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心裏已經想好,管他什麽社會人,這次一定要弄死他。給小靜拿了瓶酸奶和一袋薯條,安頓她躺好後,我迴了房間,撥通了趙世傑的電話。趙世傑一接起來就大唿小叫的:“操,我就不想讓你知道這事兒,老老實實上你的班得了。”


    我冷冷地道:“少廢話,在店裏不,我現在過去。”


    “那行,你先來接我吧,我在所裏做筆錄呢。”


    原來在他們廝打的過程中,有客人報了警,警察趕到時那幫人已經走了,隻有先把趙世傑帶迴了所裏。我開到派出所,把車停好,剛好看到趙世傑站在門口跟一個警察說著什麽,走近一看,嗬,老熟人,那個陳所。


    趙世傑跟我招了招手,跟陳所說:“陳所,認識吧,上次見過,我兄弟,王鳴。”


    陳所這時候不像上次那麽“鐵麵無私”了,熱情地跟我握手:“記得記得,王總嘛,上次見到小雅還聊起你了,李少的好兄弟。”


    我很看不起這個兩麵三刀的所謂執法人員,也不想給他好臉色,輕輕有手指碰了碰他的手便抽了迴來,“陳所,趙老板可以走了嗎?需要給你交錢嗎?”


    陳所臉色訕訕地笑著不說話,趙世傑說:“王鳴,別胡說八道,我就是來做個筆錄,陳所都給處理好了。陳所,那謝謝你了,我等你的消息,改天去我那坐坐。”


    趙世傑坐上車,我問道:“什麽情況了?那孫子不是還要找事麽?”


    “他要能主動點就好了,媽的!”趙世傑點了根煙,“店裏監控都調走了,我托陳所查查那傻逼的來頭,一查到老子就去炸了他!”


    也隻有這樣了,我掰著手上的關節道:“但願別讓我們等太久,我已經迫不及待弄死他了。”


    趙世傑問:“小靜怎麽樣了?”


    “情緒不太好,讓她先在家待著吧,等找到那孫子,讓他跪在小靜麵前。還有,聽說他跟你們店裏的人說了很多小靜的壞話,你得跟你們店員說說,別瞎jb傳。”


    迴到店裏,裏麵依然歌舞升平,仿佛剛才的鬥毆沒發生過一樣。趙世傑也無心看店,跟我進了辦公室,小口喝著酒,等陳所的消息。


    過了十二點,趙世傑接起了電話,“陳所,查到了?嗯。。。黑狗啊,行,知道了,您有他電話嗎?給我一個。。。對,您放心,惹不出事,我們自己解決,不會給您添麻煩。。。嗯嗯,行,先這樣,您明天晚上有空嗎?來店裏玩玩。。。好嘞,迴見!”


    趙世傑放下電話道:“跟著黑狗的,直接找黑狗吧。”


    我不是江湖中人,沒聽過這隻什麽黑狗,聽趙世傑說,是這一代比較大的混混,開了個物流公司,手下養著一幫小混混,幹著欺行霸市的勾當。我提出異議,“你要先打電話麽?那他不給人怎麽辦,最好查查那孫子在哪,先收拾完,等黑狗出麵再說。”


    趙世傑點點頭,“行,那孫子不好找,黑狗好找,出了這事,他應該跟黑狗在一起。”他掏出電話,“附近的娛樂場所給我去查一下,看到那個叫黑狗的給我打電話。”


    我從來不知道趙世傑還有這樣的渠道,“傑哥,看來小弟不少啊,什麽時候收的?”


    “操,你以為哥天天在外麵瞎混啊,錢可不是白花的。”


    我興奮起來,想起大學時代那幾次群毆。我們宿舍配合默契,先踩點,再打伏擊,趙世傑勇冠三軍,王建波專下黑手,我隻盯著一個,逮到就往死裏打,大學四年裏,我們六個人打架從沒輸過。


    不一會兒趙世傑收到迴報,黑狗帶著三個人正在一個大排檔吃宵夜呢,趙世傑站起身,點燃兩根煙,放到我嘴裏一根,“走吧,咱哥倆好久沒一起活動活動了,要是王建波那幾個傻逼在就好了。”


    趙世傑開著悍馬一路狂奔,十分鍾便趕到了地方,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走到車邊,伸手指著前麵,“傑哥,就在那,第三桌那幾個人,喝得差不多了,兄弟們都在旁邊那桌呢。”


    趙世傑點點頭,拍拍我,“看到了嗎,黑衣服那傻逼,今晚弄死他!”


    我第一次見到了小靜的前男友,這小子長得倒還算精神,就是一身流裏流氣怎麽都掩蓋不住,果然是一向惹我討厭的人。


    趙世傑吐出了嘴裏的煙頭,“黑衣服的交給我們,你們攔住剩下的人,盡量別衝突、別傷著黑狗。走吧,王鳴,揍他!”


    我和趙世傑當先走去,快接近攤子的時候,趙世傑突然加速,一腳踹倒了小靜前男友,大排檔頓時亂了起來,在旁邊桌的趙世傑小弟一起起身,把黑狗幾個人團團圍住。我和趙世傑專心收拾小靜前男友,一拳一腳一絲不苟,這傻逼估計也是喝多了,完全沒有反抗,隻是抱住了腦袋,在地上死命打滾。


    黑狗被人攔著衝不過來,大聲罵到:m,你知道老子是誰麽,放開阿健!”


    我這才知道這傻逼叫阿健,還真是夠賤的,我們也不理黑狗,繼續照著阿健的頭猛踩。這時攤子上的食客都四散而去,老板上來推著趙世傑,“別打了,再打我報警了!”


