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寒臉騰地氣紅了,激動之餘氣得急忙將藍語思撈起,卻赫然發現她已流了滿臉的鼻血。藍語思氣得想罵人,當誰想親他似的,若不是掌握不好平衡,她也不至於撞出了鼻血。話說迴來,這傢夥的胸肌到底是什麽,怎會如此硬。


    “你!給我滾!”易輕寒真想一掌拍死她,抬了幾次手終是沒有落下,此時就聽外麵一陣喧鬧。


    易輕寒一腔怒氣隻好往外撒,掀起轎簾騰地便跳出去。藍語思抹了把鼻血也跟著探出頭去,想看看到底是什麽狀況,力道大得竟讓自己撞出了鼻血。


    “老子娘的!誰擋了爺的路,還不快滾開!爺今天高興,算你走運!”一個長著連鬢鬍子的公子哥兒騎在馬上叉著腰,手拿馬鞭指著易輕寒這一方笑罵到。


    易輕寒眼神掃過眾人,本是氣焰囂張的眾位公子哥皆慢慢斂住笑意,那領頭的連鬢鬍子本是仰頭笑著對身後一群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說話,此時也感受到氣氛不對。待他正要繼續說話時,身邊一個瘦高的公子哥兒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別,別說了,是東廠的人。”


    “東,東廠的人又怎樣?我祖父,我祖父是……”連鬢鬍子越說越沒底氣,自己祖父是前朝內閣首輔沒錯,但致仕之後早已駕鶴西去了,聲名雖有餘威,但在東廠的人麵前還真不知道能不能立得住腳。


    東廠的番役探子遍布全國,此時易輕寒身邊早圍了一群人,看著對麵的公子哥兒躍躍欲試,隻等易輕寒一聲令下。


    “身為官眷當街縱馬,滋事擾民,都給我帶迴去!”易輕寒一揮手,眾番役便開始拿人。


    “你,你敢,我爹是吏部侍郎……”


    “放開我,狗奴才,你們……”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


    一時間,打罵摔馬聲此起彼伏,雖全力反抗,但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們哪鬥得過常年抓人拿人的東廠番役,個個跌落了帽子踢落了鞋,狼狽地被押走了。


    看到易輕寒轉身,藍語思趕忙藏迴轎子裏,這傢夥有撒氣的地方了,自己就可以暫時安全。前世裏,喜怒無常的易輕寒有了氣,必是要拿人出了氣才可的,這也是為什麽藍語思方才膽戰心驚的緣故。


    “送夫人迴去。”易輕寒對著車夫說完,便跳上一個番役牽過來的馬,揚長而去。


    陰冷cháo濕的大獄裏,被剝光了衣衫的公子哥兒們聚在一起瑟瑟發抖。時值初春,天還有些寒,更何況是不見天日的大牢。已將詳情秉了夏明的易輕寒慢慢走迴大牢,來到門前,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著這群狼狽不堪的傢夥。


    “狗奴才,你這閹狗,快放我們出去!”連鬢鬍子姓楊,是前朝內閣首輔楊相浦的嫡孫,常年隨父親在外居住,恰值年節進京活動關係,這才與這群紈絝子弟聚在一起,兩天半便臭味相投。其他官宦子弟自是知道東廠的手段,隻這常年不在京城的楊元還不相信這其中的利害,才給眾人惹上這麽個麻煩。


    “易大人,易大人您切莫見怪,我等隻是一時興起,這,這才……”先前被抓時還罵罵咧咧的瘦高個子早沒了脾氣,心知自己老爹必會帶著財物前來搭救自己,此時若說些好話,也可少些皮肉之苦。


    “你求他做甚!我爹早說過,不能給這群閹狗好臉色看。”楊元仗著自己祖父在朝中的餘威,這些年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此時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你爹是誰?”易輕寒看著楊元問。


    “我祖父是楊相浦,哼,告訴你,趕緊把我放了,不然,不然我……”楊元說著說著,似是想起自己祖父早已故去,自家已沒了倚靠,可轉念一想,父親年年送出去的那些銀子,已將朝廷上下打點遍了,出了事自會有人罩著,於是將脖子一橫,說到:“不然我將你碎屍萬段打入大牢!”


    易輕寒背著手冷冷一笑,歪著頭挑了挑眉毛,看著楊元滿臉鄙夷地說:“可悲,可嘆,楊老狐狸怎會養出你這麽個憨呆混子,我看你是病糊塗了,今兒就叫你清醒清醒。”


    易輕寒說完冷笑驟凝,想起楊相浦那時的不作為,氣就不打一處來。


    被綁在木樁上的楊元很快便昏死過去,經這冰水和熱水更替淋過,縱是鐵打的漢子也抵不過。易輕寒朝著楊元腹部狠狠踹了一腳,接著又往悠悠轉醒的他身上淋上番椒水,楊元直辣得幾欲昏死過去,這才聽易輕寒陰森地笑著說:“夠勁兒吧,這是番邦新進貢的玩意。嗬嗬,你應該慶幸,你祖父隻是隻老狐狸,而不是豺狼。乖乖在這待著,直到下令放了你,若是再說些我不想聽的話……我沒耐性!”


