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綾冷冷地迴頭看他。“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


    “我是你師父。”


    “那又怎樣?天底下沒有師父會不管徒兒死活的,何況,你還不準我稱你為師父,怎麽這會兒又承認自己是我師父了?”


    “元綾……”他的柔聲細語非但沒讓她心中怒火退去,反倒成了助力。


    元綾扭動手臂。“放開我啦!”


    “不放。”她正在氣頭上,他怕她會去做傻事。


    元綾低頭咬住禦劍夫的手,使盡力氣狠狠咬下去,禦劍夫仍舊沒有鬆手的跡象,反倒是元綾驚訝地鬆口。


    “你幹嘛不鬆手?”


    “你先答應我不會亂跑。”


    “為什麽我要答應你?”都不答應帶她迴冰山了,幹嘛還要限製她的行動!


    “因為我會擔心你。”


    元綾因這句話而羞紅了臉。“什……什麽啊,我……我聽不懂。”


    禦劍夫攢起眉頭。“你是真聽不懂還是不想聽懂?”


    “我……”


    “元綾,我不敢說是否能夠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情,但至少在沒有看見你的時候我會想你。”


    要一個學武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會要了他的命。


    禦劍夫滿臉通紅地低下頭。“其實……打從你告訴我,你不在乎我身上有多髒、多臭時,我就感覺自己對你產生了感情。”他現在知道告白能讓一個人羞愧得想咬舌自盡。


    “劍……劍夫哥……”


    “收迴‘哥’這個字,我不想聽見這個字。”


    “你這樣讓我覺得好睏惑。”她根本無法及時反應,他的表白似乎來得太迅速了,快得讓她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禦劍夫苦笑。“我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急躁了些,甚至不懂為什麽對你的感覺會是這麽強烈,強烈到……害怕失去你。”


    “是因為我倆手掌上的刀痕胎記嗎?”


    “或許。”禦劍夫拉住元綾另一隻手臂。“刀痕胎記或許隻是個引子。”


    “那麽……你是真的喜歡我?”其實禦劍夫的告白聽在元綾耳裏,就像天樂般好聽。


    禦劍夫不敢碰她的右手掌,隻能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拉低,印下火熱的吻……


    “咳!”


    熱吻中的兩人狼狽地互相推離對方,元綾因此重心不穩地跌坐在禦劍夫腿上,她羞惱地推開他起身,轉頭對門邊的人咆哮。


    “華◇!你老是像鬼一樣,走路出點聲好不好?”羞死人了!


    華◇攤攤兩手。“有啥辦法,你們要親熱也不會躲起來親,光明正大在門口處親熱,不想看都難。”他還怕自己眼睛會爛掉哩。


    元綾跺腳嬌嗔,“你好討厭!”


    她一溜煙就跑得無影無蹤,華◇帶著訕笑坐在禦劍夫麵前,禦劍夫尷尬地連忙喝水。


    “怎樣,告訴她心情後,心裏是否比較舒坦?”


    喝著水的禦劍夫想起了元綾那嬌俏羞澀的模樣,心裏頭不禁甜了起來,唇畔漾著淡淡的笑意。


    “小心得內傷。”華◇不要命地調侃。


    禦劍夫聞言正色問道:“是你告訴她我明年要迴冰山去的?”


    華◇點點。


    “你曉得她要求和我一同迴冰山嗎?”


    “你和她之間的謎太多,光手上那相同的刀痕胎紀就教人困惑,何況她握住你手時會昏厥過去,你也不想自己一輩子都無法碰她吧?”


    “但是師父……”


    “葉月長老是唯一能解這謎的人,你害怕葉月長老會怪你胡亂收徒嗎?”


    禦劍夫點頭。他確實是怕,收她為徒已是他犯的最大錯誤了,何況現在又喜歡上她。


    這……這師徒關係……不要說師父不認同,就算是平凡人也不能接受。


    該死的,他當初幹嘛要答應收她為徒!


    “那麽你就別讓他知道元綾的事,就當……你從未收過元綾為徒弟不就好了嗎?”


    事情能這麽簡單就解決嗎?


    城裏客棧,客人來來去去、座無虛席,人聲鼎沸的景況顯示進土泉州的旅人極多,也顯示出商機。


    一行四名的外地旅人選擇在角落坐下,其中一人戴了一頂帽子,帽簷垂了一張黑色遮網,遮住了那人容貌。


    “發現寶劍蹤影的二路子說,擁有寶劍的人一進泉州後,便不再出泉州,三年來如此。”其中看似屬下的一人對著那戴帽子的人報告。


    戴帽人點點頭。


    “尋到藏匿點了嗎?”壓低的聲音聽來怪異極了,說明戴帽人的聲音肯定不是像現在這樣低沉。


    “嗯,二路子已經找出那人的住所,就在城郊坡林處。二路子在那人門前做了記號,以彩石畫著小小圈圈。”


    戴帽人思索半天。


    “可有同伴?”


    “有,四位。一人是全國有名的淨紗繡房的二小姐,名喚元綾,一人是有名富商華家少爺華◇,其餘兩人,一名隻知人稱練老頭,另一人是練老頭的獨生子練雲稹,此兩人皆是不識武學的平常人。”


    “意思是說,富家公子哥兒華◇與繡房千金元綾,皆是懂武學之人?”


    坐在戴帽人對麵的屬下開口,“沒錯,而掌門所要找的歸根銀劍是在一名查不出背景的男人身上,那人名叫禦劍夫。”


    “禦劍夫……”遮網底下的紅唇慢慢漾了開來,不懷好意的企圖昭然若揭。


    “小姐,屬下該如何下手奪劍?”


    “毋需奪劍。”自信滿滿的語氣。“我會讓他自動奉上寶劍。”


    元綾跑迴家去的第一件事是到磨針師父那兒,看看前些日子她吩咐他替她磨的彩針是否已完工了。


    推開門,元綾對著裏頭大喊:“栗子頭師父!”


    原本躲在最裏頭磨針的身影聽見這聲喊叫,身子一震,緩緩挺起上半身,尷尬地看著元綾。


    “二小姐。”


    栗子頭師父為啥被這麽喚?原因來自他那顆奇異無發的頭顱,長得太像栗子了,所以才會被好玩的元綾取了這個難聽的綽號。


    “栗子頭師父,人家要你磨的針好了沒?”


    “這……”


    元綾半挑眉,佯裝怒意。“不會告訴我,你根本就沒磨吧?”


    “不不不!”栗子頭師父連忙解釋。“不是沒磨,隻是數量不夠。”


    元綾揚高下顎,睥睨著矮了她一截的栗子頭師父。


    “數量不夠?那你完成了幾支啊,拿出來讓我瞧瞧。”


    栗子頭師父由工具格最下層抽屜裏拿出一個以繡絹包裹住的東西,解開繡絹上頭的綁線攤開——


    “好……好漂亮。”元綾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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