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不速之客輕笑著,完全不覺得自己出現在這個地方有什麽不對勁,他微眯著紫色的雙眼,看著微愣在原地沒有說話的少年,輕聲說道。好像有些不妙。眼前這人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橫濱,是他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長穀川澈不自覺的睜大了雙眼,隨後下意識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偏僻,長穀川澈並沒有刻意往人少的地方走,這條路往前通向橫濱還算熱鬧的某條商業街,往後再走一段距離就是港口mafia的地盤。雖然秋元先生答應了讓他一個人出門,可長穀川澈並不覺得對方沒有暗中派人保護他,所以暫時還算安全。想到這裏,長穀川澈揣在口袋中的右手不著痕跡的動了動,摁上了手機側邊的某個按鍵,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抬眼看向對方。當然不指望自己的小動作能夠瞞過眼前這人,不過長穀川澈看上去還是稍微鬆了口氣。今天他一定要單獨出門是有原因的,當然不隻是為了享受難得的一人時光,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轉移大家對他們的關注。也就是暫時將所有盯著他們幾人的那些目光,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給其他人留出行動的時間。長穀川澈和其他幾個馬甲之間的關係並不難查,不如說他們一開始就將所有的資料做得一清二楚,然後扔在那裏,就等著那些對他們感到好奇的人來查看。認為科技至上並且擅長發明的他自己.擁有獨特異能力並且超強的尋.都市傳說中能夠預知未來的神秘少女……還有不久前才登錄的奈奈,老師在使用異能力時完全沒有低調,作為極其稀有的治療係異能者,她的資料肯定早就放在某些人的桌上了。對,主要說的是某位港.黑的首領,就不點名了。再加上比所有人加起來都要高調的拓也,那家夥能活到現在完全是伏黑甚爾的功勞吧,畢竟除了本身的倒黴事以外,他遭遇的綁架恐嚇勒索也不少。這裏麵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足夠特別,偏偏所有人都能查到他們相互認識.還是同班同學這件事。那班級裏剩下的人也很值得探究了。就連人脈在橫濱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的黑衣組織,都能調查到晃和他們的關係,更別說本地的那些組織了。所以在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在橫濱之後,明裏暗裏打量他們的視線可不少。主要都集中在他.尋還有拓也身上。接下來有些事情不得不低調行事,於是再三考慮之下,決定將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在最受關注的長穀川澈身上。所以今天他才會強硬的要求一個人單獨出門,就是為了讓那些人覺得這是唯一可以接觸他的時機,從而將放在其他人身上的注意都吸引到這裏。隻要他們得到長穀川澈今天會一個人走在橫濱的大街上,那些對他.對科學除咒感到好奇的人不可能不出現。但長穀川澈沒想到,第一個找上來的會是這個人。看來今天計劃是不能實施了。“你很驚訝,但又沒有那麽驚訝,看來你知道我。”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對方也不惱,甚至還好心情的彎了彎嘴角,輕聲說出這個結論。這裏用的是知道,不是認識,也就是說長穀川澈是從別人那裏聽到過關於他的消息,並且有一定的了解。長穀川澈臉色未變,揣在口袋中的右手自然的抽出,扶了扶有些滑落的眼鏡,目光始終看向麵前這人,沉默許久。沒錯,確實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過對方的名字,雖然那人沒有多說,不過長穀川澈知道這人很危險。眼前這人看上去臉色蒼白,比剛剛第一次登錄就落了水的深穀拓也好不上多少,甚至給人一種非常孱弱的感覺。最近橫濱的天氣倒是徹底涼下來了,時不時刮起的風都帶著刺骨的冰涼,太陽的熱度已經完全無法遮蓋住風帶來的涼意,路人都換上了更厚一點的秋裝。所以對方腦袋上戴著毛茸茸的遮耳帽也並不突兀,那頂白色的遮耳帽和他深色的頭發形成鮮明對比,長穀川澈恍然間可以將他看成‘飯團’。他身上披著的披風厚重又寬大,和他纖瘦的身體形成明顯的對比,讓他看上去一副柔弱的模樣。是很好的偽裝,常人不會認為看上去如此孱弱的人會是一個危險人物。這就是太宰先生提到過的,那個名字很長的俄羅斯人吧。隻不過是年輕版的。長穀川澈眼神由上至下的掃過,默默想到。“有興趣談一談嗎?”長穀川澈並沒有掩蓋自己打量的視線,費奧多爾理所當然的注意到了,他嘴角的弧度都更加上揚了一點。“畢竟我對你很感興趣,我想你也是。”長穀川澈依舊默不作聲,少年在不笑的時候看上去會有些嚴肅,似乎是在思考該怎樣迴答對方的問題,表情有一瞬間的猶豫。對方發出的邀請看似友善,甚至還抬起了右手做出邀請的姿態。口袋中的手機發出了震動,長穀川澈重新看向對方,依舊沒有說話,不過輕點了點頭。至於談話的地點……這附近的路人並不多,不過兩人站在路中間僵持已久的場麵還是讓一些路人駐足觀看。