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八卦消息就像張了翅膀一樣,在短短二十四小時飛向四麵八方。當天,《星球日報》賣到脫銷。而盧瑟的競爭對手也沒放過這個話題,他們大量發動水軍,恨不得把盧瑟永遠釘死在“蘇格蘭黑麵母綿羊”這個標簽上。“選民們,你們是要支持我,還是要支持一隻禿頭的蘇格蘭黑麵母綿羊?”更有甚者,直接砸錢買下了號角日報的巨幅版麵,刊登了一幅諷刺漫畫。報紙畫麵上,一隻腦門鋥亮的蘇格蘭黑麵母綿羊正咩咩叫著,嘴裏嚼著一把青草,邪惡地站在米利堅總統的座位上。一時之間,關於盧瑟的種種黑料,成了媒體人們炙手可熱的素材。有人在全國各地試圖調查盧瑟的實驗室、記者花大價錢請盧瑟前妻配合自己做一篇專訪、各種真實的、半真半假的、無中生有的盧瑟故事從網絡的各個角落裏冒出來,像是尖刀一樣砍在盧瑟給自己打造的“米利堅第一位白手起家勵誌傳奇囚犯總統候選人”的人設上。在小鳥們的聯絡群裏,關於盧瑟各種鐵青著臉、被p上綿羊卷毛的表情包,已經快攢到一百多張。紅頭罩坐在沙發上,單腳橫架在膝蓋上,翻動著自己的手機。“根據最新網絡消息,盧瑟的支持率已經下降了1379%,目前僅剩941%的選民表示會支持盧瑟、4821%的選民表示盧瑟不是自己的第一人選,希望能把票投給他的對頭……”“什麽?”在傑森對麵,躺在沙發上午睡的西奧多拿下臉上的雜誌:“他的支持率竟然還有941%?”紅頭罩誇張地聳了聳肩,又把新聞往下翻了幾頁:“讓我看看他的選民構成……哦,目前看來,主要是動物保護組織,以及激進的lgbtq群體支持者。”“這批人堅持認為,‘既然人的性別可以是武裝直升機,那憑什麽不可以是蘇格蘭黑麵母綿羊?你竟敢假設他的物種……’。”西奧多:“……”隻能說,對於人類千迴百轉的腦迴路,連侏隼鳥都有預料不到的時刻。就在這時,布魯斯從二樓走下來,隔著三米遠就用獨屬於蝙蝠俠的語氣叫了西奧多的名字。西奧多警惕地坐起來:“什麽事?報道是露易絲同意發表的,而且我說的都是真話。”“不是為了盧瑟。”布魯斯抿起嘴角,沒評價西奧多那篇報道。以西奧多對蝙蝠俠的了解,這就是當自己用不太合法的手段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後,黑暗騎士隱晦表揚自己“幹得好”的意思。侏隼鳥一下子放鬆下來:“那是為什麽?”布魯斯挑起眉毛看向家裏最會創人的小鳥:“昨天的正聯例會結束後,超人給我一個袋子,裏麵放著共計三公斤的手捏鑽石,告訴我這是他對哥譚公共治安的捐款……對於這件事,你有什麽頭緒嗎,西奧多?”“……”侏隼鳥沒有說話,但心虛的眼神就像瘟疫,一瞬間在小鳥的麵孔上蔓延開來!“提姆,提姆?”西奧多顧左右而言他,裝作自己沒聽見一樣,唿叫男朋友的名字,“我們今天要去田納西州一趟,快到出發的時間了。”蝙蝠俠發出一聲哼笑,他攔在侏隼鳥逃竄的必經之路上,顯然是不打算讓西奧多就這麽蒙混過去。西奧多目光左顧右盼,就是不肯正對上布魯斯的視線。最後見實在躲不過,隻好非常可愛地偏過頭,對蝙蝠俠露出一個天真乖巧的笑臉。“之前超人提醒我,記得注意分寸。”“然後?”“然後我就也提醒了一下超人……嗯,我隻是問他,爸比,你是否有個計劃,關於如何支付阿卡姆前妻們的贍養費?”蝙蝠俠:“……”從布魯斯的眼神中看,他顯然被這句話裏壓縮的龐大信息量創得不輕。