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舒腫著眼睛從睡夢中醒來。昨晚後半夜實在是太疲倦,便在不知不覺中睡了去。


    她動了動壓得有些酸疼的肩膀,來到窗前,看到今日的陽光很是明媚。


    不過就算在明媚,也照射不進她的心裏。


    草草地洗漱完,又吃了點東西之後,俞舒收拾好還是出了門。


    有些事情在家裏想來想去沒等想出個結果,倒還不如出去散散心。


    來到小區附近的一個公園,俞舒找了處陽光充裕的地方坐下,感受著陽光暖暖的溫度。


    此時此刻,她再想起與嚴縉之間的種種,依舊覺得很累。


    當兩個人在一起會覺得累的時候,不管誰對誰錯,堅持下去的結果,到底是歡喜還是悲傷,誰又能說的準呢。


    不過俞舒想起更多的,還是跟嚴縉在一塊過得甜蜜的那段時光。那段時光,真的是她多少年來最快樂的日子。


    她絲毫不否認,如若沒有嚴縉,那麽她走到現在,心中還剩下多少柔軟,多少愛的能力,都無法預料。


    腳邊突然滾過來一個皮球,她撿起球之後,便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有些搖搖晃晃地跑過來。


    “阿姨,球球。”小男孩仰著頭對她說。


    俞舒的心一下子軟的厲害,她遞過球去,笑眯眯地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呀?”


    “球球,我的球球。”小男孩也不知道是在迴答俞舒的問題,還是急著要迴球去,說話的時候還留著口水。


    俞舒也不再逗他了,笑著看著小孩子抱著球去到不遠處的媽媽身邊。


    曾經俞舒也跟嚴縉說過,過了這段時間,他們也要個孩子吧,不管是生出一個像他一樣穩重沉默的兒子,亦或是個像她一樣女兒都好,他們兩個都會放在手心裏疼著。


    隻是當時覺得描繪的極好的藍圖,現在想來,隻覺得無比遙遠。


    時間在她這裏突然變得快了起來,待那對玩球的母子走後,又來了一群打羽毛球的中學生,待他們也離開時,俞舒看了看表,是下午的四點多。


    她現在一點都不覺得餓,但是早飯吃的也不多,中午也沒吃,她還是去了小區外的一家麵店,點了碗小麵吃下去。


    到達樓下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了。


    她去看了一眼信箱,因為今天的報紙還沒取。


    隻是信箱內除了份報紙,還有一封信。她拿起看了一下,發現上麵並沒有寫寄信人的名字。


    拿著信迴家之後,俞舒先沒看,而是去洗了個澡,出來之後才拆開信來看。


    這封信其實也說不上是信,因為僅僅隻有一張化驗單。


    俞舒一看化驗者的名字,俞雙,俞遠國,心裏便是一驚。


    再然後,她看到“無父子血緣關係”的字樣之後,隻覺得心撲通撲通幾乎就要跳出來。


    小雙不是俞遠國的親生骨肉?


    她隻覺得耳膜有些震痛。


    當初知道自己跟俞遠國沒有任何關係的時候,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受,因為俞遠國於她,根本是個連陌生人都不如的存在。


    但是小雙不同啊,一直以來,因為小雙,她才對俞遠國還有著那麽一點期待,希望他能好好對待小雙,她的弟弟。這樣的話,哪怕他做的事情再無恥下作,她也願意一定程度上忍受。


    可原來,一切都是錯的。


    俞舒心裏簡直是又急又疼,關鍵她還不知道這份化驗單是誰寄給她的,小雙知道這件事情嗎?如果他不知道,是不是還要一直被俞遠國給蒙蔽著。


    想到這,俞舒再也無法沉定,她穿好衣服,拿著化驗單就出了門。


    她去找的自然是俞雙。


    不管他現在知不知情,作為她的立場,總要去提醒他。


    來到俞雙的公寓之後,她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什麽東西砸碎的尖銳聲音。


    她一凜,連忙伸手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從裏麵打開門。


    俞舒看到的人是南婷,隻是後者臉上掛著淚痕,眼眶也紅得不像話。


    在她後麵的人,自然就是俞雙。


    他的臉色也十分不好,放在輪椅上的手也是微微顫抖的。


    俞舒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在進門看到破碎的花瓶碎片之後,她才有些疑慮和擔憂地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南婷沒有迴答,隻是低著頭沉默地去收拾碎片,而俞雙,在冷冷地瞥過她一眼之後,抬頭對俞舒說道:“姐,我們去書房吧。”


