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一開始,你就是朝著嚴樁丞去的?”俞舒了然地歎了一聲。


    嚴縉有些哭笑不得,到了這個時候,她難道還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要不,我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


    俞舒在他懷裏鑽了鑽,找個更舒服的位置,接著閉上眼睛,裝作要睡去的樣子:“誰知道你呀,每天左一套右一套的,當真比女人還善變。”


    “嗬……”嚴縉涼涼一笑。


    這女人,又是怎麽了?


    俞舒也不管他舒不舒服,反正他說的話就是讓她有點不舒服。


    唉,原來以為這次之後兩個人之間什麽都說開了,誰知道很多事情還得讓她自己去猜。猜來猜去,她都有些累了。


    其實俞舒這次可是真的冤枉著嚴縉了。要知道我們嚴大少在經曆了差點失去愛人的痛楚之後,盡管他把這份擔憂和痛掩藏得很好,但是心裏總是忍不住有些惴惴,生怕兩人之間一個不小心再生出什麽嫌隙。所以現在的他做事說話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讓俞舒滿意。


    於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百般周到地照顧,生怕她有什麽不舒心。


    有些事情不告訴她隻是因為謹慎,也是不想讓她擔心。但是他完全沒有想過要瞞著她好嗎,隻要她一問,他可不就全數招供了。


    俞舒聽嚴縉方才那一聲涼笑之後就再沒了動靜,心裏又開始不免有些小別扭,這時候,他不該向她解釋的嗎?


    要不說戀愛中的女人有點小脾氣,生病中的戀愛的女人更是有些不可理喻。


    退一步講,要不是嚴縉心思通透,肯定也get不到俞舒現在究竟在憋悶什麽。


    但實際上,他也很憋悶。


    “那你先睡吧,我還有點工作,今晚要完成。”說著,嚴縉就要坐起,準備下床。


    他生氣了!


    俞舒猛地睜開眼睛,抓住他的手臂,急問道:“你去哪兒呀?”


    嚴縉正背對著他,也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感覺他的聲音都有些泛冷:“有些公事。”


    切,他現在連工作都沒了,還能有什麽公事呀?


    當然,這話俞舒可說不出口。


    她在想是不是剛才自己的語氣有點衝,或者是態度有點不好,就把嚴縉給惹毛了。


    可也怪不得她啊,這兩天嚴縉可都是對她百依百順的,碰著她發脾氣他也總是忍讓著,難道現在是忍不了了,就要走了?!


    生病中的女人感受到了來自戀人的危機。


    她用自己敏銳的洞察力確認,嚴縉確實是有些不高興了。


    盡管這不高興她覺得有些莫名,但是麵對著自己的男人,她也想不了那麽多了。


    最最關鍵的是……她可不想他走啊。


    如此,她也就搞了個突然“襲擊”,猛地抱住了嚴縉的背。


    “老公……”


    嚴縉的背一僵。


    別說現在他們離婚了,就是尚在婚期的時候,她都沒喊過他一聲老公,屬於夫妻之間最親密的稱唿。


    看著嚴縉還不為所動的樣子,俞舒想了想,使出了畢生最厚臉皮的招數:“我覺得好冷,想讓你抱著睡,別走,行嗎?”


    好吧,她就不相信,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沒什麽誘惑力!


    而且以她對嚴縉的了解來看,這男人平日裏雖然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但是很多事情上……恩……那種事情上還是根本禁不住誘惑的。


    果然,這次嚴縉動了。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俞舒,眼裏似是還冒著絲絲的火焰。


    方才他假裝生氣,也隻是為了給這女人一點小小的“警告”,就像遲為澤說過的,女人不能不寵著,但也不能太嬌慣。


    其實嚴縉對待俞舒的脾氣還是能包容的,或者說,他喜歡去包容,因為以前的俞舒盡管對他傾心愛戀著,但是屬於戀人之間的那點依賴……還是有點不夠。沒有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依賴著自己,嚴縉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即便是現在俞舒再怎麽跟他鬧,他也絕對生不起氣來。


    方才那一出……他隻是想看看,若是俞舒看到他“生氣”了,到底會作何反應。


    嗬……喝酒之後的男人的小心思!


    哪怕是表麵再高冷,也會想知道,自己在對方的心中,到底是有怎樣的分量。


    而現在……他好像知道了。


    俞舒對他眼中的這團“火”可根本就不陌生,可是想起她現在的境況……算了,誰讓她自找的呢?


    她先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主動湊上前去吻她。


    她能明顯感到麵前男人身體驟然緊繃,但是等她剛一碰到他的唇,卻叫他一把給推開。


    嗚……不帶這麽打擊人的!


    俞舒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也開始冒火了!