趁著一言難盡的表情在蝙蝠俠臉上凝固,西奧多悄悄地繞過黑暗騎士偷溜。他拉起收到信號以後,就站在玄關等待的提姆,像一道旋風般飛出了韋恩莊園。西奧多不是臨時找了個借口,他確實今天有約。自從和提摩西探員重新恢複聯係以後,每隔一段時間,他們總是會定期聚會。聊天氣、聊生活、聊提摩西最近養的一隻小狗。有時候,提摩西會聊聊bau最近偵破的案子,西奧多則分享幾個關於阿卡姆精神病的冷笑話。上次見麵的時候,西奧多和提摩西聊到了提姆。探員早就知道西奧多交往了一個男朋友,偶爾他會提起和男朋友之間發生的事,這對小情侶間的日常相處模式,一聽就很符合關於十七八歲男孩應有的情感狀態。隻是這次,西奧多冷不丁地拋出一句:“你們好像還沒見過麵?”探員對這個和自己同名的男孩也有些好奇,但他還是以成年人妥善的思維模式提醒西奧多。“我知道你是好意,想看朋友們聚在一起。不過,你先迴去問問你的男友,不要替他答應。”在bau工作,提摩西處理過太多樁因愛生恨的情殺案抱歉,沒有拿這個代入西奧多感情關係的意思工作經驗告訴提摩西,感情一旦猶如熾火般熊熊燃起,就不會純然的講道理。一個跟自己同名、和男朋友早就認識、外貌甚至同樣是黑發藍眼的同性……該怎麽說呢?探員代入進十七八歲的青少年通常有的、比鑽石還堅硬的思考模式,覺得如果有一天自己成為小情侶y的一環,他一點兒都不會覺得奇怪。上帝保佑,隻要別讓他知道就行。不論如何,提姆答應了探員的邀請,所以探員提前打掃了自己的公寓。今天,就是兩個提摩西第一次見麵的日子。門鈴響起,探員快步走下樓梯。韋恩少總顯然為了這次見麵精心打扮過自己,他的穿著不算特別正式,卻帶著一身典雅的翩翩風度。晚秋的天氣裏,提姆穿著一件茶色的英倫正肩長款風衣,又在裏麵套了一件黑色高領的薄羊絨衣作為內搭。秋風拂起長風衣的一角,恰到好處地體現出韋恩少總修長勁瘦的身段,而貼身的細膩衣料則勾勒出年輕人流暢緊致的腰部線條,倒三角似的肌肉曲線被束進淺棕色的小牛皮帶裏。至於探員,他穿著自己最喜歡的一件寬鬆白t,下麵套著一條運動褲,在拉開門的瞬間,就被撲麵而來孔雀開屏似的精致氣質閃了一臉。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探員努力咽下一聲悶笑。他很正經地伸出手去,和對麵風度翩翩的青年握了握。探員友善地笑了笑,自我介紹:“提摩西。”韋恩少總同樣彎起眼睛,藍眼睛裏似乎閃過一道趣味性的光芒。提姆不動聲色地偏了下視線,看看身旁正襟危立的侏隼鳥:“也是提摩西。”雙手交握的那一瞬間,探員心頭升起一陣模糊的熟悉感。他隱約覺得,自己和這位韋恩少總,似乎在哪裏見過。探員讓開身體:“進來吧,請隨意一點。我準備了茶、咖啡還有果汁,晚上我們可以去落葉大街的法國餐廳訂個座……”提姆笑了起來,衝同名的提摩西探員眨了眨眼睛,初見時有些過於沉靜的麵孔上,此刻終於浮現出少年人似的朝氣。“不用那麽客氣,探員先生,叫三份熊貓餐廳的外賣就行。”除了零食和點心,提摩西探員還準備了幾套新款的桌遊。他招待提姆在沙發上坐一會兒,自己則和相對熟悉這裏房間布局的西奧多去取遊戲道具。從兩個提摩西碰麵以來,西奧多就顯得過分正經,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來,這反倒是侏隼鳥有點坐立不安的證明。因此,一踏上樓梯,探員就忍不住發出善意的嘲笑聲。