    書房的門關上,後麵的南婷的眼淚終於簌簌而下,染濕了手背。


    俞舒對方才的事情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一方麵擔心南婷,另一方麵,他也怕俞雙身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按照以往他的性子,必定不會發這樣大的脾氣。


    隻是俞雙明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談,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南婷有些事情做得不力,我有些不滿意而已。”


    是不是而已,他沒再說。


    而站在俞舒的立場,即便是俞雙是她的弟弟,她跟南婷也認識,但到底還算個局外人,到人家家裏指手畫腳這種事,她也知道是多麽不妥,更何況,她今天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因此也再顧不上問了,忙將口袋裏的那張化驗單拿出來,遞給俞雙。


    俞雙看到之後明顯怔愣了一下,再抬頭看向俞舒的時候,也是存著疑惑的:“這是什麽?”


    俞舒見他這模樣也知道他是不知情了,於是便實話實說道:“不知道是誰寄到我的家裏,偶然看到的。”


    俞雙又仔細地看了幾遍,才將化驗單放到桌上,神色凝肅:“不管化驗的結果是不是真的,能做出這種事的,一定是我們身邊的人。”


    俞舒思量了一下,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隻是我不明白就算是有人想要捅破你不是俞遠國親生兒子的秘密,為什麽要將這份結果寄給我。寄給你或俞遠國,不是更合理嗎?”


    “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化驗結果準確,俞遠國會不會早就知道我不是他兒子這件事。”俞雙突然問道。


    “你的意思是,是俞遠國寄的單子?”


    “不一定,但是有這種可能。”俞雙轉動輪椅,來到書架前,“其實很早以前,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感覺,或許我不是父親的親生骨肉。如果是的話,有些事情他不會讓我去冒那樣的危險。”


    俞舒聽出他話中淡淡的落寞,頓時有些說不出話。


    是啊,小雙不是他,他對俞遠國,到底還會存著些父親的親情愛戴吧。


    “隻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確定這是不是一份真正的化驗單。”俞雙的聲音聽上去恢複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份果決的意味。


    “你想和俞遠國再做一遍鑒定?”俞舒隻想到這種可能。


    “雖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總得試試,不能讓別人挑撥了還不自知。”俞雙答道。


    俞舒點點頭,也覺得有道理,不管這份化驗單是真是假,隻要不是自己確定的結果,也總覺得有些不放心。


    但是這單子的寄出者……


    上麵有醫院的名字,還有化驗員的名字,倒是可以去查一查。


    俞雙原本也是這個意思,而且對現在的他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


    “姐,等我都查清楚之後,再把結果告訴你。”


    俞舒知道現在的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恰恰是小雙,能最快地將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對了,這件事你還有沒有告訴其他人?”俞雙像是突然響起什麽一般問道。


    俞舒搖搖頭,她看到信之後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這裏,更何況,她現在還能跟誰說呢。


    “那就好,現在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未知的可能。那個人在暗,我們還不知道他的目的,因此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俞雙從方才開始平靜的麵容突然顯露出一絲疲憊,“如果我們還生活在以前那樣的日子當中就好了,不用活得像現在這麽累。”


    俞舒也輕輕笑了一下:“不管怎麽樣,能看到現在的你,姐姐覺得很高興,特別高興。”


    “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也不管誰是對是錯,你都是會站在我這一邊的,是嗎,姐?”俞雙突然問她,帶著些茫然和無措。


    俞舒的心倏爾疼了一下,然後肯定地告訴他:“當然,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她的弟弟,她不站在他這邊,又要站在誰那裏呢?


    俞雙聞言終於展開眉頭,笑了。笑容燦爛得,像是多年前,他還是那個拿著籃球站在陽光下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姐姐一樣。


    時光轉換,似乎什麽都還沒變。


    俞舒走後,俞雙在書桌前靜默了一會兒,接著轉過身,從書架上拿出一本書,書裏夾著一份跟俞舒給他的一模一樣的化驗單。


    看著單子,他忽然輕笑了一下,神色卻還是平靜的,隻是眼底多了幾分嘲弄。


    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誰。


    過了不多久,他將單子和書都重新放迴原處,接著拾起手機,給不知名的人撥出了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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