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略微愣了一瞬,隨後很快笑出聲,看著北川晃搖了搖頭:“很遺憾,我可沒打算帶著你一起。”兩人短暫的交談並沒有改變琴酒的意思,他坐在副駕駛,指間夾著剛燃起的香煙,煙草味順著一直沒停的風傳到兩人麵前。他聲音平直,聽上去沒什麽溫度,側過頭看了看還站在原地的兩人:“接下來的任務,都帶著他一起。”沒有過多的言語,簡單的一句話就徹底敲定了少年的去處,並且為本就忙碌的安室透又增加了未知的工作量。“沒問題!”不等安室透做出迴應,北川晃迫不及待的點頭應了下來,少年看上去像往常一樣心情不錯,至少沒再對著琴酒碎碎念,說這話的聲音中氣十足,連尾音都上揚了幾分。“你的任務是什麽?說吧,需要做掉誰?能花一顆子彈解決的事情我絕對不用兩顆!”安室透看著麵前的少年這樣拍著胸脯向自己保證。接下來,他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不需要有人迴應,自己就能自顧自的說下去。“不過子彈和槍.支能報銷嗎?我之前幫他做任務居然還要我自帶!這和付費上班有什麽區別!”少年睜著半月眼瞥了瞥琴酒的方向,震聲說道。伏特加:……不對!那是你的‘考核’好嗎!考試都要自帶紙筆你自備子彈怎麽了!眼看著少年還想繼續說下去,安室透適時地出聲打斷:“那要讓你失望了。”他狀似無奈的聳了聳肩,接著意味不明的看了看坐在車上的琴酒,說道:“我隻是負責一些情報的收集而已,你說的是行動組的任務。”說完,琴酒那邊並沒有任何反應,他瞥了眼伏特加,對方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自家大哥剛剛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沒等他深想,就發現大哥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冷。這讓伏特加立馬將視線移開,對著不遠處的安室透解釋道:“收集情報剛好,他是本地人。”說完,也不敢再看琴酒的眼神,將腦袋轉迴來後死死的盯著緊握著的方向盤,在感受到車內空氣稍微迴溫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這裏的本地人,也就是橫濱人?這讓安室透又將視線重新放在北川晃身上。眼前的人能被稱作少年,他看上去實際年齡並不大,或者說他那一頭卷翹的棕色短發.看上去幹淨澄澈的淺灰色雙瞳.和他說話時會露出的兩顆小虎牙還有他的衣著.動作.所有的一切都透露出他真的是一個未成年人。但是他提到‘做掉人’那種事情時的神情.語調和動作,又清楚的向眾人昭示著,這並不是玩笑話,這些事情對他來說並不陌生,甚至是駕輕就熟。所以安室透從一開始就沒有小瞧他,甚至在得知他是橫濱人之後,更加提起了警惕。這裏是橫濱,即使是看上去柔弱的小孩也擁有著殺死成年人的能力,更何況連琴酒都不對他動手……“”在聽到安室透負責情報這件事之後,北川晃的臉上立刻出現了有些遺憾的神情,接著略帶苦惱的歪歪頭說道:“可收集情報確實不是我的專長誒,這種東西不是想知道就去問歌,然後就能獲得的嗎?”很好,從對方口中聽到了未知的名字,安室透默默地記下。少年並沒有苦惱多久,他歎了歎氣,一副很無奈的模樣:“算了……也還湊合。”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抬起頭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安室透,又抬起手意有所指的看了看琴酒的方向。那跟著你管飯嗎?說著,動作幅度不小的抬起手指了指那邊,“那誰一開始說管飯,然後考核通過就能轉正我才來的,結果我到現在都沒吃到一頓飯,而且他還不承認我的考核,說我失敗了。”說道這裏時,少年語速都快了起來,還夾帶著一絲委屈。北川晃的聲音並不小,接收到自家大哥的眼神示意後,伏特加正在掛擋的手一頓,不知道這個車到底該不該開走。不是,你這小子怎麽顛倒黑白啊!明明是你自己出現在我們麵前,然後自己賴上來的,趕都趕不走!你之前提的那些條件大哥從頭到尾都沒答應好嗎!是因為甩不掉又做不掉你才讓你呆到現在的啊!伏特加內心瘋狂刷屏,卻又小心的看了看自家大哥的表情。很好,完全看不出來,不過應該是沒有在生氣的。琴酒當然不生氣,生氣有什麽用?反正北川晃又打不死,再說現在這個麻煩已經丟給波本了,他很平靜。畢竟他不會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精力。不過他還是抽出了0.001秒的時間為之後即將沒有安靜生活的波本默哀。“走了。”琴酒夾在指尖的香煙已經燃了大半,還沒來得及抖落的煙灰順著風的軌跡沿途掉落,他眼神沒什麽溫度,最後一次從外麵那兩人身上掃過。擂缽街廢墟處,一個目前還沒有人路過的區域。最近擂缽街死掉的人太多了,即使鬆島奈奈不停的開著廣域治療,但那也僅限於治療還活著的人,有很多人甚至來不及等待治療的到來就已經失去了唿吸。橫濱這座城市對於這些事好像還挺有經驗,至少屍體的處理有條不紊,並沒有出現什麽差錯。就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個清瘦又蒼白的身體緩緩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他身體好像很僵硬,脖子機械的轉動,視線探究著周圍的環境。很好,這裏除了屍體暫時還看不到活人的痕跡。確認這點後,他小心的挪動著僵硬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朝著隻剩半截的建築挪去。隨著他的動作,身體上那不自然的僵硬感正在緩緩消失,在到達那半棟建築後,他緩緩地坐了下來,虛弱的靠著牆壁。