掉了她鬢邊一條絛子。

    鞋子太明顯,她不敢用,可惜她出來極為倉促,身上連首飾都沒帶。

    四皇子攜著她上了一輛馬車,其餘人受傷的上另一駕馬車,沒受傷的騎馬,便趁著夜色抄小道出發。

    四皇子放下馬車的棉車簾子,便迫不及待扯開她裹緊的披風,把她壓在了馬車上。

    陸蕪菱沒料到他急色至此,一時都呆住了。

    四皇子一邊扯她衣裳,一邊道:“你這個小騙子太狡猾,這次不能再被你騙了,先得了你的身子叫你死心塌地跟著我。”

    說著異常幹脆,也不做什麽無用的挑逗,直接扯開她胸襟,將一隻手探進去抹胸裏頭先揉捏幾把,另一隻手便下去扯她白綾絝子。

    她本就冷得很,胸前熱氣都不多,被他冰冷的手塞進來,凍得直哆嗦,一邊抗拒一邊絕望道:“殿下不要如此,你把我當什麽了……”聲音帶著哭腔。

    四皇子咬牙:“任憑你今天說得天花繚亂,也休想改了我的主意!先給了我再說。”說著把她抹胸裏那隻手暫時抽出來,按住她腰,另一隻手一用力,已經將她的絝子扯到了腳踝,露出潔白修長的兩條腿。

    陸蕪菱拚命縮著,卻被他提住腳踝,強行分開了雙腿。

    陸蕪菱忍不住哭出聲來:“你這樣不過是迫我一死,才不會就此死心塌地跟著你。”

    四皇子聽了這話,身上戾氣大升,冷笑一聲,將她雙腿硬生生分開到極大,用手撫弄揉捏了幾下,便起身脫自己的下裳。

    陸蕪菱趁此便要從馬車窗口跳下,卻被四皇子捉住腰肢,按了迴來,一邊笑道:“我知道了,菱兒喜歡趴著從後頭是吧?”

    陸蕪菱被他欺身壓住,再也動彈不得,心中絕望至極,眼淚一滴滴滴在馬車上,哽咽道:“你殺了我吧。”

    四皇子伸手從後麵撫弄,笑道:“我隻會讓你死去活來,卻不會讓你死……”

    就在此時,一道雪亮如電如虹的劍光

    ,將馬車從前至後,豁然劈開,驚見雪亮的劍刃,閃爍倒映著漫天星光……

    107、有情無情...

    很多年之後,陸蕪菱都記得當時這一片一掠而過的寒冷劍光。

    那劍光帶著一種仿佛世人無法抵抗的力量,驟然間破開那如同房屋般抵禦著外界的寒風,又如牢籠般拘禁著她的車廂。

    把星芒閃爍吞吐,寒月西斜的夜空陡然間展現在她麵前。

    一時間,她竟然忘卻了自己的處境。

    隻是仰臥在車上,怔怔看著。

    四皇子雖然已經箭在弦上,色授魂與,但是反應卻比她快,一躍而起,避過了這一劍的變勢。

    執劍的人卸了平日身上的銀甲,隻穿了黑色錦緞夾袍,陸蕪菱甚至能看到那袍裾的點點不易察覺的黑色梅花,其中有一朵是她親手繡的。

    黑色的織物帶著錦緞的華光,掩藏著同色繡品的低調的華貴,微微束腰的地方把他的修長有力而又纖細的腰部勾勒得十分悅目,尤其是配著他在半空中飛揚的一頭光澤不輸錦緞的黑發。

    他的人和他的劍都充滿了美和力量。

    他的動作是尋常人難以達到的極致。

    四皇子的武藝顯然不足以抵擋。

    羅暮雪滿麵寒光,殺氣畢露。

    一劍比一劍兇悍致命。

    四皇子手下的死士們已經紛紛出來抵擋。羅暮雪帶的手下不多,也已經拔劍往前,混戰在一處。

    陸蕪菱扯過一邊的棉披風,裹住衣衫不整的自己,臉上淚痕未幹,暴露在徹骨的寒風中,在這樣寒月明麗的冬日夜晚,這樣道路與幽黑的樹林相交的地方,異常安靜地看著這場許多人生死的角逐。

