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遲為澤在又嫌棄似的逛了一圈之後,便說要迴去了,而且還再三叮囑她要是知道俞舒在哪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何琪正在為不知道俞舒去哪而著急呢,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更加煩躁,隻簡單了應了一聲就準備送客。


    遲為澤見她有些不耐煩的模樣,忍不住又遲疑道:“你真的跟那個男人沒關係吧?”


    俗話說,這醋吃一點算是情調,要是灌了一壇子,那真是讓人招架不住了。


    何琪幹脆直接把遲為澤推了出去,同時說道:“迴去先把你這一身酸味洗掉再來找我,ok?”


    看著大門在自己麵前緩緩關上,遲為澤有些無趣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著這女人當真是把他當作小心眼的男人了。


    不過也難怪,雖然他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在感情裏占有欲還是很強的。


    這占有欲說的好聽是因為在乎,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大男子主.義了。


    “這該死的愛情……”下樓的時候,遲為澤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歌,調子也破碎得不成樣。


    還在屋裏的何琪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給俞舒撥了過去。


    說實話,依照前兩天她看俞舒的情況,她還真不期待著她能接電話,不過驚喜的是,不出幾秒,那邊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妞,你去哪兒了?”何琪連忙問道。


    “琪琪。”俞舒的聲音倒很是平靜,“我這兩天終於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現在我迴來,雖然麵對的難事有很多,但是早完成總比拖下去要好。你不用擔心我,我很好。”


    何琪一聽她這麽說眼淚差點下來。


    其實她本來不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隻是因為對俞舒太過了解和熟悉,所以才知道,她說的這幾句話裏,到底藏著些什麽意思。


    “要不……就這樣算了吧。妞,以後咱們兩個一塊生活,也沒什麽不好。”


    “說什麽呢,”俞舒低笑了一下,“我剛才說了,別擔心我。你和……也要好好的。琪琪,其實現在我才明白,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也要靠自己去守護的。以前我還是太過單純,以為是你的,怎麽也跑不掉。但原來不是。很多事情,你不留神,他就走了,再也迴不來……”


    “或許嚴縉他……”何琪實在是聽下去她這般看透世事似的語氣,甚至連先前對嚴縉的氣惱都沒了,忍不住替他解釋道。


    “嚴縉隻是一方麵。等我這次把事情都解決了,打算去一趟旅行。以前你總跟我說別太累,給自己放鬆一下,我還不信,以為靠自己就能撐下來。但事實證明,我還是會累的啊。真想有哪一天,能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那樣的生活,才真美好……”


    ——


    俞遠國一上班就有人跟他報告,說是俞舒迴來了,正在財務部開會。


    他一聽差點氣的胡子都翹起來,心裏更是氣很得不行。


    不僅僅是俞舒不打一聲招唿地就迴來,還有財務部那群人,當他先前下的命令都是死的嗎?俞舒原則上已經離職,已經不再是財務部的總監,這群傻子都不知道嗎?


    懷著一腔高燃的怒火,俞遠國親自下了樓,來到財務部的辦公區。


    就如方才助理報告的那樣,辦公區裏並沒有人,應該都去會議室了。


    俞舒這時正在講話,卻被突然推門的聲音給打斷。


    她平靜地迴頭一看,再平靜地站起身,問候道:“俞總。”


    會議室的其他人也跟著站起身。


    那邊俞雙也透過目光來,但眉頭卻稍稍有些皺起。


    “你這是在幹什麽?”


    以前俞遠國就算對俞舒再怎麽不待見,但是在外人麵前,他還是有所顧忌的。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俞舒,而是為了自己的形象。


    隻不過這次,他像真的是動了肝火,還在這麽人的麵前,就大聲地吼了出來。


    底下的人都噤若寒蟬,對於頂頭上司和老板的爭吵,他們別說插一句話,就是站在當場都覺得有些尷尬。


    俞舒心細,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


    若是在以前,她肯定會讓他們先出去,自己再和俞遠國談下去,但這次,她隻是淡淡地瞥過一眼,然後用依舊平靜無波的聲音說道:“我在開部門的例會,俞總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別忘了,你已經離開俞氏,已經不在這個位子上了!”


    “哦?那我還真不知道,我隻是調休了幾天,迴來之後也沒人告訴我所謂離職的事。難道是俞總提前簽發了解任函嗎?”