    我們也打累了,趙世傑拿出一遝大鈔扔給老板,“報警也沒用,不耽誤你生意,這些錢夠賠你了。”隨後他吩咐其他人把阿健拖上車,走到黑狗麵前,“狗哥,我不想得罪你,但這個阿健去我店裏搞事,非得給他個教訓不可,你要是不服氣,就去克拉斯科找我吧。”


    黑狗狠狠地瞪著趙世傑,“克拉斯科。。。我記住了,你等著吧。”


    趙世傑先等我打上一輛出租車,才帶著眾人往趕迴店裏,我要迴家接小靜。幸好小靜還沒睡,不由分說被我拖起來,“走吧,今晚讓你出氣!”


    小靜一路鬧著脾氣不想去,我理都不理,像綁架一樣把她塞進車裏直奔克拉斯科,從後門進去後,剛才指路的那個小弟在樓梯口等我,“鳴哥,傑哥在202包廂。”我帶著小靜進去,看見阿健躺在地上,趙世傑拽著他的衣領,淡定地坐在沙發上,而他的對麵正坐著黑狗。


    黑狗帶著七八個人,趙世傑隻有一個人,顯得氣勢無匹,黑狗說話了:“趙老板,阿健來你店裏鬧是他不對,但你打也打了,還想怎麽樣?不讓我帶他走,你還敢弄死他麽?”


    趙世傑抽著煙嗬嗬笑著,“我沒想弄死他,但是他得罪的不是我,是我妹妹。喏,這不是到了嗎,小靜,來,這傻逼哥給你抓來了,你說怎麽處理?”


    小靜還沒說話,黑狗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趙老板!你不要太過分,我黑狗也是有名有姓的,已經夠給你麵子了,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嗬嗬,狗哥你息怒嘛。”我走上前,“你的麵子我們肯定是給的,這樣吧,也打得差不多了,這個叫什麽阿健的,我們就不再動他了,讓他跪著給我妹妹道個歉,你就帶人走,怎麽樣?”


    黑狗怒極反笑,“嗬嗬,我真是白活了,不知道還有你們這麽兩號人,你是不是覺得全市就你們說了算了?行。。。行。我打個電話。”


    這是要叫人了,我是不怎麽怕,趙世傑也不是白給的,而且實在不行還有李峰撐著呢,我不信黑狗這麽個土流氓能找到什麽上檔次的人來,無非又是一個大一點的流氓。


    黑狗撥完號開始說話,“喂,奇哥?嗯,我黑狗,那個。。。有點麻煩。。。對,我在克拉斯科,你知道吧,這兒的老板。。。是,還有個叫什麽王的,什麽?哦。。。”


    黑狗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把電話遞給我,“你叫王鳴吧,接個電話。”


    聽黑狗叫奇哥我就猜到怎麽迴事了,果然,電話那頭傳來上官奇的聲音:“王鳴,我上官啊,你怎麽跟那條黑狗搞到一起了?能不能給我個麵子,讓他把人帶走?他是跟我玩的。”


    我心說果然是流氓找流氓,你這麽個官宦子弟偏要自甘墮落,裝傻道:“說什麽呢奇哥,沒不讓他帶人走呀,但是惹了事是不是要道個歉啊?”


    上官奇的口氣不太高興了,“這個歉,非道不可是嗎?”


    “是,奇哥不好意思,他得罪的是我妹。”


    “嗬嗬,行吧,就這樣吧。”不等我說話,上官奇掛了電話。


    我知道,這麽一下算是把上官奇得罪了,但是有什麽辦法呢,為了小靜,即使得罪了李峰,也管不了這麽多了。我把手機還給黑狗,兩手一攤,“狗哥,奇哥估計忙著呢,抽不出時間管這事兒,你看?”


    黑狗狠狠把煙頭摔在地上,“行了,我認栽,真看不出來,你們兩個來頭還不小。。。那就山水有相逢吧,阿標!”


    隨著黑狗一聲大吼,他身後走出一個人來,“狗哥。”


    “去,扶著阿健,讓他跪著給那個小姐道歉。”


    阿健被阿標扶著,麵對小靜跪了起來,先是吐了一個血泡,然後斷斷續續地用沙啞的嗓音道:“對。。。對不起。”


    小靜滿臉厭惡,“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了,鳴哥哥,送我迴去。”


    我拍拍趙世傑,小聲說:“交給你了,有事打電話,他再來搞事情的話可以找李峰。”


    小靜一上車就哭了,趴到了我的腿上,眼淚流個不停,弄得我腿癢癢的。我一手開車一手拍著她的背:“行啦,都解決了還哭個屁,他要再敢嘚瑟就卸了他狗腿!”


    小靜委屈地抽泣著,“鳴哥哥,你說為什麽,我好不容易過得好了一點,都快忘了那些屈辱的過去了,那個賤人又要來提醒我,為什麽!”


    “所以他是賤人啊,犯不著為了個賤人想那麽多,人賤自有天收,天不收,你不是還有兩個哥嘛。”我抽出兩張紙巾遞給她,“別哭了唄大小姐,我這褲子今天剛穿的啊。”


    小靜坐直了身子,但眼淚還是沒有止住,一邊擦一邊流,我歎了口氣,“你可是夜店女王欸,為了一個小流氓哭成這樣,我都替自己不值,我和你傑哥對你這麽好,你怎麽沒為我們哭一把呢。。。”


    “你。。。討厭!”她終於破涕為笑,狠狠抹了一下眼淚,“不哭了,你說得對,他就是個小流氓,本小姐忙得很,沒空想那些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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