    隻能聽到刀劍相撞的叮咚哐當聲音,和偶爾的慘叫。

    最後,四皇子又受了一劍,被削掉了左邊的小臂,齊臂而斷。

    血流如注。

    陸蕪菱怔怔看著。

    她看到他仿佛是怨懟,又仿佛是遺憾和不甘地看了她一眼,在手下死士們護衛下上馬奔逃。

    羅暮雪揮手叫手下人去追擊,自己朝陸蕪菱走過來。

    他沉默著,沒有說什麽,彎腰把她抱起來。

    她臉上未幹的淚凍成了冰,很痛。

    直到到了他溫暖的懷裏,她才知道發抖。

    “對不起,

    ”羅暮雪把她抱在胸前,“沒保護好你。”聲音喑啞,有難言的痛楚。

    陸蕪菱把臉貼在他胸口,透過厚厚的棉袍,依然能感覺到他心口的溫暖和肌肉的力量,聽到他心髒穩定而有力的跳動。

    “差一點……隻差一點……”她哽咽起來。

    羅暮雪一時覺得心仿佛被什麽抓了起來,難受至極。

    恨聲道:“都是我沒安排好人來保護你!”雙臂緊緊箍住她,“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氣。”

    陸蕪菱終究不敢試探羅暮雪。

    曾經她是個非常較真的姑娘,什麽事情都喜歡尋根究底,但是當她真正有了在乎的人在乎的東西,才知道維持住她愛的東西,也是可以難得糊塗的。

    可惜的是羅暮雪沒有親自追上前,他手下的人終究是把四皇子追丟了。

    四皇子敢於到京中行刺和擄人,終究是做好萬全準備的。尤其是退路。

    羅暮雪再一次把陸蕪菱抱在馬鞍前,裹好她的披風,又把自己的黑貂皮大氅給她裹上,這才策馬迴京。

    進了府中,羅暮雪抱著陸蕪菱下了馬,不顧她掙紮和下人的目光,親自把她抱進房裏,讓驚慌哭泣又驟然驚喜的繁絲退下,親自把她放在暖和馨香的床上。

    陸蕪菱躺在熟悉的床鋪,聞著熟悉的味道,享受著熟悉的地龍的溫度,舒了口氣,道:“真是恍若隔世。”

    羅暮雪低下頭萬分溫柔地親吻她,緩緩解了她的衣裳,吻遍她渾身每一處,仿佛在做一個儀式。

    既像是十分動物地重新宣告他的所有權,沾染他的氣味,又像是一絲不帶□地安撫她被欲望傷害的心,拯救她對男子的認知。甚至還帶著從前一直積攢至今的歉意。

    陸蕪菱感覺到了他的溫和和善意。

    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驟然間她能感受到在她身上的男子完全打開的內心,溫暖的感覺將她籠罩其中,仿佛渾身舒展泡在熱水裏,又仿佛縮在冬天清晨的暖暖被窩裏……

    她能看到他認真的愛,對她的愛憐……

    這些虛幻的東西在此刻真實得仿佛觸手可及。

    她不知不覺被他打開和進入,過程溫柔得沒有一點占有和征服,很難想象羅暮雪這樣的男子,竟然有如此溫柔的時候。

    她閉上眼享受,呢喃道:“遇到你,我真的很幸運。”

    這句話仿佛一個契機,一根導火索。

    羅暮雪瞬間被點燃。

    他的動作突然猛烈起來,猛烈地親吻她的嘴唇,一下下兇悍地占有她,仿佛要把她全部納入體內……

    而陸蕪菱卻沒有對這種兇猛有任何的反感,而是放開自己,追隨他的節奏,任憑他占有,被他所征服,享受他帶來的極致的快感。

    她不知道自己發出怎樣的聲音,她隻是喘息著,甚至忘掉了自己在哪裏,在做什麽。

    她暈眩,旋轉,可最終仍然是安全的,安全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躺在自己的男人的懷中。

    羅暮雪顯然也得到了非常令他滿意的快感,他把她抱在懷中,一下下輕撫她的背,輕聲道:“菱角兒,咱們該要個孩子了。”

    第二天羅暮雪進宮,因為沒有抓到四皇子向皇上請罪。

    當時周圍沒有別的人,皇帝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一個很複雜的神情。

    仿佛是遺憾,又仿佛是如釋重負。

    彼時近午,天氣晴好,窗外略有暖陽和風。

    皇帝望著外頭的欄杆外伸展的枯樹樹枝,悠然出神,道:“沒抓到也好,讓他去罷。”

    說著一笑,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朕也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

    年近三十的聖上,瘦削端正並不算太英俊的麵孔上,流露出很久沒有的神色。

    “無情最是帝王家。”

    隻是帝王之家出身的一樣是肉身凡胎,也是從呱呱啼哭的嬰兒長大,也會痛也會流淚,又豈能說無情便無情?