    嚴縉卻皺著眉頭,看向她的手背。


    俞舒這才也發覺到,因為剛才的動作太大,導致針頭處有些迴血。加上手背上其他地方的淤青,看上去還真慘。


    嚴縉拉過她的手,在指腹上摸索了兩下,冰涼,頓時臉更沉了。


    “我沒事的……”俞舒小聲地說道,意思是還可以繼續。


    “嗬……”嚴縉又是這樣笑。


    這次還沒等俞舒反應過來,嚴縉已經下了床,摁了鈴,很快護士就走了進來。


    重新紮好針之後,俞舒躺在床上,故意空出右邊的位置,對著還坐在床邊的嚴縉說道:“你還是上來睡吧。”


    還沒等他應一聲,她就緊接著說:“不許再嗬我了!”


    嚴縉看著她眼眸中淺淺地紅色,知道她應該是困倦了,其實他又何嚐不是,被酒精麻醉過的大腦,也很想沉睡,也有些不容易清醒。


    “睡吧。”他還是輕聲說了句,順帶著給她掖了掖被腳。


    俞舒這下心裏更委屈了,但是她也不能發作,隻得自己悶在被子裏。


    旁邊好像沒什麽動靜了,她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嚴縉還在凝望著她。


    她的臉頓時有點熱。


    方才室內的溫度好似還未散去。


    “咳咳。”她想說些什麽打破這股子氣氛,“我說,咱們以後能不能別提嚴樁丞了呀,真糟心。”


    糟心的不僅僅是嚴樁丞這個人,而且是因他而起的話題。每每跟他扯上關係,好像都不那麽愉快。


    “好。”嚴縉的聲音低沉。


    “還有……以後我不跟你任性了,我會還像以前一樣,好好理解你,好好愛你的。”病人終於有了迴歸的自覺。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嚴縉頓了一下之後,答道:“不用。”


    不用,俞舒。現在的這個樣子,雖然跟以前的你相差甚遠,但是我卻覺得無比地喜歡。


    以前的你,聰明,理智,大度,很多事情你不願意去深想,也不願意去計較,但是無形中也少了許多戀愛中的甜蜜。


    遲為澤那時候說得對,女人不應該將她當做生意夥伴來對待,兩個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理智。


    不高興了,就吵一架。喜歡了,就親吻一通。哪還需要那麽多的條條框框去計劃,去實施。


    所以,現在的你,我很喜歡。喜歡你跟我撒嬌,跟我耍脾氣,跟我吵鬧。


    這讓我覺得……很窩心,很幸福。


    這番話,嚴縉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不會將甜言蜜語掛在嘴邊,但是俞舒卻真的能感覺到。


    感覺到……嚴縉此時心裏在想什麽,還有,他以後會做什麽。


    眼睛,突然有些霧蒙蒙的。


    “唉,你真壞。又讓我難受了。”俞舒嬌嗔了一句。


    嚴縉握住她沒打針的右手,輕輕摩挲了幾下,說道:“快睡吧。”


    “恩。”這下俞舒終於乖順地閉上眼睛,沉溺在已經襲來已久的困意當中。


    嚴縉就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良久,良久。


    ——


    第二天俞舒一醒,發現嚴縉已經沒了蹤影。


    昨晚不知道他是怎麽睡得……


    俞舒覺得心情有些沮喪,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傾向。


    她尚在不開心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一陣響動。


    應該是護士來換針了吧。


    俞舒望著天花板,呆呆地想。


    很意外的,走進來的居然是幾個醫生,還有……嚴縉。


    醫生再次給俞舒做檢查的時候,嚴縉就站在一旁,神色稍顯沉肅。


    但當醫生說出“傷情無大礙,可以迴家調養”的時候,他又是忍不住的眉頭一展。


    俞舒也覺得有些奇怪,她才醒來沒幾天,按說應該在醫院裏多待一些時日,沒想到竟然可以這麽早出院。


    等嚴縉辦完出院手續迴來,他才告訴她到底是怎麽迴事:“我聽說昨天俞遠國來過了。”


    俞舒沉默著點點頭。


    “那醫院,就不能再待下去了。”嚴縉開始替她收拾東西。


    俞舒也知道住在醫院也不是長久之計,俞遠國能來,說明其他人也能來。


    她的身體還未大好,謹慎點總沒錯的。


    而且迴家之後,她知道受到的照顧肯定會比現在更好。


    更何況這還是嚴縉提出的,那她就更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於是就安安心心地坐在床上,看著嚴縉忙上忙下的。


    要離開的時候,俞舒才恍然想起來:“我還要通知南婷一下呢,她還不知道我今天出院!”


    嚴縉想了一下,說道:“迴去的路上給她打個電話吧。”


    俞舒點點頭。


    雖然她沒南婷的號碼,但是先打電話給小雙,再經由小雙去找她好了。


    恩,就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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