    6、第六章遇人不淑


    易輕寒說完冷笑驟凝,想起楊相浦那時的不作為,氣就不打一處來。


    被綁在木樁上的楊元很快便昏死過去,經這冰水和熱水更替淋過,縱是鐵打的漢子也抵不過。易輕寒朝著楊元腹部狠狠踹了一腳,接著又往悠悠轉醒的他身上淋上番椒水,楊元直辣得幾欲昏死過去,這才聽易輕寒陰森地笑著說:“夠勁兒吧,這是番邦新進貢的玩意。嗬嗬,你應該慶幸,你祖父隻是隻老狐狸,而不是豺狼。乖乖在這待著,直到下令放了你,若是再說些我不想聽的話……我沒耐性!”


    楊元縱是想罵也罵不出來了,牢裏眾人聽到不遠處方才還中氣十足的叫聲,此時已經變成了哀哀的低喘,俱埋頭不語,隻盼著家裏人早點兒拿錢疏通。


    夏督主得了皇帝的首肯後,又傳達給了易輕寒,大體上是給這群紈絝子弟點教訓,教訓完事就可以放人了。皇上說得模糊,底下辦事的就可大做文章了,易輕寒左手扶著下巴,右手拈起方才來過大獄的那些紈絝子家人的名單,一一過目。


    “封旬,把這個叫李玉勇的給我提出來。”易輕寒對身邊伺候著的番役說。


    “大人,他父親是欽天監監判,今兒親自來的。”那叫封旬的番役看出易輕寒要給李玉勇點苦頭吃吃,因得了其父的好處,此時也算是為人辦事,為其說兩句好話。


    易輕寒慢悠悠迴轉身,隻冷冷看著封旬不說話,封旬看了頭皮發麻,心虛地連連低頭:“屬下這就提人,大人稍等。”


    易輕寒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張紙上,欽天監監判,李鬥。慶元十二年,夜觀北鬥異象,上書暗指朝中有jian人作祟。上遂查,牽出榮帥一案。


    李玉勇抖著身子站著,雙手護著襠部,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的人。


    “莫怕,我隻問你幾個問題,照實答。你答得快,走得也早。”易輕寒扯了把椅子坐下,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雙臂向後搭在扶手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常去哪兒喝花酒?”


    李玉勇正繃緊了神經等他提問,卻沒想過他問了這麽一個不倫不類的問題,一時間矇頭轉向地答到:“春,春滿園。”說完冷得嘶了口氣。


    “哪個姑娘最好?”易輕寒仍舊氣定神閑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都,都挺好的,都,燕鶯最,最……”李玉勇有些遲疑。


    “最什麽?”易輕寒仿似來了興致,雙臂抱在胸前,挑著眉毛問。


    “最騷……”李玉勇心道你一個太監,問這些做什麽?頂多也就是親親摸摸。


    “哦,榮老將軍的二公子,榮萬水也喜歡燕鶯。”易輕寒貌似不經意地說。


    “他不喜歡燕鶯,他喜歡春水那樣能彈曲兒的,我們……”李玉勇說著說著猛地想起什麽,突然閉了口,半晌接著說到:“我們不熟,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點的都是春水。”


    空氣瞬間凝滯,易輕寒已不再聽他說什麽,因為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這人定是經常與榮萬水在一起鬼混的。


    過了好久,易輕寒站起身往外走去,走過李玉勇身邊的時候,低低說了一句‘後會有期’,便消失在幽暗的牢房裏。


    易輕寒站在大獄門口,狠狠吸了口冷冷的空氣,肺部的不適使得自己清明了許多。往事一幕幕湧現在眼前,慈愛但短壽的母親,美麗卻心毒的繼母,威嚴又疏遠的父親,頑劣加膽小的弟弟。


    那時的自己是有多麽不想見他們,現在的自己就有多麽的寂寞,十歲的孩子,就這樣光著腳走出家,走上一條未知的路。不同的是,那時的自己不知道前方有誰,現在卻知道前麵有個人在等著自己。


    河邊站著一個淡紫色的身影,是那般柔弱,嬌小。易輕寒微微勾起嘴角,伸手牽過她的手。


    “還在氣?”易輕寒修長的手指勾住紫嫣的下頜,邪魅一笑。


    “奴婢怎敢?奴婢隻是個下人。”紫嫣一扭頭,將易輕寒的手指甩脫,轉過臉去看波光粼粼的河水。身後的易輕寒看不到,她的眼中有絲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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