    皇帝自幼喪母,在這樣的宮廷裏長大,自然是極為不容易。

    作為太子的弟弟一直是把他當成眼中釘,明刀暗槍,自然不會有什麽感情。

    麗妃因為入宮晚,和皇後敵對,和他沒有一開始便明著衝突,後來也心存利用,並沒有撕破臉。

    麗妃生老四,他是看著的。

    比他小將近十歲。

    他看到那軟軟小小的一團,看到過那白生生的小臉小時候圓得像蘋果一般,黑烏烏的眼珠子亮閃閃的,可愛極了。

    他看著他學說話,吱吱呀呀,看到他從跌跌撞撞走路到慢慢滿園子跑,引得宮女乳母們跟著追。

    看他說出那樣稚氣的話到慢慢狡猾,眼珠子一轉便能說出像模像樣的謊來。

    再到他慢慢生成翩翩美少年。

    甚至看出他對於身世和母親的煩惱。

    再然後,便如此了……

    皇帝的心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屬於帝皇的,他十分理智,十分殘酷,隻要對他的帝位有影響的,多麽殘忍的事情也足以為之。

    另一部分的是他自己的,裏麵有迴憶,有惆悵,有感情,有痛楚。

    隨著他在帝位上時間越久,後者和前者便會融合得越融洽,他的決斷會漸漸無情,手段卻會漸漸溫和。

    會越來越少感覺到矛盾和痛苦。

    但現在的聖上,還是個即位不久的帝皇。

    羅暮雪沉默了一下,行禮道:“是,陛下。”

    皇帝非常溫和地看著這個英姿勃發,極具才幹,又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將領,滿意道:“暮雪,你隨著我東征西站,有從龍之功,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對朕忠心,好好辦差事,朕絕不會薄待你。咱們能君臣相得,直至垂垂老矣。”

    羅暮雪跪下,道:“多謝聖上厚愛,臣萬死不辭。”

    皇帝笑道:“沒抓到老四,你也不用領責了,等有一天再南征,你給朕掛帥吧。”

    108、繁花似錦...

    年後四皇子的事情揭過去之後,陸蕪菱的生活仿佛迴到了從前的平靜。

    羅暮雪聖眷甚隆,仕途穩定,家中田莊店鋪收益也穩定,包括西北那邊,蕭大十分能幹,聖上也念舊,給了那邊不少支持。

    羅暮雪便想到,把陸蕪荷送給蕭大做妾。

    蕭大精明能幹,不容易被女色所惑,據聞他家娘子也是十分精明能幹。

    而且蕭家雖無官位,僅為商人,卻是家資豪富,又得聖眷,無人欺辱,做他的妾自然是錦衣玉食不愁,何況就是看在羅暮雪夫妻麵上,即便蕭大不喜歡她,也不會虧待她。何況陸蕪荷一般男子都會喜歡她的。

    羅暮雪其實也挺煩這事兒,打從陸蕪荷被贖迴來,雖然大部分拜倒她豔幟之下的紈絝子弟沒那個膽子來公然覬覦,但是還真有些大膽或自恃家世的,托人來或說情或暗示,被托者也覺得尷尬,支支吾吾,令人好不膩煩。

    何況羅暮雪麵對陸蕪荷幾次,陸蕪荷都作出一副嬌滴滴格外羞澀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厭惡,其心可鄙。

    他因為以前便偷偷留意陸家家事,對於陸蕪荷曾經對陸蕪菱的擠兌心裏很明白,也便明白她是個如何樣的人,自然不會被她輕易迷

    惑。

    能夠把燙手山芋扔出去,自然是好事。

    陸蕪菱對人選也比較滿意,她令人去對陸蕪荷傳話,讓她準備出嫁,對方符合她的標準。

    陸蕪荷知道了自然是掀起軒然大波,原本她的生母青姨娘被送去賈氏那裏的事情是瞞著她的,她並不知曉,這些天陸蕪菱令人刻意控製她所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她逃出來故意撞到羅暮雪那次之後,陸蕪菱嚴厲懲治了些下人。

    這次她聽到陸蕪菱傳話如此簡單,更是沒想到陸蕪菱真的要把她嫁出去,便哭著說不嫁,反正也嫁不到什麽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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