“你都敢在報紙引導總統候選人的話題,卻在一間小閣樓裏緊張得全程不發言?”小鳥就是創暈在大樹上,嘴也依然是硬的:“誰說我緊張?”探員揶揄地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說:“你的男朋友……”西奧多本來就繃直的身高,肉眼可見地又往上拔了一截:“他怎麽了?”“他看起來可真英俊。”慢吞吞地接上下半句話,探員屈起手指,敲了敲西奧多的肩膀,示意他注意一下自己緊繃繃的肌肉:哥們兒,別想藏了,都這樣了還說你不緊張?做完這個動作以後,探員忽然意識到,韋恩少總給自己的一部分的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他在私人照片裏見過韋恩少總。準確來說,是見過這位韋恩少總的肩膀。二十年後,剛和西奧多聯係上時,西奧多往探員的郵箱裏發了張照片。那時候,韋恩少總的肩膀就正好出鏡。想通這一點後,探員終於忍不住,扭過頭發出一顫一顫的爆笑。天啊,年輕真好。以及,年輕人談戀愛,真是談得亂七八糟的。三個人嚐試了好幾種桌上遊戲,最受好評的是一款偵探嫌疑人破案遊戲,提姆略勝一籌,探員穩紮穩打,西奧多則幾乎每把都輸。在侏隼鳥的大聲抗議裏,探員笑著洗牌:“這遊戲設計的還不錯,同類型的其他桌遊,常常給我一種在額外加班的錯覺。”提姆聳聳肩膀:“實不相瞞,我也是。”探員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從這個細節裏察覺到了什麽。平時在家裏和兄弟們玩類似遊戲的時候,西奧多雖然也輸多贏少,但紅羅賓總是會幫他作弊。有時他們的小手段被當場發現,侏隼鳥就厚顏無恥地和他的同謀交換一個親親,在紅頭罩和羅賓的嘔吐聲裏欣然離場。但麵對正人君子般的探員,紅羅賓竟然不給西奧多偷牌!這兩個同名的偵探之間,仿佛升起了某種無言的默契,相互展開了一場莊嚴的較量。賭上身為偵探的尊嚴,不僅沒有人顧慮到西奧多那可憐的勝率,甚至每個人都千方百計地從西奧多身上賺分!侏隼鳥:“……”這麽說可能有點不太妥當,可西奧多好像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剛作為son inw迴到蝙蝠家的那幾天,蝙蝠俠看起來總是想揍他。在玩到第十三把的時候,西奧多已經因為輸得太多,臉上貼滿了紙條。侏隼鳥一把將那些意大利麵似的紙片薅下來揉成一團,態度堅決地用雙臂比了個大叉。“不玩了,換一個。”提姆把手伸向茶幾下麵,摸出最後一盒未拆封的桌遊。“看起來像是變種的真心話大冒險,還帶了一點塔防決戰的元素,要玩嗎?”探員沒有意見,而西奧多無論玩什麽,都比那個偵探遊戲開心。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西奧多翻開第一張牌麵,很快,他就為自己輕率的決定感到後悔。從包裝上看不出來,這盒遊戲竟然是那種有點偏情侶模式的類型。或是真心話,或是大冒險,兩個選項裏總有一個帶著絲若有若無的曖昧。“大冒險:請隨機指定在場除你之外的兩人接吻,或是真心話:坦白地講述出你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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