他的臉色看上去異常蒼白,就連唿吸都很微弱,胸口起伏的幅度很小,但頻率卻很快。黑色的碎發淩亂的黏在他的臉上,這讓他看上去更加脆弱不堪。他的臉平平無奇,看上去就是橫濱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路人的長相,除了那身看上去是黑手黨才會穿的黑色西裝以外,他簡直毫無辨識度。不,現在他的身上可能出現了會令某些人在意的特征就是他額頭上的.和早川亮一樣的那一圈縫合線。“嘶”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他也恢複了些體力,正閉著眼適應這一副全新的身體,沒過多久,他緩緩撐著牆站起,捂住腦袋□□一聲。再次睜開眼時,這位平平無奇的青年眼底醞釀著斂不去的陰霾。“看來還是小看他們了,居然能找到這樣的異能者嗎……”迴憶起那枚會根據他的動作而改變運動軌跡,並且完全沒辦法躲掉的子彈,索深深的皺著眉。“不過橫濱有這種異能者嗎?”不等他仔細思考,附近傳來了汽車行駛的聲音,看來是趕著來處理屍體的那群人,索沒有再猶豫,直接轉身離開。“算了,反正是壞掉就能再換的軀殼。”走出幾步之後,他已經完全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行動,靠著殘留的建築卡著視角,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他時,朝著一個方向離去。“還好我早有準備,就是可惜了,時間緊迫隻能隨便找一個身體,用普通人的身體的話,看來之後要更換身體還是有些麻煩了。”第72章 觀察記錄“我說啊,你每天的日常真的很無聊,你這樣真的有在好好工作嗎?不會是在正大光明的公費摸魚吧?北川晃趴在桌上,手裏的叉子一下一下的撥弄著盤子裏的蛋糕,原本精致的甜品現在已經不堪入目,偏偏罪魁禍首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它。少年半睜著眼看著因為沒什麽客人但還要裝作自己很忙碌的安室透,非常無力的吐槽著。安室透歎了歎氣,不過並沒有搭理他,反而迴憶起了這兩天兩人的相處。自他被琴酒單方麵扔給安室透之後,已經過去兩天了。在琴酒驅車離去之後,北川晃一點不見外的坐進了副駕駛,還挺自來熟的打開駕駛座車門讓對方趕緊上車。安室透並沒有動作,他站在車外,直直的看著北川晃,目光中包含的打量比剛剛更加明目張膽。現在還是白天,今天天氣十分不錯,陽光毫不吝嗇的照耀著橫濱的每個角落,所以即使北川晃縮在車裏,安室透也能很清楚的看見對方臉上的表情。眼見對方沒有動作,原本打算繼續說些什麽的北川晃也停了下來,淺灰色的雙瞳和對方的視線碰撞,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少年晃了晃腦袋,淺棕色的發絲被太陽鍍上一層光暈,有些晃人眼。“你好,我是北川晃。”少年朝對方眨了眨眼。“如你所見,本來是想找個長期飯票,但目前看來好像不怎麽靠譜。”說到這裏時,少年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在少年說完話後,場麵又冷了下來,似乎冷場讓他十分不適,北川晃蹙著眉示意著安室透也做個自我介紹。“好吧。”讀懂了對方眼神的安室透終於坐上了駕駛座,在關上車門係好安全帶之後,他繼續說道:“如你所見,代號是波本,不過在外麵最好叫我安室透。”“好的波本。”北川晃點點頭。安室透:……似乎是沒注意到對方複雜的表情,北川晃拿出手機朝對方晃了晃,心情不錯的說了句:“為了慶祝我們成為搭檔,要拍張紀念照嗎?”安室透正在掛擋的手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將少年丟下車一個人走掉的可能性。“不要做多餘的事。”最後隻是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麽句話就驅車往下個目的地趕去。對於麵前這位少年,安室透感到有些棘手。少年話很多,根本不需要自己可以套話,他一個人就能喋喋不休的說下去,甚至還會在不自覺間透露不少信息。前提是這些消息真的是這位少年‘無意間’透露出來的話,那安室透覺得自己對他還算有初步的了解。不過這點信息還是太少了。姓名倒是清楚了,年齡目測應該是高中生的年紀,隨身攜帶著槍支和大量子彈,手上有明顯經常用槍才會留下的繭……北川晃並不清楚安室透在思考什麽,他半搖下車窗,風頓時唿嘯而來,直直的灌進車中,將少年額前的發絲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使用的手機不是市麵上有的型號,看上去和官方密切關注的長穀川澈是同款,再加上對方額頭上露出的同樣羅馬數字的紋身。看樣子應該是長穀川澈經常提到的‘同學’之一?還是太少了,對方立場不明,總是一副嬉笑的樣子讓人更加難以推斷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到底想要做些什麽。橫濱本地勢力錯綜複雜,再加上自己是外來者,所以在短時間之內想要建立詳細的情報網並不現實。這也導致安室透在聽到北川晃自顧自的開始描述自己是怎麽碰瓷琴酒的時候,對這位少年的警惕性直線上升。少年肯定省略掉了重要的信息,他可不相信琴酒會那麽好心撿一個陌生人帶在身邊。琴酒在這種關頭將一個所謂的‘新人’交給他看管,是抱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態?是監視嗎?怕他被那本神奇的‘書’所吸引,所以會隱瞞收到的情報?或者說真的是像少年說的那樣,這是單純的琴酒對他加入組織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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