小巷是不可能去的,萬一出事就前功盡棄了,尋在趕來的路上,得找一個有信號方便定位的地方……“在考慮談話的地點嗎?”不知道是不是長穀川澈臉上思索的神情太過明顯,費奧多爾一眼就看穿了對方所想,看似溫和的問道。“這我倒是有一個好提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他眼眸略抬,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再自然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太宰先生之前給他們說的.有關眼前這人的信息實在是令人難忘,所以長穀川澈怎麽看對方,都覺得他的臉上寫著‘危險’兩字。看來是有備而來。整理了一下思緒,確認了對方的意圖之後,長穀川澈反而沒有剛剛那麽慌了,他抬手理了理本就整潔的衣角,臉上的表情也重新平緩下來,說出了這麽久以來的第一句話:“好啊。”神宮寺光並不知道長穀川澈那邊經曆了些什麽,如果係統還在,倒是會提醒他關注長穀川澈剛剛那些複雜的內心活動。可現在同時操控好幾個馬甲的他卻暫時分不出心神,因為從琴酒那裏聽到了令人震驚的消息。就在北川晃好奇的纏著車上兩人詢問關於代號的相關問題時,琴酒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了鈴聲。雖然隻響了一聲就掛了,不過還是勾起了北川晃的好奇心。真稀奇,居然會有人給你打電話,你應該是那種我能迴你消息你就要感恩戴德的那種人吧。”伏特加:“……”他好敢說啊。琴酒並沒有搭理他,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隨後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看著上麵唯一一個未接來電。北川晃眼尖的看到了一串號碼,琴酒並沒有給對方備注,這串號碼可能也經過了組織裏技術人員的處理,應該是虛擬號碼,沒有值得記錄的價值。就在他以為琴酒會迴撥迴去時,手機又再次響起了默認鈴聲。和剛剛的虛擬號碼並不一樣,這很明顯是另一個人的來電。“咦?難道你人緣還挺好的?居然會有兩個不同的人給你打電話。”北川晃麵露疑惑,隨後更是非常不解的說道。伏特加:“……”他真的好敢說啊!自從知道打不死麵前這位少年後,琴酒就不在做一些無意義的事,他不緊不慢的摁下了接通鍵,等待著那邊的人先出聲。“……剛剛是你輸了,都說你打電話了……”“都怪你剛剛開完會就忘記了這件事……你來打”很好,是基安蒂和科恩的聲音,雖然琴酒並沒有開免提,不過北川晃還是敏銳的聽到了。“說。”並不理會對麵的吵鬧,琴酒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簡短的一聲就讓那邊徹底安靜了下來。“咳……剛剛會議結束本來有件事情想說的,但忘了”說話的聲音變成了基安蒂的,她好像很害怕琴酒會直接掛斷電話一樣,用堪比北川晃說話的語速直接一口氣說道:“早川亮的屍體有些異常,初步斷定對方可能沒死,用咒術逃脫了,詳細資料待會兒發你郵箱。”說完,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清,也不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哈?”整個人都貼在副駕駛椅背後麵,毫不掩飾自己偷聽行為的北川晃意味不明的發出聲音,少年好像很驚訝,就連語調都不自然的上揚了許多。“什麽叫沒死啊!這是在懷疑我的專業技術!我不信!”少年看上去異常生氣,抬起手開始肆無忌憚的吐槽。“你們不會是碰瓷吧?因為想讓實習生多實習一段時間,所以故意說我工作做的不好,還需要考察,不給我轉正?”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最後北川晃理直氣壯的叉腰說道。“這是欺負人!”琴酒沒有說話,他手機裏收到了基安蒂那邊轉發來的郵件。上麵是早川亮的屍檢報告,那枚子彈確實擊穿了他的太陽穴,才讓他失血過多死亡。唯一不合理.並且詭異的地方……就是對方空空蕩蕩的大腦,原本該存在於那裏的器官不翼而飛。看到對方屏幕上郵件內容的北川晃頓了頓,隨後沉默.猶豫.最後磕磕絆絆的說道:“嗯……就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打穿太陽穴掉落腦花,這是很合理的?”“閉嘴。”第70章 “不做保姆”琴酒簡單地說出了兩個字,就讓正準備努力舉例證實早川亮確實已經死亡的北川晃徹底安靜了下來。少年看似乖巧的閉了嘴,可雙臂還張揚的在空中揮舞,臉上也沒有出現心虛的神情,反倒略帶不解地看向琴酒。“這不可能!”等了半天沒能等到對方繼續開口,他略帶不滿的開口,半眯著雙眼,脫口而出的話中能聽出少年並不相信琴酒收到的消息。“絕對不可能!”少年看上去是真的不相信早川亮沒死,換種方式說,他好像對於自己格外的自信,已經收斂起平時那副不著調的模樣,沒有做出陽光少年的做派,也沒出現之前那種偶然流露出的.不顧一切的瘋狂模樣。他現在的樣子,所做出的反應,反倒真的是他這個年紀的少年所擁有的.在麵對別人的質疑時會產生的正常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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