    “你……”俞遠國臉色有些難看。


    俞舒也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給俞遠國難堪,她也得不到什麽好處。於是隻接著道:“要是俞總還有什麽事情,請讓我把會先開完,稍後我會親自前去您的辦公室說明。”


    俞遠國狠狠錘了一下手裏的拐杖,似乎被她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搞的更加生氣,想劈頭蓋臉地罵迴去,卻叫身旁的助理拉住。


    若是不在俞舒麵前,俞遠國肯定是圓滑世故八麵玲瓏的,他知道在屬下麵前要保持好的風度,不能太過易怒跋扈,可是這股子認知理智在俞舒這裏總是變得不堪一擊。


    或許是由於俞舒那張熟悉的臉,和那相似的絕強頑抗,讓他恨不得上前去狠狠撕裂她。


    但最後到底還是忍下了。


    俞遠國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待會兒來我辦公室,還有俞雙。”


    等到會議室內又恢複了先前的平靜,俞舒才對底下麵麵相覷的眾人說了句:“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我們繼續吧。”


    她的話裏還夾帶著一絲歎息。


    不少眼尖心細的人發現,這次俞舒迴來,其實發生的變化還是很大的,以前的她雖然幹練清冷,可是眉宇間還是時不時地出現神采飛揚。這個年紀的女人,本該就是如此模樣。


    隻是現在的她,雖然外表和以前無異,但是眼裏似乎帶了些滄桑之感。


    能讓人覺察出滄桑,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是心累了,就是心死了。


    再想想先前雲騰嚴總和路氏千金的八卦新聞,大家也都是在心裏默默一歎,但外表絕對表現不出來。


    會議在半個小時後結束。


    俞舒坐在原位上看著同事們一個個從自己麵前走過,離去,身上的那種無力感又愈發重了些。


    她開始思考,自己辛苦打拚這麽多年,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過寄人籬下的日子,想痛痛快快的活著?


    還是為了在職場上謀得一席之地,從而獲得別樣的滿足?


    亦或是,僅僅為了向俞遠國證明,她不靠別人,依舊能過的很好。對她這樣的女兒苛待,是他的不對,是他的愚昧。


    即使很不想承認,俞舒心底裏還是騙不了自己,第三種,還是第三種。


    待到隻剩下她和俞雙兩個人之後,俞舒才緩緩起身,對著俞雙輕輕一笑,道:“我們也走吧。”


    俞雙看著她,眼裏似乎有些心疼和難受:“姐,要是不開心的話,不用這麽逞強。”


    俞舒搖搖頭,真的沒有一絲一點的脆弱。


    “我不是逞強,隻是習慣了。小雙,我必須足夠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你。”


    ——


    來到總裁辦公室前,立馬有人上前來幫著推俞雙的輪椅。


    俞舒知道他們不是對自己殷勤,而是希望能在小雙麵前多留個好印象罷了。


    人哪,總是能夠第一時間分辨出誰對自己有利,誰又需要不遺餘力地去討好去巴結。


    其他人尚且如此,在總裁辦這樣的地方的人,眼力見自然更厲害更毒辣。


    俞雙卻被弄得有些尷尬,在看向俞舒的時候有些小小的不知所措。


    俞舒迴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示意他不用緊張。


    進到俞遠國的辦公室之後,俞舒在後頭將門輕輕關上,然後迴過身,推著俞雙的輪椅走到俞遠國的辦公桌前。


    此時的俞遠國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模樣,喜怒不形於色,仿佛方才的失控隻是人的錯覺。


    可是俞舒卻不會簡單地認為那是一時的爆發,稍後就全部煙消雲散了。


    俞遠國他,肯定是將最深的氣很埋藏在心底。這樣的狂怒,一旦再次傾瀉出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安然麵對。


    隻是此時,三個人在一處,氣氛很是平靜,似乎就是真的家人一般。


    這次是俞雙先開口:“爸,你找我和姐過來有什麽事?”


    俞遠國在看向自己的兒子的時候目光還是溫和的,他甚至輕笑了一下,而後道:“你姐今天迴來的事,你知不知道?”


    俞舒一聽俞遠國先把矛頭指向俞雙,這下頓時有些著急,答道:“不關小雙的事,你別牽扯上他。”


    俞遠國並不惱,甚至眼底劃過一絲了然的算計。


    能讓俞舒有這麽大反應的,除了俞雙,恐怕就是那個嚴縉了吧。


    隻是前兩天又出了那樣的新聞……


    俞舒,說到底還是你太年輕。你怎麽忘了,在商場上是最不能暴露自己的軟肋的。


    今天你把俞雙這個軟肋露出來,改日我就能利用他讓你丟盔棄甲。


    錯了一步往往就是步步錯。


    真到有一天,我把你和俞雙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到時候你是要自己犧牲呢,還是把自己的弟弟推入地獄。


    嘖嘖,那樣的場景想想都覺得激動人心。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那一天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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